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蛇成精
第六章 蛇成精
我这才发现姥姥的脸色有点发青。
姥姥听完顿时踉跄的往后退，转身拉着我往屋里跑。
二舅爷见状也连滚带爬的往回跑，结果刚跑到他家门口，就见他儿子陈解放从屋里出来。
陈解放是徐家最小的儿子，排行老六，今年也快三十了，是解放后出生的，他见自己爹慌慌张张的样子，一边揉着睡眼，一边问道：“爹，咋的了？”
二舅爷爷立刻哆哆嗦嗦的把自己看到大蛇的事说了，陈解放一听，立刻在村里叫了几个年轻小伙，每人扛着一个锄头往草垛走去，结果让大家很意外的是，翻遍了整个草垛，都不见那条大蛇。
而我则和姥姥远远的躲在自家门口偷看，见一无所获，姥姥才焦急的拉着我回了屋，一进屋，姥姥就关上门问道：“你前几天在河边看到的那个影子，是不是也有碗口那么粗？”
我惊愕的点了点头，姥姥顿时拉着我说道：“一凡，以后千万别去河边了，那不是鱼，是蛇，幸好你没出事，否则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你妈交代，阿弥陀佛，真是佛祖保佑呀。”
听姥姥说完我才想起那天在河里看到的那个影子，顿时觉得汗毛竖立，如果那是蛇，那会是一条多大的蛇呀？
虽然村里蛇很多，可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蛇，以前我曾在院子里看到一条一寸来长的小花蛇，可另我没想到的是，这些小一条蛇竟然吞掉了比自己大两倍的老鼠。
立刻想到那条碗口粗的蛇，想必它吞下一个我这么大的孩子，也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
我被吓的连连点头。
姥姥知道我胆小，在嘱咐了几句之后便带着我回屋做饭去了。
晚上姥姥把此事告诉给了姥爷，姥爷听了之后皱眉说道：“以前我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说过，村里好像是有条这么大的蛇，好像有年头了，那东西都是有道行的东西，告诉村里人千万别碰，否则会遭大灾的。”
姥姥不解的问：“糟啥灾？会不会死人？”
沉默的姥爷摇了摇头。
姥姥一看松了口气，翻身上炕说道：“没事就好，那就早点睡吧，你明天还得出门呢。”
姥爷却坐在炕沿上闷声说道：“你记得村西头的那件空房子吗？”
正在整理被子的姥姥，一边捂被，一边随意答道：“知道，我咋不记得，我搬来的时候那房子就一直空着，始终没人住，又旧又破的，墙都塌掉一半了。”
姥爷叹了口气道：“我小时候那住了一个户人家，后来全家搬走了，再也没回来。”
姥姥弄好被子，转身看着姥爷问道：“那有啥奇怪的，估计人家搬到城里了，不稀奇。”
姥爷摇了摇头，破天荒的拿起墙上的旱烟袋，小心翼翼的填满，然后点上了一只火柴，靠在炕头上说道：“他们全家是被蛇逼走的。”
姥爷的一句话就像晴天霹雳一样，吓的我和姥姥都楞在当场。
姥姥诧异的问：“蛇还能把人逼走？”
姥爷吐了口烟说：“村里人都有一个习惯，就是农忙的时候把孩子往炕上一扔，然后就下起去干活，这个你知道。”
姥姥点了点头，我也立刻凑到跟前听，姥爷见我也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他，抬手揉了揉的头发说：“那年我也就跟一凡差不多大，听我爹说那户人家跟我们也是亲戚，论辈分，我叫一声舅爷，当时他们家也新生了一个男孩，算是他们家的老五，刚满月就赶上了农忙，他爹也没空管，直接把孩子往炕上一扔就下地了，说来也怪，从那之后，那孩子在家既没哭也没闹过，倒是让他们家省了不少心。”
姥姥听到这微微一笑道：“那还不好，这说明这孩子懂事。”
姥爷摇了摇头道：“不是，你听我说完就知道了，你知道这农忙呀！一忙就忙一个月，有一天他早上走的时候没带干粮，于是回家去取，一进门就听到他们家孩子咯咯笑的声音，起先他没在意，等他进屋一看就傻眼了，只见他们家炕上盘着一条小花蛇，正吐着芯子逗他们家孩子玩。”
顿时我和姥姥都变得紧张起来，姥姥呢喃道：“哎呀，这点多危险呀！”
姥爷点了点头说道：“是呀，他当时一着急，就拿着锄头进了屋，一下子就把蛇打死了。”
姥姥立刻追问道：“那孩子没事吧？”
姥爷吸了口旱烟说道：“孩子倒是没事，可却不知道为什么哭个不停，任大人怎么哄都是哭个不停，手里还抓着那条死蛇不放。”
姥姥唏嘘的说道：“肯定是吓到了吧？”
姥爷摇头说道：“不是，听村里老人说，这上炕的蛇是有讲究的，有些人家的蛇是保家仙，动不得，他们家那条就是，是来帮忙带孩子的，后来等我舅爷反应过味的时候已经晚了，三天后等他晚上回来的时候，他们家屋里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蛇，孩子就在蛇堆里又哭又闹。”
我和姥姥吓的顿时都吸了口冷气，谁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姥姥还追问道：“哪来的那么多蛇呀？”
姥爷说到这里惋惜的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也从那之后他们家天天闹蛇灾，最多的时候，连房梁上都挂满了蛇，最后他们家不得不搬出陈家村，搬到三十里外的吴屯，可听说搬过去没多久又开始闹蛇灾，不到半年又搬走了，现在也不知道搬到哪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姥爷说如此多的话，也是第一次知道世上还有如此蹊跷的事。
姥姥听完微微皱眉说道：“那么大的蛇，难道真是陈家村的保家仙？”
姥爷点头说道：“保不住就是。”
姥姥立刻点了点头。
而我也因此再也不许去外面玩，对面的稻谷场也成了陈家村人最害怕的地方，可即便如此，各家还是免不了要去稻谷场取柴草，索性从那天之后，便再也没有在稻谷场遇到蛇。
可说来也怪，之后那蛇频繁的出现在村里的各处，许多人都曾见过，比较让大家放心的是，这条蛇从未伤过人，也没偷过村里的鸡鸭鹅，可大家还是很畏惧这条大蛇。
听三姑说：“这条蛇非常大，村里有几个年轻人亲眼见过这条蛇的全貌，这条蛇足有四五米长，身子就像轮胎一样粗，爬起来像飞檐走壁一样快。”
姥姥和我听后也都听的胆战心惊，索性我们从不出门，一直没有遇到这条蛇，而三姑的话却让我想起了评书里说过的白蛇传，连姥姥也说这蛇也成精了，是陈家村的保家仙。
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早上，三姑着急忙活的跑到我家，拉着正在浇菜园子的姥姥说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姥姥锤了锤背，站直身子问道：“啥大事，用得着这么慌张吗？”
三姑喘了口气说道：“二丫被蛇缠上了，现在被蛇折腾的半死不活。”
姥姥顿时被吓了一哆嗦，只见水瓢啪的一声掉在水桶里，姥姥立刻问道：“那咋办呀？”
三姑焦急的说道：“就是不知道咋办才来问问你，看您老有啥办法没有？”
姥姥焦急的搓着双手说道：“我哪有办法，还不赶紧找十几个年轻人去，想办法救人才是真的。”
三姑立刻说道：“都去了，没用，那蛇不让上前，谁上前就咬谁，可吓人了？”
姥姥不解的问：“二丫是咋被缠上的？这蛇不是不伤人吗？”
三姑习惯性的一拍大腿，紧锁眉头骂道：“还不是二丫他丈夫惹的祸，前天他看到那蛇趴在他们家地头晒太阳，他就拿镰刀砍了一刀，结果只是伤了皮肉，当时那蛇就跑了，没想到今早就钻到他们家炕上，把他媳妇二丫给缠上了，现在弄的二丫半死不活的，吓得两个孩子也哇哇哭。”
姥姥立刻骂道：“好好的干嘛要砍一刀，报应，真是报应呀，这咋办好？”
三姑也焦急的直跺脚，见姥姥没办法，立刻问道：“大爷去哪了？”
姥姥感叹道：“早出去了，就算派人去追也来不及了，早上四点走的，都走了三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在哪个村帮忙盖房子去了。”
三姑听完，急的直跺脚，一转身就要走，可跑到门口又焦急的转了回来，拉着姥姥说道：“要不您老帮忙看看。”
姥姥立刻吓的直摆手，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懂那些，你别瞎折腾我了，还是赶紧找人想想办法吧，别耽误了救人。”
三姑见姥姥吓的直哆嗦，只能无奈的往门口走，姥姥见状连忙喊道：“记得有啥消息告诉我一声，等我家老头子一回来，我就让过去看看。”
三姑点头答应了一声就跑了。
那一刻我真想跟着去看看，可姥姥看的太严，根本不让我出门，我只能站在墙头，远远的往村里的另一头看，只见村西头的院子里聚集了好多人，也不知道屋里到底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