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铄晨和白湘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一发觉不对就展开的相应的措施。在剑未触及蝶舞之时,便见一道金光拦住了其去路。可是铄晨已是强弓之弩,这么一下仅仅是减小了剑的速度,剑依旧“刷”的冲向蝶舞。
这其中不过来回半秒,以蝶舞的敏捷程度来看压根躲不过。突然在剑将要刺入蝶舞胸口之际,一道强而有力的吸力将蝶舞往侧边一吸,蝶舞应力而倒,虽避开要害左臂却也被划伤,流出一道鲜红。
剑因惯性直冲屏蔽空间边界,只一会儿便撞了上去,屏蔽空间瞬间碎裂,而剑最终也插到了白湘瑶家的地板上,吓得心水一屁股瘫坐在地。白湘瑶见状,忙前去询问心水:“怎么样?有没有事?”心水仍处在惊讶状态,没有回过神。
白湘瑶见她并无大碍,便前去查看蝶舞伤势:“还好只是划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
白湘瑶奇怪,她竟然不知道这铸剑会引起这么大的动作,那把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量,竟无人操纵便能轻易打破她的屏蔽空间!要是得一擅长用剑的主人……
想到这儿白湘瑶不免审视着眼前的蝶舞,明明遭受了这么大的变故,还受了伤,却不见她有什么娇气,就连在包装时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这要是换在她这个年龄的其他人身上,估计现在早就哭爹喊娘了。可她的没眼中非但看不出一丝惧色或痛苦,反而是满满的兴奋。
“那剑……”蝶舞指着被插在地上的剑示意白湘瑶和铄晨看。
“嗯?”这是白湘瑶与铄晨看到剑的第一反应。
这是什么情况?
明明已是一把普通长剑的模样,此时却从剑身上发出不平常的光亮。
剑上为数不多的血痕突然间如血池般涌出血来,殷殷红血从剑刃中缓缓流出,像是要将整把剑涂上妖冶的红。血一直流到那剑与石头还未完全弥合的缝隙上,血流与那缝隙接触的刹那血光大盛而剑刃也不再有血涌出。那躺在缝隙中的石头像鬼魅渴望鲜血一般尽数将血流饮下。与此同时,剑柄浮现出暗红色的纹路。
红光悄然隐去,一切都恢复正常,只有剑柄那暗红色的纹路还在向人们宣告着刚刚那奇诡的一幕。
铄晨大步走向剑并将剑从地板里拔了出来,他仔细端详着剑柄上的暗红色纹路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又拿着剑走向蝶舞和白湘瑶,口中说道:“这剑好奇怪,竟能饮血弥缝,我在铸剑时还未完全封死的缝隙里竟然自己弥合了,原本漆黑的剑柄还生出了奇怪的暗红色纹路,你们快来瞧瞧。”
白湘瑶接过剑与蝶舞一同仔细观察起来,剑柄果然生出了暗红色纹路,那纹路精细却不繁乱,美丽中又透骸意,看久了竟隐隐有种魂魄被吸入剑中无法自拔之感。
白湘瑶自认她对于幻灵大陆中的古文古图也了解一二,却从未见过这种纹路。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图案能让人产生魂魄被摄之感,真是太奇怪了!
白湘瑶抬头之时正巧遇到铄晨和蝶舞询问的目光,她的只得摇摇头。
“呀,这个纹路……”心水的声音突然从上空传下,原来心水缓过神后也见到哪个奇诡的一幕,便好奇地前来观看。
“好漂亮!”心水继续说道。
心水的话浇灭了白湘瑶和铄晨的希望,还以为心水知道些什么呢。
“能让我看看吗?”蝶舞问道。
“当然可以,这剑本来就是你的。”白湘瑶温柔的把剑递给蝶舞。
蝶舞虔诚的用双手接过剑,出乎意料的,剑很轻,拿在手上跟没拿一样。
“好轻。”蝶舞囔囔。
“确实太轻了。”铄晨回答:“你要是嫌太轻回头我铸把更重的,只不过可能性能上不比这把。我也没料到它会这么轻,按理说应该不会啊,奇怪。”
蝶舞来回抚摸着手中的剑,她怎么会嫌弃它呢,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兴奋着,甚至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
这把剑她要定了!
“我能去外面试一下吗?”蝶舞的口气是询问,动作却是陈述句的意思。
她跑出房间找到个空旷点的地方开始自顾自地练习剑。
皎白的月光之下,一袭红衣的蝶舞在夜风中来回穿梭,手中的剑反射着月的清寒。人随风动,剑随意指,蝶舞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飘忽不定,红衣飘扬。有时在一片鲜红中会突见一点冷白亮光,恰如花池中的一滴露,转瞬即逝。
蝶舞忽然神色一凛,一个燕子翻身后便把剑隔空向一棵大树砍去。只听见“哗”的一声,那树便已经倒在地上,树干被切得整齐。
“啪啪”一阵掌声响起,蝶舞循声望去,便见白湘瑶,铄晨,和心水三人。
“好凌厉的剑法!”铄晨赞叹道,白湘瑶也赞同的点点头。
“惭愧,是剑好罢了。”蝶舞如实说道。她最后一击并未催动内力,可剑却自顾自地掀起一股不容小觑的剑气,着实令她大吃一惊。她上一世对这种事情还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剑再好放在不识货的人手里,也是块废铁,千里马也需要伯乐。你就别谦虚了。”铄晨大笑。
这下蝶舞不好说什么了。
“小姐好厉害,一点也不比二小姐差!”心水赞叹道。她觉得自家小姐真是神了,昏迷了一场便像换了个人似的,性格不再懦弱,懂得深谋远虑,不再顾影自怜,甚至一下子会那么多东西,变得那么厉害,跟神仙附体似的。
“小姐,给这把剑起个名吧。”心水道。
对啊,刚刚只顾着兴奋,全然把剑名的事给忘了。
“鬼叔,这剑是你锻造的,理应你取。”蝶舞道。
这时铄晨连忙摇头:“剑是你的,你取。”
“你锻造的,你取。”
“它之后的主人又不是我,你取。”
“是你创造了它,赋予了它新的生命,再生之恩犹如父母,你还不娶?”
“……”
铄晨被噎的无话可说,只好大笑起来:“好,你个嘴角伶俐的小丫头,我不取还不成了。既然你让我取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略微沉思,铄晨便想到了:“这剑一出就嗜血如鬼,轻盈若魂,动则如魅,静则从地狱而来的罗刹。不如就叫‘血刹’,如何?”
心水一听就怒了,说:“鬼叔取的这是什么鬼名,小姐是女孩子怎么……”能用这么血腥的名字呢。
话未说完便被蝶舞打断:“我觉得挺好,很符合剑的特性。那么你以后就叫‘血刹’。”蝶舞最后一句是对着剑讲的。
不知是真是假,蝶舞总觉得手中的剑似乎动了一下,暗红色的纹路似乎也更亮了几分,在银白月光的照射下剑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阴寒。
事情办完后已是黑夜,忙活了一天的大家都决定在白湘瑶家留宿一晚,明日再走。夜路十分危险,且不说可能会遇到歹人,就说这黑乎乎的天,也不知会从哪儿冒出个兽来,那还不得吓个半死。若是遇到个厉害点兽,到时候恐怕小命就得搭在那儿了。所以白湘瑶也就应允了,这可把铄晨高兴坏了,蝶舞就没见他把嘴巴合上哪怕一秒钟。
深夜。蝶舞和心水都已经酣然入睡。突然从隔壁房间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开门声,紧接着是脚踏在地板上的“哒哒”声,仍然轻得不似人,然后声音便消失了,并未惊动到蝶舞与心水。
今天的月色很好,月光像上好的银白丝绸般从空中倾泻而下,给夜景平添一股朦胧美。草地上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似乎是在预告着春天的来临。不远处时不时的鸟鸣声没了冬日里的骸然应景似的显得音韵感十足。
铄晨躲在一棵树下抬头看那坐在房檐上的女子。那个一直盘踞着他的整个心房的女子。
白湘瑶随意的坐在房檐上望着天空出神。微风轻拂过她的面颊,调皮地卷起她黑长的头发,飞扬的头发遮挡了视线,白湘瑶只好轻轻的将头发拨到耳后,然后仍定定的望着天空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天的月色很美,但是仍不及房檐上女子的千万分之一。
就像一个误入尘世不食烟火的仙子,此时的白湘瑶安静得像一幅画,一幅出尘的美人画,深深的印在了铄晨的脑海里。
他不想打扰到她,便静静的在树下深深地望着她,像是要把她望到心里去。
良久,白湘瑶开口:“怎么,不想上来坐坐?”
一句话便惊醒看呆了的铄晨,于是他赶忙回答道:“不是,我,我也是才刚来到,没赶上叫你。”一句谎话使他满脸通红——他果然不能在她面前说慌。
白湘瑶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算作回应,这不咸不淡的语气在铄晨心中荡起了一层波浪,但他还是极力掩饰住心中的沮丧,问道:“湘瑶找我有什么事?”
回房休息时白湘瑶与铄晨眼神对视了几秒,虽然只有几秒,但铄晨又怎会不知白湘瑶眼底的意思,那分明是叫他半夜来找她。
说话间铄晨已然跃上房檐坐好,白相瑶没有出声,又盯着天空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这让铄晨产生一种错觉,仿佛白湘瑶刚刚那句话是他的幻听。
两人各怀心事地静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白湘瑶打破了寂静。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用来铸剑的那块石头就是那就是你们家族那块本源乌子吧!”内容是问号语气却是肯定。铄晨没回应,他知道她还有下文。
果不其然,白湘瑶又道:“所以你把那块乌子嵌入那把剑并激活了它……”
“是想让蝶舞死吗?”
月光狡黠,白湘瑶盯着铄晨不说话。
明亮的月光却没有照亮铄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