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尽头
落雁大学, 雁南广场。
实时监控屏显竖立在广场, 屏幕显示最慢一批的学生也已经穿越了第十莲的建模陷阱，而登陆了二层鲜活世界的学生们，则统一表现出来了鲜明的特点, 那就是——
戏很足。
第一批登陆者好运气的在大雨来临前走进了村落，吵起来了；
第二批登陆者没那么好的运气，瓢泼大雨中艰难登陆, 乞丐一般差点迷失在雨中。
随后第一批登陆者耐不住性子, 恶劣天气使人烦躁, 雨帘中, 观众们看着学生们争吵一些有的没的问题, 心知这是漫长的等待消磨尽了年轻人本就不多的耐心。
紧接着，开始有人暗搓搓出走。
一组两组三组。
七组八组九组。
直到最后，破败的村落中，学生们统统走光了，夜空停雨却依旧不见放晴，薄薄的云层遮住了星月, 辨不清方向, 如此一来，就算是心中对于八卦阵有所了解的学生也无法根据方向来做出判断——
99级的建模系坏心眼的逼迫这些后辈, 赌运气，挑山门, 下山棺。
一提到下墓, 各路“豪杰”奇招百出, 广场观众们的视觉体验因此得到急剧提升。
有学生原地闭眼转圈，八八六十四圈后，晕头转向指向，随后一组人顺着这个方向前进。
有学生靠谱些，猜测这篇建模景类似于古华夏的黄土高原，并由此延伸，判断该地貌惯例风向是哪边来风，由此借着狂猛的夜风来判断方向。
当然了，还有秦漠飞组这种撞大运，夜雨出行，被山棺卫兽绊住脚的幸运儿。
瞧着屏幕中三个学生淋着夜雨吭哧吭哧挥铁锹挖坑的样子，广场观众们怎么都忍不住笑。
“哈哈哈哈哈！好衰啊真的好衰啊这一届！”
“99级厉害啊，没见过比他们还能玩的毕业生了！”
“我的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猜，这二层的守关者会出现在哪里？”
“那还用说，肯定是山里啊！”
随着下山棺进程的推进，秦漠飞三人组‘艺高人大胆’，挂绳子顺着旧盗洞往下爬，屏幕显示着三人组周围的环境，盗洞狭窄，漆黑无声，如沉入深水般死寂。
黑暗中很明显能看得出三个学生的紧张，瞧那脸色白的。
观众们也忍不住紧张起来，胆小的都抓紧衣角：
“你们说，会不会真的像这女生说的一样，爬盗洞爬着爬着，遇到…死尸了？”
“去！别乱说这些，心疼点学生啊！”
随后三人组内讧，徐天青一气之下莽撞拉脱了救命的绳索。
广场观众：“…”
广场观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小子有毒吧。
广场观众们看戏笑得肚子疼。
元乾青格松笑得弯腰，他从小就爱看别人出丑，这一点和他兄长孔方赤格松一致，两个人从小就立志要让对方出丑。
“傻小子，”元乾青格松擦眼泪，道：
“真是一帮蠢蛋，还在那里怀疑是不是之前早于他们组进入盗洞的人。”
“怎么可能，光顾着看那些脚印手印。”
元乾整理气息，接着道：
“咋就不看看他们自己下来的时候，根本就没在洞壁上留下痕迹呢？”
说着，青格松教官嫌弃的摆手：
“很明显啊，那痕迹是建模本设定。”
“这99级就是弄了一个老粽子搁在里头等着他们啊。”
“…”青尧臣瞟他一眼，口吻平淡道：
“你也看了RA那个帖子了？”
叫粽子叫的很顺口啊。
元乾青格松大马金刀道：
“当然了。”
“那种爆炸热度，我就算是擎天人 ，但我也是个建模师啊。”
“肯定看了。”
元乾瞟一眼青尧臣波澜不惊的模样，好奇道：
“臣哥，你知不知道你学生的建模本设定？”
“接下来是什么？”
青尧臣倒是没藏私，他回忆了下瑞亚在请假前从他这里借走的资料，斟酌道：
“可能是障术，真真假假，非真非假之类的。”
“瑞亚给我看过两套墓门，也许会出现在接下来吧。”
元乾听的有意思，刚想说你这学生脑洞颇多啊，琪茗日月就拍着小马扎道：
“两位，下一关来了。”
“别谈天了。”
秦漠飞等三人简直要被那盗洞深处的怪声吓尿了。
那声音细听起来像是扑沓扑沓特别沉闷的脚步声，又像一腿踢在人身上的闷声。
秦漠飞看看两个队友的怂样，咽咽口水，他心中咬牙双手合十赶紧拜了拜，随即抽出短刀，跪在地上，顺着狭窄的盗洞往前爬。
周丽霞徐天青两人抖抖索索的跟在秦漠飞身后。
黑暗，眼前依旧是无边的黑暗，来来回回的弯道，每一个弯道都能产生视觉盲区。
汗水顺着秦漠飞脸颊往下流淌，他跪在地上，手指深深的扣进黄土，几乎见血，却依旧一步步往前爬——
忽然在盗洞的边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土坑，里面摆着一尊菩萨，菩萨的脚下是一个盛满了玉佩的小筐子。
每一枚玉佩的都是同样的款式，怒目闭口的小貔貅。
周丽霞勉强挤过来，开着矿灯辨认菩萨身上的字，低声念道：
“善男善女，祈福消灾。”
说着，女生端详菩萨的脸部，心道这菩萨好奇怪的表情，眉眼带笑，却不慈祥。
话落，三人沉默。
徐天青：“我们，要不拿几个吧，祈福消灾呢。”
秦漠飞看他一眼，缓过来劲道：“祈福消灾又不是不见鬼。”
周丽霞：“…我们都下墓了，还算善男善女吗？”
三分钟后——
三人一人脖子上挂着一个玉佩，叮叮当当，依旧是秦漠飞前，周丽霞中徐天青后的顺序，沿着盗洞往里爬。
气温在下降，徐天青小声的抱怨怎么这盗洞还没爬完，话还没说完，秦漠飞唉一声没发出来，整个人就消失在周丽霞前面。
周丽霞：“…”
紧接着扑通一声。
周丽霞赶紧调整头灯的亮度，往下照——果不其然，盗洞的终点到了。
秦漠飞刚才一个灯光没照到，黑暗掩盖住了盗洞的出口，那里是一片开阔的空间，依旧是黑暗，却细看透着点摇曳光明——秦漠飞就是一个跪步上前，爬空了从出口掉了下去，这会正摊在下面的台子上哎呦哎呦的叫唤呢。
周丽霞目测一下高度，顺着盗洞出口溜了下来，徐天青紧跟着腾的蹦下来，结果脑袋磕到了盗洞顶，鼻涕眼泪齐流。
直到站在出口平台上，三人才第一次见识到了这第四十四代首领的山棺入口是多么的恢弘大气。
那入口处遥远，几乎在视野尽头，却建造的宏大，仿佛悬在空中的大花台，墓门口燃着明亮的白色火炬，一道两侧，惨白色的火焰照亮了入口。
“…”周丽霞皱眉，她仔细盯着那火炬的形状，总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入口和三人此时所站的平台间隔太远，看不清楚不说，她现在也没心思观察墓门——如何去到墓门口才是正经事。
两个男生望着遥远处宏伟肃穆的墓门，齐齐哇哦一声。
徐天青叹气：“瞧瞧人家首领，死的多气派。”
周丽霞狠打了他一巴掌，嘘道：
“你老实些，别乱说话。”
“这是别人的地盘。”
徐天青没反应过来：“什么别人？哪有活人？”
秦漠飞呵呵道：“没有活人啊，这是死人的地盘。”
徐天青：“…”
周丽霞没空搭理这两个大小孩，她盯着脚下台子和墓门之间的通路——不，具体说起来，根本没有通路，只有一片茫茫然的黑暗。
黑暗中隐约露出几节石阶，像是浮在黑水中，又像是飘在黑雾里，微微晃动着，让人无从下脚。
秦漠飞顺着周丽霞的眼神看去，道：
“看起来，需要我们踩着那些石阶过去了？”
周丽霞不置可否：
“也许。”
“总感觉有坑。”
徐天青眼神好，他眯眼拍拍两位队友的肩膀，悄声道：
“你们仔细看，那石阶上有人。”
“和我们同一批次进村子避雨的…额我忘了叫啥了，有一个我们系的。”
秦漠飞定睛一看，“还真是。”
他松了一口气拍胸口道：“看起来刚才的怪声应该是同学们发出来的了。”
“吓死我了。”
周丽霞看他一眼，撇嘴：
“我不觉得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什么‘好事情’。”
黑雾中的石阶若隐若现，断断续续，看起来没头没尾，你说他几十阶，有可能，你说它几百阶，也说不定。浓重的黑暗盖住了大部分，让人眼无法分辨石阶的直曲。
先来的组一直在石阶上行走。
——而且越走越快。
奇怪的是，这黑雾路虽然看起来不短，但不该走这么长时间。
徐天青收回刀，打个响指：“走吧，都是队友，一起共度难关。”
周丽霞犹豫的点头，打算迈步上前。
秦漠飞却一把拦住两个队友，面色凝重道：
“你们仔细看。”
“他们又倒回来了。”
周丽霞皱眉：“什么意思？”
秦漠飞指着黑雾中一节比较明显的石阶，说：
“刚才，三分钟之前，我看着我们系的那个同学从那个石阶上走过。”
“结果现在，他又踩在了这级石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