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凶宅

他要小菲给梁健飞打电话。　因为他们曾是情人关系，说话可以没轻没重，可以随便。　但又不能用她的电话打。　要用苹姐的电话打。　就是明确告诉他，她的背后有东升公司。　小菲拨通了梁健飞的电话。　听到是小菲，梁健飞很不耐烦，忙问：“什么事？”　小菲把华南商城的事说了，要他帮帮忙。　梁健飞冷笑了一声：“这是招标办定的，我能帮什么忙？”　“好了，梁健飞你不要假惺惺说鬼话，你不要以为我不知，我看了会议纪要，这个招标意见就是你说的。”　“我说的怎么啦？难道有错吗？”　“你是没错，但你真正的用意，是这个吗？”　“还有其它事没有，没有我挂了。”　“你可以挂，但是，梁健飞我告诉，你哪些破事，不要以为人家不知，你把东升公司弄死了，我绝不会放过你，纪委的大门我找得到。”　说完，小菲毫不犹豫挂了。　之后，她望着罗海宇说：“海宇，这招能不能奏效啊。”　“我想，应该能，你是他身边的人，他的一些违法乱纪的事，你都知道，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果然，第二天西太平洋和东升公司同时接到招商办的电话，可以走快速招标通道。　所谓快速，就是还是走招标程序，只是快，一二天内完成，且默认你暗中找二家陪标单位，完成所有招标手续。　这个招标程序简单，甚至不用开招标会。　当然说违不违规，不好说，但像华南商城这个本来就属于议标项目，现在搞简易招标程序，没问题，招不来非议。　至于梁健飞从中帮了忙没有，这个不知，有可能讲了话。　这个不管。　只要不误事就行。　接到通知，西太平洋公司迅速办好有关招投标手续，施工人员随即进驻现场，开始搭设生活区和办公用房。　为了增加开工气势，公司从各工程处调集了上百辆施工机械设备，一时间，华南商城项目机械日夜轰鸣，人来人往，工地热火朝天。　一天，一位省领导恰好路过此地。　他对这个项目很了解，当年参与过此项目的决策，知道这个项目因资金断裂黄了，心里一度感到可惜，现在突然看到这个机械轰鸣，全面开工，十分诧异，回去过问才知是东升公司接手。　招商办自然介绍东升公司是他们经过艰苦工作引进来的，现在商城建设己全部走上正轨。　领导听了十分欣慰，在一次会议上专门表扬了市政府和招商办的工作。　有了领导的表扬，梁健飞的态度转变了许多，在许多地方主动开绿灯，市局的大力支持，再加上施工单位西太平洋公司人员设备到位，二个月之内完成了基础垫层，一切正朝着好的方向迈进。　谁料，一天中午，工地上突然出现了怪异的一幕。　几个工人正在挖土，里面的泥水坑里竟然冒出红色的血液，还带着一股刺鼻的臭味。　工人们吓了一大跳，纷纷跳出了泥坑，站在坑边议论纷纷。　几个胆大的工人不甘心，重新挖起来，不久，吓人的一幕出现了，泥里竟有腐烂透顶的腿。　工人们不顾恶臭，终于在泥中挖出一具男尸。　男尸高度腐败，差不多白骨化。　有人见此立刻报警。　市刑警大队报到报警迅速封锁了现场，开始全面细致地开展侦查工作。　经调查得知，这男尸姓袁，系附近c区三栋二楼的居民。　刑警找到他家，他老婆不见人影。　刑警们马上展开调查，竟意外侦破一起谋杀亲夫案。　原来这女的不喜欢她丈夫，又在外面找了一个男的，随着来往密切，二人的感情越来越深，这时，他们的奸情被丈夫发现，二人一不做二不休，趁丈夫不备，把他杀死，然后，悄悄埋在工地上，对外则谎称她丈夫外出打工去了。　半年过去了，她成功瞒住了所有亲朋好友，不料，工地开工，这一幕意外曝光，得知消息的女人和情人赶紧逃之夭夭。　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一个月后二人被抓归案。　这案件经沙林市电视台和巜沙林晚报》连续报道，在沙林市引起强烈轰动，每天到工地察看现场的人骆驿不绝。　人山人海。　西太平洋华南商城项目部只得增加保安力量，维持施工秩序。　尽管工地出现谋杀案，停了几天工，但并没有影响工期，三个月后，工程顺利出了正负零。　罗海宇见此，觉得华南商城可以销售了。　他们按照海燕商城的销售模式，开始设销售处，敲敲打打，拉开了销售商品房和商铺的大戏。　然而，看的人虽多，却无人上前咨询，展台上的宣传资料领的人也很少，早上放上二百本，下午收摊依然有一百七八十。　海燕商城销售不是这样啊。　资料摆上去，不到一个小时往往哄抢一空，加多少抢多少。　第一天展台上围满了人，全是询问如何购房的。　第二天，第三天大量预售款就会到帐。　这里锣鼓喧天已过五天，没几个人咨询，更不要说买房了。　销售部对外销售天天为零。　情况不对。　按这里地处市区，属于黄金码头，生意重地，应该抢购才是。　为什么如此冷冷清清？　很反常。　市场销售部开会，也分析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最终还是附近一个居民揭开了迷底。　她说这是凶宅，能不能以二折的价格卖给她。　二折的价格？成本也不够啊。　大家终于知道了原因，原来是凶宅在作祟。　所谓的凶宅，就是住户主人死于非命，阴魂不散，冤气不出，会长留于此。　工地上出现了凶杀案，这栋楼自然属于凶宅。　凶宅不吉利，市民都不敢买。　所以无人问津。　原因弄清了，东升公司三个股东：罗海宇、苹姐、小菲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研究下一步怎么办？　小菲第一个发言。　她说：“凶案虽有影响，但我估计还是宣传不足，建议去央视打广告，让全国人民都知道。”　苹姐却不同意。　她说：“价格贵是个方面，但不是主要方面。关键是商品房地域性很强，沙林市居民愿意在沙林市买，如果要他们去外地买房，肯定不乐意，除非你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这就叫不是沙林人不进一家门。”　“苹姐说得对，现在打广告不一定有效果。”　罗海宇继续说道：“凶杀案在市民心中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大家都害怕，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工作就是消除他们这方面顾虑。”　“如何消除？”　“请法师做道场。我们家乡有此习俗，家里出现凶事，会请法师来驱赶恶魔，保平安。”　“这是城市，不是你们乡村，居民们会信吗？”　“既然买房的人说是凶宅，说明他们信，请法师作法，可以驱散他们心中一些顾虑。”　“居民委员会之类会不会干预呢？”　“这个说不清，我建议晚上搞，时间控制在半个小时内，工地停工，组织施工人员观看，我相信会有很多市民来看热闹，一传十，十传百，用了多久，全城皆知。”　“行，明天我来安排。”　第二天晩上，按照罗海宇的要求，特地从法门寺请来一名法师和若干徒弟，前来工地做道场。　这样的事在沙林城区很少发生。　大家听说后，惊讶万分，纷纷前来工地观看。　一时间，工地上人山人海，拥挤不堪。　罗海宇担心出事，要求法师从速做法，结果原计划半个小时提前到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罗海宇的担心是正确的。　工地四周围观有五千人左右，另有四五千人正从四面八方赶来，如果不迅速结束，围观的人群将达到一二万人。　这是非常恐怖的人群。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出现相互踩踏事件。　快速结束，周围人群散去，后面的人自然不来了。　事后才知，密集的人群已经惊动了沙林市警方。　他们正准备警力前来维持秩序，忽接报告人群已散去，也就作罢。　如果警方介入，东升就有大麻烦了。　如此规模的人群聚会，是需要履行报批手续，不报批，以非法集会论处，追究当事人的责任。　当然，只有一二十分钟另论。　没有造成恶劣影响就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