第三零三章 背叛者的眷恋
“人类？”
马硕沉吟片刻：“那你？”
“你是想问？”说着，杰西斯无所谓的耸耸肩：“异人为什么会让我留在这里，对吗？”
马硕点点头算是回应，杰西斯却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贪婪者和天才是一个意思，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互相之间的背叛者？”马硕立刻醒悟过来：“因为某些原因在自己种族无法生存吗？”
“差不多吧！”杰西斯嘿嘿一笑：“小家伙挺会总结的！”
既然对方这样说，就证明马硕猜测大概正确了。可是连自己的种族都能背叛，这其中的原因应该非常复杂。
暂时并不想浪费时间的马硕，只是点点头就继续道：“如果那样算来，至少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可是你？”
看着杰西斯二十多岁的俊朗模样，哪里像能记住几十年前那段历史的人？
“你问了个好问题。”杰西斯再次微微一笑。
接着，就轻轻做了个极为绅士的躬身礼，说出一段让马硕倒吸冷气的自我介绍：“在成为贪婪者之前，我名杰西斯-洛宁，为贪婪者阿拉德-洛宁独子，人类与异人的初代混血儿，因为没有变异能力，所以我只能成为人类。或者说，一个失败的混血异人！”
“今年六十六岁！”
“阿拉德？洛宁？你！”马硕全身寒毛瞬间竖了起来，这个名字和他的渊源太深，现在从眼前这位金发男子口中听来，震的他是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杰西斯慢慢起身，看着马硕惊恐莫名的面庞，心中不由生出阵阵疑惑：“你在害怕？为什么？”
“我？我！”猛然吞了口口水，马硕依旧不知该怎么解释。
或者说他心里有无数的问题想说，但每每刚到了嗓子眼就立刻莫名卡住，脸色更是突然变得一阵通红一阵煞白。
“噗通！”一声就坐到地上，双眼满是惊讶、震惊、震撼和难以置信：“洛宁！阿拉德-洛宁！他竟然是贪婪者！怪不得，怪不得！”
父亲当了全人类的叛徒，成为了一名人尽皆知的贪婪者。怪不得师娘听到“阿拉德-洛宁”这个名字，整个人都表现的那么奇怪。
当时还不知道那种表情代表什么，但此时听到杰西斯的解释，脑袋里立刻有了答案：耻辱、伤心、怨恨、思念等等一切，全都极端糅合在一起后的复杂情绪，岂是他这毛头小子能看明白的？
后知后觉的震惊，让马硕脑子里是一片乱麻！
杰西斯顿时眉头一皱，立刻两步闪身至马硕身边，面色严肃的冷声询问道：“小子！你到底知道什么？”
可是一句话问出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杰西斯立刻伸手揪住马硕的领子，拖拽着就提到和他差不多高度，双眼微微一眯再次冷声询问道：“说话！你是哑巴了吗？”
马硕猛然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双脚离地悬在半空，正被迫和杰西斯四目相对着。对方那种仿佛要生吞了他的眼神，让马硕不由再次吞了口唾沫。
既不挣扎也不反抗，马硕只是不停做着深呼吸。尽可能快速的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咬了咬依旧有些青白的嘴唇：“你听说过伊利莎-洛宁这个名字吗？”
“呼！”马硕刚说完，瞬间就被一把扔到地上。单手撑住翻了个身稳稳站定，才继续立在原地看着杰西斯沉默等待。
“伊利莎？伊利莎！你。”杰西斯低声呢喃了许久，突然转身望着马硕，眼神中散发着极为复杂的一抹光彩：“你竟然知道伊利莎-洛宁？”
“嗯。”马硕点点头叹了口气：“认识，而且很熟。”
那是相当熟悉，毕竟是自己的师娘嘛。就算刨开师父的关系，那也是教了自己很多东西的老师。
“原来她没死！”见马硕毫不犹豫的承认，杰西斯脸上顿时浮现出激动神色：“伊利莎没死！我的姐姐还活着！哈哈哈！我的姐姐还活着！”
杰西斯大笑了一阵，声音慢慢弱了下来。在马硕颇为疑惑的注视下，竟然低声哽咽了起来。
马硕不懂这其中的感情纠葛，或许是由于他年龄太小没经历过，所以连劝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但是就这么干杵着也不是个办法，犹豫片刻他才慢慢走上前去，一把揽住杰西斯的肩膀拍了拍，干脆不说也不劝，就这么不言不语的陪伴左右。
不知压抑了多久的情绪，终于完全发泄出来以后。杰西斯才尴尬一笑：“你和伊利莎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那是我师娘啊。通过我师父认识的。”马硕丝毫没有犹豫，立刻回道：“她现在在浣溪港口生活，你？”
杰西斯闻言表情先是有些失落，接着又笑了笑摇头道：“伊利莎是人类，而我却是贪婪者。就保持原状吧，毕竟她并不知道有我这个弟弟存在。”
“你。”马硕刚想提问，转瞬就想到了杰西斯说这句话的原因。在两人的父亲成为贪婪者的时候，肯定还是处在异人战争时期。双方见面势如水火的节骨眼上，阿拉德竟然成为了人类的叛徒。
或许是因为情？也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总之从马硕在《游记》中看到的时间，已经是百年前的事了。
那个时候阿拉德就来过彩虹森林，并且见过此处的兽灵。成为贪婪者应该是在这个时间以后，而且很有可能绝大多数人类都不知道这件事。
一本由人类叛徒写下的环游世界的著作，怎么可能正常发行出来，并且被一个人类博士随便带到铁杉峡谷？
就在马硕下意识点着头走神时，杰西斯突然问道：“伊利莎长什么样子？也是像父亲一样的金发吗？”
“不？”被打断了思绪的马硕不气不恼，摇摇头回道：“是棕黑色头发，不过现在早已经满头白发了。毕竟，师娘只是人类而已。”
杰西斯先是一愣，接着脸上就露出一抹苦涩，点点头叹了口气赞同道：“是啊，伊利莎只是个人类而已。”
不等马硕说话，杰西斯立刻抬起头来看着马硕：“你是要见兽灵和蚁后吗？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