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
《我们的悠闲时光》录制为期两夜三天，对范桃戈来说过得很快，她现在只想尽快能有戏拍，反而对这种综艺节目不是很感兴趣，反正她也是招黑体质，与其想着靠一两个节目吸粉倒不如好好钻研演技来得实际。
录制杀青的那天，她专门去和刘宏远及郑俊明辞行，上辈子她录节目时一门心思就想着蹭热度涨流量，离开时也急着赶飞机根本就顾得上道谢。
“刘老师、郑老师。这几天多谢你们的照顾。”其实对她有什么特殊照顾谈不上，可范桃戈的感谢依旧说得十分诚恳。她是经历过打入低谷的人，对周围冷暖就体悟得更加敏感，也就更愿意心怀感恩。
郑俊明和刘宏远都没料到她会特意跑过来道谢，不由得均是一愣。
还是郑俊明率反应过来笑道：“这是哪里的话，应该是我们说招待不周才是。”
范桃戈真诚地笑了笑：“没有不周，我这几天玩得很开心的。”这倒是实话，虽然她对录节目的心思不大，可借着这个机会完全给了自己一次回归后的放松机会，顺便还看了不少嘉宾之间的八卦，她这个吃瓜群众表示很满足。
“哈哈哈！”刘宏远朗声大笑，“丫头啊，本来你来之前我对你挺有意见的，几天下来倒是改观不少，以后加油。”
“来之前对我有意见？”范桃戈愣了，转而又像是想到了自嘲地笑了笑，“刘导不会也是我的黑粉吧？觉得我又装又假的？”
“那可没有！”刘宏远连忙摇头否认，“那些新闻真真假假说不清楚，我一般不会相信也不感兴趣。”
“不是因为这个？”范桃戈还真想不出其他原因了，她和刘宏远之前没打过交道啊。
郑俊明看了眼刘宏远，替他说出了原因：“你的经纪人在之前给我们打过招呼，要求单独大床房而且每天拍摄不超过八小时。老刘为这事还生了回气。”
范桃戈这才明白了过来，不禁在心里给她家的“好经纪人”拿小本本又记上了一笔。
当着刘宏远和郑俊明的面却只能接下了这句话：“实在不好意思，晓菲姐把我当亲闺女一样疼，总担心我在外面会吃苦，给咱们组里添麻烦了。”
刘宏远闻言不在意地摆摆手：“不碍事！我也是当天没搂住脾气，现在早就消了，别听老郑瞎说。再说你也没给我们添乱。”
郑俊明反而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范桃戈：“一直听说沈大经纪人护犊子，把你宝贝的不行。现在看倒是此言不虚。”
范桃戈也只是笑了笑，没再接腔。
等她离开后刘宏远还不禁感慨：“我现在是看出来了，这沈晓菲还真把手底下的艺人当孩子疼啊，照顾得周周到到的。”
要说艺人耍大牌他不能接受，可真要是“当妈的”溺爱孩子倒是情有可原了。
郑俊明双手插在裤兜里斜了他一眼：“要不怎么说你就是个草履虫呢。那沈晓菲真要是心疼艺人会这么埋汰她？还特意跟我们强调是自家艺人的要求？”
“……”刘宏远先是一愣，随后又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那刚才那丫头怎么不解释呢？”
郑俊明摇头：“这种事解释得清吗？会给人一出事就甩锅给经纪人的印象不说，严重了骂她忘恩负义的都有。”
刘宏远沉默地点燃一根烟，节目彻底杀青后自己也难得轻松了片刻，听了郑俊明这话后不禁发自肺腑地感慨——
“我一直说这圈子里不好混，能出头的哪个不是吃过大委屈的？”
范桃戈结束录制后直接奔向机场打算飞回帝都，路上打开手机后看到了一长串的定制消息推送，漫不经心地点开文章扫了一眼后整个人默了很久——
裴！景！泽！他！回！国！了！！
而且就在她离开的隔一天？！心痛，心口痛，心绞痛！内心抓耳挠腮地想要捶胸顿足！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要推迟一天出发在机场来个蓄谋已经的久别重逢啊！
无法压抑自己狂奔乱窜的兴奋之情，拿着小号转发了微博上有关裴景泽回国的图片并配了几个转圈圈的表情。等再仔细一看赫然发现照片中居然还出现了自己给某个护肤品代言的广告牌，万万没想到就这样没有一丝丝防备的同框了。
回帝都后的一个礼拜，范桃戈几乎每天都到天行传媒报道，这对一个艺人来说实属难得。沈晓菲也惊觉自家艺人最近貌似很闲，谋划着赶紧给她安排一部戏替出去赚钱。
“你每天到这来点一卯，真把我这儿当天行一景儿了？一坐还是大半天，屁股怎么就这么沉呢？”
江凯端着咖啡正对坐在沙发上翻书的女人横挑鼻子竖挑眼，范桃戈上次说的“下周见”他原本没当回事儿，结果人家一周后不但来了，还连续来了一个星期！
看着沙发上那些原本不属于这里的粉红色抱枕、靠垫，茶桌上随手摆放的框架眼镜、眼药水外加化妆镜……江凯忽然很无力，有点怀疑自己真要是松了口答应了范桃戈的要求后对方真能给他“上房揭瓦”。
范桃戈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圈周围的摆设，随后不在意地哼哼：“我走的时候都给你收拾好了呀，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龟毛……”随后又低头继续看书去了。
一周时间下来，两个人比以前熟络了不少，范桃戈对江凯这个人也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典型的处女男，洁癖又讲求生活格调。
别看他窝在地下室里，人老人家每天都要拿扫地机器人打扫两次以上，喝咖啡只喝现磨的，一日三餐更是远离一切快餐速食，对范桃戈拿着一罐儿速溶咖啡牛饮的行为嗤之以鼻。
范桃戈连续七天到二十八层打卡是奔着能“偶遇”裴影帝的目的去的，可她又实在不愿意媒体和沈晓菲假惺惺地打哈哈，索性报完道后就扎到了江凯这里躲清闲。
江凯慢慢走回位置上坐好，毫无形象地抬起双腿搭在办公桌上，倚靠着椅子一边喝咖啡一边审视着对面举止自然得就好像在自己家里的女人——
范桃戈此刻的确没什么形象可言，双腿盘膝靠在沙发上，腿上垫着一个印着小猪佩奇的靠枕充当书架，上面放着那本她看得津津有味的书，两只手此刻没功夫翻书，正忙着嗑瓜子。
这是她这段时间里的常态，打从第二次再来见面后就绝口没提过让他当经纪人的话，就像他第一次见她时的评价——还真沉得住气。
“你就打算就这么跟我这儿耗下去？”江凯如同闲聊般询问。
“总不能逼你啊。”范桃戈头也没抬，“我也想过了，你要是真是铁了心不收我，我也没辙。”
这段时间她除了琢磨着怎么跟裴景泽来场偶遇外，想得最多的就是怎么“征服”眼前这位爷了。其实看江凯现在的状况就不能猜到，他要是真的简单图钱图名根本不可能到现在手里一个艺人都没用，当红的带不了小新人总不敢挑经纪人吧？
说白了还不是他眼光太挑。
听了范桃戈的话后江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既然你明白就别在这儿软磨硬泡了，没用。”
“那一哭二闹三上吊有用吗？”
“……”江凯缓缓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忽然转了个话题，“之前问你的，在这个圈子里想要什么，有答案了吗？”
范桃戈这次放下手里的瓜子连同膝盖上的书和抱枕，端正坐好后才轻声开口：“我现在就想有适合自己的角色可以演。”
江凯挑了挑眉：“你还愁没戏拍吗？”
“我今年24岁了，演不了几年傻白甜。总不能到了傻白甜她妈的年纪还在演傻白甜。”
她去年大热的那部剧很玛丽苏，戏中的男一男二男三都爱她，而她又是个标准的傻白甜，嘟嘴卖萌就行的那种。
如果按照上辈子的轨迹，接下来的两年时间沈晓菲会继续给她接这样的角色，直到她被全网抵制最后无戏可拍。娱乐圈的保鲜期太短暂，容不得她优哉游哉地继续瞎耗下去，毕竟一大群零零后已经虎视眈眈地杀了进来，在各种热剧里担当主角。
江凯的右手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一下一下地发出轻微声响。半晌后他从桌上抽出了一个文件夹扔给她——
“这个角色，如果你能拿下来，我就答应带你。”
范桃戈起身拿过文件夹，先是扫了一眼第一页的标题——《降妖传》……
这乍一看就是个火不了的剧吧？而且她上辈子好像也没有听说过这部剧。
范桃戈虽然马上联想到了一大堆粗制滥造的网络烂剧雷剧代表，可还是硬着头皮翻看了几页故事大纲，然后有些不确定地抬头问道——
“凯哥是想让我去拿下女一号谢静芸？”
江凯轻嗤一声：“女一号是个仙女，白莲花到骨子里的那种，你演得了吗？”
“……你可以说我长得丑，但不能质疑我的演技。”范桃戈一本正经地反驳，“而且我觉得自己非常适合诠释白莲花，别说白到骨子里了，就是融入血液里都不成问题。”
未来的江大经纪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她的迷之自恋：“快拉倒，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我让你去试的是女二，狐妖苏黎。”
范桃戈：“……”
默默地低着头又认真翻看了一遍人物简介，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江凯闲闲地继续说道——
“你不是致力于成长为妖艳贱货本货吗，这个角色绝对适合你的内心自我定位。”
“当然，前提是你能顺利拿下这个角色。”
说话时挂着二五八万的笑容，看得范桃戈直磨牙——手痒，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