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蝶舞头一次知道被一个人哭肿的眼睛花费了那么长的时间竟然还未完全消肿。
蝶舞看着心水还微微红肿的双眼，又看了眼已经由霞光万丈变为繁星点点的天空，继续转过头来看心水正在消肿的眼睛，仿佛这样一来消肿的速度便会快上几分似的。
心水觉察到蝶舞的视线，不由得像做错事的小孩子头越来越低。
时间随着桌上跳动的烛火缓缓流逝，寂静似毒雾一样在房间里久久不散。
“走吧，去找鬼推磨铸剑。”望着自家小姐风风火火的开了门，她不禁道：“小姐……”
“凌光！”1蝶舞依旧不冷不热，如春风似的笑容，似是错觉一般在她的脸上消失。她上一世淡漠的性子，不知道这一世有没有一个人，能够将其彻底隐去。
心水经蝶舞这么一提醒方才想起下午蝶舞所说的话，不由得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一遍，平时那么机灵，现在怎么那么蠢呢?
“你眼睛的红肿，虽然未完全退去。但趁着这夜色的掩护也无妨。我们时间不多，不能等到明早。”蝶舞一眼看穿心水心中所想，便解释了起来。嘴上动着，水上却也不闲着。她快速弄好一切事物，便带着心水离开茶馆向酒楼走去。
越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意味着有价值的消息越多。只要有耐心，懂方法，不愁得不到想要的信息。酒楼便是这样一种吃去处。人多，而且醉酒的人更容易说实话，防备心又低，很容易被套话。唯一的坏处，大概就是危险吧！即使你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也总有人会看不惯你，找你麻烦。
蝶舞自知这一点便叫小二点了个包间，并适当的给小二一些好处，“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不得不信。于是心水在包间里吃了好几盘点心，而蝶舞只是拿着酒杯装装样子，仔细听外面嘈杂的谈论声。
但蝶舞也没有完全闲着，她一边听一边运行内力，昨晚她也只是小睡了一会儿，后半夜一直到吃早饭之前，她其实都在修炼着。包括在等心水眼睛消肿之时她也没忘记修炼。
她知道实力是多么的重要！
待二人出酒楼时已是深夜。
在酒楼待了那么久也不是白待，蝶舞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又完善了不少。佣兵团在没有任何任务可做时都会有组织地进入森林狩猎，喝酒时便少不了谈论白日的惊险时刻，比如遇上了什么兽，怎样猎杀和逃走，怎样躲避等等。虽然他们的谈话细碎，但蝶舞依旧能稳抓重点并记下，这些在关键时刻就可能成为一线生机。
当然出酒楼前蝶舞没有忘记问问店小二有关于对鬼推磨的事好巧不巧，那鬼推磨还就喜欢在这家酒楼里吃饭喝酒，不过总不给钱。用店小二的话来说就是“鬼叔喝酒的钱没一羽是自己付的，都是来光顾他生意的人帮付，而且他连感谢也不说，反而还会再坑上一壶好酒，真不知道哪些人是怎么想的！”小二说这句话时语气微酸。
蝶舞听后心里便知道这个鬼叔便是她想要找的人。于是蝶舞在离开酒楼时，顺手把鬼叔的酒钱结了，还给他预买了一壶好酒。
月色如水照得蝶舞二人独自在暗香里形单影支。阵阵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心水默默地跟在蝶舞后面，风吹的她有些睁不开眼。脸上有红扑扑的。薪水早就在心里把鬼叔的祖宗八代全部问候了一遍。你说哪个开门做生意的会把店开在这种阴森阴气的地方?
心水越想越气，步子也不由得迈得快了些许，才一会儿居然就撞到了蝶舞，这可把她吓了一跳，，方要开口道歉，一抬头便看到蝶舞举起的手，于是便知趣的禁声。
原来并不是她走得太快，而是自家小姐自己停了下来。
“既然来了，何必鬼鬼祟祟?不妨出来一示?”蝶舞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
闻声便立即有笑声从暗巷的另一边传来，定睛一看，竟是白日里蹲在酒楼旁边的猥琐大叔李三和一牙中阶的刘石一行人。
“哈哈哈哈……不愧是能徒手挑御兽师的人，果然有两下子。”刘石嘴上夸赞，语气却满是不屑。御兽师的等级差一级那便是云泥之别，即使眼前这个人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逾越天堑。况且她的周身没有灵力波动的气象，正是因为这一点，刘石才十分有自信能弄来小钱花花。
“哪里哪里，小弟哪能比得过仁兄呢?仁兄这般气势风度，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小弟这点实力在仁兄看来，不过偶尔罢了。”蝶舞顺势奉承。
这些人，单是数量上看也是敌强我弱。若没有刘石这个御兽师，她用点巧还是能够还是能确保俩人全身而退，可刘石一掺和进来前途便是未知数。况且蝶舞能清楚的感受到来自刘石的压力——她打不过他，只能试着拖延时间，再想想别的法子。
心水见来者不善，有些畏惧，伸手揪了揪蝶舞的袖子。蝶舞知道心水心中的恐惧，便伸手回握住了心水的手。
“哈哈……算你有眼光，我一牙中阶的实力可不是盖的！看你也挺识时务，我们也就不拐弯抹角，我们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以钱换命，这买卖稳赚不亏！”刘石笑笑，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的同时也不忘释放威压。
“这是自然。”蝶舞道：“小弟实在是有意与您结交。这些钱算是见面礼，还望您收下，也不枉小弟一片心意。待以后有时间，你我二人再聚聚，到时候美女佳肴候着。只是小弟出门急促并未带足了钱，方才又去了趟酒楼身上也就只剩这么点了，还请您莫要嫌少。”
李三一行人见蝶舞从口袋里掏出那么多钱，眼睛瞬间直了，当即便似条饿狼般扑来却不料被刘石一把拦下。
“刘哥，你拦我干嘛?让我去把钱拿咯好早早的回去！”
刘石没说话。
李三见状便硬着头皮开口：“刘哥，你莫不是怕了吧?”
一计激将法果然让刘石沉不住气：“我呸！老子怎么会怕，老子与兽搏斗时他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
李三次自知计谋得逞，便又赶紧点头称是，嘴上功夫了得，又把刘石哄了个开心。
钱是刘石亲自去拿，目的有二：一是防止李三在归途中偷藏钱财，二是为了验证心中所想是否正确。
趁着皎皎月色刘石将心水看了个明白，知道心水不过是女扮男装。白天时因为隔得太远刘石没仔细瞧，现在近距离这么一看，只觉得心水美得跟个天仙一样，心中便生出几分胆意。再看看蝶舞虽生得俊俏，但这身高却太……一个男人有这种身高简直有辱七尺男儿之名，根本就不配有薪水这么美的女人！
心水见刘石看她的目光不对，便往后缩了缩。
“我身后这位是在下的好友，姓‘宁’……”
还未说完，刘石便插嘴道：“恐怕不是吧，我怎么看他也觉得他不像是个男人，反倒……像个女人！”
蝶舞心下一惊，心想怕是瞒不了了，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她也是女扮男装？
刘石色眯眯的盯着心水：“她应该是你的女人吧?真水灵！”
还未说完刘石的手就管不住了，在即将碰到心水脸颊时蝶舞先心水一步将他的咸猪爪弹开。
“既然被仁兄看出来了，我也不好瞒着，我与此人从小便定了娃娃亲，我们来这儿也只是想出门透透气，彼此熟悉一下而已。”蝶舞说了个慌，她希望以此来打消刘石对心水的心思。
“哦，是这样啊。”刘石似乎并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他觉得以他一牙中阶的实力和众多小弟在足够让他在今晚尝个鲜。比起命来刘石笃定蝶舞不在乎心水，一时间，他竟然忘了也许他会因此惹上许多麻烦。他指指心水，出口道：“我改变主意了。钱，我要，人，我也要！”
语毕，四周响起猥琐的笑声，蝶舞小声道：“心水，待会儿见机行事，能跑就别拖我后腿！”
未等心水反应蝶舞便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不远处的刘石。刘石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攻过来，当即以灵力护体。使得已经刺进手臂的匕首无法再进一步。
蝶舞自知僵持无果，便手捏匕首，一脚蹬在刘石胸口上，借力一个翻身将刘石身体打得后退两步。蝶舞刚落地便足尖一点，似利箭般射向射向刘石，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刘石见状大喝一声放出全身灵力将自己周身经脉护住，纵然蝶舞使劲全力竟然也破不开他的防御。
刘石轻蔑道：“身手还行，可惜终究不是御兽师，这便注定了你的失败。”
蝶舞没有理会他，见此奈何不了刘石，便一个箭步登上刘石身后的墙，转身，借力，带着匕首以自身重力加成，手上力道比刚才大了许多，瞄准刘石头部凌空而下。
刘石自知靠自己那点微薄的灵力无法挡住这一击，便一个闪动避开了攻击。心中虽然惊奇这人技法高明，明白以自身力量无法破开防御便借力打力，实在聪明，但刘石嘴上却不饶人：“凭你的实力是不可能赢我的，爷告诉你，对付你，爷连兽都不用！”语毕，只见刘石拿出一柄阔斧朝蝶舞奔来。
刘石仗着灵力加成速度极快，而蝶舞因惯性身体反应未跟上大脑，直直地落到地上震麻了腿。形势危急，眼见那阔斧带着凌厉的气势，似要划破空间般向她劈来，蝶舞自知此击不可硬抗，便当机立断就地一滚，堪堪避开了。
刘石见一招落空，当即便收了势，未等蝶舞反应便一脚踹在了蝶舞小腹上，将蝶舞踹到墙上吐了口血。
一切发生得太快，心水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前去护住自家小姐，还未跑到蝶舞身边心水便被李三一群人拦了去路。
蝶舞一口血吐尽后便感到一股劲风袭来，大脑立刻做出判断下令让四肢照她所想的做，可这身体终究不是她的，楞是大脑反应有多快，可身体的执行能力依旧太差。刘石的每一次攻击都势如破竹，而且愈来愈有战意，而蝶舞却越来越力不从心，脚下的速度愈来愈慢，身上的伤也愈来愈多。
蝶舞本想凭借丹田那点微薄的内力，以及那超乎寻常内力的恢复速度，加上出其不意的攻击以及刘石轻敌的心态，想来个速战速决，却没有想到判断失误。的确刘石身为佣兵，纵然心中轻敌，可长年累月的生死搏杀，让他的反应速度极快，蝶舞的出击虽然在意料之外，但她的速度和力道终究上不了台面，刘石抗下这一机也在情理之中。
见蝶舞速度缓慢了下来，刘石本来浓厚的战意也慢慢消耗，继而转化为玩弄。每一次挥斧都把握好力道，既不会让蝶舞躲不过去，也不会放过任何一次能让她“添彩”的机会。蝶舞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戏虐呢，暗恼之余却也无能为力——这副身体素质太差。
蝶舞感到内力再次用竭，而此时从丹田中流出的内力连原有的十分之一也不到，消耗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内力的生成。一个动作的不连贯使她跌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再也无法移动。
蝶舞心想：这副身体素质太差，根本无法与他硬拼，他实力过强，就算我用了巧劲也破不开他的防御，反而在周旋之中，白白浪费仅有的内力。看他的样子也并不急于让我死，兴许是怕我死后引来麻烦。可事到如今，我身上的伤如此之多，相信他也绝对不会做出放虎归山的举动。事到如今，我内力已经所剩无几，只能先拖延时间让内力再恢复一些，如此胜算才会大一点。
蝶舞虽然如此想，却也不禁怀疑：实力过于悬殊，她能逃得掉吗?
想归想，蝶舞手上的动作也不见缓，只见她大口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她的气息已经平缓了许多。她试着运行内力使它贯通经脉，恢复气力。
“哟，菜鸟不跑了?没力气了?爷还没尽兴呢！”刘石抗着阔斧，眼睛眯成一条线，居高临下地望着不说话的蝶舞。
“怎么不说话?哑了吗?哈哈……你不单个子矮，力气小，实力低，居然还胆小，啧啧，你这样子真给男人丢脸！”
蝶舞自知再不同他周旋两句他可能会失了兴趣，一斧头消了她，便暗暗加快内力在体内的流转，同时也不忘说道：“我说你是不是眼瞎了?我个子不高，仅仅是因为我未成年！你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未成年的娃娃，手上还拿着武器，我打不过你你很骄傲吗?亏你还是混道上的以大欺小，以强欺弱。传出去还不得让人耻笑了去。”
刘石听后脸色变得灰一阵，白一阵，红一阵，三种颜色在他脸上交错纵横，很是好看。
“好你个小子，说什么呢！我手持武器，你手上就是空的吗?再说，是你自己先冲过来的，我不反击，岂不被你伤到！我也是念你年纪小才留你一命，再口出狂言老子削了你！”
留我一命?他是出手便已经决定要我葬身于此吧！
“啧，真是验证了那句话‘恼羞成怒，怒极则辩，辩后则威’这威胁来得可真是及时啊，我都忍不住想夸你几句。”
蝶舞一反往常的清淡性子。此番对话伶牙俐齿，却是从上一世的一位好友处学来的，如今学以致用，虽然技法不如药人之前，言语倒也不失犀利。
反看心水那边，心水见蝶舞败下阵来，便使出全身力气挣脱了李三等人钳制，朝蝶舞跑去，将蝶舞护在了身后，使劲瞪着蝶舞仿佛如此便能让刘石害怕似的。
此时，李三也追到了这里，大声叫道：“臭娘们，还敢跑！”
刘石见李三连个女人都看不住不禁骂道：“连个娘们都看不住，到底是不是男人？”
李三听后连忙低头赔不是。
刘石平息怒火，转身，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盯着心水，心里想到：这女人真美！
心水被他看得恶心，朝他碎了口吐沫，大骂道：“你们这么做就不怕王法吗?”
刘石一行人听后大笑“王法?什么王法?在这我就是王法！”说罢，刘石就涎着口水猥琐地伸出手来，作势要碰心水的脸。心水只觉恶心，伸手想要将他的手拨开却不料被他反手擒住挣也挣不开。
刘石只觉心水手细嫩润滑，不禁用另一只手在心水的手背上来回抚摸，薪水又羞又恼：“禽兽，你放开我！”可纵使她如何挣扎，就是无法将手收回。
刘石猥琐的笑了起来：“禽兽?骂得真好！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禽兽！”说罢刘石将心水的手拉到唇边猛地一闻，不禁道：“真香啊！果然与那些胭脂俗粉的青楼女子不同。放心，爷今晚会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飘飘欲仙。”
刘石反身将心水压住，不顾心水的咒骂，开始缓缓自上而下地解开心水的衣服，，李三等人见了，虽然也很想尝尝鲜，却也碍于刘石的实力，没有上前找死，反正最后也会轮到他们，不急，不急。
蝶舞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却没有动作。不是不想救心水而是时机还没到。她虽然恢复了些力气和内力，却也不是刘石的对手，如果现在冲过去，非但不能救出心水，反而会使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气力消耗殆尽。到那时，就真的是无力回天了。倒不如趁他们放松警惕之际，抓紧时间恢复力气，这样胜算才大些。
一边是心水将要被凌辱，一边是内力恢复得缓慢。
蝶舞见刘石将心水的衣服解开了大半，露出了女子美丽的锁骨以及即将坦露的酥胸，望着刘石的手一点一点的将衣服缓缓剥落，望着不断叫喊的心水逐渐被绝望笼罩，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蝶舞奋力将内力全速在体内流转。
快！快！蝶舞的内力在体内飞速流转，但蝶舞任觉得慢。
不够，不够！太慢了！快！快！
蝶舞在体内将内力运行到极致，而心水那边刘石两眼放光，心水也绝望地闭上了眼。
没希望了！
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