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的确算得上阳痿
深市大学艺术楼。
画室之中明亮开敞，只摆了些石膏静物供学生观摩。
尹月侧着脸，眼角余光不断打量着专注绘画的男子。
他今日穿了身白衬衫，扣子系到第二颗，露出精致锁骨，脸上带了副金边眼镜，越发显得目光深邃静默。
他从来不笑，却更让尹月想要折服。
祁卿看着光影关系，声音冷冽：“学妹，把头侧过去一些。”
尹月脸一红，不再乱动。
祁卿手上画笔不停，尹月面容跃于纸上，无论是构图还是光影，这张图都不失为上上之品。
他却不甚满意，心中有些焦躁。
尹月礼貌询问：“学长好了吗？”
祁卿点头，收拾东西起身，他从裤兜里掏出钱包，却发现里面只有几张卡和少数零钱。
他抬头：“学妹，我身上没带钱，下周我再约你，将工资一起给你行吗？”
尹月闻言暗喜，她哪是贪图几百元钱，分明是贪图上了祁卿这个人。
她害羞，主动出击道：“学长说什么话，我是为了什么，学长还不清楚吗？”
那双眼睛扑闪地看着祁卿，狡黠又灵动，不愧是深市大学新晋校花。
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任哪个男人都会冲动，何况现在画室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祁卿却如同瞎子一样：“学妹的意思，我不清楚。”
尹月一笑，几步逼近祁卿，呵气如兰，媚眼如丝：“我想做学长女朋友啊……学长找我画画，难道不是觉得我长得美？”
尹月有校花的资本，今天特意穿了身低胸裙，身体前倾，胸前汹涌摇摇晃晃。
祁卿退开几步：“我不想。”
尹月挑逗一笑，也不逼他，爱慕祁卿学长的人何其多，被他无情拒绝的人也数不胜数。
要是轻而易举就勾到了他，反而没有征服感。这种冷淡胜雪的高岭之花，一次就勾到有什么意思？
尹月的骄傲令她做不出来无脑死皮烂打的事，踩着高跟离去，祁卿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收拾画具，门外传来忽轻忽重的脚步声。
现在是傍晚，正卡在用餐时间，谁会来画室？
祁卿动作一顿，画室门被一下推开，却是室友陈谦。
陈谦眼神扫视一圈画室，没发现任何衣物，才坏笑着走过去勾住他肩膀：“祁哥，听说你和校花尹月单独待了一下午？”
他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怎么，你们是不是共赴巫山了，就在这个神圣的画室。”
祁卿把他手挥开：“没有，别乱说。”
陈谦故意道：“祁哥，你说实话，上次老大说的艺术系系花衣服都脱光了站你面前，你愣是走了，真的假的？”
祁卿眼神毫无波动：“他亲眼看见了吗，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陈谦看着他白皙的脖子，咽了口口水：“祁哥，你说实话吧，你是不是弯的？”
祁卿走出门外：“如果你指的是同性相爱，那么我不是。”
陈谦心里一突：“祁哥你别骗人了，你要不是弯的，怎么会不喜欢尹月她们，校花系花，哪个不是你勾勾手指就能来的。”
祁卿仍是道：“我不是。”
陈谦一急：“回寝室，我给你看个东西。”
他要给祁卿看的，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仅仅是数百部优秀岛国影片。
陈谦面色沉重：“祁哥，你挑一部，喜欢护士还是学生或者是少妇？公交系列，办公室恋情，或者是人兽我这儿都有。”
祁卿放下东西，打开自己的电脑：“我为什么要看？”
陈谦故意激他：“祁哥，同寝一年多了，寝室所有人都看过这些，就你没看过，你要不是弯的，怎么会对这些不感兴趣？”
他把祁卿电脑合上：“你就看一点，我就不烦你行不行。”
祁卿点头：“可以。”
陈谦找着影片：“祁哥，说说你的要求。”
祁卿顺口道：“漂亮的。”
陈谦呵呵一笑：“男人都爱漂亮的。”
他迅速点开一部影片，女主角胸大貌美，身上衣服半遮半掩，露出美妙的肉色，婉转吟哦令陈谦呼吸都有些凌乱，祁卿却目光冷凝毫无反应。
陈谦咬牙，呼吸急促：“祁哥，你还说你不是弯的？”
祁卿道：“我不是。”
陈谦抖着手，又翻到另一个隐藏文件夹，全是男的和男的之间的片子。
祁卿扫了一眼，清纯寂寞男孩午夜直播却遭歹人闯入，电梯白领碰上霸道男上司……他微不可见地皱眉，为陈谦不知学习，自甘堕落而感到不认同。
陈谦兴奋道：“祁哥，你看看这个，看你还能不能嘴硬。”
他手一点，就点开一部时下最火的片子，陈谦呼吸火热，祁卿仍然连脸色都没变过一点。
他无论心理还是身体，都毫无反应。
陈谦不信邪，又连续播放了几步，男女换着来，祁勉始终不为所动。
他有些崩溃：“靠，祁哥你来真的？你他妈阳/痿吧。”
阳/痿又分为勃而不硬，硬而不久，久而不坚几种，但无论哪一种，心理上都是渴望的。
陈谦声音惶恐：“祁哥，或者你不仅阳/痿，你还性冷淡？”
祁卿终于看他一眼：“我不是，我要做正事了，你先走开。”
陈谦心中凌乱得很，也不敢再直视他，只说了一句：“祁哥，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以后兄弟替你找医生。”
他看了那么多片子，偷偷躲到厕所里发泄。
祁卿充耳不闻，他刚要点开网站，企鹅上就弹了个窗口出来：师兄，你快去看论坛第一个置顶帖。另外记得查收邀请函。
祁卿微不可见地皱眉，他打开论坛，输入很久不用的密码，直接点开邮箱。
里面堆了很多未查封邮件，他随手点开一两封，都是表达对他的敬仰之情的。
他直接点开金色信封，把邀请函打开，是天师协会发来的邀请函，邀请他出席新一届天师道法大会。
祁卿很想拒绝，却只能点了同意。
论坛首页飘了一个帖子，大写红色置顶加粗，名字叫：“历数一下近年来最年少有成天师。”
楼主名字就叫祁卿铁粉。
祁卿不想去看，却总有人花钱在置顶窗口上发消息。
“最年少有成天师，这还用说，铁定是祁卿师兄啊，斗恶鬼，制僵尸，哪个天师有他的成就？”
“祁卿是厉害，莫师兄也不差啊，只是少了祁卿的机遇而已。”
“哪里不差，差得远了，当初玉女墓僵尸出世，多少老牌天师都没办法，祁卿师兄单刀直入，要不是他，现在僵尸作乱全都得玩完。”
“楼上过分了啊，捧祁卿算了，踩其他天师算什么本事，而且祁卿是祁家长子，他有这样的成就，只能说理所应当。”
祁卿看见僵尸二字，心里一阵反胃，连忙关了论坛。
他起身拿了毛巾沐浴露，就往厕所走去。
陈谦还在努力，祁卿敲了敲门，吓得他一激灵：“祁、祁哥，你要干啥。”
难道是迟来的欲/火，或者是想杀自己灭口。
祁卿简洁道：“洗澡，你尽快。”
陈谦心道果然是洗澡，他出来之后，祁卿立刻就要进去，陈谦赶紧拦住：“祁哥，你等会进去，有味道。”
什么味道当然不言而喻。
祁卿顿住脚步，当真先站在阳台上吹了会儿风。
他背影挺拔，又带着疏离之感，陈谦出了会儿神，赶紧进去了。
祁卿洗漱完毕躺上床，时隔两年，再次陷入噩梦之中。
玉女墓里油灯昏暗，他身上穿着天师服，四周散落了一地符篆铜钱。
墓室的门缓缓关上，油灯掉落在地，散发出诡异的香味。
黑暗中，那只僵尸一步步僵直地走了过来，祁卿避无可避，被反复抓起来狠狠摔在地上。
他心中狠劲儿也上来了，香味进入他脑中，他身体燥热，双目赤红，不要命地同僵尸搏斗。
祁卿本来的确是天才，他将各式符篆法宝一股脑儿地全扔在僵尸身上，却没大作用。
他却敏锐地发现，随着油灯香味散出，那只僵尸行动越来越迟缓。
祁卿此时顾不得油灯古怪，被僵尸扔过去后，便立即端了油灯，冰凉的灯油朝僵尸泼去，室内顿生出异样气息。
那僵尸倒在地上，仍想来抓祁卿。
祁卿压抑着少年人的情/潮，僵尸冰冷的手扼在他脖子上，他为求保命，狠命撞开僵尸，僵尸身上的腐臭味散在空中，空气都带着沉闷的恶臭。一人一尸滚做一团，僵持不下。
僵尸毫无弱点，祁卿则被油灯蛊惑，他眼睛发红，将僵尸身上衣服扒下。
毫无准备地进入，僵尸低吼一声。
祁卿充满兽/欲，将僵尸衣服揉成一团，塞到它嘴里。
僵尸力度逐渐减弱，一夜疯狂之后，祁卿才从可怕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看了看地上一动不动的獠牙僵尸，吐得昏天黑地之后将双方衣服穿好，直到救援到来。
自此之后，祁卿不止修为一落千丈，更是如失了所有少年该有的冲动。
陈谦说的，也并不算错。
他的确算得上阳/痿，无论是多国色天香的人在他面前，他心中都不会起一丝波澜。
祁卿这个夜晚，满是僵尸混合着腐臭的梦。
夜幕之中，一个容色冰冷妍丽的少年走入深市大学，他一身邪气，手脚僵硬得如不会拐弯一般。
他站在男生宿舍楼下，看了眼祁卿宿舍，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