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灵与肉
离开茶山村,他们继续向北走,天气变得越来越寒冷,即便是身上的厚厚的棉衣也难以抵挡凛冽的寒风,白天忍受着深入骨髓的冰冷,夜晚他们看着自己呼出的气体在帐篷上霜冻,清晨变成厚厚的一层冰,他们不得不花费更长的时间清除帐篷上的冰冻,以至于接近中午才收拾东西上路,这样一来他们每天走的路程就更少了。长时间的疲惫和低温的折磨让两人疲惫不堪,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他们决定找个地方暂时休整一下,等天气暖和再继续前行。
风海在地图上找到最近的县城,融城。两人搭货车来到融城,货车在盘上路上转来转去。货车司机诗歌高瘦的中年人,很健谈,他说一个人开货车很苦闷,没办法,在路上自己和自己聊天,整的和神经病一样。
司机说:“融城可是个好地方,等我老了,开不动车了就在融城买一套房子,在那里养老。我开了这么多年车,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的事,很多事也就见怪不怪了,可是有些事啊,你想起来就害怕。你们都知道,货车司机喜欢开夜车,晚上,路上的车少人少,开起来轻松。有一年冬天,我开车去黑河送毛巾,出口俄罗斯的。回来的时候,刚出黑河市就下起了雪,那里的雪真是吓人,几个小时就漫过了车轮。我一看没办法,就在路边停下,那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虽然有些害怕好在是空车,不用担心被偷。我熄火,关掉车灯,裹上棉被倒头便睡。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外面雪实在太亮了,我索性坐起来欣赏雪景。看着看着远远有两个人晃晃悠悠向我这边走过来,我心里那个害怕,就怕打劫的。这荒山野岭跑也跑不了,我想发动车赶紧跑,你猜怎么着?温度太低,打不着火。这时候两个人已经越走越近,一前一后,好像抬着什么东西。他们走到车前几十米远的地方停下来,开始在地上挖土,不一会挖了一个大坑,然后把抬的东西扔进去,扔的那一瞬间,我看到拿东西像裹着毯子的人。他们不会是埋死人吧。想想心里就发毛。他们埋好之后又原路返回去了,就好像没看到我的车一样。我琢磨不应该啊,这么大一辆车他们怎么会看不到呢。第二天天刚亮,我就打电话报警。警察来了不相信我说的话,雪地没有踩踏的痕迹,土早就冻得邦邦硬了,谁傻到冬天在外面刨坑。在我的坚持下,他们调来挖掘机。你们猜怎么着,就在那个地方挖出了一具尸骨,不过埋下至少三年了。你说奇怪不奇怪,那晚我明明看到两个男人埋下的。人这一辈子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逃不过别人的眼睛,现在没人看到也不代表将来没人看到。”
一路上司机讲着各种见闻,有时让人害怕,有时逗得他们哈哈大笑,有时让他们伤心落泪。
很快,他们就到了融城。下车后感觉又回到了南方温暖的城市中,寒冬被阻挡在了城外,即便一路上万木凋敝,城中仍旧郁郁葱葱,街道两边高大的国槐叶子新鲜翠绿,小小的街道,小小的房屋,小小的停车场,高而狭长的落地窗反射着柔和的阳光,空中飞舞的萤虫盘旋着落在花坛里盛开的鲜花上,城外的人们穿着厚厚的棉衣,而城中的人则穿着单薄的春装,走在街道上犹如走在南国的小城里。
街道上衣着光鲜成群结队的男男女女女带着欢笑走过,气氛变得暧昧。风海牵着阿菜的手穿过小小的街道。他们在道路转角的地方看到一家旅馆,木头的招牌上写着春城旅社,小小的玻璃门干净透亮,透过玻璃看到吧台后面年轻的服务员忙碌的身影,几个年轻人坐在大厅的玻璃桌前聊天。
“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风海说。
阿菜点点头。
走进旅馆一阵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他们这才注意到吧台上的玻璃花瓶中插着一束百合花,整个大厅里弥漫着花香。他们订好房间把行李放到吧台外出吃饭。
“这里怎么就这么暖和?”风海问服务员。
“这里是融城啊。在人们口中即便是寒冬冰雪也会融化的地方,在凛冽的北国寒冬中却一年四季如春,这得益于四周的山峦,可是这样的地方北方地区也不在少数,为什么唯独这里四季如春,谁也说不清。”服务员介绍。
“有什么地方特色菜呢?”
“我们这里最有名的是烤乳猪哦。”旅店里的服务员指了指方向,“出门左转穿过公园有一家岭南菜馆,他们家的烤乳猪最地道。”
“烤乳猪不是广州菜吗?”风海随口问。
服务员干脆放下手中的账单,给风海介绍起融城的历史。
“这你就不知道了,相传湖广填四川的时候,很多广东人举家迁到四川,那时候的人们都是被迫迁徙,他们舍不得故乡,却又受官府胁迫。有一批人走到半路思乡心切不愿再往前走,可是回去又怕官府追查,就一路向北,走着走着在山中迷路了,不知不觉来到了这个地方。看到这里一片荒地,他们来的时候正值寒冬,而这个地方却是春暖花开,于是那些人就在这里定居下来。他们把这里叫做融城。几百年来,虽然过了一代又一代,但是他们的生活习惯却保留下来,你看外面有许许多多的粤菜馆,而且融城的人们相貌和穿着都与北方人有很大的区别。”
风海脑海中浮现出一群踏着积雪开拓者,在一片荒地上开拓出一座城的画面。但是他立刻感到这个故事的可笑,几万年来人们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这美丽的地方,也许粤人的到来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和开疆拓土没有任何关系。事实证明风海是对的,他们在公园的小广场上看到一座纪念碑,上面写着原本这里只是一个小镇,湖广填四川的时候粤人陆陆续续来到这里,然后繁华起来。纪念碑的后面是与人同高的群雕,记载着当年他们的祖先推着车子、背着行囊拖家带口来到这里的情景。公园里种满了木棉,树上的叶子已经落光,树干上裹着厚厚的毛毯,怎么也是北方的寒冬,即便是暖和也和南方没法比。穿过公园,他们看到了服务员说的岭南菜馆,和其他建筑一样小巧精致,走进菜馆里面安静而私密,里面没有公共餐厅,大大小小的包间整齐排列着,服务员将他们带到一个灯光柔和的包间。
屋内温暖适宜,瞬间扫去街道上潮湿的空气。房间中央是一张大理石餐桌,粗壮的暗红色桌腿沉稳厚重,桌上摆放着两个银色烛台,上面插着白色的蜡烛,蜡烛没有点亮,桌子周围放着六把红木椅子,风海辨不清是什么木材,看上去和桌子一样厚重。桌子上方从屋顶垂下两盏橘红色的灯,把房间照的昏暗而富有情调,对着房间的靠墙的地方有一个酒柜,里面摆放着各种酒瓶,大概只是装饰而已,房间最里面的有一张小方桌,上面放着大喇叭的留声机,大概也是为了营造气氛用的。服务员点上蜡烛,房间的气氛立刻变得暧昧起来,再看阿菜的脸,在烛光下细腻绯红,平日里凌厉的眼神也变得温柔。
“二位请坐,这里我们家里的菜单,我们家的招牌是粤菜名菜,所有的菜都是地道的广东味,食材也都是广东运来。主菜有:秘汁叉烧、东江酿豆腐、八宝冬瓜盅、白切鸡、上汤焗龙虾、红烧乳鸽、糖醋咕噜肉、老火靓汤、广州文昌鸡、明炉烤乳猪、半岛御品官燕、清蒸东星斑、生拆蟹肉烩海虎翅、阿一鲍鱼、潮州卤味、脆皮烧鹅。点心有:鲜虾荷叶饭、绿茵白兔饺、煎萝卜糕、马蹄糕、皮蛋酥、冰肉千层酥、叉烧包、酥皮莲蓉包、芝麻包、刺猥包子、粉果、及第粥、干蒸蟹黄烧麦。饮品有:普菊、冻顶乌龙、铁观音、热咖啡、热柠蜜、冻柠檬茶、冻奶茶、冻鸳鸯、阿华田、咸柠七。”
服务员犹如说相声般一口气说完。风海和阿菜一道菜都没有听清。
风海把菜谱放到一边,看着阿菜说:“把你说过的菜都点一份。”
“您都点一份?”服务员吃惊地张大嘴巴。“您两个人?”
“都点一份。”风海说。
“好来,您稍等。”服务员飞快转身,却不小心撞到门上,他捂着脑袋跑出去。
阿菜红润的脸在烛光中细腻而柔软,犹如一个鲜红水嫩没有熟透的樱桃,她迷离的眼睛看着风海。
风海站起来,走到留声机前面,旁边的木盒里放着厚厚一叠唱片,风海翻看了一会,从里面抽出一张唱片,把它放到留声机上,留声机立刻穿出轻柔的音乐。阿菜闭上眼睛微笑的仰着头。
“这是什么音乐?”风海问。
“走过绿意。”阿菜回答。
音乐在房间里回荡,两个人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听着。
距离午餐还有一段时间,服务员端来开胃水果,水果装在一个大瓷盘里,乳白色的盘子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就像刚从树上摘下放在清泉中洗过一般剔透。堆放成一座五彩的山峰。紫红透亮的李子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去皮的猕猴桃晶莹剔透,黄色的切片菠萝摆放整齐,紫色、绿色的葡萄诚实饱满,犹如一颗颗珍珠,深蓝的蓝莓犹如钻石般闪亮。水果下面压着淡绿色树叶,两把闪亮叉子整齐的搭在盘子边缘。水果盘的旁边摆放着三个小碗,一碗细腻柔软的白砂糖,一碗晶莹的淡黄色蜂蜜,一碗乳白色酸奶。依照自己的喜好调味。
两人并不着急享用水果,而是看着让人垂涎欲滴的果盘,水果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色香味俱全的水果仅仅的看一眼就让人垂涎三尺。但是,还缺点什么,是的,还不够多,因为主菜还没有端上来,又怎么能调动起人的欲望。
阿菜拿起叉子从果盘插起一粒紫色葡萄,在眼前晃动,似乎看穿了黑紫色薄皮看到里面柔软多汁的果肉,她拨开一片果皮,露出绿色的挂着水珠的果肉,剥去果皮的葡萄仿佛还一层薄薄的薄膜,捅破薄膜那果肉就会顺着叉子流下来。阿菜把叉子伸到酸奶中,柔软的酸奶凹陷进去,她轻轻搅动,酸奶随着葡萄在碗中留下一圈圈印记,犹如水中的涟漪。阿菜突然提起叉子,柔软的乳白色酸奶从葡萄上慢慢滑下滴落到碗中。阿菜微笑看着手中的葡萄,放在面前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凉凉的酸奶沾到舌尖,酸甜可口。美妙的滋味直接刺激味觉中枢神经,但这仅仅是隔靴搔痒而已,要想勾起她的食欲还需要更多的刺激。阿菜把葡萄放入口中,轻轻咬碎,香甜的果汁和酸奶混合在一起独特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她再次把叉子伸向盘子,插起一个紫红色李子,小小的李子光滑透亮,阿菜在蜂蜜碗中沾了一下,软软的蜂蜜拉出长长的细丝,一直向下流,阿菜饶有兴趣地看着直流不断的蜂蜜,转动了一下手中的叉子,把李子贴在嘴唇上,双唇撅起喇叭状吮吸上面的蜂蜜然后把李子放入口中,熟透的李子配上蜂蜜味道比葡萄的酸甜更加浓郁。两个果子便打开了的阿菜的食欲。
再看风海,手中拿着李子,叉子上插着猕猴桃,口中嚼着蓝莓,眼睛盯着盘中的水果,仿佛要把它们全部吞下一般。相比风海,阿菜更喜欢慢慢品尝,那样更能够让她感到满足。看到风海的吃相,阿菜咯咯笑起来,风海感到有些惭愧,他放下手中的李子和叉子学着阿菜的样子细嚼慢咽起来,当速度放慢他体会了另一种独特的味道,食物和唾液混合后散发出来的香味在口中回荡,穿过耳根直达脑海,让他感到满足和眩晕。
没多久,盘子里的水果去掉一半。很快,装在厚厚瓦罐里的老火靓汤、放在青色盘子里的半岛御品官燕和五个小碗五彩汤汁、白色盘子中的生拆蟹肉烩海虎翅,一起端上来,浓浓的香味飘荡在房间,令人回味无穷,配上鲜艳的颜色,让人胃口大开。仅闻味道就让人迷醉,两人放下手中的水果,拿起毛巾擦擦手。好戏开场了。
其他的菜也陆续端上来。肉肥皮脆的秘汁叉烧酥脆可口,金黄的白切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精致的上汤焗龙虾泡在粘稠的汤汁中,油光发亮的红烧乳鸽犹如赤裸的人体、明炉烤乳猪和脆皮烧鹅流着金黄剔透的油脂,色泽鲜艳糖醋咕噜肉与翠绿的辣椒混杂在盘子中,火红的清蒸东星斑露出雪白的肉,让人垂涎欲滴鲍鱼和潮州卤味。各种饮品也相继端上来,普菊、冻顶乌龙、铁观音……
不多会摆了满满一桌。堆成小山一样的菜肴,足够十个人的分量,现在由他们两人享用,仿佛他们面前有十个人赤裸着身体等待自己享用一般。上完最后一道菜已经是下午三点钟。风海和阿菜早已抛去开始的矜持,风海脱掉外套,一手抓着一大块猪腿肉塞进口中,亮晶晶的油脂从手指缝隙和嘴角留下来,另一只手中拿着筷子夹起一片金黄色的肌肉,额头上也冒出小小的汗珠,杯子里的茶水喝掉大半。阿菜的嘴里塞得满满的,几乎不能咀嚼,她仍企图将一块块白肉塞进口中。的眼睛盯着桌子上的盘子,不知道下一口吃什么才好。他们看着对方,任何言语都表达不出现在的满足和快乐,他们脸上透出窒息般的潮红。这是欲望最满足和快乐的时刻,这是神经最紧张和刺激的时刻,这是肉体最兴奋的巅峰,让人痴狂,让人欲罢不能。
饭店里好奇的服务员和用餐者挤在门外,伸长脖子看着狼吞虎咽的两个人。这没有让他们感到害羞,反倒更加引起食欲,引起他们被窥探的欲望,让他们感到极度兴奋和刺激。
下午六点钟,他们仍在继续,桌子上的菜已去掉大半,他们开始出现疲惫,但仍旧没有停止,直到深夜十一点种,已经过去十二个小时,他们吃掉盘子中最后一块皮蛋酥,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心满意足地放下手中的筷子。
桌上一片狼藉,白色桌布上滴满油脂,碎骨头装满盘子,果汁、红酒溅满桌子。
“我希望永远都不要停歇。”风海擦擦油光发亮的嘴巴。
“只要有我供你享用。”阿菜满意地回答。
两人离开餐厅,行走在公园的小路上,深夜的公园安静空荡,光秃秃的大树犹如巨人的影子,孤独感立刻包围了他们,两人牵着手站在公园中,犹如被奇异怪物包围的渺小无助的人类,站在着黑暗中不知去向何方,每一个事物,每一次喘息,每一声风鸣,都深深刺激着灼痛的神经,所有神经在心中汇合,最后从心里升起的是难以言述的孤独和无归宿感,让他们沉默无言。
在公园散步后,两个人回到旅馆。房间的装饰似乎是出自某个崇尚超现实和极简主义设计师之手,对门的地方是一个全透明的玻璃洗刷间,里面的场景一览无余,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隐形的橱柜,白色的柜门和墙壁融为一体,雪白的墙壁反射着冷冷的灯光,床头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抽象画,在空旷的沙滩上趴着一个人,风海不确定是人还是一堆衣服,因为画中的人看不到脸,也许只是人形的沙堆,远处是灰蓝色的大海,刚刚能分辨出蓝色而已,海面上就是灰色的天空,大海和天空中空无一物。画中的场景仿佛是梦境中的画面,忧郁而孤独。风海感觉自己的内心被毫不保留地表现出来,他的心和墙上的画一起震荡起来。风海凑近想要知道画的名字,但画上什么都没有。作者想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呢?风海凝视着画中的人。
哗哗的水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扭头看到阿菜赤裸着身躯站在喷头前,风海第一次看到阿菜赤裸的身体,即便是他们挤在一个睡袋中,他也没有看到过阿菜的身体,风海想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阿菜雪白光滑的肌肤,冰肌玉骨?肤如凝脂?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哪个词更合适。很快玻璃上凝结出一片蒸汽,只能看到阿菜模糊的影子。风海坐在床边等,哗哗的水声让他仿佛看到一个空洞的深渊,等待自己一跃而下,自己却无心也无力挣扎。
洗掉身上的灰尘,他们赤裸着身躯坐在床上看着对方,这是他们第一次将自己赤裸地展现给对方,每一寸肌肤毫不保留地展现出来,他们久久地对视,没有一句话能说出口,没有一个字需要表达,任何文字语言和动作都变得做作。看着看着阿菜的眼睛湿润了,泪水从眼角流下来。风海拉起阿菜的手,紧紧攥在手心,把她手紧紧贴到胸口,心中默默重复阿菜说过的那个词:生死相依,生死相依。
风海熄掉灯,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仿佛突然换了一个世界,些许,眼睛慢慢适应,窗外的灯光透过窗帘把屋子照的朦朦胧胧,橘黄色的灯光并没有让房间变得温馨,反而更加空荡。
风海把阿菜拉进怀中,肌肤的摩擦让他们失去了一切思考的力量,黑暗中,他们相互抚摸,用双手和柔软的唇探索着对方身体,每一寸都不放过。满足对方和用对方满足着自己,他们的身体内有一种东西比肉体更加需要彼此。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都源于最原始的本能。
他们疯狂地做爱,没有踏出房间一步,每一天都重复着唯一的事情,从早上到夜晚,仿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值得做的事情。我们不需要什么孤独,也不需要什么归宿,只要像现在这样子。阿菜光滑柔软的手抚摸着风海的脸说。
“我要的不是你的身体,而是你的灵魂。”风海紧紧抱着阿菜。
直到第七天,服务员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确认他们有没有死在房间里才让他们终止了这种生活。服务员打开门的时候,他们正在做爱,阿菜正跪在床上,风海站在她身后,服务员的闯入并没有打断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幕,服务员几乎惊掉了下巴,她急忙退出来。
第二天他们收拾行李继续踏上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