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忏悔之森（3）
为什么要在这个末日世界生存？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下去是否有意义？
查理曾经在一所大公司里做程序员，一天又一天，面对枯燥的代码，还有频繁的加班。有时他觉得，这个世界太安静了，希望有些事发生。
也许因此，他被上帝诅咒了。
年轻的妻子出轨，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他最终忍无可忍，挥刀刺向他们。
他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妻子，变得一无所有。在监狱的时光漫长而无聊。他再次希望发生什么。这一次，上帝诅咒了所有人，丧尸病毒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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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岛南部，一所普通居民房里，查理站在房间的窗口旁边，看天边的火烧云。
女孩在他身后酣睡。他想，如果他杀死她，储存室的食物可以让他活更长时间。
她是个可爱的女孩。
他感到困惑。这是一个丧尸遍野的末日世界，活着的人仿佛在一场噩梦里。可是自己为什么没有想要死去，从这场噩梦中醒来？他也说不清楚。
在末日之前，原来那个世界，他感觉自己在一条黑暗洞穴里穿行。
循规蹈矩，每天按时上班，下班，一晃三年。
他一直怀疑人生存在的意义，直到有一天，他在一次出差时遇见她。她在阳光下的一个笑容，如安静的百合花开。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受到人生的意义。他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她后来成为了她的妻子。
很多人的生活热情褪去了以后，一直在沉寂中，仿佛陷入漫长的黑夜。
他们仰望夜空，期待流星划破黑暗的一瞬间。也许就是为了这样一个瞬间，有人等待了整整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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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从酣睡中醒过来，悄悄靠近查理，从背后抱住他。
“你醒了？”查理也不回头。
“嗯。”
“好点了吗？”
“好多了。”
他转身，凝视她的脸。
他把她抱起，放到床上。
“你要干嘛呢？”女孩嗔怪道。
他亲住了她的嘴，让她再也说不出话。她的眼神变得柔和，伸手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
那样一种感觉，美好的，如一股温泉，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浸没在温泉里。
那一刻，谁还会在乎这是一个末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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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岛神秘地下研究所，那里曾经是塔希提最大的制药公司。研究所在地下十米处，建造十分奢华。内部设置有核能发电装置，即使从外部切断了电源，内部也有电能供应。
研究所里有一间宽敞的娱乐大厅，大厅中央是一个游泳池。四周洒满柔和的灯光。一名长发女子在泳池里游泳。泳池边上放置有精心设计的椅子，一名男子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品尝着玻璃杯中的红酒。过了一会，女子从泳池里出来，她面容姣好，皮肤光滑，姿态优美。灯光贪婪地洒落在她身体每一个角落，仿佛情人欲望的手。她毫不在意，倾国的脸上表情冷若冰霜。等待在泳池边上的机器人缓缓送来白色洁净毛巾，她随手拿起，包裹在身上。
“幽若，这里比黑雾森林舒服多了。”男子说。
“你说得对。”女子在男子旁边坐下。
“想不到在废墟之地的环岛，还有这样的好地方。”男子说着，倒了两杯酒。
“伊淳，你不要光顾着享受，一会去看看研究进展。”
“知道了。”伊淳从椅子起来，“我现在就去。”
男子走出了大厅，穿过一条长长的过道，拐了一个弯，来到一扇大门前面。他把手掌按在门口旁边的感应装置，门就缓缓打开了。里面是一个仓库，仓库里放着上百只笼子，每只笼子都关着一只狗。这些狗因为某种药物的缘故正在变异，身体变得巨大，牙齿也变得锋利无比。伊淳靠近的时候，它们瞪大可怖的眼睛，张开长满牙齿的嘴巴，不断撞击着笼子，攻击性非同一般。“你们看上去很饥饿，不过正是时候。”伊淳启动仓库里的升降梯，他要把这些变异物种送到地面上去。
“去吧，鬼犬！”等送完最后一个笼子，伊淳脸上露出冷冷的笑容。
这些称为鬼犬的变异物种在地面，在漆黑的夜里狂奔，它们过于饥饿，极度渴望新鲜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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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黑色云朵遮住了月亮。天空底下，树木在风里婆娑舞动。
房间里，查理紧紧抱着女孩睡觉。窗口敞开着，微风卷起窗帘。云朵散开，明晃晃的月光洒落下来，在地面落在一小片光亮。
鬼犬的嗅觉很敏感，它们远远就能察觉活人的气息。现在，这些家伙正朝查理的住所靠近。没过多久，十几只鬼犬出现在房屋周围。它们转了一圈，然后一个跟一个爬上了墙壁。
“查理，醒醒，醒醒！”女孩被惊醒，她推查理的肩膀。
“怎么了？”查理从熟睡中醒来。
“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哪有什么声音？”
“那里！”女孩指向窗口。查理看过去，发现一双野兽森冷的眼睛。这时，一只鬼犬从窗口爬了进来。这只鬼犬变异后体型和成年老虎一样巨大。
“你先走。”查理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爬下床从抽屉里拿枪。鬼犬扑了过来，查理被爪子压住。“快走！”他朝女孩喊道。
女孩大惊失色，匆匆从床上爬起，走向门口。
砰砰几声枪响，子弹打进鬼犬的头部。鬼犬倒了下去，刚好压住了查理。查理好不容易把它推开，抽身出来，却看到三只鬼犬在他面前。绝望的影子如同藤蔓疯狂地在他褐色的眼睛里蔓延。月光下，鬼犬一步步靠近。砰砰砰！又是几声枪响，然后房间墙壁出现几道光影，接着染上一层鲜红的血，那是查理的血。他倒在一片血泊里，一动不动，任由鬼犬肆意的撕咬。
女孩从房间出来，很快走出了房屋。枪声响起的时候，她愣了一下，回头看一眼，又往前跑去。后来累了，她躲进一个治安亭里。周围很安静，冷冷的月光洒落在杂草丛生的街道，街道上的枯叶在夜风里翻滚飘扬。她蹲在角落，身体因为恐惧瑟瑟地发抖。查理怎样了呢，他是不是死了？自己该怎么办？她的思绪非常凌乱。过了半个小时，心跳才平静下来，她想看看外边的情况，便缓缓站起来。透过积了灰尘和蜘蛛网的玻璃，她看到外面寂静冷清的街道。突然，一道影子出现在眼前，那是一只鬼犬，它撞到玻璃上，玻璃离开一道痕迹。女孩被吓了一跳，身体往后跌坐下去。鬼犬继续撞击，眼看玻璃就要碎裂了。
砰砰砰！几声枪响之后，一切又安静下来。
女孩以为是查理，她匆匆爬起来，打开门出去，看到被枪打死倒在门口的鬼犬，还有三个陌生男人。这三个男人是Pi，Ted和MK。
“她是我的了。”Pi色眯眯地说。
“你不要把人家吓跑了。”Ted看着Pi脸上被开水烫过的伤痕冷冷道。
MK走到女孩面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女孩看了MK一眼，犹豫了一下。
“别担心，我们不是坏人。”MK说。
“我和查理，受到了这种野兽的袭击，我逃了出来，查理，他……”女孩不敢想象查理被野兽撕咬的画面。
“查理？他是不是有一个这样的标志。”MK挽起衣袖，露出手臂上Z字样的纹身。那是Zero组织的人特有的标志。
女孩看了一眼说，“是的。”
“我知道了，他在哪里？”MK说。
“你是不是认识他？”女孩问。
“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MK道。
“这到底什么情况？查理？那个叛徒？他……”Pi不屑地说。
“你不要乱说话。”Ted打断道。
“你忘记那天了吗，那个巨大怪物出现的那天，我看到他第一个开车离开了。”Pi记得很清楚。
Ted没有理会，他蹲下去研究了一下那条变异的狗。“这明明是狗，怎么会变得这么巨大凶残？”
“查理在哪里？”MK再一次问女孩。
“那边。”女孩伸手虚虚指了一下。
“好的，我们走。”MK对后面两个人说。
“去哪？”Pi不解。
“找查理。”
“那个叛徒？”
“他不是叛徒。”
“我不明白。”
“求求你们，一定要去救救他！”女孩恳求道。
“现在怎么做？”Pi看着MK。
“不管怎样，查理救过我一命，我们去看看吧。”
“那就去吧，”Pi妥协道，“不过别误会，我可是过去帮忙收尸的。”
三人带着女孩离开了治安亭，走到附近一辆货车那里。MK上了车，女孩坐副驾驶。还有两人坐货车车厢。在女孩的指引下，车子驶过冷清的道路，没多久就来到那所房屋前面。
“你留在车上。”MK对女孩说。
“嗯。”女孩点点头。
MK和另外两人全副武装走进了房屋。房屋里面一片漆黑，他们打着手电筒，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前进。在二楼一间房间，他们发现了查理的尸体。
“可怜的查理。”Pi冷冷道，“你安心去吧，我帮你照顾那个女孩。”
“嘘！”MK突然警觉起来。
“怎么了？”Ted小声问。
“那些家伙还在附近。”
“不会吧。”Pi紧张起来。
一滴水滴落在MK脖子上，MK伸手一摸，放到面前看，发现那不是水，而是血。他缓缓抬头，看到一只倒挂在天花板的鬼犬。
“撤！”MK喊道，随即朝鬼犬开了枪。同时，鬼犬从天花板上扑了下来。他们走出了房间，可在房间外面，在大厅，有更多只鬼犬在等着他们。混乱中，Pi被一只鬼犬咬住脚，拖了很长一段距离。被这突然袭击吓到的Pi疯了一样开枪，乱枪打死了鬼犬。他得以脱身，可是一条腿被咬伤了，难以走路。MK和Ted一边开枪，一边过去，把Pi扶起。三人艰难地退出了房屋。
“我没有子弹了。”Ted神情凝重地说。
“我把枪弄丢了。”Pi说。
这时，又有一只鬼犬从门口出来。“Ted，你先扶Pi上车。”MK对Ted说，同时从腰间抽出手枪，对准扑上来的鬼犬射击。那只鬼犬中枪后走了几步，便倒了下去。MK最先跳上了货车。“你们快点，我要开车了。”MK朝后大声喊道，随即启动了货车。
货车后面，Ted正要把Pi扶上车厢，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只鬼犬，它正朝着两人过来。Pi眼看着它越来越近了，突然生出一个邪念。他抽出刀子捅向Ted，连插了几刀。“开车！”Pi喊道，眼睁睁看着Ted表情痛苦地倒在地上，成为鬼犬的美餐。
货车开动，迅速地离开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