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昨夜里下了一夜的大雪,地下和屋顶堆积着大量的积雪。
明公公正安排太监和宫女扫雪, 转头就看到小伍子那货在那舒舒服服的坐着喝茶, 吃点心, 旁边还有个小太监伺候着。
他气得不打一处来,真不知道他小主子干嘛留下这货。
这货又馋又懒,在外面又飞扬跋扈、耀武扬威,对主子又谄媚异常,典型的小人。
小伍子一看就知道这老货指不定在心里不知道怎么的腹诽、埋汰他呢,他挑衅看着这老货:“哎哟, 明公公啊,这是渴了吧。来尝尝这主子爷赏我的明前龙井, 这一般人呢,还喝不着。”
然后又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明公公道:“您老年纪也大了,也该休息休息,可别累坏了小伍子我可心疼啊。
呸,心疼,是等着我累坏了接我的权吧。别以为他不知道, 这货眼馋阿哥所的内务权所久了。
主子是宠着那货,但阿哥所的内务他一根毛都捞不到,只能在小主子跟前跑跑腿罢了。
至于内务的权利可是紧紧的抓在他明公公手里,于是他也不气, 直接无视了那蠢货径直的走了。
小伍子被他气得暴跳如雷, 颤巍巍的用手指着那老货:“你你你给我等着......”。
在一旁伺候着小太监暗地里为小伍子点烛, 明知道斗不过明公公还老爱去撩他。
他暗搓搓的想, 也许他们主子就是喜欢这一款,也许他可以多学学,或许、也许、可能会取代这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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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烧着地龙,温暖如春。
陈程并不知道他底下的太监起了龌龊,就算知道他也是不管的。反正只要不在他面前弄鬼,爱咋的咋的,又不能背叛他。
他今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迷糊的坐在床上。就有一大堆的太监宫女为他穿衣、擦脸、漱口、穿鞋子。
甚至,有个小太监还要抱他去出尿尿,娘的,终于清醒了,这个还是自己来好了。
突然发现在古代当主子真不赖,他终于感受到了什么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感觉贼好、贼好。
吃完丰盛的早膳,他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都怪那早膳太好吃了,他居然没忍住的吃多了。
嗯,看来要去运动运动,他以后可是要长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贵公子一个,可不能满脸横肉。
于是他带着小木子,小伍子和十来个小太监,浩浩荡荡的去了御花园。
“等下我们打雪仗,都不许留手,谁留手小爷我罚他三个月月钱。当然打得好的,小爷我大大的有赏”。
包括小伍子在内的太监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的,一脸犹豫。
小木子是不管的,反正只要主人怎么说就怎么做。即随捏了一个雪球往陈程身上砸。
陈程一个没留意就被他砸个正着,冷得一哆嗦,马上开始回击。
其他小太监看小木子居然真动手了,心一横,立马加入,不一会御花园雪球乱飞。
陈程正玩得起劲,就远远的看到九阿哥带着两个太监慢悠悠的走来。
他眼珠一转,捏着雪球用力的往九阿哥一扔,只见雪球倏的飞了出去。
九阿哥刚给宜妃请完安,正想着看能不能向皇上求求情,早点把她额娘放出来。都快过年了,要是过年都没有出席宫宴,那多丢人啊。
突然就觉脖子一凉,雪球从脖子掉到衣服里了,冷得他一抖。
他刚想看看谁那么大胆,敢拿雪球扔他身上。就见弘毅那混蛋叉着腰,在前面对着他大笑。
他脑子一热,抓起一个雪球朝那小混蛋扔出,这一扔就捅了马蜂窝。
就听那小混蛋对着他的奴才大喝:“快,都往我九叔那里扔,重重的扔过去。谁扔得多小爷我重重有赏,敢不扔的小爷我赏他五十大板”。
瞬间十几个雪球嗖嗖嗖的朝他扔过去,还是扔了一轮又一轮的那种。
九阿哥左躲右避,怎么都躲不开。两个奴才要护着他,也没护住。九阿哥只觉全身冰凉,脖子那处的衣领都都是水渍,周身狼狈。
“爱新觉罗.弘毅,你够了啊,你还来”。九阿哥气急败坏的大吼。
陈程看他也被轮得差不多了,摆摆手让小木子他们停手。
“九叔,这不是侄儿跟你闹着玩的么,别生气啊”。陈程打量着狼狈不堪的九阿哥,别有意味的说道:“不过九叔这两个奴才也太笨了,居然都不知道帮你回击,九叔,要不我给你挑个机灵点的”。
九阿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用,我谢谢你,你自个留着用吧。还有大侄子,既然知道我是你九叔,那还不快给你叔叔我行礼,你的礼仪呢”。
“礼仪?小爷我不过是个有爹生没娘养的,怎么会有礼仪呢,那是什么玩意”。陈程漠然的说道。
九阿阿一呆,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还没他腿高的混小子。那不是他昨天在八哥府上和八哥、十弟发的牢骚么,这小混蛋怎么知道的。
小伍子在一旁装死,他能说是他告的密么。他是九阿哥的人,在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府上都安排有人,平时有个风吹早动他都知道。
他可不是只知道耍横的,他聪明着呢,迟早他要挤走明公公那老货。
陈程把小伍子一把的拉了过来,不怀好意的说:“九叔,你可真是给侄儿安排了个好奴才。还多亏这奴才,小爷我才知道九叔你对小爷我那么不满”。
九阿哥呆呆木木的看了小伍子一眼,又转头看了一眼他的奴才。
九阿哥的奴才一脸尴尬,小伍子还是他安排的呢。谁知道在别的主子那安插个奴才,却反被卖了。卖了就算了,还被当场揭穿,这事闹得真是。
小伍子嘿嘿嘿傻笑补刀:“奴才谢谢九爷,要不是九爷您安排奴才到主子这。奴才还遇不到那么好的主子呢。您的大恩大德,奴才无以为报,只能给您磕头了”。
说完他还真的恭恭敬敬的给九阿哥磕了一个响头,生怕气不死他。
九阿哥被气得差点吐一口老血,抖着手指着那狗奴才冷笑着道:“好样的,你给爷等着”。
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他和八哥都被这奴才卖了。
“九叔,你别气啊,你看你这样说我,小爷都没生气”。陈程故意拉长语调。
“这个奴才不错,规矩蛮好,连宜妃娘娘是个妾都知道,就是不知道如果宜妃知道这奴才是九叔的人,不知道会不会不高兴”。
“其实小爷我蛮想去给宜妃娘娘和宫里的各位娘娘请个安,唠叨一下”。
九阿哥眼中带毒冷冷的盯着陈程,最后恨得一脚往小伍子那里踢去:“狗奴才,你找死”。
想到上次在永和宫,额娘被这狗奴才指着鼻子说她是只是个妾,他就恨不得剥了这狗奴才的皮。他额娘就算是个妾,也不是能让人说嘴的。
最主要的是不能让别宫娘娘知道小伍子曾经是他的人,不然皇阿玛和各宫娘娘怕回怀疑这小混蛋在宫里闹的事都是他窜的。
不过九阿柯刚伸脚就被小木子拦了,连小伍子的衣角都没碰到。
陈程冷冷的盯着他,野蛮的说:“九叔,小伍子现在可是小爷我的奴才。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越界了”。
想到那混球的性子,他带着的那十几号人。还有那混球一脸找茬的摸样,九阿哥一抹脸,恨恨的挤出几个字。
“说吧,你想干什么,或是想让本贝子干什么”。
“小爷我最近手紧,啧,希望九叔喜救济一翻”。陈程说完,手一伸,摆明了要好处!
“什么金子银子,银票,庄子,铺子小爷我都不嫌弃”。
九哥被他这无赖样气笑了,心下一松,只要银子就好:“给给给,看你那一脸穷酸样”,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
陈程接住一看,一千两,打发叫花子呢,头一转:“小木子,你,带小伍子去给宜妃娘娘请安”。
九阿哥看他那模样在心底骂娘,又掏出一张
陈程一看,又去看小木子。
最后九阿哥把他身上的东西,包括银票、荷包、玉佩、玉扳指全都掏走了,还写了一张十万两的借条。
小伍子看他主子大收获,也心痒痒,反正都得罪了,那就要得罪个彻底。
“奴才也是很感激赵公公的按排,奴才在翊坤宫有几个相熟的好友,有空奴才去他们聊聊”。
赵公公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怎么敢,那小阿哥能一直护着他么。
最后的结果是九阿哥主仆被陈程和小伍子掏了个精光,最后扬长而去。
又发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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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那大师该告诉朕,何为乱、何为正”,老皇帝声音清冷,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风暴。
在下首候着的李德全听着万岁爷那冷得跟冰渣子一样的语气,吓得浑身一哆嗦。他低头死死的盯着乾清宫的地板,仿若地上有宝贝一般。
他知道万岁爷生气了,脸上看着越平和,心里积攒的怒气就越多。他飞快的抬头
怜悯地看了下站在下面的几个和尚,这几个秃驴怕是活不久了。
出家人就该有出家人的样,平日里念念经、拜拜佛,四大皆空多好。居然嫌命长,皇家的事也敢掺合。
常音穿着一身灰色缁衣,手持一串古朴的佛珠,上前一步双手十合:“阿弥陀佛,老衲夜观天象,宫中西南方像煞气戾气冲天。携此煞气之人竟然左右帝位更替,江山承传,此乃妖孽也。”
“还望陛下有所决断,大局为重,否则此妖孽,必将祸害人间,生灵涂炭”常音说完看了他师兄一眼。
另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眼含慈悲、面若佛陀。只见他拈花一笑,满室梵音:“皇上不信我等,怕是受了那妖孽的蛊惑。听闻皇上多得了二十载寿元,只怕是那妖孽的手段”。
“但世间之事皆有定数,皇上,那二十载寿元怕是不好拿,且圣上是否想过逆天而行的后果”。老和尚说完号了声佛,闭目而立。
李德全一惊,这老和尚慈眉善目,周身都透着与世无争的平和气息。连他这个无根之人都觉得这老和尚让他舒心安稳,万岁爷只怕会动摇。
果然,他就听到他主子语气缓和的对这老和尚道:“那大师有和高见”。
李德全心中大急,他是最不希望什么拔乱反正的。他觉得什么后果关他屁事,他只想万岁爷在安安稳稳的当二十年的皇帝,这样他就这是宫中高高在上的大总管。
他恨恨看着这几个秃驴,敢坏他好事,给咱家等着.........。
常音看老皇帝如此心中暗喜:“一饮一啄,皆有定数。皇上强行增加二十载寿元,如此逆天,必将打破这天道平衡,只怕祸及子孙,影响本朝龙脉气数”。
老皇帝心中惊涛骇浪,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他拿出随身带着的暖玉,此玉握在手中有如暖阳,让人舒泰至极。
平日里他都是玉不离身,但现在捏着此物却犹如烫手山芋般棘手。
常音眼中精光大盛,险些失态的看着皇帝手的暖玉。这、这、这怕是至宝,如能得此玉,加上他的修行,他怕能多得百年元寿无。
李德全一直盯着他呢,一看他眼露贪婪,再顾不得尊卑,立马就去扯了扯万岁爷的衣摆。
老皇帝顺着李德全的视线看去,正看到常音眼中没来得及收回的算计及贪婪。老皇帝心中一凛,不动声色的把暖玉收了起来。
此时李德全的干儿子李元宝悄然进殿回禀:暗零在殿外十万火急救见万岁爷。
老皇帝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是一紧。怕是德妃的事有了结果,顾不得三个和尚在此,挥挥手让人快传。
暗零一进殿给老皇帝磕头行礼:“主子,德贵人乌雅氏招了”。
随后着双手恭敬地承上证词。
李德全忙下去接过将他转承给老皇帝。
看到那带血的证词,老皇帝瞳孔一缩。
乌雅氏原名:周婉容,出身于民国七年,死于民国三十一年。于康熙十七年十二月十六日附身于产后的德贵人。
真的是借尸还魂,他以为借尸还魂只是民间传说,却没想到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
老皇帝擅抖着手继续一往下看
庚子年,以英、美、法、俄、日、德、意、奥八国组成的联军再次进军中国,并攻占北平,慈禧太后与光绪皇帝仓皇出逃
大清王朝于公元一九一一年二月十二日亡,共延续了二百九十六年国祚
老皇帝脸色惨白、不可置信的的盯着那“大清朝国亡”。他知道没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世家,但却不敢相信他的皇族只传承了二百九十六年国祚。
都对上了,可不是像老二说的百年后江山支离破碎,爱新觉罗家族被屠戮殆尽。
都亡国了,怎么会不被屠呢,就像他还不是刚屠了朱三太子么。
他不应该怀疑老二,他就算死了也姓爱新觉罗。
老皇帝想到常间那贪婪的眼神,他闭了闭眼,平静的吩咐:“来人,将这三个和尚就地格杀”。
暗零和殿内的暗卫迅速出手,其中两个较为年老的和尚来不及反应就被扭断了脖子。
常音没想到老皇帝突然对他们下杀手,身上挨了好几下后开始反抗,只是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地相形见绌。
他修习佛法多年,亦修出了一丝佛性,但宫中龙气却对他有压制作用。在宫中他无法使用佛法,只能肉体凡胎亲自上阵。
想到老皇帝的暖玉,心中狠戾一闪而过。他拼着受伤挨了暗零的一刀,忍着腹间剧痛踢开暗一。快如闪电冲到老皇帝前,掐着老皇帝的脖子,在老皇帝袖子里搜出暖玉。
“不许动,不然今天老纳就让这狗皇帝一起死”。常音吐出一口,恶狠狠的说。
他现在心中贪念、戾气横生,哪有一点和尚的慈眉善目的样子。
暗卫们顾忌着他手上的老皇帝,不敢轻举妄动。
老皇帝感觉脖子间的手越掐越紧,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脸色逐渐清白。
他张张嘴,刚想说话。就发现常音手一松,人已缓缓的倒在地上。
脖子上豁然插着一根羽箭。
一击毙命。
暗卫们神色紧张冲上去围着老皇帝,就怕他被在来一根羽箭伤着了。
小木子淡定的跨进大殿,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们。
平常僵硬的脸和无神的双眼都浓浓的透着鄙视、不屑。
“蠢货”
“愚蠢的凡人”
生平第一次被骂的老皇帝:“..........”
被骂愚蠢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