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心生间隙
马明才知道上了罗海宇的当，后悔得要命。
他小看了罗海宇。
但现在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不办成交手续，他的五百万保证金会全部没收。
如果办，钱从哪里来？
他决定向市府有关部门申诉。
他的申诉当然不同普通民众的申诉。
在西太平洋公司工作期间，他与市府有关领导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在市府有一定人脉。
他的申诉很快有了答复，只要有公司接手，他可以免于处罚。
能够接手的公司只有东升公司了。
他打通了罗海宇的电话：“老弟啊，好久不见了，老哥可想你了。”
罗海宇听了直想笑。
你不是想我，是恨我吧。
他不想啰嗦，直接问：“你有事吗？”
“告诉你一个特大好消息，你竞标的b块地，经市府研究，同意由你们公司接手，本来是我要的，我考虑你们更需要，所以特申请给你们，你看如何？”
这不是又想当裱子，又想立牌坊吗？
罗海宇岂能如此放过。
他笑了笑说：“这个就算了，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马明才急了，忙说：“罗总，不要说算了，我是为你们着想，这是我的一片心意，请你一定收下。”
说实话，罗海宇真的想要b地，但不能就此便宜了马明才。
他收敛了笑容说道：“既然是老兄的一片心意，我可以收下，但有一个条件，只能以二点五亿的价格收购，否则，免谈。”
“这个”
马明才十分为难，少了四千万，市府领导能答应吗？
“罗总，你看能不能加点。是这样，二点九亿基础上少五百万，如何？”
他估计少五百万，市府应该能同意。
罗海宇坚定地回答：“不行，二点五亿，一分钱不能加，这是我们的底线，能谈成就谈，谈不成拉倒。”
他相信马明才神通广大，这点事他应该能搞掂，否则，他不可能二年内财富增长到五千万。
他佯装要挂电话，马明才急了：“行，我答应你的要求，我跟市府的人去说，到时你等我的结果吧。”
五天过后，市府有关部门同意东升公司以二点五亿价格购买b地块。
沙林市的房地产业刚刚兴起，经济实力普遍不强，东升公司是其中的佼佼者，能拿出二点五亿真金白银的企业非它莫属。
有关部门经过认真讨论，认为只能如此了，否则这块地有可能继续荒废。
当然，马明才的关系虽然硬，但也不完全没事，否则无法向公众交代。
最后研究的结果是罚款二十万元。
与五百万相比，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马明才高高兴兴交了罚款，算是对自己任性的一个处罚。
以最小的代价获得了b地块，东升公司上下都很兴奋。
罗海宇决定公司在天华大洒店举行一场盛大的晚宴。
公司员工和董事会成员全部出席。
董事会成员单设一间包厢，其他员工在大厅就餐。
董事会成员人不多，就罗海宇、苹姐、小菲，加上罗海天，四人。
为了活跃气氛，罗海宇把公司几个小女孩也叫来了，10个人围了一桌。
在安排座位时，罗海宇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在座次安排上，苹姐有意避开弟弟罗海天和小菲，坐在他们的对面。
也没有坐在罗海宇身边，而是隔了一个人。
细节往往反映的是人最真实的心理状态，很多想法都会通过细节流露出来。
苹姐为什么躲着他们呢？
有二种可能。
一种是避嫌。
这理由不成立，因为对罗海天与小菲有避嫌的必要吗？
对自己更没必要了，经常在一起，想避也避不掉。
还有一种可能，心里闹意见，坐在一起不舒服，想躲得远点。
这个可能性最大。
她对谁有意见呢？
罗海天的嫌疑最大。
饭后，他把罗海天叫到了房间，细问之下，果然是。
他们的矛盾不是一二天了。
把罗海天任命为公司副总经理，内心上苹姐是不愿意的，只是碍于情面，她违心下了文。
她瞧得上罗海宇，并不等于看得上罗家所有人，平时来往客气下没问题，但长年累月在一起工作就难免磕磕碰碰。
苹姐是个强势的女人。
强势女人作风多少有点霸道。
就开会发言来说，一般都是在她说，长篇大论，没完没了，说完了，就宣布散会。
有时偶尔会问一下小菲有话说没有，没有，散会。
至于罗海天基本上捞不到发言的机会。
董事长眼里不待见的人，员工自然也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罗海天安排什么工作，下面的人爱听不听，执行起来总是打折扣。
这让罗海天很气愤，但他都忍着。
他不是不懂味的人，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但自己毕竟也是代表哥哥在行使职权，一个发言的机会都捞不着，不就是一个傀儡吗？
这一切被一个人看在眼里。
这个人就是小菲。
她很同情罗海天，觉得苹姐大霸道了，太不把人家放在眼里了，因此，每次开会，不论大会小会，她都会力挺罗海天。
罗海天不发言，她不发言。
苹姐宣布散会，她一定要请罗海天发言再散会，如果强行散会，她就会带头鼓掌，力邀罗海天同志发言。
几个回合下来，苹姐只好选择退让，每次都叫罗海天发言。
但心里非常不舒服，很压抑。
当然，这不能完全怪苹姐。
这是性格使然。
她就喜欢一个人发号施令，把自己当成一个将军，容不得下面的人对着干。
至于罗海宇，在她眼里自然不一样。
如果她是将军，罗海宇就是皇帝。
如果她是皇帝，罗海宇就是上帝。
她是地，他就是天。
因此，苹姐对这样的男人自然顺从，温柔，愿意跪在他面前，亲吻他的皮鞋。
女人毕竟是女人，但强势男人的面前，她只能恭恭敬敬把他请上主席台，请他发言，请他指导，请他如何把太阳的温度降下来。
夏天的太阳的确太热了，同志们都有意见，必须把它降到二十四度左右，这样农民伯伯的工作才不辛苦，建筑工人才能把房子建好，才能跟老美同学打架。
我们才有饭吃，有衣穿，有电瓶车骑，才能快乐地跳广场舞。
当然，苹姐不跳广场舞。
她不跳任何舞。
她只工作，是个工作狂。
她要求下面的人也是工作狂，包括罗海天。
罗海天自然不服，凭什么啊。
我代表着罗海宇，理论上应该行使总经理的职权。
他不敢当面发作，也不敢跟罗海宇说。
哥哥罗海宇跟苹姐的关系很好，他不希望因为他的出现，他们二人的关系出现问题。
和则兴旺，斗则哀败，这个道理他懂。
但内心的苦闷总要有途径发泄出来。
他很快找到了倾述对象。
小菲同学。
每每罗海天找她聊天，她总会耐心地倾听，他笑她也笑，他哭她跟着哭，他去泥里打滚，去海里捞鲨鱼，或者从一楼跳到十楼，她会不会跳？
他估计会。
因为他已经深深感触到了她的爱意。
是的，小菲同学通过半年多的接触，她爱上了罗海天同志。
爱是不需要讲理由的。
在别人眼里不般配的爱，在她眼里却很般配。
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
罗海天跟他哥哥一样，为人正直，品德高尚，有一颗善良的心。
这样的男人在小菲周围应当属于稀有品种，值得自己用一生的爱去珍惜珍藏。
她在酒店工作时，遇到过许多男人，这些男人目的很明确，就是上床，玩，陪他们玩，玩了之后就没有后，没有结果，第二天谁也不认识谁。
跟了梁健飞，情况差不多，也是玩，除了玩还是玩，情感交流很遥远，很陌生，更不要说爱了，爱是一件奢侈品。
跟罗海天交往完全不一样。
二人之间是心与心交流，情与情之间的互动，真诚与真诚的付出。
彼此能够心心相印，相互依存，在茫茫人海中相互牵挂，思念。
至少，小菲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她期待的爱也是这样。
她爱着罗海天，愿意与他一起同甘苦，共患难，至死不渝。
罗海天呢？
爱不爱她？
她很清楚，自己曾经是个小三，是个有缺陷的女人。
他能接受，能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