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五年前
第八章,五年前
“父亲”
“不是警告你,不准进我的书房吗?”
“抱歉,虽然母亲死了,但我还需要你”
“闭嘴,你母亲没有死,她没有死!!!”
母亲病逝后,稳固的三角如同缺失了一块,这些天父亲显得苍老许多,眼泪滑落过憔悴的脸颊,狰狞的表情遮掩着强烈的悲伤,我同样悲痛不已,本该是我放肆的哭上一场,但我只能忍着悲痛,扮演着乖巧孩子反而来安慰他。
“出去吧,小奈”
狰狞过后是父亲悠长的叹息声,这不是我心目中那个伟岸的父亲,失望的我退出书房,顺手关上书房的门。
曾经我的父亲可谓是慈父,悉心教导着我知识与武术,难忘的是那短暂休息的片刻,我总是累到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等我睁开眼时,母亲的笑容总是会出现在我眼前,她伸手把我扶起来,帮我把身上的尘土抖干净,拿手指轻轻点我的额头:“小奈,你真可爱”
“你们两个,我都吃醋了”
备好下午茶的父亲对我们报以微笑,当时事务所里已经由壶打理杂物,但下午茶父亲必须要亲自准备,他说这样会增近家人的感情,决不能因为偷懒而失去这个机会。
精致的糕点,刚沏的红茶,简单的东西总是让我和母亲由心底感到快乐,当时灿烂的笑容总是挂在我的脸上。
母亲生病以后,父亲专心致志陪伴母亲,把事务所的一切都撒手给壶去做,每天端着亲手做的食物,带着我一起在母亲的病床前,父亲总是安慰母亲说:“会好的,你不会有事的”,一直到母亲病危以后。
“医生,救救我的妻子”
颤抖的双手紧紧拉着白色的褂子,但见医生叹息中摇了摇头,前秘钥事务所的所长瘫软在地上,从那以后,慈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脾气古怪的父亲,终日把自己锁在房内研究书籍,希望从中能找到唤回母亲的方法。
退出书房来到观心亭内发呆,看见壶怀里像是抱着什么东西,神色匆匆正往事务所内赶,出于好心我叫住了他。
“壶,父亲的状态不好,你打算干嘛去”
壶停下脚步,对我微微鞠躬:“小主人,是您的父亲要求我送古籍给他的”
“古籍?”我走出观心亭,站在壶的面前:“给我看看”
“奈,这个....”
“怎么了?,我没有这个权利吗?”
“不不不,您有”
壶把一本厚重的古籍从怀里拿出来,书面破损程度十分严重,接过来翻过几页,文字也有些模糊而且是用我看不懂的字体描写内容,索性把书还给壶,直接向他询问:“这是什么书?”
“是索克沙哈图犹罗,小主人”
“奇怪的名字,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
“是的,来至铜门外的书籍,记载着通往天堂与地狱的大门”
“天堂与地狱,真的存在吗?”
“我不知道,但我必须给你父亲送过去了”
壶再次鞠躬后,目送他走进事务所内。
三个月后,父亲终于走出书房,他看起来心情很好,好像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久违的抚摸过我的额头,邀我一齐共进晚餐。
“小奈,知道吗?,你的母亲要回来了”
“因为索克沙哈图犹罗吗?”
“嗯,你知道?”父亲从我脸上看出迷茫,嘴角扬起微笑:“是的,等我从那个世界回来,你的母亲会活生生的出现在你眼前”
“可...”
我想说人死是不可能复活的,母亲已经长眠在马洛格的墓园里,她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但是父亲难得的笑容使我不忍心破坏,把后头的话咽了回去,只重重的点点头:“那真是太好了,父亲”
“咦...父亲,我怎么有点头晕”看父亲的身影变得模糊,强行起身让头昏的症状更加严重,缓缓伸手朝向父亲,想要寻得他的帮助。
“对不起,小奈”
这是我倒地之后,隐约听见父亲最后的话,接着被人从地上抱起,温柔而强健的臂弯使我感觉舒服,但我还不来及感受多久,恍惚间被放置在一张台子上,看着那模糊的身影从体内拿出什么东西,发出红色且令人不安的光芒,我奋力扭动身躯想要起身逃走,然而徒然无功,只能眼看着那东西离我越来越近,直到接触到我的身体,消失在我的体内。
“父亲”
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他,很快我被恐惧卷席,落入阿鼻地狱被烈火灼烧,臆想世界内传达的痛楚深刻在我的灵魂上,无尽亡魂与我一齐哀嚎,眨眼间被焚烧成灰烬数万次,恨不得就此死去。
不知经过多少次的反复,高温终于褪去,没等我踹上一口气,眼前有几个小鬼拿着短柄的小弯刀对着我笑,那笑意令我毛骨悚然,当弯刀贴近我的时候,压抑不住的恐惧爆发了,伴随着痛疼的嚎叫,传达到每一个地方。
地狱的刑罚,我体会了数十年,终于习惯了各种摧残,在面临各类小鬼的时候,开始扬起了嘴角,仿若和它们成了一类人。被迫袭来的疼痛感?,不对,那应有的痛楚是理所当然的,谁让我深处在这里呢。
当笑容比恶鬼还要渗人的时候,我刑满释放了,睁开久违的眼睛,我躺在房间的大床上,周围空无一人,看着转变成灰白色的手臂,知道是父亲留给我的“诅咒”,当诅咒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我就是秘钥事务所的主人了。下床活动了一下,并没有任何不适感,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赤红色的眼睛和执行刑罚的小鬼一般无二,此时我就是行走在阳间的恶鬼。
出了事务所,走在空旷的前院,像父亲一样在观心亭内打坐,精神回到地狱之中,欣赏动听且悦耳的嚎叫声。
“奈”
听见有人喊我,似有些意犹未尽的睁开眼,壶手捧着纯白色的植物在我眼前,这植物的模样同百合花差不多,等我拿到手里,壶告诉我说:这是惩戒之花,我家族内的历代传承,带在身上有抑制秘钥“诅咒”的力量。
“壶,父亲呢?”
“走了,正在寻找索克沙哈图犹罗的路上”
亲手把我推入深渊的父亲走了,我竟然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失落。
“我睡了多久?”
“十九天,比当初你父亲更快适应了诅咒”
“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
“有件事不太好”
“说吧”
“前事务所所长,您的父亲几乎把事务所给搬空了,稍有些能力的人全都被他去寻找索克沙哈图犹罗,现在事务所已成了空壳”
“真是个爱惹麻烦的男人,但这样也好,我可以寻找一批属于我的核心员工”
走出观心亭,壶在我背后大声道:“奈,你似乎不太一样了”
只要经历过地狱,谁还能保持初心呢。
哒啦哒啦...马车经过布满石头子的山道,一阵摇晃把我吵醒了。
“壶,到哪了”
“卡奇达小镇,距离苏图马厄不远了”
回答我的是赶马车的车夫,刚才有些睡迷糊了,出离马洛格已经有五天的时间,壶被我留在事务所里打理杂物,这个时间,他应该正喝着下午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