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悲伤的野百合（七）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展鹏一路从停车场把代敏背回他们组里宿舍，虽然郑义一直自告奋勇要替他分担，却全被莫辰“婉言”拒绝了。

说是宿舍，其实就在他们办公的楼里，顶楼被闲置的几件办公室，整理了一翻，便作为他们奇案组组员私用。每个人都是单人单间，只是洗澡和去卫生间很不方便，因为在走廊的尽头，是公用的。

莫辰他们刚从楼梯间出来，就听林肖和李放在争吵。

展鹏背着代敏把她送回她房间去，好生安置，莫辰径直推开康强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吵什么呢！？”

“本来就怪你……”林肖涨的满脸通红，正为某件事情跟康强纠缠。康强抵着卫生间的门，满面写着不耐烦“行了，你有完没完？磨磨唧唧的，跟个碎嘴子的老娘们儿似的!”

莫辰的到来，算是给他们二人都解了围，林肖终于看见“亲人”了，拉着他给他们评评理，康强倒也乐意，终于有人能制止林肖开启唠叨模式。

今天分完任务之后，康强他们二人便前往，第二名死者徐桂珍的家里。二人说明来意，徐桂珍的儿子听说是新晋接手母亲案子的警察，对待他们也比较热情。徐子口述的死者死前的状况，与康强他们在卷宗上看到的记录，基本一致。这原本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导致林肖对康强现在的埋怨不止，是因为康强没走脑子的一问，惹怒了沉浸在丧母之痛的徐子。

康强向徐子问道，他母亲生前是不是做过什么亏心事，怕徐子不够清楚他的意思，他还着重的给对方解释，比如说一些虽然没有违反法律，却已经突破道德底线的这种事情。

漫说徐桂珍已经遭遇不幸，就算他尚在人世，怕是徐子也一样会火冒三丈吧！于是，康强二人在徐子极其“热烈”的欢送中，被赶出了大门。任凭林肖各种好言相劝，徐子仍旧不予理睬，大门紧闭。被他们叫门弄得烦了，一气之下，徐子竟报警110说有人骚扰，害得他们又跟闻讯赶来的民警，好一通解释。

因为奇案组一直隐匿在社会的阴影里，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部门的存在，以至于管理这片小区的民警并不相信他们的言词，而把他们推进警车，拉回所里。历经好几个小时，烦请各个部门的领导证明，这才解除了他们的嫌疑，重获“自由”。事实上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只需要他们的领导，亲自到那个派出所去领人就可以了，不过，谁叫他们倒霉，那会儿莫辰正在方晴学校的监控室，回看监控视频，而那里，偏偏如此干扰手机的讯号，使他们无法联系的上。

“组长，你评评理!这事儿是不是他全责!”林肖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康强的床尾，活像是受了气儿的小媳妇。

“行啦!又不是车险理赔，什么全责不全责的!”莫辰劝道，做为和事佬，莫辰必须双方都给予批评，康强做事鲁莽，以及林肖的小肚鸡肠。草草的将他二人打发之后，时已深夜，大家便都各自休息。

第二天，全员齐聚会议室，莫辰再度主持会议。因昨日，康强的鲁莽行为，导致他们那一小分组，无法再面见徐桂珍的儿子，更不要说收获新的线索。而另一组，代敏、展鹏亲眼见证了死者王佳媛的鬼魂，并且领教了对方的凶残，那更不是他们能够应付的。所谓术业有专攻，这种事情还是得交给“专家”——茅山弟子郑义。

经各方权衡，最终莫辰决定重新分配任务，代敏一组负责接手徐桂珍的案子，康强一组调去调查方晴一案。

面对灵异事件，代敏这个柔弱的女生确实束手无策，但如果是人为纠纷，她还是有办法的。在徐桂珍的家楼下买了些水果，费用是向她的上级申请报销的，当然是莫辰自费报销这笔开支，谁叫他没能领导好下属，惹出篓子。

抬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还是个女的，徐子虽然还是满脸的不高兴，但却打开房门把代敏二人让了进去。代敏到来，首先并不提案子的事儿，而是说，之前来访的两名同事回去之后受到了领导的批评，因为他们个人的原因而耽误案情的侦破，现在已经被领导停职反省了，所以现在由他们二人接手之前的工作，希望徐子能不计前嫌，予以配合。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徐桂珍的儿子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再说，自家母亲的冤屈，还要仰仗他们这些人民公仆，才有机会平反，他又怎么能真的拒他们而远之。

“算了，那天我也是在气头上，才会赶他们出去。事后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康警官并没有恶意，他不过是想知道母亲临终前异常的地方罢了。”既然对方已经给了台阶，徐子再不下也太说不过去了，于是他说道“你们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今早大家开会的时候研究过徐桂珍的问题，一个常年不怎么出家门，只以带小孙子为乐的老人，她能有什么机会与人结怨？买菜的时候，少给对方钱了？还是偷了邻居家放在走廊的腌酱菜？这都太离谱了。

虽说，死者的手里同样攥着一只百合花，让人一下子就会想到百合杀人魔，但这仍旧有模仿作案的可能。笼统的以百合杀人魔做为切入点，来调查这个案子，大家都觉得毫无头绪，比较棘手，于是康强惹怒徐子的问题，便引来了莫辰的兴趣。

康强因何有此一问？莫辰询问。康强为人虽然一向横冲直撞，但他也是有自己的“羞耻心”的，老是被人揪着这一件事絮絮叨叨的，他心里真的很不舒服。莫辰看出他的心思，解释说，他的出发点也许会给大家开拓新的思路，他这才放下心说出自己的想法。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康强耸耸肩膀，好像自己说的话很有道理。

假设徐桂珍真是被百合杀人魔盯上，这才遭遇的不幸，那么理由呢？就算是穷凶极恶的变态杀人魔，他也得挑选附和自己理念上，可恶的人吧！虽然他认为的这种可恶，未必附和我们常规的价值观。那么问题来了，徐桂珍可恶的地方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