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反制之术
“咳...咳咳...”
伊凡从战壕中爬出来，脑袋还在嗡嗡作响。
自己应该已经死在NCR的突袭中了，为什么...还活着？
“咣当！”
动力装甲的外壳已经满是裂纹，一块护手掉下来，砸在半埋在地下的枪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伊凡一步步向来的方向走去，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装甲一块块脱落。
虽然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下，但伊凡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他略带惊异的望着自己的手臂，虽然看上去仍然惨白无比，但相比之前来说，已经接近了正常人的水平。
“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这样？”
伊凡喃喃道，他抬起头，尝试用看到太阳，在不断小心翼翼的尝试后，他终于确信：自己不再害怕阳光了！
时值傍晚，太阳在西方的天空中洒下最后一点光明，温暖的风拂过伊凡的身体。
他第一次没有通过装甲——通过衣物——通过帐篷直接感受到阳光的温暖！
大颗的泪珠自脸颊滚下，落在地上，激起小朵沙浪，转眼间消失在黄沙之间。
北方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一群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出现在山丘上，手电筒的光四处照射，最后汇聚到伊凡的身上。
“圣骑士大人！第三中队的营地还有一名幸存者！”
最先发现伊凡的一名士兵急忙向后方汇报道。
几名士兵上前把伊凡搀扶了回去，伊凡这才感受到自己的虚弱，被埋在地下整整两天没有进食，他的身体已经到了灯尽油枯的境地，他就这样倒在士兵的肩上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伊凡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嵌在墙上的灯发出柔和的光。
窗外漆黑一片，伊凡尝试着坐起来，门外的脚步声断断续续，即使在深夜，同盟会的工作也没有停止。
没等太久，密集的脚步声自门外响起，门被打开，进来一名身穿白色袍子的书记员，他迅速看了一下坐在床上的伊凡，脸上现出惊讶之色，随即回头叫来了其他人。
“他是2号伤员，也是第三中队唯一的幸存者。”
书记员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一边对进来的军官说道。
“正常情况下，他要到明天晚上才能醒来，虽然醒的有些早，但应该没有大碍。”
军官点了点头，看向伊凡。
“你叫伊凡？”
伊凡打量着面前这个军官，实际上他对此人并不陌生，在每一次战前动员大会上都有他的身影。
【“食腐鸟”克莱斯】
这个响当当的名号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风格闻名，在整个同盟会西部分支，是唯一一个任务成功率超过95％的中队长。
克莱斯见伊凡迟迟不回答，皱起了眉头，说道：“伊凡，你的情报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能不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伊凡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连声应答。
“那么，你们的营地是怎么被攻陷的？”
“是在午饭时间，NCR的人突然冒出来，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虽然预备役没能及时就位，但我们勉强抵挡住了进攻。”
“但是接下来的事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NCR的人从四面八方把我们包围了起来，更要命的是，战斗刚开始没多久，他们就开始用火箭弹轰炸，我当时在自己的帐篷里，所以没被直接命中，也就得以活到现在。”
“火箭弹的密度大概有多大？”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同时发射了二三十枚的样子，NCR可能是派出了一支三百人的队伍歼灭我们。总之，我们的火力完全不足，而且他们似乎早就埋伏好了，战斗一开始，我们的无人机仓库就首先被打掉，接着机枪塔也完全被压制。”
伊凡沉默了一会，接着慢慢说道：“我觉得我们之中......可能有内奸。”
克莱斯很快结束了问话，直到书记员记下了所有内容，他拍了拍伊凡的肩，嘱咐他伤愈之后可以来第十中队，便去了下一个房间。
————
切尔西亲自来到前线，但除了克莱斯，没有一个圣骑士在她身旁。
依照切尔西的安排，所有圣骑士和中队长都必须和士兵一起作战，以四百八十名钢铁战士为核心，近两千预备役士兵加强火力的超长战线在上叶区和华叶区的交界处拉开。
明川机场是整条战线中战况最激烈的地方，三天以来，这里已经爆发了大大小小数十场战斗，钢铁同盟会付出了三十名正式士兵，八十多名预备役士兵的代价，才勉强控制住了明川城。
在沙盘上，整条战线呈现着向东部凹陷的形状，凹陷的顶点处正是明川城。
在蓝色的战线和红色的NCR撤退路线之外，还有一条细小的黑色线条自西海岸和绝境山脉延伸，一直到NCR的后方，势头直指NCR的补给线。
此刻，不远处的明川城还在进行战斗，身着动力装甲的同盟会正式士兵，一身绿色的同盟会预备役士兵，全身黑色装甲的右相家“破晓之光”部队以及灰色制服的城防军混杂在一起，共同抵御NCR的进攻。
右相家——倒是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要不是右相家的小姑娘连着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给自己送来信息，切尔西还不知道NCR居然深入到了这种地步，这稍稍超出了她的计划。
只是右相家的人还不知道巴赫大长老已经去世的消息，并且他们既然知道大长老的真名，那一定与同盟会关系匪浅，出于右相家和明川的重要性这两个原因，切尔西亲自来到了前线。
虽然现在正是战争的白热化阶段，但在切尔西看来，NCR已经完全进了自己的圈套。
“他们以为自己能整个包围同盟会的部队，甚至伸出一柄尖刀到明川城，这样能一举重创甚至吞并同盟会。”
“可他们永远不会想到，华叶城的情报贩子全部由我操控，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我控制之中。”
“他们也不会想到，巴赫大长老留下了一支七个中队编制的部队在各个城区附近，现在这股力量被集中到海岸线和绝境山脉脚下，他们觉得我们被网住了，实际上，他们才是真正掉入捕兽网的猎物。”
切尔西的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笑容，她看着节节败退的NCR士兵，两只手撑在桌子上，身子不住的颤抖，大笑起来。
克莱斯在一旁站立着，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原来这一切，都在切尔西的计划中！
“我们不仅能整体重创NCR，将整个华叶区乃至半个南际区都收入囊中，还能向西边这些小城展示实力，这样一来，整个西海岸都是同盟会的领土，我们与本部汇合的日子指日可待！”
“巴赫大长老也会欣慰的吧......”
“你说，我这一步棋，是不是下的特别好？”
切尔西回头望向正处在震惊之中的克莱斯，缓缓说道。
“不愧是天选者，此等权谋，我们是绝不可能达到的。只是——第三第五中队，也在您的计划中吗？”
“连一点诱饵都舍不得，哪来的笼中猎物？战争本就是以小博大才取胜的，要是什么都不舍得——克莱斯，你就注定是个兵才，而不是将才。”
切尔西说完，向指挥室的大门走去。
“您不继续看接下来的战况吗？我们的人伤亡情况不容乐观——”
“胜负已定，何必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