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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收降匪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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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些跪伏在地上的降卒,如何处理起来,林玧琰想想也是头皮发麻,这些降卒都是匪军带出来的青壮,如果全部进行屠杀的话,不仅对这些太不过仁义,而且也是让武国损失了数千条壮劳力,但如果不杀的话,那将怎么办?

林玧琰暗暗思索,不过嘴上还是向着旁边刚刚赶过来的淯阳令黢德问和淯阳都尉项鹰问道“我方伤亡如何?战况如何?”

淯阳都尉项鹰站出来回道:“刚刚粗略点了一下,我军是乘胜之师,追击这些溃散的匪寇,没有士卒丢命,倒是有十几个士卒大意了,着了这些家伙的道,受了点伤。”

“好!”林玧琰点点头,看了一眼道:“照顾好受伤的士卒,告知淯阳军及淯水义从上下,此次平定棘阳匪患后,将会将士们对朝廷请功,收复得到的棘阳土地,每个参战的淯阳士卒都会有份!”

“好!好!好!好……”听见林玧琰许诺的条件,周围的淯阳军将士以及淯水义从皆是叫好。

项鹰对林玧琰行礼谢道:“末将代淯阳士卒多谢殿下赏赐!”

“项都尉此言错了,这些并非是我赏赐给诸位淯阳将士的,而是诸位将士自己立下的战功!”

“某明白了!”项鹰闻言,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林玧琰的意思。

见到这边的事情了结,淯阳令黢德才站出来说道:“殿下,此次棘阳一战,粗略统算,淯阳军共斩千余匪徒,降卒两千余人。”

再一次将话题引到了降卒身上。

林玧琰点了点头,随即走向了方才老氏族殴打的那些降卒身边,荆翊拦住提醒林玧琰存在的风险,林玧琰却是摇了摇头,决意过去。

老氏族的族老们,看着老朽,但是下手的力气着实不在小,这些靠边的降卒皆是身上斑斑血痕,倒在地上,看到林玧琰过来,皆是如同惊弓之鸟,从地上爬起来,跪倒在地上。

林玧琰看着一位比较精明的青壮道:“本公子先不问你们为什么造反,只问你们方才为什么挨打了还不还手?”

还手?

谁知道林玧琰这一句话吓得这位青壮立刻跪伏在地上磕头道:“草民错了,草民错了,草民再也不敢造反了!”

林玧琰扶住他,才知道在此人心中,方才那句话便是问罪的意思,所以林玧琰便是待此人平静下来,才决定换一个问法:“家中无田地?”

这名降卒抬起头看着林玧琰,眼神里似乎是因为林玧琰这句话里没有问罪的意思,也是恢复了平常之色,不过语气还是呜咽着,看着林玧琰点了点头,道:“家中并没有田地……”

“是不是也无粮食?”林玧琰再问道。

降卒再次点了点头道:“粮食春上已经是吃光了……”

“家里有几口人?”

“老爹前些年累死在苟氏的田中,家中剩下一个老母,还有兄弟三人,姐妹两人……”

随即,这名降卒对着林玧琰磕头道:“官大人,我错了,我错了……前段时间听见小长安聚闹匪,小人便是想着带着家里人来淯阳避难,可是家中实在是没有粮食了,一家六口人来淯阳恐怕会饿死在路上,等到匪患来了棘阳,便是裹挟上了小人一家,此次匪人袭击官军,小人纯属被逼无奈的,请官大人饶小人一命,饶小人一命啊……”

林玧琰坐在地上,然后扶住了这名不断磕头的降卒道:“不会杀你们的,在场的任何投降的人,都是不会杀的!”

顿时听见此话的周边降卒皆是跪在地上磕头道:“多谢官大人,多谢官大人……”

林玧琰摆了摆手,然后朝着身后问道:“棘阳令滓垸何在?”

淯阳令黢德回了一句道:“殿下,棘阳令正在后方清点降卒人数……”

“把他叫过来。”林玧琰直接开口道。

随即便是有人去叫棘阳令过来,不多时,棘阳令滓垸便是被人领了过来,朝着林玧琰行礼道:“六皇子殿下,大捷!大捷!”

“本公子有眼睛看……”林玧琰看着这位棘阳令滓垸道了一句,随即拍拍身边的土地,对着滓垸道:“棘阳令如若不嫌弃这地上泥土,便是坐到这来。”

“殿下都不顾及此事,下臣岂可顾及!”随即棘阳令滓垸便是坐在了林玧琰身边,与那名降卒正好是面对面。

林玧琰看着棘阳令滓垸坐了下来,也是看着那名降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罪人没有名字,只是姓刍,家中排行老大,他人便是叫我刍大。”降卒回道。

随即林玧琰将手拿住刍大的衣袖,后者惶恐,生怕自己这肮脏的衣服被这位大官嫌弃,想要撤走,可是很明显,那只抓住自己衣袖的手十分有力,自己跪着根本挣脱不掉,当下也是听这位官大人对着另外一位坐在对面的官大人说道:“刍大家里原本有七口人,老爹死在了苟氏的田亩里,家里剩下六口人,老母和兄弟姐妹五人,但外无田地,内无储粮,匪患起时,担忧家里人饿死在淯阳的路上,故此没有迁离,棘阳令你有何话要说?”

林玧琰此话,棘阳令没有听出来其它意思,唯独听出来了责难之意。

当下棘阳令滓垸告罪道:“下臣错了……下臣错了……”

“哼!”林玧琰冷哼一声,“怕是你现在口头上认错了,却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随即朝着众人说道:“我要是出身平民,如果家中外无田产,内无储粮,正值匪患,诸公猜我会怎么做?”

四下皆是人,却是没有人敢于答话。

林玧琰笑笑,随即自问自答道:“本公子也会造反!不过不是造朝廷的反,而是造你们这些贪官污吏,以及吃人的老氏族的反!”

闻言,棘阳令立刻跪在地上道:“殿下,下臣绝没有贪墨半点朝廷的公利!”

“没有?”林玧琰反问一句,随即朝着众人道:“依本公子看来,见百姓疾苦而毫不作为的官吏即是贪!官!污!吏!”

随即看向了棘阳令滓垸道:“此战过后,棘阳如淯阳故,乃是本公子行军政,到时候一一封赏,亦是要一一追责!”

棘阳令闻言,跪在地上埋头不语。

林玧琰站起来,然后朝着降卒问道:“方才受过老氏族打骂的人都给我站起来!”

闻言,便是陆陆续续有十几名这边的降卒一一站了起来,却是脸色茫然,不知道这位对自己人都狠的官大人将要意欲何为。

林玧琰转回头,然后一脸僵硬之色的扫视着那些老氏族的族老们:“方才老氏族有谁打人了,也更给我站出来!”

老氏族那边面面相觑,却是始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林玧琰讥嘲道:“怎么?有胆子敢打人,没胆子承认了?”

随即,林玧琰朝着自己的宗卫吩咐道:“荆翊,纪武,淳于启,你们带着这些挨打的人一一指认老氏族,被指认出来的棘阳老氏族,皆是给我拿下!”

闻言,众人皆是大惊,尤其是老氏族,立刻站出来道:“殿下是想要羞辱我棘阳的老氏族么?”

不过,很快,这位皇六子面对老氏族的口头禅“是又如何”再一次说了出来。

淯阳这边倒是稍稍诧异,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神色露出来。

但是棘阳的老氏族却是像炸了窝一样跳窜出来一个接着一个道:“殿下,我棘阳的老氏族也算是此战的功臣,帮着殿下击败了匪军,现在殿下却是这般不明是非,造反的匪徒不管,却是来羞辱我等有功的棘阳老氏族!”“殿下这般不待见棘阳的老氏族,我等必要去宛城向朝廷告状,殿下忠奸不分,毫无道理。”

更有老氏族直接耍泼道:“殿下要故意整我们这些老氏族的话,来来来……老朽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就让老朽的血来平息殿下对我棘阳老氏族的不瞒吧!”

这样一说,顿时有不少人站出来向着林玧琰求死。

对此,林玧琰笑一笑,方才殴打降卒,这些老氏族恐怕没有人不出一份力,随即道:“荆翊,带人把这些老氏族拿下!如果人手不够,淯阳军、淯水义从出动!”

闻言,一位老氏族的族老站出来对着身后的老氏族们喊道:“棘阳老氏族的族人们啊,这位瞎了眼的皇子是看上了我们棘阳老氏族的田地了啊,想要对我们这些老氏族赶尽杀绝了,拿起你们手中的家伙,护住我们族人的先人基业!”

这位族老慷慨激昂的说完,却是没有发现一个族人敢动,淯阳军、淯水义从、甚至是淯阳的青壮却是拿起来了家伙朝着这些老氏族的人严防以待。

林玧琰眯起眼看着这位族老,问道:“如果我们听错,这位族老是在挑唆棘阳老氏族造反,荆翊,拿下!如若抵抗,直接杀了!”

随即看向了棘阳的老氏族族人,厉声道:“棘阳的老氏族,连自己先人的基业都守不住,白白交给了匪徒,连先人的尸骨都丢在了荒野上,还敢造反,是认为我淯阳军的刀子不够亮么!”

“淯阳令黢德,给本公子缴了这些老氏族的手中的兵器!”林玧琰朝着一边的淯阳令黢德道。

棘阳老氏族和淯阳这边的情况差不多,从棘阳那边带过来的兵器都是在军营门口扔给了匪徒,现在手里的这些都是方才在这些投降的匪军降卒手里拿过来的,没有想到此事会生出这等变故。

棘阳都尉俞彺立即作出来了选择:“棘阳官军原听从殿下军令!”

闻言,林玧琰笑一笑,如是便是剩下了棘阳的老氏族一支形单影只的反抗。

林玧琰摇了摇头笑道:“本公子本想着棘阳之乱平定以后再来追究棘阳匪患的责任,现在看来,不得不现在追究了……”

“方才不过是本公子对老氏族殴打降卒的行为进行了追责,这些老氏族就沉不住气想要站出来造反,那么,现在这些眼前跪在地上的降卒,平民,家中无田无粮,难道就只能等死么……都是人,追根溯源,老氏族的荣光不过是近数百年来的先人所带来的,难道就不知道,这些平民是皆是华夏之民,皆是炎黄子孙么!”

“试问诸位,匪卒为何造反?我看不过是这些老氏族兼并土地,把百姓们的田地都给占了,作为先人埋骨的坟墓,作为子孙玩乐的猎场,把这些今日的匪卒,昔时的良民逼到死路上,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试问你们这些老氏族,近似于“吃人”的行为,你们就不感到羞耻么?埋在千亩地下的先人就不怕他们的魂魄在九泉之下受到万千饿死冤魂的啃咬么!”

顿时有老氏族中的族老捶胸顿足,仰天大哭道:“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这位瞎了眼的皇子如此诅咒我们这位为武国做出贡献的先人啊!”

不过比他们稍微清明的还是后面的那些老氏族青壮,听闻这些话,皆是将头埋得更深了,不敢与淯阳这边的官军青壮,甚至是那些跪在地上的降卒对视。

至于跪在地上的降卒听闻了林玧琰的这些话,大都是遮遮掩掩的在哭泣,也不乏有人将恶狠狠的视线等着那些棘阳的老氏族众人。

一直跪伏在地上的棘阳令滓垸稍稍抬起头,看着周围的动静,才知道这位殿下的矛头已经是对准了棘阳了,不只是棘阳的匪徒,还有棘阳的官府,最主要的还是棘阳的老氏族,而这柄矛头便是这些降卒所代表的民意。

想到这些,棘阳令滓垸不着痕迹的叹息了一声,才继续保持自己原先的姿势,不卷入这位皇六子与棘阳老氏族的斗争之中去。

如是,淯阳两千青壮抽出来一部分人手,监管着这些老氏族的青壮,荆翊,纪武和淳于启等人皆是将那些对自家殿下出言不逊的老氏族族领族老拿下。

林玧琰看着这些因为被老氏族打骂站起来的降卒,也是说道:“你们记住,你们是本公子的降卒,这些败在你们手中,如同丧家之犬的老氏族,逃到了淯阳来,你们在战场上便是能把他们打败,这个时候也不需要忍气吞声,他们怎么打你们的,就怎么打回去,因为,你们是本公子的降卒,而不是他们的降卒!”

闻言,淯阳令黢德,淯阳都尉项鹰、副尉邾暨、淯水义从副尉肖昆皆是面面相觑,原先对这位的宛城行为有所耳闻,今日亲眼见到这位公子,才知道什么叫做嚣张跋扈。

不过看到这公子嚣张跋扈乃是对着的棘阳的老氏族,这些人就是心中莫名的爽快,可能是源自这些人皆是出自寒门平民,对这些老氏族的恨意乃是潜意识里的缘故吧。

不过,即使这位皇六子殿下说的慷慨激昂,这些站起来的降卒却是不敢有丝毫动作,怕是眼前这为官大人是在试探他们,更重要的原因乃是,这位官大人要他们动手的对象乃是平时骑在自己头上的老氏族,对着老氏族,这些降卒似乎是有着天生的畏惧,尤其是在眼前这种场合上。

见着无人感动,林玧琰也是不得不再一次点名且强调道:“怎么,被这些仇人打了都不敢还手么?想想你们因为这些老氏族侵占你们田地饿死的亲属,现在有给他们出一口气的机会,我要是你们,一定会出的,这样,一人最少一巴掌,朝着这些老氏族的族领族老脸上招呼,打轻了,本公子可是会惩罚的!刍大,就你先开始!”

刍大看到了官大人点到了自己的名字,也是有些错愕,不过很快便是对林玧琰开口请求道:“官大人,其它老氏族我与他无仇无怨,我想打的就是这一位,乪氏族领,我家的土地便是被他家占去的,我的老爹原本也是他送到苟氏作长工累死的,我大爹一家八口也是被他逼死的!”

看着刍大指的的那位族领,一副脑满肠肥的模样,面对着刍大的指控,一边否认着不是我,不便还叫骂这刍大乃是贱民。

见此,林玧琰直接对一边还跪在地上的棘阳令滓垸吩咐道:“棘阳令,记下,乪氏一族,从棘阳的老氏族除名!”

棘阳令滓垸没有抬起头,直接应了一声“是”,便是不作声了,眼下林玧琰对棘阳的老氏族动手,这位夹在中间的棘阳令怕是也不好表现的过于明显。

见到林玧琰示意,刍大便是朝着后面站起来的人影道:“老二,跟我去帮爹和大爹一家出口气!”

顿时,刍大两个人便是朝着这乪氏族领走过来,林玧琰示意着抓住乪氏族领的宗卫放开了他,直接交给刍大两兄弟在一边,还特意嘱咐“生死勿论”。

很快,见刍大带了头,也是没有任何事,这些站起来的降卒也是鼓起来了勇气,多时棘阳本地的人,与这些老氏族瓜葛很深,很多就有杀父大仇或者灭门之仇,这些老氏族在兼并平民土地用的多时见不得人的手段,因而有了刍大带头,也是鼓起来了勇气,朝着那些被抓住的老氏族族领族老动起手来。

“某乃小长安聚副尉強塬,现请求殿下允许某杀了莩氏一族的族领及其族老,某愿一辈子供殿下驱使!”

突然一位原本在降卒中间的人影站起来对林玧琰说道,这些心思活络,通过林玧琰和众人的谈话便是判断出来了林玧琰乃是武国皇子的身份,故提出来了这件事。

“小长安聚副尉強塬?”林玧琰看着这道自称是小长安聚副尉的人影,其左腿上乃是中了一箭,林玧琰猜测因此才没有跑掉。

棘阳都尉俞彺出来辨认,对林玧琰回道:“殿下,此人的确是小长安聚都尉強塬!”

林玧琰点点头,随即看着強塬问道:“你身为小长安聚副尉,为何要协助匪徒举事?”

強塬面色一滞,不过还是实话实说道:“某与葛豹交好,且葛豹说会杀进棘阳帮我血洗莩氏一族满门,故此某才从了他一起举事。”

林玧琰却是道:“其它人,我可以原谅,唯独你,身为朝廷将士,却协助匪军谋反,这件事本公子不能原谅!”

強塬单膝跪在地上道:“请殿下答应某这个请求,某便是死了,也是心甘情愿,在这,某愿意在举事……匪军中作为内应,或是说服葛豹投降官军,请殿下答应我这件事!”

林玧琰一皱眉问道:“你与莩氏一族究竟有何恩怨?”

強塬眼色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缓缓开口道:“某本是棘阳人士……出身老氏族!十余年前,強氏一族亦是棘阳众多老氏族中的一支,且与这莩氏一族交好,谁知,这莩氏一族的族领看上了家母,与我強氏一族的家产,故此在淯水上买通水匪,将家父杀害,霸占了家母,侵占了強氏一族的家产,水匪见我年岁尚在襁褓之中,才暗下放过也收养了我,前些年岁,将死之时便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我不怨恨这下手的水匪,唯独这莩氏一族,我必要复仇!”

“居然会有这等事?”林玧琰没有想到,老氏族内部会有如此争斗,便是让人拿出来莩氏一族的族领,问及此事。

莩氏一族的族领答话唯唯诺诺的,前言不搭后语,林玧琰三言两语之后便是判定,強塬先前之话属实。

“可有证据?”林玧琰看着強塬问道。

“有!”強塬一口应道,回答说:“水匪曾经留下了一份与莩氏一族交易的字句,还留在棘阳府内。”

林玧琰扫了一眼莩氏一族的族领,然后看着強塬思索一阵道:“莩氏一族我暂且收押大牢,如果你能协助淯阳军破了举事匪徒,你的叛国罪行从轻发落,莩氏一族买凶杀人的证据如若能够那到我面前,我必然判莩氏一族族领死罪,且刽子手由你行刑!”

強塬确认道:“殿下一眼为定?”

“驷马难追!”林玧琰应道。

強塬再一次跪在地上,对林玧琰道:“殿下,某现在便是想带领一些人回到棘阳,拿出证据,且帮助殿下剿灭匪军!”

闻言,淯阳令黢德在旁提醒道:“殿下,这強塬毕竟是从了匪徒,其言不可当真,万一放虎归山……”

林玧琰止住了淯阳令继续说下去,然后目光看着強塬,道:“我信他……”

強塬也是听到了这句话,随即对林玧琰磕了一头,道:“殿下,我需要选几名心腹一同回棘阳,如若独身回去,身上又有伤,恐怕是难以取得匪首麻氏的信任……”

“行。”林玧琰点点头。

见此,強塬才是终于提醒道:“殿下还需要小心一些这降卒里面的麻氏匪徒,匪军骨干便是他们,多是平日里裹挟民众的监管,也是麻氏一族的心腹,不可放掉!裹挟民众苦其久矣,殿下只要让民众举报,便是能够抓到那些是麻氏的死忠!”

听闻这句话,一边对林玧琰大胆用人质疑的淯阳令才是点了点头,仅仅凭借此番话,这原小长安聚都尉強塬便是多半已经决心投靠官军了。

果然,此番话过后,便是有不少的匪卒,扑向其中一人身上,将他压倒之后,向林玧琰这边告罪道:“官大人,此人便是平日里监管我们的匪人!”

见到这场景,一边的项鹰、邾暨、肖昆乃至滓垸、俞彺才明白,这两千降卒怕是已经心归这位不过十六七岁的皇六子殿下了,与此相比,皇六子殿下选择抛弃掉的棘阳老氏族,却是能够说明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棘阳老氏族的田产、两千降卒的劳动力以及将会作为匪军内应的棋子,比起给这位殿下以及淯阳官军不断带来麻烦的老氏族,无疑,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更何况,皇六子殿下选择抛弃掉的乃是放弃“守土之责”的老氏族、也是“为富不仁”的老氏族,是将“先人尸骨抛弃掉”的老氏族,这样一说,大义上面,皇六子殿下并没有什么缺失。

“人心所向啊……”

不知为何,棘阳令滓垸看着林玧琰,突然想到了曾经在书上见到的一句。

不过让项鹰、邾暨、肖昆、俞彺等人感触更深的则是,这位年岁不过是十六七岁的皇六子凭借其行为举止,愈发不像是一个平常人家尚未及冠的稚子。

“心思可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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