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落尽胭脂粉
水从岩石上滴落到小渠之中，此处离龙栾国冥坊府颇近，这是一道天然形成的山洞，山洞里几个正燃着的火把照亮，依稀可见。
张文东跟着黑色斗篷男子赶了几天的路终于在这里有所停歇，但据张文东观察，这里绝不是斗篷男人随意选的地方。
斗篷男子看了一眼张文东，命令道：“一会儿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声张。”
“是是。”张文东唯唯诺诺道。
这时，洞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张文东放眼看过去，少女脸被黑色纱巾遮住，贴身红色短袖，腰间别着两把尖细短刃，胳膊处如黑色斗篷男人一样的银白色图腾。
少女走进些，张文东这次终于看清了那银白色图腾是什么图案的了，是一种像是三把银色匕首，刀柄贴在一起，刀尖朝外，成三角形摆放。
如果放在外面有眼力的人看到，这不就是整个大陆人们最痛恨的刺杀组织，影流的标志吗？
少女头发盘在脑后，对着斗篷男子道：“打探清楚了吗？”
斗篷男子半跪在地上，双手抬高握紧恭敬道：“大人，属下亲眼所见，那李凌确实是拥有魔瞳，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依属下所见，他看来还未能掌控魔瞳，而且是单眼魔瞳。”
少女闭上眼沉思道：“不会错了，就算是单眼，也可以确定是东方漠冉留下的后代。”
少女说完，指着张文东道：“这人是?”
“回大人，这小子或许还有些用处。”
少女并未细问，手里向斗篷男子射出一张纸条：“我这里还要去演一出戏，里面是三当家给你新吩咐的任务，你且先去冥坊府找妖族来的人。”
“是。”
……
刘鹊德懵了，被王公正扶起来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凌，想他刘鹊德也是北域三大顶级门派之一大长老刘布福的小儿子，他，竟然把我踹飞了?
王公正倒是精明，把手放在刘鹊德眼前晃了晃，“刘师兄，你别干站着啊，找场子啊！”
刘鹊德甩甩头，“我！”
张泽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已经很是自责，这我还惯着你?
“我什么我！”林美竹走上来咄咄道。
刘鹊德这才注意道，林美竹这小祖宗怎么在这?打也打不过，拼家世更拼不过，“你。”
“你什么你！”林美竹往前一挺，刘鹊德连忙往后退一步，阴冷笑道：“我看你是长本事了吧？还不在我眼里消失！”
刘鹊德提袍忘外一扔，转身扩胸离开，走起来是腰板挺直，神经气爽。
“好好走！”
刘鹊德慢慢走起来，弯下腰。
王公正和几个掌云门弟子目瞪口呆，这是那个掌云门里趾高气扬的刘鹊德?
“走啊！”刘鹊德看到几个跟班没动，回头大声催促道。
林美竹叹了口气，随即道：“小声些！”
刘鹊德只用微弱的声音道：“走啊。”
几人狼狈的走出雪月风花戏楼，刘鹊德松了一口气，这真是太他娘丢人了！
王公正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未出声，刘鹊德看到王公正这样子，摇摇头道：“你们可知，我未何如此惧怕那林美竹?”
几人摇摇头，刘鹊德咬牙切齿道：“无极门有三名太上长老，说实力肯定是那李秀元，而另两位也是有这通天之能，其一便是林美竹的老祖宗，林志昱！”
这辈分确实是够高了，王公正暗自握拳，“我需要隐忍，李凌，迟早有一天你会跪在我面前求我的！”
没了刘鹊德几人，倒是肃静了不少，刘鹊德几人也是才到等着开场，江三两看到刘鹊德那桌还有些瓜子果仁什么的，就给端了过来。
鼓声，锣声，唢呐声，同事想起，之间红色布席铺好的太子上，走出一人，绕着台走上那么两圈。
李玄堂爱看戏，李凌记得幼时爷爷讲过，这《霸王别姬》里的霸王乃是万年前的大陆第一强国，楚国的国君项琦，而这刎别的又为当时的千姬，除了换写名字，倒是与李凌前世记忆中的剧情很是想象。
这项琦走了两圈之后，又从后台走出一女子，此女一上来就趴进项琦怀中，泣声道：“霸王！臣妾做不到啊！”
接着就是很经典的桥段，两人一阵你来我往的飙戏，其中穿插了一些唱段，倒是有些像京剧模样。
李凌倒是对这种艺术不太感冒，可见林美竹和王可心两个姑娘哭的稀里哗啦。
“太惨了！”林美竹抹着眼泪道，王可心还跟着点头。
“千姬！想我楚霸王项琦一生之耀，如今只剩你一人，我无颜见我楚国列祖列宗，而今，这就去了！”项琦说着拔剑放在脖间。
李凌皱了皱眉，“这剧情不太对吧。”
“呸！”江三两吐掉瓜子皮，翘着二郎腿悠悠道：“元尘历所记，这都基本完全还原当时情形，这项琦迟迟不肯下手，等的是什么?”
“反正不可能是等刘青赶来吧。”
江三两又道：“项琦怕的就是汉国刘青糟蹋了千姬，这是看千姬，是自己来呢，还是他来了。”
只见戏台上，千姬看着那剑一眼，又看看项琦的面容，终是夺剑而过，自刎而过，“霸王！臣妾先行一步了。”
项琦抱着千姬的身子，看似激动的仰天长啸，“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傻！”
喊完，项琦举剑，“刘青，我楚国！我项氏，迟早有一天要诛你断承！头尽生阳，花开之往，无独有，燕归！水之间，铜虎桥，壁崖边，千丈之下，落尽胭脂粉！”也跟着躺下，没了生息。
音乐奏起，两位戏子起身鞠躬，就有一个童子跑过来，端个铜锣挨个的在看客面前，有的看客扔了些，有的倒是没搭理，这就是赏钱，给不给全凭人。
李凌手里还有打上江城带着的三千两银票，拿了十个铜板往童子锣里放了些。
戏子身份低微，看客没走，他们就不能下台，千姬浓妆的脸上微笑着，对李凌道：“这位爷，可否内厅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