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天空岛（3）
不夜城游乐场，天空低暗。L和花月坐在游乐场的摩天轮上面。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花月不解地问。
“这个摩天轮是塔希提最高最大的摩天轮，在这里看得远，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L解释道。
“这就是摩天轮？”
“嗯。”
“那刚刚那些是什么？”
“游艇，鬼屋，旋转木马，过山车……”L耐心地说。
花月抬头看向天空，似乎在看什么。
“怎么了？”L问道。
“下雨了。”花月轻轻地说。
低暗的天空果然下起雨，雨水滴落在座舱透明的塑料上面，滑落一丝丝冰凉的痕迹。座舱还在上升，L往脚下看，本来游乐场上拥挤的人群正往四周散去，纷纷找地方避雨。下雨的时候，世界总是要变得很安静。
花月感受到了什么，表情凝重地说，“地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会不会是毒蜘蛛？”L一惊。
“不会，毒蜘蛛生产完就会死掉。”
“那会是什么？”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那东西非常巨大。”
过了一会，地面突然发生了地震，附近的房屋也开始晃动。人们当中产生了恐慌，有人在尖叫。许多人纷纷从房屋里出来，往远离游乐场的方向逃窜。
摩天轮也跟着地面在震动，倾斜，往侧面倒下去。下坠的时候，L抱住了她，她在他的怀里。轰隆隆一声巨响，整个摩天轮已翻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L关心地问道。
“没事。”花月逃避着他的目光，轻轻地说。
L发现自己正压在她的身体上，眼神有些慌乱地爬了起来，又伸手把她拉起。
他拉着她的手走进了逃窜的人流之中。
从游乐场的上空往下看，游乐场就如同一个湖，逃窜的人像是湖的支流，不断往外涌去。许多跌倒在地的人，被活活踩死。地面震动得越来越激烈，裂开的缝隙也变得越来越大，一些掉入缝隙里面人失声尖叫。
那逃窜的人流的确可以用河流形容，游乐场附近每一条路，每一条街道都挤着满满的人。L走着走着，发现自己的手是空的。花月不见了。其实他完全不用担心花月，她完全有能力离开那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L总觉得自己有一种责任，这种责任便是确保她的安全。他停在那里，转身往后面看去。逃窜的人不断地与他擦身而过，有一些还撞到他的身体上。他并没有看到她。她该不会有什么事吧？他开始逆着人流往回走，可这又怎么可能，他简直寸步难行。不远的地方，游乐场那里，一只超级巨型蜘蛛从地面爬了出来。这只蜘蛛有三十多米高，身体比一幢大厦还要大。
L穿过人群，走进了一幢楼房里面，里面的人全部逃了出来，早已变得空荡荡的。L顺着楼梯爬到了楼顶。他从楼顶往下看，想要找到她的身影，可是他看到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根本看不出人的面貌。最终，他不得不放弃了。他抬头看着那只蜘蛛，那蜘蛛正往中央政府大楼那边走，所过之处，全都成了废墟。
L从一幢楼跳到另一幢，又从另一幢跳到下一幢，如此重复。不久，他就来到那只蜘蛛身边。他从楼顶跳到蜘蛛的脚上，顺着蜘蛛的脚爬到蜘蛛的背部。蜘蛛的背部比一个足球场还要大，一个人双手枕着头翘着脚悠闲地躺在那里，那人有一张面具般的脸。
“我等你很久了。”暝面具的脸露出冷冷的笑容。
“你怎么在这里？”L感到意外，他们上次见面的时候明明还在环岛。
“我一直在这里。”
L愣了一下，这对话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说过，没有人能从我手中逃脱，所以，你今天死定了。”暝站了起来，看着L。
L没有说话，他见识过暝的厉害，只不过那天他跟蜘蛛搏斗后已经没有力气。现在，我用尽全力的话，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他心里想着。
天空还在下着小雨，空气变得有点冷冷的。
那只本来正在平稳走路的蜘蛛忽然震动起来，L往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地面多了许多坦克，装甲车，天空上还有战斗机。L一怔，这是政府的军队，他们在对蜘蛛展开攻击。
“你还有时间发呆啊？”暝轻蔑地说了一句，身影闪动，他一脚踢在L的胸膛上。L整个身体斜飞出去，撞在一公里远的大厦上面。大厦的玻璃墙已经破碎，L陷进了大厦里面。大厅里有人坐在电脑前办公，纷纷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怎么一回事。L顺着地面擦过去，又撞倒了一排办公桌。那些人受到惊吓，纷纷逃出了大厅。
L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眼前有东西一闪，暝又出现了。他一步一步向L走过来。L站起来，快速往前跑去。暝还没反应过来，L就已经抱住了他的腰，跟离弦的箭一样从破洞里飞出去，撞到另一座建筑的墙上面，同样撞破了一个洞。里面是一间仓库，仓库里堆满一包包的面粉。这些面粉被他们一撞，全都飞散开来，如同落雪。
L从面粉堆里钻出来，发现暝已经不见了。突然，一只手从他身后围绕过来，牢牢扼住他的脖子。L伸出一双手抓着那只手，想把那只手拉开，可他怎么也拉不开。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困难，眼前的东西也变得模糊。L忽然想起自己随身携带着一柄匕首，这是夕映给他的匕首，无论去哪里，他都一直把它带着。他抽出匕首，往身后捅去。暝中了一刀，立刻松开了手。L双脚一蹬，离开了面粉堆。
“你居然还带着匕首。”暝捂着伤口，似乎怒了。
“我已经不再是那天在湖边的那个我，我不会轻易地被你杀死。”L的呼吸慢慢缓和过来。
“你逃得了一次，逃不了第二次。”暝发生了些变化，面具上的黑线变得更长更粗，他的背部隆了起来，手脚也变粗了，看上去像只站立的巨大的甲虫。
变形后的暝动作比之前更快更有力，L渐渐有些跟不上了。几十个回合之后，他的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暝一拳打向L胸膛，L没能躲开，身体被打飞出去，撞破仓库的墙壁，滚落到街道外面。
远远地，L又看到那只蜘蛛，它庞大的身躯穿行在大厦之间，战斗机正集中火力对它攻击，炮火在它身上卷起一阵又一阵硝烟。
暝的身影一闪，跟着也来到了街道外面。L的视线离开了那只蜘蛛，回到暝的身上。他起身一拳打上去，那拳头竟被暝轻易接住了。暝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两只手同时用力，他的手竟从胳膊那里被硬生生扯断了。黑色的血液从断手的缺口那里汹涌而出。L无力地跌倒在地上。暝抬脚轻轻一踢，L的身体便滚着飞了出去，印在一辆汽车的车身上，车玻璃全被震碎了。
他来到L面前，冷冷地说，“这一次，再没有人能救得了你。”说完，他俯身捡起一片锋利的碎玻璃，准备对L下手。这时，奇怪的现象发生了。L把剩下那只手贴在被撞变形的汽车上面，那汽车竟渐渐熔化了，变成液体进入L的手掌里面。L的手瞬间发生了变化，变成一只机器手，机器手上一些微小零件在活动，同时一节一节地伸长。暝来不及躲闪，整个胸膛被快速伸长的机器手洞穿。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子？”暝不敢相信地瞧着自己的伤口，倒退两步，身影一闪，逃走了。
L的机器手又变成普通的手，他站起来颤巍巍地往前走，俯身捡起了那只断手。血液继续从他右边肩膀的缺口流淌下来。他走过的那段路后面，全是黑色的血。后来他终于支撑不住了，倒了下去。他倒下去之前，模糊地看到有个人朝他走来，这个人是，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