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流涌动【二】
腊月初八,不管是天气还是气氛,都已经让人觉得,真的要过年了。
腊八,据说是佛诞日,别的习俗没留下来多少,但是吃腊八粥的习俗却是一直保留至今。这天,不管大小寺庙都有施粥的习惯,新朝建立已有近二十年,百姓倒也很少有穷的吃不起饭的,但是大家还是回去庙里讨碗腊八粥,图个喜庆图个吉利。当然,自家也会做腊八粥,庆祝一年丰收、或是拜祭祖先、祭祀鬼神,祈求下一年的平平安安的度过,除除去这些。剩下的腊八粥,自家也能吃个几日。
腊八这天,王晋鹏已经可以下床了,还是说不了话。白日里去院子里坐上一坐,看王玉泽练武什么的。
王晋鹏自然耐得住这无聊的时光,看王玉泽练武倒也看的乐此不疲,时不时的还在心中比划两下。
王玉泽练的这枪法,便是这王家的凌云枪法,并不同普通的长枪枪法,凌云枪用的上两柄短枪,说短,当然也短不到哪里去,只是比普通的七尺或八尺长枪短上一节,多是六尺,两头皆有枪头,可攻亦可守。
王晋鹏对着枪法,算起来也算熟悉,毕竟上辈子也曾经练过,那个不叫凌云枪,而是直接简单粗暴的称之为王家枪,据说是上辈子的自家祖上曾经走镖和镖局的师父学下的,后来也就自家流传了下来。
王晋鹏也是觉得奇怪,只当是巧合,毕竟还是些许有些不同的。王家枪更像是简化版的凌云枪,更华丽,却应该是没这凌云枪的威力。
王晋鹏坐在东屋的门旁发呆,王玉泽练了许久看了看自家兄长,见没得动静,便放下自己手中的双枪,走向王晋鹏。
“大哥,大哥。你怎么又在发呆啊。”王玉泽,还是小孩子心性,练了几个月的枪术,也还是这般,同别人说话,语气总是上挑,好像是有多开心一样。
“……”王晋鹏自然是说不了话,而且还被王玉泽打断了思路,只能皱着眉头看着王玉泽。
王玉泽也没看出王晋鹏的脸色变化,有接着自顾自的说道:“对哦,大哥你说不了话啊。”刚说完就拽着王晋鹏准备出门。
这可把王晋鹏吓了一跳,连忙挣脱,却因为用力过猛,咳了好几声。
王玉泽见自己闯了祸,连忙会西屋取了碗水,回院子的时候王晋鹏已经不在了。
王玉泽估摸着是他回了东屋,便也跟了进去。
进屋将水碗放在王晋鹏面前,王晋鹏也不理会,自顾自的看着手中的话本。说来也是奇怪,这王家一个村子的不算大的家族,家中藏书竟然也有不少,而且还有不少的话本,多是写江湖故事。
“大哥,大哥。”王玉泽待了一会儿,见王晋鹏还是不理会,便跑到王晋鹏身旁又开始说个不停:“…………”
王晋鹏着实是有点受不了王玉泽这个吵闹的样子,抄起手中的话本就向王玉泽头上打了去。
“嘶……”王晋鹏虽说有伤但是毕竟比王玉泽大个几岁,过了年也就十五了,打起人来还是挺疼的,王玉泽被敲得直接出了声,过了会儿竟然两眼泪汪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小姑娘被人欺负了。
就算是这样以王玉泽这个性子也不会罢休,还是在王晋鹏身边说个不停。
王晋鹏终于还是耐不住这小子的折腾,只能任由他把自己拽出房间。
没一会儿两个人便已经到了村东的庙门口,这庙也没个正经名字,周边的都叫奶奶庙,一来二去也就传了开来。
实际上是个庙中供的是送子观音,也算是个正经八百的佛家寺庙,周边各村也常有人来拜祭,求个多子多孙。
腊八一到,早早的就有人来等的讨碗粥,现在半晌午都过去了,这庙里还有不少的乡亲。
两人刚进庙门,便见到了熟人“呦,这不是王家的两个小子吗?”,隔壁刘婶儿,嗓门那时一个大啊,隔着老远看到两人进来就是这么一声,两个大小伙子没被吓到,刘婶儿附近的几个老爷子倒是被吓了个激灵。
刘婶儿见把人吓到了,也只好给人家赔礼道歉。大家伙儿乡里乡亲的也不在意这些,而且刘禅这彪悍的性子,村里哪家哪户不知道。几个老爷子喝了粥,有说有笑的就走了。
刘婶儿倒是没走,在庙里提供的桌子旁坐着,就等着两人过来。
兄弟二人领了粥,坐到刘婶儿边上,王晋鹏是说不了话,就默默地喝着粥,王玉泽可就不一样了,本身就是个说不停的性子,和刘婶儿坐一起,这佛门清净之地,到处都是两个人的说话声。
这边聊得正是酣畅淋漓,这刘婶儿突然间就来了一句:“泽哥儿今年多大了?”
王玉泽也是个没设防的,直接了当的就回答道:“十三”
“有点小”刘婶儿低声嘟囔了一句,有接着问:“晋鹏呢?”
“过了年十五。”王晋鹏自然是说不了话,这话肯定是王玉泽说的。
一听这个十五,刘婶儿脸色突然就变了,本来就是满脸的肉,这一笑,眼睛都快没了。左手猛地拍了下桌子,激动的说了声:“刚好。”
这刘婶儿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看着王晋鹏拽着王玉泽就准备走。
王玉泽倒是还想接着聊,但是看自家大哥这样,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和刘婶儿道了别,和自家大哥一起出了庙门。
王晋鹏出门的一瞬间,松了口气。心想,这大婶儿,怕不是要说亲啊。
王玉泽见自家大哥紧绷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只当他是旧伤复发,也不敢再在他身边吵吵,一路无言。
京城。
京城不同并州,虽说都在北方,习俗也差不了多少,但还是有稍许的差异。
今日的京城,更是下了不小的一场雪。
逍遥王府。
正堂是待客之地,此时又两人人在其中端坐着。
几位客人也来了没多长时间,下人刚刚下去通报。
为首坐着一男子,五十多岁的样子,并虽说没穿朝服,却是一身的官威,一看便是这朝中位高权重之人。
而这男子对面坐着的青年,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的极为干练,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应该也是个朝中武将。
也没多久,从屏风后出来一女子,正是安玉沉的妻子陈若彤,只见她对着几人行了礼,有开口说道:“父亲,几位兄长,今日怎么来了?”
原来那为首的男子是这陈若彤的父亲陈宏义,官职正一品,是这乾国的中极殿大学士,内阁首辅,那看起来便是五将的男子,则是其长兄陈若原,官职正四品,是这京卫指挥使司的指挥佥事。
陈宏义看着自家女儿,将下人奉上的茶,在嘴边抿了抿,说道:“今日刚好休沐,便同你几位哥哥过来看看你。”把手中的茶碗放下,有问了一句:“玉沉呢?”
陈若彤向父亲行了礼,坐了下来,答道:“王爷,晌午刚刚出去,还未归来。”
“又出去了?”一旁的陈若原有些生气的说道。“每次来你妹府上,这小子都不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陈宏义朝着陈若原摆了摆手“好了,若原。玉沉的性子,你还不知道,随他去吧。”
本朝皇族姓杨,安玉沉父亲是前朝皇族,拥护圣驾有功,新朝建立后却不要封赏,本想做个乡野之人,最后还是被封了个有封号无封地的闲散王爷。
而安玉沉是十二岁便已经丧父,母亲与陈家夫人是亲姐妹,安玉沉虽是袭了王位,却是在陈家度过了自己十二岁到十五岁的时光,三年孝期一道,袭王爷,被当今圣上赐婚,自己的姨表妹,陈家唯一的小姐陈若彤。
从圣上赐婚到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年的光景了,可是这安玉沉却是一直无子,也不曾纳妾,这其中的原有怕是只有安玉沉和陈若彤知道了。
父子二人,与陈若彤聊了许久,本准备等安玉沉归来,叙叙旧,却不曾想天色渐晚。这安玉沉还是没有回来。两人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