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豪门小少爷×替身仆人
秦先生？
——哦, 秦知。
他摸秦知大腿？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而且, 给他十个胆子, 他也不敢在苏铮面前去摸秦知大腿啊……苏断心慌的想。
苏断懵了一下，才迟缓地想起来刚刚自己伸手去秦知裤子口袋里掏纸巾的事，不过还没来得及掏出来, 就看见苏铮了, 然后就跑了过来。
想到这个, 苏断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和秦知说一句，就直接跑到哥哥这里来了，忍不住有点儿心虚。
秦知可是忍着热帮他打了半个小时的伞, 他这么一声不吭地把秦知一个人丢在那里, 秦知一定会不高兴的
都怪他兴奋过头了, 竟然这么没有礼貌。
苏断想用眼角偷瞄秦知的反应, 但他是正巧背对着秦知的，不扭头根本看不到。他直觉如果他这时候扭头去看秦知，气氛肯定会更奇怪的，所以犹豫了一下, 苏断还是放弃了。
苏断眨眨眼, 小声跟苏铮解释说：“我想去他口袋里拿纸巾擦汗，但是哥哥出来了, 就没拿出来。”
拿、纸、巾？
呵呵，苏铮在心里冷笑两声, 秦知是自己没有手吗, 非要让他弟弟去拿？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真当他不明白这打的是什么算盘？
虽然因为工作太忙而没有正经谈过恋爱，但混迹在错综复杂的商圈里，那些老板们包养个小明星之类的事还是挺常见的，见的多了，苏铮对某些揩油的套路当然也不乏了解。
还拿纸巾！他能活活把秦知的第三条腿打折！
看着眼神纯净、还什么都没意识到的弟弟，苏铮强行压住心头涌起的怒意，露出和善的笑容：“哦，原来是这样啊，断断站在这里等多久了？”
苏断问了问系统，回答道：“二十分钟左右。”
苏铮从监狱离开之前刚换的新衣服，没带纸巾，看着弟弟额上细细的汗珠，干脆伸手用衣袖轻轻抹去，低声教训他：“这么热的天，怎么在外面等？生病了怎么办？”
苏断被擦的半阖着眼，小声说：“只是等了一小会儿而已。”
怎么哥哥和秦知都觉得他随随便便就会生病？虽然他体质是弱了点，可现在都秋天了，他也不至于在外面站一会儿就晕倒……吧？
苏铮说：“那也不行。”然后把擦干净的弟弟放开。
苏断也只能很乖地：“哦。”
给苏断擦完汗后，苏铮将染了汗的袖口挽起来，不让汗液蹭到苏断身上，然后才牵起他的手，说：“别站在这里了，热，跟哥哥一起去和秦先生说两句话。”
苏断点点头，这下他终于能顺理成章地扭过头去看秦知。
秦知还是站在刚才的地方没动，撑着那把深蓝色的伞，繁茂树荫落在伞面上染出斑驳晃动的痕迹，他和伞下的秦知视线相对，秦知朝着他浅浅地笑了一下。
秦知没有生他的气，苏断却一瞬间感到更愧疚了。
苏铮牵着他，气定神闲地走到秦知面前。
“秦先生，多谢你这段时间对苏氏和我们兄弟俩的帮助。”苏铮态度谦和的说，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意，尤其加重了“兄弟俩”这个词的读音。
秦知却没有接话，只是把伞往他这边递了递，低声说：“太热了，苏先生先帮断断撑一下伞吧。”
断断？！！！
这种亲密的称呼什么时候也是秦知能叫的了？！
苏铮只感觉眼前一股黑雾涌出，面前的秦知变得形容丑陋并且猥琐，让他十分想一榔头挥下去一了百了！
但是秦知说得对，为了弟弟的身体着想，苏铮磨了磨后槽牙，还是伸手把伞柄接了过来，然后稳稳地罩在了苏断头上。
秦知这才收回手笑了笑，比苏铮态度更谦和的说：“苏先生不必客气，当年苏家对我的帮助很大，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所以——就连拐带我弟弟也是应该的吗？
听到这一番似乎意有所指的话，苏铮差点气得把一口银牙咬碎，他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才保持住脸上的笑容没有裂成碎片，说：“秦先生真是讲义气。”
至于是在真的夸秦知还是在讽刺他，可能只有正在谈话的两个人心知肚明了。
苏断仰着脑袋，看看对面的秦知，又看看旁边的哥哥。
虽然他们两个脸上都是带着笑的，讨论的话题也十分正常和谐，但苏断还是感觉气氛有点儿说不出的怪，让他不敢开口，只好左看看，再右看看。
秦知比苏铮更真诚地说：“苏先生也是个好人。”
苏铮：“……”
看来，秦知的脸皮比他想象的还要厚很多。
懒得再和秦知废话下去，苏铮攥着自己弟弟的手收紧了一些，直截了当地开口道：“那我和断断就先回家了，今日家里繁忙就不邀请秦先生去做客，改日再去登门道谢，再见。”
苏铮说着朝身后挥了挥手，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驶了过来，车门缓缓打开。
眼看着小猎物马上要被家长叼回去，秦知忍不住呼吸一滞。
可弟弟跟着哥哥回家天经地义，他并没有什么立场阻止苏铮把苏断带回去。
于是也只好保持微笑，垂下眼看着秦知：“那苏先生再见，断断再见。”
回家？再见？
苏断眨眨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人都被苏铮塞到了后驾驶座里，才意识到自己今天第二次把秦知一个人扔在了那里，甚至连一句告别的话也没有说。
苏断愣愣地坐在座位上，心中因为见到哥哥的喜悦被冲淡了一些，涌出了一股说不出的涩意。
他将头探出车窗外想要看看秦知，但眼角刚扫到一个黑色的影子，苏铮就扶着他的头轻柔却坚定地把他捞了回来。
“断断乖，别把头探出去，太危险了。”苏铮说着把苏断那边的窗户关上。
苏断呆呆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苏铮摸摸他的头，跟他说：“断断先休息一会儿，到家还要一段时间。”
苏断点点头，视线下垂，看到了被苏铮扔在脚旁的那把伞，简单的深蓝格子花纹，像一朵半开的花一样仰面倒在那里。
苏断弯腰把伞捡起来，用捆扎带将它仔仔细细地收好，然后放到了前面座椅上的小袋子里。
看到弟弟去捡伞，苏铮才意识到自己大意了，竟然忘了把伞还给秦知。
看着苏断认真的动作，他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
*
既然能主事的苏铮回来了，苏断就不用勉强自己去苏氏上班了，秦知也不用再以助理的身份偷偷帮苏断处理事务，只要把手里的工作都交接给苏铮，就没什么事了。
交接是很麻烦的，不过主要是秦知和苏铮在忙，苏断本来就没有上手公司的事务，现在当然也没有他什么事，整天就在家歇着。
于是苏断的生活又回到了苏铮入狱前那种闲适到甚至有点儿无聊的地步。
过了一段在家里和公司来回跑的生活，忽然间没有任何事需要他干，苏断反倒感觉有些不适应了，尤其是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秦知，他心中总觉得有哪里塌陷了一块，空落落的。
虽然他已经决定了不能答应当秦知的伴侣，但自从那天秦知亲了他之后，对于秦知的亲昵，苏断总是下不了决心拒绝。
他不知道自己对秦知的感觉究竟是不是喜欢，因为除了那次被秦知亲的开花了之外，他对秦知好像也没有什么激烈的感觉，但只要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见面，就感觉胸腔里顿顿的。
毫无经验的苏断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就去问系统：“我是喜欢上秦知了吗？”
系统依旧秒回：“请稍等，让系统采集一下宿主的情感波动数据。”
苏断有些忐忑地嗯了一声，说不上自己究竟希望得到一个怎样的结果。
足足半分钟后，系统才弱弱地开口：“抱歉，因为规则限制，所以宿主的数据在系统眼里都是一片马赛克……所以系统分析不出宿主的情感倾向QAQ”
苏断：“……没关系。”
虽然有点失落，但是想想也可以理解，系统嘴里的规则就是天道，这是他的化形考验，有些事情只能由他自己去摸索。
苏断有点儿茫然地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最难度过的三大劫难之一的情劫吗？果然让草很纠结，他感觉自己为数不多的叶子都快要掉光了。
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发，确定它们都还健在后，苏断才勉强放了一点儿心。
“少爷是哪里不舒服吗？”管家端了一杯果汁放到苏断面前，沧桑的面颊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说出自己的担忧：“这几天好像一直不是很有精神。”
苏断放下手中只看到一半就失去兴趣的小说，摇摇头，“没有，只是……突然闲下来，不知道该干什么。”
管家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明显了些：“一直在家里闷着确实不好，少爷长大了，该出门的时候还是要出门。”
苏断赞同地点点头，之前一直在家感觉还不深，前面一个多月每天去苏氏上班，虽然实际上需要他干的事情也不多，但只要每天奔波一下，感觉确实比在家的时候精力要充足许多。
苏断咬着吸管吸了一口面前的果汁，然后说：“我明天想去公司看看哥哥。”
他可以给苏铮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反正之前他帮秦知也做过这些，有过一点点经验，应该不会给苏铮添麻烦。
管家轻声说：“那大少爷一定会很高兴的。”
苏父苏母没了之后，苏铮虽然嘴上不说，但对自己唯一的亲人显然变得更在意了，苏断就算什么都不做，陪在他身边，苏铮的心情也会好上很多。
苏断眨眨眼，对着管家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没敢说自己还有别的目的。
这才两天的时间，秦知应该没那么快和哥哥交接完，他想去公司……见一见秦知。
苏断想了想，跟管家商量：“管家叔叔，你不要告诉哥哥，明天我们偷偷去，给他一个惊喜。”他担心苏铮知道他去了会特意把秦知支开，那他又见不到人了。
苏断觉得自己难得考虑周全了一次，很机智。
管家顿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轻声说：“少爷有心了。”
苏断嗯嗯两声，怕泄露出自己的心虚，不敢和管家对视，低下头专注地小口喝自己的果汁。
所以没有看到，管家看着他头顶的浑浊眼瞳中流露出的一丝复杂。
少爷果然还是……像两年半前那样，对一个代替品那么执着吗？
*
苏断第二天起的很早，目送苏铮的车辆消失在苏家大门后，他等了三个小时，跟系统确认了秦知现在还在苏氏后，就和管家一起带着午饭往苏氏赶。
苏氏。
苏铮还在和秦知扯皮。
他离开了半年多，中途苏氏经过两次变故，发生的变化绝对称不上小，内部也有点儿乱，所以重新将所有事务都理清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到的事，尤其是秦知在交接事务的时候很有故意拖延进度的嫌疑，这都两天了，居然才交接完不到五分之一。
苏总心里很不爽，大家都是老油条了，来跟他玩这一套？真当他察觉不出来呢？
苏铮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然而现实再次让他见识到了人究竟能有多不要脸。
他催过好几次，就差直接说弄完了您快滚蛋了，然而秦知还是那副慢悠悠的老年人速度，偏偏态度上还挑不出一点儿错来，就是恨不得把这一场本来能在五天内快速解决的交接拖上半个月，慢的让从来没有过暴力倾向的苏铮想跟他打上一架！
但苏铮也只能在心里骂骂，在这个当口上，他是绝对不能和秦知撕破脸的。
苏断没什么戒心，他留下的心腹权力不足也很难限制秦知，就导致一个多月过去，秦知对苏氏的很多核心资料都有所了解，要是他现在和秦知撕破脸，秦知报复性地将那些资料泄露出去，对于苏氏而言才是灭顶之灾。
而且不管怎么说秦知也是帮了他们家大忙的人，要是他现在跟秦知闹出不快，免不了要背上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头，那他们苏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所以即使苏总非常想打人，也要强行放下袖子心平气和地和秦知讲道理。
苏铮喝了一口浓咖啡让自己冷静下来，第不知道多少次和秦知讲道理：“秦总，秦氏这段时间应该也很忙，我们尽快结束这边的事务，你好早点儿回秦氏掌权，免得耽误了大事，毕竟世界上没有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当初陷害他进监狱的幕后黑手之一就是他的一位挚友，虽然说不上是生死之交，但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上一辈之间的关系也非常好，两家的产业也不重合，谈不上什么竞争，所以苏铮怎么也没想到，那位挚友会联合别人这么狠毒地陷害自己。
秦知现在人在苏氏赖着不走，肯定是找的别人帮他暂管秦氏，他这么催秦知回秦氏虽然主要是想保证自己的宝贝弟弟不被人叼走，但同时也是想提醒秦知不要栽和他一样的跟头。
秦知油盐不进，微笑：“谢谢苏总关心。”
苏铮：“……”这人每次都是好好好，就是不正面跟他刚，让他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感觉再这样下去，他会活活被秦知气到头秃。
真难缠，早知道当年就不帮秦知那一把了，现在人发迹了，还心心念念惦记着他弟弟，真是糟心的让人说不出话来。
——也不对，要是秦知没能成长起来，他入狱之后，苏断一个人撑不撑得住苏氏倒是其次，主要是没人护着，指不定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虽然很反感秦知试图拐带自己弟弟这件事，但对于他对苏断的保护，苏铮还是不能否认的。
话虽这么说，但看着眼前这个跟苍蝇屎一样黏在苏氏不肯走的别家老总，苏总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烦躁。
然而其实秦知也并不比他好多少，虽然看起来气定神闲，但内心并不比苏铮淡定到哪去。
他就算再拖延，最迟半个月后肯定还是要离开苏氏的，而看苏铮一点儿都没有软化的态度，他非常合理地担心这半个月里自己很可能连苏断一面都见不到。
其实说实话，他之前的确考虑过拖延时间让苏铮晚点儿出狱，但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来是当年苏铮不管怎么说也对他有恩，他既然有能力将人早点弄出来、故意拖着让人在监狱里惯着似乎有些不厚道，二来就是虽然苏断没有跟他提过，但其实一直都在眼巴巴的盼望着苏铮出狱，他看得出来。
况且苏铮这一关早晚都是要过的，一直逃避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结果苏铮出来之后，事情就这么僵持住了。
当然如果秦知想的话，当然还有别的方法可以见到苏断，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秦知还是不想把自己未来的大舅子惹得太毛。
看出苏铮眼中掩盖不住的烦躁，秦知表面淡定地保持微笑，然后坐回自己的助理桌上，开始慢悠悠地整理要交给苏断的文件。
正当办公室中气氛正诡异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敲响。
苏铮心情不好，冷声说：“进。”
然而房门打开，走进来的却不是来汇报工作的下属，而是苏断和管家。
苏铮和秦知的眼神同时变了变。
看见来的是自己的宝贝弟弟，苏铮的语气一瞬间柔和起来，他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边走边问：“断断怎么来了？”
苏断看向身后的管家——手里的饭盒，很乖巧地说：“给哥哥带了饭。”
看着乖乖巧巧的弟弟，苏铮顿时感觉浑身舒爽，心中被秦知膈应出的郁气瞬间一扫而空，就连口中呼吸的空气也清新了许多，他示意管家将饭盒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走到苏断身前摸了摸他的头：“断断在家里吃过了吗？”
苏断说：“还没有。”说着眼珠往一旁转了转。
苏铮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秦知也从办公桌前离开了，正站在他身后不远的位置，咧着嘴对他弟弟露出人面兽心的笑容。
苏铮：“……”苏断今天来的太突然，让他来不及把秦知支开，这是一个问题。
警惕地揽着弟弟的肩膀，苏铮将人带到沙发上坐下，“断断先在这里等一下哥哥，哥哥和秦先生把最后一点儿事情谈完。”
其实哪有什么事情，按照秦知那种拖法，他们一天都不用说几句话，不过就是准备找个借口把人赶走而已。
随便和秦知谈了两句上午那个项目的事，苏铮就顺理成章地抛出了自己目的：“辛苦了，已经是午饭时间了，秦先生可以去休息了。”慢走不送。
出于礼貌，他原本是应该邀请秦知来和他们一起吃午饭的，但苏铮想想让秦知和自己弟弟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画面就觉得辣眼睛，于是果断不顾礼节下了逐客令。
可惜秦知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识趣。
秦知谦和的笑了笑，“苏总不用管我，我这边还有一点儿小东西没处理好。”
苏铮：“……”我听你胡扯，一上午干了多少事自己心里没数？
就在两人相互皮笑肉不笑地扯皮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那个……”
两人同时回过头去，就见苏断已经将整整四层的餐盒打开，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们：“饭带多了，一起来吃吧。”
苏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