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九儿
清风徐来，彩云微畅。
我有昊日，可与飞扬。
佳人款款，风姿卓越。
我有明月，可与鼓瑟。
霓裳羽衣舞乾坤。
不思量，
我自相望。
.....
茂密森林里，一处池塘，一个头戴斗笠的小孩子坐在一头正站在水中默默喝水的黄牛上面唱着歌。
一曲唱罢，森里中满是回荡着那美妙的歌声，令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孩童可以唱出来的。
这个小孩身着着粗布短衣、短裤，背上还斜挎着一杆长长的青笛。秀气的脸上稚气未消，表示着这就是个天真活泼的小孩。可是他的面上却有着一抹宠溺的神色，这似乎是对恋人的？
他那硕大无黑的眸子此刻正对着前方，而透过那双明眸，可以深深的感受到那股浓浓的情意。
而他的目光所示之处，一个赤脚的小女孩坐在池塘的边上，皓白的双脚在水里划荡。水面上激起道道涟漪，冲的水里的荷花微微晃动、荷叶飘荡。
那小女孩也是生得一副美丽容颜，尽管身着着一身的粗布衣裳，但依旧挡不住她身上的那股出尘的气质。
唯一有些令人不解的是，她的头发却是雪白无比。
小女孩的小脸上殷红不已，她能感受到小男孩眼中炽烈的情感。
“肖哥哥，我还想听你吹笛子。”小女孩糯糯的声音从微微低下的头颅下传来。
小男孩在唱完之后就一直这么看着她，看得她有些害羞。
那个小男孩自然是太子殿下古晨肖喽。
“好啊。”古晨肖从背上取下笛子，一道三尺红绳垂自其上。“九儿还想听那首《凤求凰》？”
“嗯。”微不可查的声音传到古晨肖的耳中。
这妮子，虽然记忆并未开启，但是还是和那个时候一样啊，还是如此的爱害羞。
“啪！”
古晨肖用竹子轻轻抽了座下黄牛一下，黄牛头颅微微一顿，水面上顿时荡起一层浪花。
“不要偷吃下面的莲藕，你只是下来喝水的。”古晨肖轻轻说道。
说完，古晨肖就将笛子横在唇前，一道清扬的笛声顿时在池塘上响起。
古晨肖座下的黄牛头颅从水中昂起，张嘴发出一道无声的吼叫，晃动着脑袋，却是不再喝水了。反而是对着太阳眯缝住了双眼，双耳一转，侧耳倾听着古晨肖的曲子，一张牛脸上浮现出一抹陶醉的神色。
而那个唤作九儿的小姑娘此刻也是眯起双眼，侧耳倾听着这首曲子，那微摆的双脚也慢慢的停止了摆动。
古晨肖心念微定，种种心绪迎上心头，心思沉浸在吹奏笛子上，外物的一切都无法干扰到他。
悠扬的笛声哀转高亢，道道情意缭绕其中。
许久之后，曲罢。古晨肖放下唇边的笛子，睁开双眼，眼中是情意绵绵。
这首歌是前世他为了纪念他们爱情的给她做下的曲子，这首曲子同样也是一首万古难得一现的曲子。
这首曲子集灵魂、意境、杀伐、守护...为一体，一曲之中蕴含万千变化，号称大道皆在其中。也由此，这首曲子成为世间最难学的一首曲子，没有之一。
此时的他虽无当年那般修为，无法完全表现曲子的种种功效，曲子的神异也无法显化，但是他却完全可以演奏出曲子中的那股意境和他对她坚贞不渝的爱情。
在异界轮回再相遇，他不会再像当初一样，那么傻，背弃责任，辜负眼前的这个如水的女子。
讲真的，古晨肖此刻对铁如血有着深深的感谢。
感谢他让自己又重新与九儿相见相识，感谢他给自己一个机会照顾她。
当然，古晨肖最感谢的是，铁如血给他复活的人选不是九个，而是十四个。
为什么古晨肖感谢这个？还有什么九个、十四个?
因为，原本复活的人选只有九个！只有九个！而不是现在的十四个。
古晨肖直到踏入那个黑洞的时候，也都一直在问自己那九个人选到底是谁。
他不知道，他真的一直都不知道。
复活他们一直是古晨肖修行的动力，同样也是他难以排解的压力。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成功，也不知道自己在面临抉择时，他会选择哪九个？
他不敢去想第二个问题，只是一昧的为了修为而发狠苦修。
他也因为这些个问题开始变得孤僻。
他在选择修行时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拒绝生命里再进入其他人，可是，能够吗？
当然不能！
进入的人虽然会比之原来减少许多，但是，这一小撮人里会没有他想要复活的人吗？
当然不可能！
有的人为了他而丢掉了性命，这是他永生永世无以回报的。
如果有复活的机会，他能不选择他们吗？
就是这样，在古晨肖成长中，他的人选不知不觉超过九个越来越多。
在他拥有可以实行的实力的时候，人数已经达到了十四个。
计划实行的时候，他不愿意带上紫琼便是有这一方面原因。
而古晨肖在与铁如血交谈的过程中，他也没有定下这九个名额到底是谁。最后在铁如血“自作聪明”的说知道他的人选，他就选择了逃避，交由铁如血来抉择最终的人选。
无论谁死谁活，他都认了。
可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新世界里，他能感觉到十四个不同的命理与他紧密相连，眼前的九儿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这并不包括那九个国士的命理！
这就代表着他想要复活的那些人，都在复活的人选里面。
铁如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你说他应不应该感谢他？
虽不知人选为什么会多出这么多，但是古晨肖知道，铁如血一定是为此付出了难以相信的代价。他通过铁如血留下的东西里了解到，帝祖神阵哪怕是再奇异，顶天了也只能有九个名额啊！
古晨肖缓缓收束了他对往事的追思，他一定会努力完成对铁如血的承诺，也一定会照顾好九儿和其他的那些人，同样，他也会照顾好今生他再遇见的其他人。
古晨肖意识回归现实，那满是情意的眼眸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无奈。
唉...
又是这么多鸟。
古晨肖看着池边树上的鸟儿，又看看座下已被鸟儿站漫的黄牛，再看看眯着双眼、一脸陶醉的九儿，心里无奈至极。
如此，又要等上一个时辰了。
果然，不多不少，整整一个时辰之后，所有陷入沉醉的鸟儿都醒了，之后都极为默契的轻轻挥动翅膀，飞到空中不见踪迹。
“啪！”
古晨肖将笛子背在身后，右手轻拍牛首。
黄牛陶醉的神色消失，一双牛眼之中是哀怨无比，它总是无法完全感悟曲中神异，每到紧要关头，就被打断了。
不过黄牛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四蹄轻轻用力，黄牛带着古晨肖推到了岸边，接着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了依旧沉浸其中的九儿身边，静静伫立。
“九儿，天快黑了，今天我们还要到阿婶家吃饭，该走啦。”
半个时辰后，古晨肖有些无奈地说道。
九儿一动不动。
“你这妮子。”古晨肖低于一声，跳下黄牛。
黄牛随之就扭头望向别处。
“啊！”九儿一声惊呼，面上红霞骤起。她被古晨肖公主抱一把抱起，然后转圈呢。
九儿因被抱起而睁开的双眼此刻又因为转圈而又闭起，双手紧紧搂住古晨肖的脖子。古晨肖能感觉到她的紧张与激动。
“哈哈哈，看你还骗我不。”古晨肖开怀大笑。
“不，不了...你快把我放下来，我怕....”九儿喏喏的说道，言语间是急迫不已，面上那抹红霞诱人至极。
“哈哈哈。”古晨肖笑着将她放下来，为她整理着零散的头发。
古晨肖一点点为她整理着，九儿却是低着头看着脚尖，仿佛哪里有着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我...”在古晨肖快整理完时，九儿有些怯怯的说道。
“我明白，没关系的，有我在呢，不用怕。”古晨肖摸了摸九儿的皓首，温声说道。
九儿没有回答，古晨肖也没有往下说。
古晨肖整理完之后，将自己的那顶草帽扣在九儿头上。
“走吧，阿婶或许该等急了吧。”古晨肖拉着九儿的手说道。
“不，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回来吧。”九儿言语中有些焦急。
“你答应过我的，难道要食言吗？”古晨肖握住她的手说道。
“可是...”九儿有些犹豫，她不想食言，却又不敢去，她有些害怕。
“九儿，我知道你在恐惧着什么。可是，你要知道，良的事真的只是个意外啊。阿婶她也真的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古晨肖对着九儿说道。
“阿婶每次在我去的时候都会问你的情况，并且在我走的时候都会让我带上一份的食粮给你，如果她真的怪你，她是不会这么做的。”
“三年多了，阿婶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
“跟我去吧，好吗？”古晨肖说着就轻轻踢了踢身旁的黄牛。
“哞~~”黄牛扭过头来，对着九儿轻轻叫着，牛首轻点。
“不说话就当答应了。”古晨肖见九儿久久不回答，就说道。
九儿只感觉自己又被古晨肖抱起，而这时却不是转圈了，而是腾空了。
九儿一声惊呼，然后就发现古晨肖抱着自己已经坐在了牛背之上。
古晨肖将九儿放在身前，九儿顺势紧紧搂住了古晨肖的腰，古晨肖右手也搂着九儿的腰，以免她从牛背上跌下。
“走喽~”
古晨肖脚跟轻点牛背，黄牛轻抬牛首，便奔着夕阳下一处炊烟朵朵的地方走去——哪里是它要去的地方。
夕阳下，古晨肖和九儿依偎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