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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不如杀人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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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赤着上半身站在院子中心,发髻上蒸腾着滚滚热气,那鹅毛大雪飘飘摇摇的卷落而下,还未靠近白羽的身子,便在白羽身周三尺之外,蒸腾为气浪,扭曲了周遭的空气,使得笔直站在院子中心的白羽身周好似缠着一层无形无质的火焰。

血气外放,是从三品高手才具备的技法,而白羽距离筑基期不过十来天,便已然有了掌握了血气外放,这种超出大多数武者想象的场景,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淮水城外一处半山腰竹院之内。

而坐在一旁替白羽打磨刀具的叶悔却是一脸的淡然,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在正常不过的。

白羽身旁的地面上散落一地的刀刃,皆是刚才叶悔打磨过后抛过来、而白羽用不顺手的刀。

“接刀!”叶悔反手握住刀,用力投掷而出,狭长的刀身破开了空气,在带起阵短促而尖利的破空声后,便插在了白羽脚边。

白羽握住刀柄,踮着脚很吃力的将其从地里面拔出;这是一把横刀,二尺四的狭长刀身显得极为的干练,刀锋凌厉,刀体笔直,刀身上下无一不流出一股果决的冷酷意味,这般军阵兵器握持在一个堪堪高过它几寸的孩童手里,就显得异常的不协调;如若不是白羽的小脸紧绷的厉害,流露出一股子严肃与认真,反倒像是一个天真的孩童正抱着自家父亲的趁手兵器正在玩扮演游戏。

刀柄并不是很长,仅仅是一个成年汉子握住有几分盈余,但在白羽手中便成双手才可以握起的双手刀。白羽双手微微较劲,将刀锋从地面上抬起,长吁一口气,体内催动元力间,那细小的双手之上又多出了几分气力。

气势暴涨之间,白羽发出了一声暴喝,那略微显得沉重的横刀便从右身侧,刀锋向上的斜撩而起,眼见那横刀高过头顶即将脱手而出之时,白羽却是猛地一旋身,硬生生的将气势用老的斜撩拧转成横切而出的斩击。

而到了横斩的力道攀升到即将下落之时,白羽全身上下的肌肉肌腱在元力的刺激下,爆发出了更加强大的力道来,这一较劲便使得到身侧的刀锋斜撩而出;依旧是斜撩变横斩、横斩转斜撩,往复几个回合的变幻间;出刀之时,大开大合的刀势便越发圆润精巧起来。

刀势或大开大合、或中庸古朴、或灵动圆润,无论刀锋是被怎样的刀势所牵引,都未曾超出过白羽脚下那个被其翻腾血气蒸干落雪而显露出来的三尺之圆。

坐在一旁的叶悔看的很是满意:依势御刀,这人刀一体之境粗通门径的表现,而白羽如今不过四岁,便展现出如此天资,只需要假以时日多加练习,踏入这人刀一体之境便是唾手可得、十拿九稳之事。

“好了!”

被刀势牵引着的刀锋略微一滞,依照着收刀之势慢慢的停了下来,紧绷的神经松懈,而已经到了力量极限的白羽也如释重负的放下了刀,任由横刀“叮锵”一声掉在地上。

只到这时,白羽才感到腹中饥饿难忍,双手也是酸痛肿胀不已。

“师父,可是找到了我的趁手刀?”白羽没有去管自己疲惫的身体,言语之中反而是带着兴奋道。

“嗯,一如我所想的,果然是横刀。”叶悔点了点头,他本就善使横刀,使的刀法也是最能发挥横刀威力的,如今白羽的趁手武器同样是横刀,倒是省却了调整刀法的功夫。

“师父,我感觉这些刀不管握在手里还是劈斩都是差不多,甚至是一样的,而你却说这把横刀最为适合我?”白羽虽然有找到最适合自己武器的兴奋,但心中还是对师父费这么些功夫寻找还是有些不解。

“傻徒弟,这天下兵器万千,每一种都有其不同的杀伤方式,不信你且看那双刀,因为其样式重量都小,出刀速度也是一等一的快,刀法也是以凌厉而快速著称;而这把苗刀,修长如长枪,但却可点可横斩,杀伤范围却是刀中数一数二的广;至于这最适合你的横刀,刀长二尺四,不短也不长,刀法可灵巧圆润,更可大开大合。”

“而你双肩不宽不窄,臂长也长不到哪里去,遇敌拔刀之时,既不会因为臂膀太短拔不出刀,也不会因为太长而露出破绽;而持刀近身搏击,不会因为过长而回援不及时,也不会太短而砍不到人。”

“于此,为师觉得你用这横刀最适合不过。”

白羽心中很是开心,这意味着自己只需要习练最适合横刀的刀法,而其他的刀法则可以略微的放一放了。

叶悔看了一眼脸上洋溢着开心与放松的白羽,大致上猜到了白羽心中所想,当下也不去点破,只是嘴角带着诡异的笑,低头不语。

习练过刀法,一身血气翻腾不止,当下也不感觉到寒冷,但白羽还是将一件单衣披在了身上。

“你家花叔叔回来了……”叶悔似有所感,抬头望向竹院小门。

下一刻,小门便‘叽呀’一声被推了开来,花间客惨白着脸。身形踉跄的走了进来。

“你这是怎么了?”

叶悔皱着眉头,他的感知虽察觉到了花间客的到来,却无法感知到花间客受伤与否;而眼下,花间客体内内力枯竭,体内的血气一如濒死老者般缓慢运转,种种的一切,无一不意味着花间客身受重伤。

“无妨,只是在回来的路上与几拨人干了一仗。”

花间客摆摆手谢绝了叶悔的好意,抬腿便要进屋去。

“慢着,你武艺修为虽然当不过我,但多少是一个二品。”叶悔一边说着,一边探手抓住了花间客的肩头,只是略微延伸出一点元力,便轻而易举的探查到了花间客的伤势。

“你这一身破罡武器才可以打出的泄力之伤,出手截下你的定然还有那煮江营的走狗吧?”

花间客先是一惊,然后苦笑道:“你晓得了又有什么用?帮我去报仇?别闹了,大家都是晓事之人,也知道轻重缓急……”

叶悔嘿然一笑:“你我都是晓事之人,那也知道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那煮江营既然来找了你,那这居所自然也不再安全;而白羽如今根基初定,来回奔波可不利于他日后的修行,倒不如我们出手做了他们。”

白羽刚想说,师父你不是说我现在就可以出去历练了吗,却被叶悔拦了下来。

花间客望着叶悔的脸好一会儿,嘴角勾了勾,流露出一丝笑意。

眼见花间客没有拒绝,叶悔便当花间客是同意了,搀起花间客向着屋内走去,白羽则一脸的欲言又止的拖着自己的趁手兵器跟在师父身后一同进了屋。

……

叶悔将灯点了起来,那豆烛光晃晃悠悠的颤抖了一阵,这才将光亮投射满整座屋子。

拍了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白羽,看到白羽醒转过来,叶悔也不回头,只是开口:“怎么,现在才做好打算了?”

花间客道:“打算什么时候做都不算晚,本来行事就不自在,如果头上再凭空多出几位只进不出的大老爷,算的什么事?”

“哦,我还以为你这么久都没有给个答复,还以为你合计着算了呢。”

叶悔替白羽系好绑在胸前的刀囊系带,这小子个子还是太矮了,待会打起架来,能不能拔出刀来还是个问题,便找了一根够粗的翠竹,绑了几根结实的系带,做了个简易的刀鞘好叫白羽背上。

“老实说,我觉得你是在坑我。”花间客面色有几分苍白,但体内内力却是恢复了七七八八,发挥个从三品的水品吊打一些小喽啰还是做得到的。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什么办法,只是那些事端可不是由你自己发掘出来的吗?况且,你心中不是早早的便有了预感,我只不过只‘随口’说了几句。”叶悔侧过身子,抬起脚踏在凳子上,就像是在廊道般美人靠上一般坐着,脸上满是轻松,“说到底,你也是心有不甘吧!”

看着叶悔的这副混不吝的模样,花间客真的不知道要为自己说些什么样辩词:

花间客自己也曾察觉到周遭一切的不协调,但行走江湖时须得处理应付的诸多事端,实在是消耗了他太多心力;力有不逮之下,便只好将这点疑惑,深深地埋藏在了心中,直到遇上叶悔,他才察觉自己的心头堆积下了这么多的疑虑与不解。

有了不解之处,便要去看、去想、去问。于是花间客就往沭都走了一遭,见了些想见而不能见的人,想了些应该去想而没有想的事、问了些想问而不去问的问题;直至最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身边笼了这么多不知来路的迷雾。

这人世间,我该去看了。

在花间客思绪万千之时,叶悔站起身,将放在桌上的刀提在了手里。

“走吧,杀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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