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心仪的男子须得如何
看着这般沉默的苏云染,苏云画扬了扬唇,一手轻轻刮了刮面前之人小巧的鼻尖,含笑开口:“小染。”
“四姐。”
苏云染却是出乎意料的抬眼,打断了苏云画将要说出口的话语,安静的与她对视起来,平日里那软软的乖巧可人尽数退去,精致的面容之上竟是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冷凝之感,让苏云画也不由得愣了愣,失去了言语。
“四姐,你可知,景王并非他表面那般?”
闻言,苏云画顿了顿,气息微微一滞,看着苏云染的表情多了几分惊讶,却也是迅速恢复,面色更是柔和了几分,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没有什么过多的思考,只郑重的点了点头,应道:“四姐知道。”
她当然知道,萧空夜并非像他表面那般自在风流,也并非像众人口中那般风光无限。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所出,在后宫之中没有强悍的后盾去庇护他,那宫女生下他后也便匆匆逝去,留下他一人,面对这皇宫之中所有的明争暗斗的格局,诡异风云的变换。
纵使他天分非常,若是没有很好的后台与庇佑,在皇宫这般富丽堂皇般的存在之中,也难以平安的成长起来。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立场,后宫女子众多,多得是大家族大势力的女子,有着很是强硬的后台,远比他那个没有封号的母亲要强上很多。
皇子公主也是很多,有着很高的天赋的,也不只萧空夜一人。
但是,只有很高的天赋,却是没有任何后台庇护的,只萧空夜一人。
仅他一人,而已。
如此一来,他的处境便又是危险了不少。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般好的天赋,自然是有人不会让他健康成长下去。
在深深的皇宫之中,除掉一个人,还是萧空夜这般,毫无背景依附,举目无亲,茕茕孑立的孩子,未免太过容易,甚至不需要什么太过正式的理由,便可让他毫无立足之地。
不过是一个宫女所生的皇子,在皇宫之中,在这人来人往,热闹繁荣的皇宫之中,实在是没有什么地位可言,可以说是朝不保夕的存在。
在这里,每天都会上演着各种人生百态,有人来了,有人走了。
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不会在乎。
那后宫之中,各色各样的女子们不会在乎。
没有人会在乎。
想要活下来,什么都要靠自己。
萧空夜,在幼时,是不被看好的。
但是,萧空夜活下来了,还活出了很是不一般的风采。
他是南越众人称赞的景王,有着极高的修为,极强的能力,深受南越陛下的赏识与宠爱,在文武百官之中备受好评。
每每想到这里,苏云画的心底便会不由自主的抽痛起来,似是有着一直大手,在毫不留情的捏着她的心脏,那种极致的痛苦,铺天盖地的压下来,似是要将她淹没。
到现在,苏云画都清楚的记得,当日,萧空夜带来这串醉月石的场景。
他一身大红色的锦衣,不顾旁人的目光,洒脱恣意的活着,烈烈如一团最热烈的火焰,以一种业火燎原之势,一下子便焚尽了她所有的顾虑与心防,开出最为繁盛的花朵,在日光的照耀下,灼灼有光。
他一双滟潋的桃花眸,似是酝酿着最为深沉醉人的桃花酿,幽幽的酒香弥散开来,丝丝缕缕的,进入苏云画的心田。
只那一下,她便醉的不省人事,沉沦在了他那滟潋的目光之中。
分不清今夕何夕。
于是,在萧空夜那灼灼的目光之下,苏云画伸出了自己如玉白皙的手,将其稳稳地放在了他宽厚的掌心。
在那一瞬间,苏云画只感觉,心底似是多了几分牵连的感觉,手腕之上的醉月石,明明是从极寒之地取来,却是带着不可忽视的温度,氤氲着深深的暖意,让她的眉眼间,绽开了浓浓的笑意,
想到这里,苏云画的双眸之中,竟是绽开了不一样的神采,似是那艳艳的夕阳之下,满树的繁花灼灼盛开,剔透的凝露折射出明亮的光,褪去了一身的清冷,只余下那灼人的温度。
看着这样的苏云画,苏云染的温婉的细眉却是越皱越紧,心底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袖中的双手也是收紧了几分,指甲嵌入了掌心,带起丝丝痛楚。
看着一脸冷凝的苏云染,苏云画笑的温和,纤细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略显苍白的脸蛋,笑着开口:“小染。”
苏云染的眉睫微微颤抖着,似是自那深沉的思索之中回过神来,视线重新落到苏云画那含着红晕的面容之上,神情稍稍动容,面色缓和了少许。
见状,苏云画笑的璀璨,带着少女独有的心事,缓缓开口:“小染还小,有很多事情还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温暖,苏云染却是不由得挑了挑眉,面上浮现出淡淡的好奇之意,歪了歪脑袋,疑惑开口:“四姐,什么事是小染现在不明白的呢?”
苏云画沉吟少许,唇一笑,没有回答苏云染的问题,只问了另一个问题。
“小染,可有心仪的男子?”
“心仪的男子?”
苏云染微微皱眉,眸光微微动了动,却是沉默下来,没有回答。
苏云画微微一笑,掌心停留在苏云染的发顶,带着不可忽视的温度。
“小染,空夜便是四姐心意的男子。”
闻言,苏云染的瞳孔微微缩了缩,看着苏云画那般笃定的目光,心头不由得颤了颤,一股异样而又陌生的情绪自心底升起,鼻尖泛起阵阵莫名酸涩之感。
“心仪的男子”
苏云染低声沉吟着,袖中的的手指缓缓收紧,复又松开,不过片刻之间,掌心便已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心仪的男子,须得如何?”
听着这明显茫然的话语,苏云画也是微微愣住,面前是苏云染那张精致的小脸,白皙如玉的面颊带着病态的苍白,纵使如此,却是难掩倾城之姿,略显稚嫩的面庞之上此刻却是笼罩着一层茫然的思绪,看不出喜怒。
苏云画眨了眨双眸,面上绽开安宁的笑容,掌心自苏云染发顶移开,抚上自己手腕之上的那串醉月石,一身绿色裙衫飘摇间,泛起淡淡的迷离之感。
“心仪的男子啊。”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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