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雨中厮杀
我也一时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在雨夜峡谷中厮杀?还有就是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会有人骑马使用冷兵器干仗?所有的一切都不符合常理。
随着雨越下越大,雷雨交加,雷声越大我们对前方的状况看得越是真切,三人呆立在原地。
厮杀越发的激烈,铁器铮鸣,雷雨助势,一场触目惊心的战争就在我们面前发生着。
我回过味,想到别管发生什么情况我们只要不参与进去是最妥的做法,否则必定会有危险。
侃爷吓懵了,“师哥,这,这真是在打仗啊!”我悄声道:“废话,睁眼的都知道是在打仗。”
侃爷拍了拍自己的脸,“师哥,不会是咱们穿越了吧?”我道:“你脑残剧看多了。”侃爷又想了想道:“那就是他们穿越了?”
我想反驳他但确实想不到好的理由,现在的状况只能用穿越来解释。
沈婉儿沉思了半晌喃喃道:“他们不是穿越过来的,他们应该是阴兵。”
听到“阴兵”二字我顿时汗毛直竖,这比遇到“穿越者”更为吓人,最起码后者是人,而阴兵是鬼。
我以前听过“阴兵过道”的传说,据说发生
大的灾难有大批伤亡后,会出现“阴兵过道”,那是地府缺人了,准确的说是缺鬼,在召大批亡灵充当鬼卒,当年唐山大地震后就有人撞见过。
我又想起同村的皮黑子说过这么一件事,也与阴兵有关,皮黑子姓皮,本名叫皮海柱,长得磕碜不说还生得黑不溜秋,跟刚从煤堆里出来似的,所以人们管他叫皮黑子。
皮黑子家中哥仨,家穷人丑都打了光棍儿,没一个娶过媳妇,前些年有个外地侉子给他说媒,可把皮黑子兴奋坏了,三十来年还没人主动给他牵线搭桥介绍过媳妇的,这下可谓是久旱逢甘霖干柴遇火苗,旱鸭子也有春天,可把皮黑子乐颠了,他东借西凑了些钱好生招待外地侉子,那可是比招待亲娘舅的规格还高。
外地侉子胡吃海喝的同时对皮黑子赞不绝口,承诺把自己表妹介绍嫁给他,介绍费要五千,皮黑子听了觉得太高了,但想了想娶媳妇要紧也就答应了,没过了几天侉子从贵州带过来一个姑娘,虽然不是如花似玉但配皮黑子绰绰有余,皮黑子是一千个愿意一万个同意恨不得当天就娶过门。
可侉子说了要想娶他表妹可不能白娶,多少给些彩礼。皮黑子听了这也在理,谁家娶媳妇都得给彩礼。一商量女方开口要六万,说是大干包,也就是说不要车不要房不要金银首饰只要六万就同意嫁。
六万块钱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是全包含了,若是加上房子首饰什么的可不止六万,相对还是少的,皮黑子一咬牙一跺脚,跟俩个哥哥借了些,又东拼西凑动用了父母的棺材本儿,里里外外凑齐了六万五一并交给了侉子。
侉子拿到钱后留下了表妹回老家去了,贵州媳妇刚开始表现的甚是贤惠,洗衣做饭,孝敬公婆,做得有模有样,皮黑子喜欢得不得了,成天在外显摆我媳妇多么多么的好,好景不长,没过几个月媳妇趁他下地干活巻了钱财跑了。
皮黑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婚了,他可是倾家荡产娶了这么一个媳妇,这回人财两空,死的心都有了,他是又怒又恨又悔,狠扇自己耳刮子,“我他娘的怎么这么蠢,能看上我的除了瞎子就是骗子,我怎么就没想到啊。”
他不甘心,绑也得把那娘们儿绑回来,后来打听到那侉子和他表妹其实是俩口子,专门借婚行骗,再后来他们在另一个村子行骗被皮黑子逮住了,皮黑子怒火攻心,拎起一把菜刀将侉子砍了个半死,泄了火发了怒知道惹了人命官司,皮黑子连夜坐火车逃到了山西。
山西那几年富得流油,那地方煤矿多,以盛产土豪煤老板著名,大大小小的煤矿不计其数,同时也有不少无证开发的私人黑煤窑,安全措施不合规,发生瓦斯爆炸塌方事故是常有的事,这种黑煤窑专喜欢收留些犯事跑路的,无家无业的光棍汉,因为这些人员若死在煤窑里无人过问能省不少赔偿金。
话说皮黑子砍伤人钻进荒山黑煤窑里,不用登记身份,警察根本找不到,活儿虽然苦累但好在便于隐藏,皮黑子当起了煤黑子,以往说煤黑子挣钱——拿命在赌,下煤窑是高危职业,但凡有出路的不会做这个营生,可以说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煤黑子们挣了钱首要做的就是吃喝嫖赌抽,大多抱着及时行乐的态度,不想明天事。
皮黑子下了几个月煤窑,攒了几个钱准备汇给家里,出了山到镇上的邮电局汇钱,半道碰上了俩个头陀打扮的人,这俩人长的怪里怪气,一个瘦高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另一个矮胖黝黑楞头楞脑,他们穿着破烂,脚上的布鞋裂开了嘴,鞋底子也磨破了,看样子走了不知多少路。
皮黑子穷苦出身,看这俩人怪可怜的,他包袱里正好有两双老娘给衲的新布鞋,他将布鞋掏出送给了两人,“看你二位也是可怜之人,出门在外不容易,俗话说不怕路长就怕鞋烂,兄弟我这有两双老娘给做的布鞋,你二位若不嫌弃就拿去穿吧。”
瘦头陀接过布鞋试了试挺合脚,面无表情道了声谢领着胖头陀匆匆离去,走出没多远这二人返了回来,手臂搭在皮黑子的的肩膀上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当时皮黑子是听得云里雾里,心说这二人兴许是脑袋瓜有问题,说话毫无逻辑,直到后来发生的事皮黑子才恍然大悟,惊出一身冷汗。
瘦头陀对他说:“这次我兄弟俩下山是收人的,本来你也在名单里,但我看你心肠挺好有心放你一马,今天夜里十二点你若听到有人喊你名字千万不要理会答应,切记。”说完胖瘦头陀走了。
皮黑子挠着头皮子想不明白,也就没当回事,回到矿上该干嘛干嘛,喝了点山西老汾酒等到夜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到半夜恍惚中听到有人阴恻恻在喊:“王二狗、李大楞、朱老三、徐树根……”这些人都是他的工友,皮黑子想到白天瘦头陀说的话猛然坐起来侧耳细听,很快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皮海柱。”皮黑子忙不迭捂住了嘴巴不敢做声,呼喊连叫了三次皮黑子都没敢做声,渐渐地没了动静。
皮黑子囫囵套了衣服去隔壁宿舍看那些被叫到名字的工友,发现他们并无异样,睡得跟死猪一样,他这才安心回去睡觉。
不料刚躺下突然闹起了肚子,疼得呲牙咧嘴胡乱套了裤头跑出去放茅,拉完稀才想起没拿手纸,四下里瞅了瞅没有个能擦屁股的东西,地上抛出一根树枝勉强对付了一下,提起裤头时忽然看到吓人的一幕,月光清冷,阴风飕飕,皮黑子看到了那瘦头陀和胖头陀拎着一条铁链子当啷作响,铁链子拴着一队人,俩个头陀在前面拉着走,那一队人正是被叫到名字的工友。
皮黑子两腿筛糠,吓得又穿了稀,待那些人走远慌乱跑回宿舍把大家伙儿叫醒,颠三倒四说了一番。工友们都在熟睡突然被惊醒个个抱怨骂娘,不把皮黑子的话当回事,敷衍一番继续睡觉。
皮黑子又去了看了看那些被叫到名字的工友,但见他们鼾声如雷,别无他样,皮黑子试着摇了摇他们想将他们叫醒,可个个对他翻身挥胳膊骂娘,他心说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我也懒得做,但愿别发生什么事,刚才兴许是自己看花眼了。
待到第二天煤黑子们照常下井,皮黑子却仍在闹肚子,只好请了一天工假去买药。等他买药回来矿上发生了大事,矿井发生了坍塌事故,进去的煤黑子们没一个生还的。
最后一清点死在矿井里的人正是那些被叫到名字的煤黑子们,皮黑子这才恍然大悟,这是碰上鬼差收人了,要不是自己心好送给那俩头陀布鞋,死在矿井里的人就多自己一个了,昨天半夜放茅看到的是他们的魂魄被叫走了。
我的思绪拉了回来,难免有些发怵故作镇定问道“真有阴兵?”沈婉儿的脸色却平静的很,没有丝毫害怕,这不像是她的风格,她看了看手表又掏出指南针看了看道:“嗯,应该没错的,等雨停雷消了它们就会走的。”
看着她笃定的神色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阴兵,它们是鬼,你,你不害怕吗?”沈婉儿笑了笑道:“人之所以害怕是因为对未知领域的恐惧,这是人类千万年进化而成的趋利避害的特性,我们害怕的是什么?是自己认知范围内理解不了的怪事。”
我和侃爷听得云里雾里,“恕我愚昧,您能说明白些吗?”
沈婉儿道:“我就举个简单例子吧,试想你一个人半夜在荒郊野外的一间破屋里夜宿,突然听到了响动声,你肯定会害怕,后来你发现原来是一只大老鼠在啃木头磨牙你就释然了,原因是你弄清了这声音的来源……”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已近弄明白了阴兵打仗是怎么回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