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二、两只老鼠?粉红和金色的?
‘请稍等一下’,梦梦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开始专心操作放在膝盖上的电脑。话说伊芙对这个世界的学习当中也包括了这些看似功能简单运算能力低下的电脑。她还记得看过的书中较早期著成的都把便携式电脑称作‘膝上式’,后来才逐渐被‘笔记本’这个现在更常见的名词取代。像梦梦这样用,其实是最贴合发明这种小型电脑的人的初衷吧。
无事可做除了等还是等,伊芙满脑子的思绪四处乱飘。一会儿是发明电脑的故事,一会儿又到了最近热炒的平板电脑与笔记本电脑哪个将扛起未来便携设备大旗的战争。对于监视周围状况这一项,她却慢慢地越来越不当一回事儿了。
仔细想想其实这样才对。梦梦的目的是偷窥,但由于这个行为的产生的确有其原因,所以自己才没断然阻止。而自己嘛,当然是来监视她有没有借机做其他坏事的啦。既然如此,就算被别人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伊芙越想越觉得方才自己的紧张纯熟多余,但她却忘了前不久还曾就看过的武侠小说当中某些所谓‘正道大侠’借着正义大旗胡作非为的行径进行过一番‘痛斥’。金色之暗小姐,你现在所做的是不是跟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有那么点类似?
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老话不愧有其流传千古的理由。就连单纯如伊芙这样的少女,在小屋里住久了也耳濡目染心思变得活泛起来。如果告诉过去的莱维,金色之暗会有这种取巧的想法,恐怕打死他也未必相信……嗯,真要打死估计也就信了,那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有宁死不屈的气节。
突然察觉到有人撞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伊芙收回放散的瞳孔定睛看向梦梦放在膝盖上的笔记本。屏幕上一片漆黑,那样子就像摄像头坏了或者没开镜头盖。又不是人类使用的相机,那个连伊芙的肉眼都看不见的监视器估计不大可能有镜头盖这种多此一举的设计,那么难道真的坏了?
伊芙抬头看向梦梦的脸,后者还是那样难掩一脸兴奋,看她这个样子,应该不是坏了,而是暂时被什么东西挡住镜头了吧。
果然,还没等梦梦用眼神回应,屏幕上的画面立刻就由暗变亮,呈现出来的是……床底?
下面是铺着地毯的地面,上面是一道道栅栏般地木条托着床垫样的物体。伊芙稍加辨认就知道是梦梦放到房间里的监视器钻到床底下去了。隐约看到画面最远端有什么东西在飘飘荡荡,伊芙估计那是垂落下来的床单,很可能刚才摄像头就是被床单盖住,才导致地一片漆黑。
尽管属于吸血鬼这种人见人怕,能止小儿夜啼的邪恶阵营种族;尽管依文平常的行事作风的确经常给人一种大反派的感觉。尤其当进入到微型别墅里,那只恢复了全盛时期能力的吸血鬼萝莉简直就是个标准的反派大BOSS坐派,配上她那貌似身轻体柔的外形,就连伊芙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心里都忍不住吐槽。
可就是这么一只邪恶的吸血鬼,却很没威严地特别喜欢那些可爱的东西。虽然依文的衣服大多是黑色系,但穿在身上却一点儿暗夜行者的感觉都没有。也是,即便是暗沉的黑色,做成轻飘飘的薄纱再缀满漂亮的荷叶边,无论如何也很难让人从那身打扮上体味出‘可爱’之外的其他感觉。
倒是辉夜跟偶尔会来这边串门的泉此方那两位御宅少女对依文的装扮风格评价颇高,她们两个成天用各种伊芙听不懂什么意思的词汇交流心得,好歹伊芙倒是也听出她们那意思是依文在特定人群中相当有市场,而且极为珍稀云云。
正因为这只吸血鬼独特的有违种族喜好,她房间里的床单自然是那种垂到地面梦幻般的如公主香闺的样式。可这样一来却给‘侦查’行动造成了不少麻烦。
按理说床底下是个绝佳的藏匿地点,即使不够理想,却也是一个普通卧室当中能找到的最佳所在。但这个道理在依文的房间里就行不通了。她的床单垂到地面,甚至这样还不够,从有着厚厚绒毛的地摊上还往外稍微延伸,害得在床底下的监视器除了一点透过薄纱照进来的光外,几乎什么都拍不到。
就在这时,仿佛听见了伊芙的心声般,梦梦又拍拍她的肩膀,朝她露出个信心十足的微笑,那模样就像在说‘不要担心’似地。
有什么好担心,这种鬼鬼索索的变态行为——伊芙腹诽完人家,自己倒是心安理得地继续注视着笔记本屏幕。随着梦梦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轻柔地跳动,屏幕里的画面开始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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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时节早有寒冷的空气侵袭,尽管远比不上已经漫天风雪的北方,学园岛的天气也是一天比一天越见清凉。但麻帆良森林深处这栋孤立的小楼内的主人卧室,此刻却弥漫着一股温热的气息。
空气中湿润的感觉如同雨水淋漓的初春,只要在这儿呆上一会儿,皮肤就会腻得让人难受。事实上房间里的两位确实已经沾满了汗水恨不得立刻冲到浴室里打开热水淋个满头满脸,可奈何两人躺在床上却是一动也不想动,尤其正享受着人肉软垫的小屋女主人,她觉得就这样睡到明天早上也无所谓。
“压到肩膀了,下巴往旁边挪挪怎么样?”
莱维整个人大字型的躺在床上,双手都被依文握着动弹不能,而依文瘦削的下巴又刚好顶在他肩膀的关节处,又麻又痒得实在叫人难受。
“你的潜台词是想说这样的我很重,是吧?”
“怎么会呢?”
仿佛动画里的巨大人型兵器启动时候眼睛会闪一下似地,依文的眼睛闪现的光芒却远比那些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可怕多了。莱维向来不认为魔法世界人们给依文起的那些诸如「暗之福音」一类的外号有什么谬误。就像现在这样,他可以百分百肯定一旦自己点头应声‘是’,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任何男人愿意落在自己身上的。于是他摇起头来那叫一个坚决,就算依文的长发扫在他鼻子上痒得忍不住想打喷嚏,他也依然没有停下。
“这身体不过是幻术变出来的,本质上你还是跟平常的你一样。”
所谓幻术其实也是可以分为好几种的。最常见的就是莱维形容的那种,仅仅改变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本质上还是原来那个自己,让人产生幻觉的标准幻术。可依文是谁?即便仍然排在统计榜单头名,魔法世界也没人敢否认她是个不世出的高强魔法师。纵然魔力被封印,用区区幻术达到让身体暂时产生本质上的改变,对她而言仍旧只是个拿来玩玩程度的小把戏罢了。所以现在趴在莱维身上把他当成垫子的少女,绝非原本那名身高刚好一米三,体重顶多六十来斤的身轻体柔小萝莉。成年人的身高,尤其胸前还多了两团雪腻的赘肉,这样的依文压在身上其实相当的有分量。
“是么?感觉你最近越来越会说话了嘛,是成天扎在女人堆里练出来的?”
“哪有……”
怎么今天这么不对劲?莱维装作看向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实际上偷偷用余光打量着趴在自己身上的赤~裸少女。
依文就跟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准备换衣服那样,不单完美的胴体上不着寸缕,原本略显苍白的皮肤此刻也布满了潮红,还点缀着魅惑至极的湿濡汗滴……没错,床上这两位很显然刚做完夫妻间夜班在卧室中爱做的那些事。
按理说激情过后男性或许会有疲惫倦怠的现象,女性却往往还会沉浸其中一段时间才慢慢抽身。
一般情况下依文跟普通的人类女孩子也没太大区别,尤其在这种事上反应基本一模一样。为什么今天一副女王征服了叛匪后继而兴师问罪的样子呢?
“身上那么湿,赶紧擦干净别感冒了,要不我把窗户关上?”
不明所以的莱维本能地岔开话题不让气氛往危险的地带深入,可他整个人被依文死死压着,双手也被她抓着,想有什么动作还得预先请示。这状况当真谈不上半点所谓男人的尊严又或者丈夫的威严。
“我倒是觉得就这样躺到明天也无所谓,汗反正一会儿也就干了。而且你不觉得有点热么?窗帘一直拉着,今天外头的风也不大。放心,我还没那么娇弱。”
被依文方才那么三两句夹枪带棒的话弄得心里有点紧张,以至于莱维到现在还没发现自家妻子那玩味的笑容并不光是针对自己。莱维更忘了之前回到房间里依文扑上来折腾了一会儿突然顺手给屋里加了个防止声音外泄的结界,那个结界到现在仍未解开,而且对魔法一窍不通的他也不会知道那个结界并非单向阻拦声音之类的小动静,那是一个双向都起作用的结界。
“好吧,今天这样也差不多了,就先放过你好了。”
究竟为什么要放过自己这点莱维完全搞不懂,但只要依文肯从自己身上下来那就是件天大的好事。
尽管绝不可能说被她压这么一会儿就气血不畅手脚发麻,可这对两人之间莫名有点诡异的气氛却是个极好的缓和。
依文从莱维身上起来,那过程简直跟变魔术般地神奇。刚刚趴着的还是个有着火爆身材的极品御姐,眨眼间一个起身的动作就像用针在充气娃娃上扎了个洞,漏气似地慢慢缩小成了只娇小玲珑的萝莉。
莱维的确感觉到随着依文变回原形,对自己的态度好像也没方才那么奇怪了。浑身光溜溜的小萝莉喊着好难受从床上坐起来,双腿一屈就蹦到了床下。一双有些肉肉的小脚踩在地毯上朝衣柜那边走,从衣柜旁的衣帽架上扯下能把她整个人包进去的大毛巾。
刚才不是还说不擦么?莱维虽然感叹女孩的心思变幻莫测,却也不会傻得把这话说出来。好不容易才回到正常状态,怎么可能像个白痴一样自己又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莱维可不是那种会被好奇心害死的动物,在安全第一这点上他跟芙兰达有着深切的共识。
“来,我帮你。”
莱维紧跟着依文从床上下去,浑身是汗躺着的感觉实在有点别扭。他走到依文身边,先从衣帽架上取下一条短裤穿上,然后接过大毛巾,蹲下来细心地帮自己的小娇妻擦拭起身体。
“好痒。”
双眼弯得跟新月一般,依文咯咯地娇笑。莱维帮她擦拭身体的动作实在太轻柔,仿佛博物馆的管理员在细心清理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品古董一般。轻柔的动作就像挠痒痒似地,弄得女孩身子抖个不停。见状莱维不但没有停下,反而玩心突起控制着手法弄得依文愈发无法站稳。
“好了,赶紧把衣服穿上。”
仔仔细细地帮她把身体擦干后,莱维打开衣柜从里头掏出一件睡衣当头罩到依文的脑袋上。
“不——要!”
吸血鬼萝莉自然不会就这样乖乖听话,她笨手笨脚地把套到脖子上的睡衣扯下来想往床上扔,结果睡衣轻飘飘的不着力,扔出去没多远就往底下掉。若非莱维眼疾手快一把抄起来,这件茶茶丸刚洗好送过来的衣服就又得到洗衣机里呆着去了。
“我刚才都说好热了,你又不肯开窗,难道你想我刚擦完又满身大汗?真变态,这算什么PLAY啊?哦……我记得那些哔V片里好像有专门这类浑身湿淋淋的作品?讨厌,你就这么想看人家香——汗——淋——漓——的——样——子——吗?”
莱维的表情顿时跟吞了只黄鼠狼似地。一名少女在自己面前侧身摆出提臀挺胸的姿势按理说该是极致魅惑的,尤其这名少女身上还什么都没穿。可要是换成一只缺乏起伏曲线的萝莉,这种姿势却只能更加暴露她身材上的缺陷。乖乖地像只小白羊那样多好,今天她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
莱维挠着头转身走向床边,把本就没打开多少的窗户又关上了一些仅仅留下一道细缝,并将前几天刚换上去的冬季用三层厚窗帘重新拉好,确保只有一缕清风能从侧面挤进来。
“还好意思说,也不知道上星期是谁打喷嚏流鼻涕还不肯吃药的。”
莱维打定主意把依文那些诡异言谈举止通通无视,决不能猜进她的圈套里,甭管里头埋得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陷阱。
“我说过了,那是花粉症!”
果然,一提起这个依文就直跳脚,也忘了维持自己那个诱惑pose.“花粉症?你倒是给我在家里找一朵花出来呗。”
对付不听话的猫咪,只要揪着它的脖子拽过来好好收拾就是。莱维不再理会依文的抗议,展开手中的睡衣就往她身上套。依文自然挣扎个不停,但她那小胳膊小腿又能给认真起来的莱维制造多大~麻烦?
没多一会儿,黑色的睡裙就穿到了女孩身上。莱维看着那轻飘飘的款式以及短短的裙摆,认为这样远还不足以御寒,于是又打开衣柜的门,在里头翻了起来。
“哼,花的话,要多少家里就能有多少……喂!跟你说话呢!别白费力气了,我买过哪些衣服你还不知道?那种穿身上难受的要命的睡衣白痴才要,你是找不到的!”
即便家里有花又如何?莱维就搞不懂了,莫非女孩子会认为花粉症比感冒要高一个档次,得了后比较有面子?依文每次只要一打喷嚏就坚称是因为自己的花粉症,虽说的确有时候是那样,但连脑袋摸起来都烫了明显发起烧,难道那也是花粉症能有的症状?莱维在衣柜里翻了半天,还真是别说厚一点的,连找件不是半透明的睡衣都难。
也该给依文买点新衣服了。
虽然莱维还记得上次跟在街上给她买了一堆衣服的时候离现在也没多久。但前几天他才听到气象节目里说过今年的冬天会比过往冷许多,为了自家小娇妻的健康着想,纵使她再不喜欢自己也得多买点能保暖的家居服跟睡衣。莱维可不喜欢成天拖着鼻涕泡到处窜的脏丫头。
“就算这样,好歹也把袜子穿上。去,坐到床边上。”
莱维从衣柜里翻出一双比较厚又差不多长度到大腿根的袜子,大手在依文的小屁股上轻轻一拍,让她到床边上乖乖坐好。没想到这回依文倒是难得地乖了一下,只揉着屁股白了他一眼,就跑到床边纵身一跃跳了上去。只是她的眼睛却没再盯着莱维,反而朝空无一物地墙角看了两眼。
“看什么呢?”
墙角那块的确什么都没有,起码自己的眼睛什么也没看见。
“两只小老鼠呗,没看见么?”
依文翘着小脚让莱维服侍自己穿袜子,那模样简直就跟端坐王座等待骑士献上忠诚的女王一般。莱维倒是不像一部分男性那样在意所谓的面子,他将依文一只稍微有点肉肉的小脚握在手中,把黑色的袜子往那苍白的皮肤上套。但依文说的话却又让他莫名其妙了起来。
“老鼠?请问是怎么样的老鼠呢?”
我的女王大人——莱维才不会说这种依文超想听的词,这只小萝莉的胃口就得不断吊着,否则什么都满足她了,那接下来还不得无法无天啊?
“唔,让我看看……”
依文眯起眼睛,就像患有近视的人让自己眼睛聚焦更好一点那样。即便她如此认真,莱维仍然没当一回事儿。家里就数这只小萝莉最爱玩,无聊起来的依文可是什么都能拿来玩一阵的,何况这种自导自演的小把戏?若非拥有充分的自娱自乐精神,以往莱维所不在的那几百年真难让人想象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就算城堡里也无数的人偶,可赋予人偶灵魂这种事依文也才掌握了没多久,在那之前难道不是跟自己一个人演木偶剧一样地寂寥么?
“两只老鼠一大一小,大的是粉红色的,小的是金色。哦!她们要跑了!快去抓……啊呀!跑掉了!哼,看你这笨手笨脚的,让两只小老鼠给逃了,我不是让你去抓的么。”
把穿好的那只脚放下,莱维又抓起她另一只脚。看她自个儿在那演得挺开心,听起来好像还跟真的似地。什么粉红色的大老鼠跟金色的小老鼠,莱维连在动画里都没看见过那种奇怪的东西。
“好了,一会儿不热了就把窗户再关小点。到那时候差不多也该睡觉了。”
莱维总算帮折腾来折腾去每一刻肯停的小萝莉穿戴整齐,尽管那一袭透明的薄纱还没腿上一双袜子厚,看起来着实有点说不清到底这算何种风格。
“怎么?累了?我还以为你会再来几次呢。”
嘴上不饶人都已经快成了依文的萌点了,莱维自然不会在意她瞎说什么。当然,他也不会笨到激她,这吸血鬼女孩绝对是疯起来不管不顾的那类型,可莱维却不能不呵护被封印了魔力后那具柔弱的娇躯。
依文嘴里哼着某游戏战斗胜利后的bgm,一双够不着地的小脚犹自来回晃着,她今天的心情,好像出奇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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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静,但并不寂静。小屋的走廊里没有说话声也没有听得见的脚步,但如果耳朵好到莱维那个程度,就能隐隐听见不同寻常的浓重鼻息。
当然,莱维此刻不可能听得见,即便他的耳朵的的确确是这栋小楼里所有人当中最好的一个,就连茶茶丸那超铃音出品的未来科技制品也比不上。再好的听力也无法穿透依文在房间里设下的隔音结界,那个结界不仅让内部的声音传不出去,外部的声音也被隔绝了让里头的人什么也听不见。在房间里跟依文滚在床上的莱维就连近在咫尺打开一条缝的窗户外头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都恍若未闻,又如何能知道走廊里离他们房门不远的地方正有两名少女喘着不寻常的粗气?
两名少女自然是疑似心怀不轨的梦梦以及监视为名跟着她过来的伊芙——所谓一粉一金的大小两只老鼠。
两名少女肩并肩背靠墙坐在走廊上,原本略有些冰冷的地面早就被她们的体温感化,变得温暖,甚至渐渐有点火烫。
伊芙首先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对劲,过高的体温仿佛那次超负荷使用变身能力后一般,就连四肢软趴趴提不起劲的感觉都跟那时的衰弱有些相似。难道最近又把能力使用得过度了?伊芙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最近尽管在陪着莱维外出巡逻时时有小规模战斗发生,可那些弱小的磷子所能给她造成的消耗,还不如在微型别墅里跟依文对练时的万一。况且上个星期她才例行到超铃音的研究所里检查了一遍身体,当时明明得出了一切正常的报告,怎么可能这下子又突然出状况了呢?伊芙暗恃自己那状况又不是什么急性突发病症,怎么可能说来就来?
果然是因为那个吗?伊芙拧着脖子,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从一个很别扭地角度用眼角的余光盯着自己的左侧。那里,正是梦梦摆在膝上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屏幕映出一对熟悉的男女,莱维还是平时那个莱维,依文却是用幻术变成了长大后的成熟模样。尽管两人都是伊芙在这个地球上最为熟悉的人,但这个样子的两人却又是伊芙极为陌生的。
夫妻之间……肯定是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吧?因为是夫妻,因为是已经结了婚的夫妻,所以,这样应该不算H吧?伊芙自然已经知道自己体温上升的原因是屏幕里正播放的画面——夫妻间的闺房秘事。
虽然是夫妻,但这、这这这样也太羞人了吧!伊芙两只小手紧紧攥着裙摆,如果不抓着点什么,她觉得自己就要控制不住捂脸跑开了。伊芙最害怕的东西是那种黏兮兮滑溜溜的生物,诸如章鱼一类长有触手的海产。而她最讨厌的则是任何跟H沾边的事情。
就因为对H的极度排斥,爱看书的伊芙却是有一类书籍很少主动去碰,那就是大多数会带有一些激情内容的言情小说。当然,这并不代表她对少女们普遍憧憬的恋爱故事没有兴趣。只是伊芙对言情小说的选择往往慎之又慎,必须四处搜寻综合别人的评价,基本已经把整个故事的大致梗概了解之后,她才会小心翼翼地把它们翻开。
连对文字都那般地警惕,更别提附上影像的电视剧跟电影了。在小屋定居下来后,渐渐地每晚晚餐后聚在客厅一通观看电视成了伊芙的习惯。由于电视机遥控的掌控权一般都在依文手里,选择什么台看哪个节目纯粹只看她当天的心情。伊芙在并非必须坚持的事情上本就有点随波直流的性子,对谁掌握遥控自然比较无所谓。但这却不可避免偶尔电视画面会定格在激情戏码上演的时刻。
每当电视上的男女开始渐入佳境,气氛变得充满粉红色气息之时。伊芙就会以各种借口暂时退出客厅。尽管那僵硬的肢体跟绯红的脸蛋就连茶茶丸都骗不过,可这已经比最初那个一看到男女主角kiss就颜面狂奔夺路而逃的样子强了百倍。
再恐惧再害怕的东西,只要时间长了也会渐渐变得没那么可怕。人类的适应能力向来都不需要怀疑。在小屋中呆得越久,伊芙面对激情画面的反应也越来越趋于缓和。从一开始恨不得把电视机一拳砸个粉碎,到后来‘自然’地找借口远遁。最近她已经可以做到端坐椅子上连小屁股都不挪一下。当然,伊芙还做不到把那些当做烘托故事发展的必须剧情津津有味地看下去。那种时候她还是会埋头于手中的书本,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能从惊弓之鸟进化成鸵鸟,这跨度不可谓不大,绝对值得夸奖值得赞扬值得给她颁发一面奖章。但即便伊芙的改变是如此之巨,却也并非意味着她就能更进一步去鉴赏场面火爆的爱情动作片了。
嗯,场面其实也说不上多火爆,莱维跟依文是这个星球上大多数人想象不到的老夫老妻。他们也许早就没了年轻人初恋的羞涩与激情,即便两人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彼此索取,却也是弥漫着一股令人凝神静心地温暖。
不过即便如此,也不是伊芙能够承受的。起初看到画面一转照出画面上两个分不清彼此的人,她就差点被吓得跳起来往自己房间跑。若非当时梦梦有意无意地压住了她的裙摆,没准现在走廊里已经见到不到这个头发恨不得比身高还长的金发小女孩了。
无法决定该果断离还是呆在这里继续监视梦梦的少女,弯着腰浑身缩着,让她本就极为娇小的身段看起来更加袖珍,仿佛遇到天敌缩成一团以自保的小刺猬那般,伊芙连眼角的余光也只敢‘偶尔’、‘凑巧’地往闪烁着的笔记本屏幕那边飘一下。至于在她身边的‘共犯’嘛……
公主小妹,口水快流出来了哦,给我想起你的身份,别丢了戴比路克星王室的脸啊!
画面中的一男一女被翻红浪在床上整整缠斗了……伊芙怎么可能仔细去算这个时间?到最后她连一双眼睛都快给盯斜了,直到屏幕内两人云雨收歇,她收回目光的时候还很是晕了一阵。也正巧是她晕了这一下,没看见梦梦偷偷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把整个拍下来的视频存了进电脑里。否则伊芙绝不会允许梦梦做出如此无耻的事情,存下来什么的,难道还打算以后有空就拿出来观摩学习吗!
“呀!”
自从出了房门后两人就没说过一句话没发出过一丝一毫的声音,梦梦突然打破了沉默,而且还是以一声惊呼。这下可把伊芙吓得够呛。若非以往的‘工作经历’让她早就练出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功夫,梦梦乍这么一喊,伊芙哪还能安之若素地坐着?
伊芙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甭管究竟发生了什么,她首先一把捂住梦梦的嘴,提防她还没喊够。虽说两人有不知原理的防护罩之类的东西保护,伊芙向来不会把自己的命运全然交托到别人手上,又怎么可能完全相信那个据说每一件发明都存会发生让人哭笑不得的故障的戴比路克星第一公主?即便梦梦无数次强调她把自家姐姐那些捣乱发明统统修改完善了一遍,伊芙仍旧无法安心。
不过就事实来看,这个总给伊芙一种心怀叵测之感的粉红公主没准还意外地值得信赖。伊芙捂住梦梦的嘴之后,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扭头警惕着走廊那几扇紧闭的房门。结果令人欣喜,刚才那么一声惊呼居然好像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人听见似地。估计这就是那个防护罩的功劳,否则即便对面主人卧室里的两人正在‘忙’、有希又比较淡漠,外表冰冷内心热情的菲特跟把这个家一切事都作为己任的茶茶丸非得立刻跑出来一探究竟不可。
呼。
伊芙无声地吁了一口气,捂在梦梦嘴上的手却没有松开,而是以严厉的眼神对其发问‘到底怎么了?’。
可能是想说的话太复杂,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用眼神表达。梦梦愣了半秒才想起膝盖上放着的电脑。她连忙把视频画面切掉,随手打开一个文本编辑软件,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出一行小字。
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原来还有这一招?伊芙暗怪梦梦怎么不早这么做,害得自己之前一直欲言又止没法开口。即便电脑不行,用手机编辑一条邮件直接拿给她看也是可以的嘛。不过这会儿可并非伊芙举一反三教训梦梦的好时机,梦梦在电脑里打出来的字让她陷入了两难。
回房间?还是继续呆在这里?
梦梦那句话模糊不清,但伊芙向来习惯行事之前做好最坏的打算。不光她这样,每个杀手恐怕都跟她差不多。毕竟是在刀尖上过日子的人,哪能把命运寄托在虚无缥缈的运气上?
如果真的被发现了,正常情况下人类的自然反应首先想到的就是逃跑。伊芙尽管每每对人强调自己只是个被制造出来的兵器,但这种时候她又像个正常人似地。不过她转眼就否定了下意识的逃跑选择,若然已经被发现,不管发现她们的人是谁,这个时候着急忙慌地往房间里逃反而显得过于做贼心虚。何况伊芙不是早就想好了后路么?一旦被人发现,自己就和盘托出表面上伙同梦梦、实则为了监视她这一事实。出卖朋友的事伊芙做不出来,但对象是梦梦,而且自己又的确有充分的理由……
还是做不到那么理直气壮呀。伊芙垂下眼睑,她终究还是脸皮比较薄,无法像梦梦那般厚颜无耻,即便伊芙也认定别人肯定会相信自己。
而且,如果里头的人其实还没发现自己二人呢?那样的话匆忙间岂不更容易闹出动静反而引人注意了?于是伊芙打算赶紧先稳住梦梦别让她轻举妄动,怎知当她回过神来定睛一看,身边的粉红公主早已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作为一名养在深闺的贵族皇女,梦梦这份沉稳不禁让伊芙稍感钦佩。也对,如果她真的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娇娇女,自己又怎会莫名的对她如此防备?
伊芙跟梦梦两人四目相投,彼此思索着当下最佳的应对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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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包厢内只有电视机里新闻主播那早就让人听腻了的腔调,在这间属于暗部组织ITEM的秘密房间,忝为地主的四名少女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那气氛一点儿都不像四个年轻女孩子聚在一起该有的样子。
要说ITEM这四名少女安静……至少其中三位跟‘温柔娴静’这类形容词完全搭不上边,仅余下的泷壶理后也只能算得上沉默。那种大病初愈后懒得开口的样子,无论如何也很难让人觉得恬静。
一般而言,有这四名少女在的地方,那就跟叽叽喳喳的市场没两样。这四人往家庭餐厅里一坐,附近的目光准保有一半以上会集中在她们的位置。芙兰达那张嘴几乎从来不停,绢旗就连看最喜欢的电影也静不下来,跟她看电影就像开着双音轨,一条是电影里的配音,另一条则是毒舌影评人辛辣的评论。麦野跟她们两个比起就好多了,毕竟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她一向都以端庄得体又风华绝代的姿态出现。但端庄的贵族并非就得闭上嘴像个蜡像一样微笑着坐在那,实际上看看各种描写贵族生活的小说,哪一本里找不到一群贵妇坐在阳伞底下喝着茶家长里短?就连泷壶这个看起来喘气都费劲的病弱少女,也总会适时地插嘴让本就不错地气氛更加高涨。可以说有这四名少女在的地方,气氛必定十分火热,就连执行任务当中也是如此,像今天这样四人齐聚却相对无言的场面,在她们四人的记忆中都几乎找不到相似的经历。
四名少女之所以一反常态,并非她们本人心情不好又或生理状态有什么问题。每个月一次的焦虑期恰好她们也都过去了,若非长条沙发正中间坐着一名至今仍能称为陌生人的女子,她们四个估计早就闹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