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捉虫一环一环
郑新成是刑事案件重要犯罪嫌疑人, 在立案审讯之前, 被关在S市警局拘留房中。
普通行政拘留的人，都是10人一间铁笼房, 而他是一人单独一间, 并且与其他房间隔离开来，一看不是跟他们不一样。
什么东西都不能带，一张铺着旧草席的床一副碗筷，吃喝拉撒都在一个用铁条封住的笼中, 连卫生间的天花板都是玻璃窗。
阴暗潮湿,
毫无自由。
郑新成默默住一个多月都没事情, 谁知今日竟出现问题, 对方直接自*杀, 用的是拼凑的自杀工具，一条绳子由黄的白的几片布条或衣服接起来的。
拘留室跟正式笼子不一样, 这里几百犯人极少能带的个人物品都集中在一个不到二十平米的杂物室, 全都是臭袜子等味道, 工具即在这里偷的。
他准备的时间真够久的。也正巧碰上看守员的心血来潮视察，才没让这成功，他已经被送往医院, 且已脱离生命危险。
S市某医院走廊上，帅队长斜靠在墙边, 等郑新成的苏醒, 浓眉拧成一团疙瘩, 浑身上下都是他很暴躁的信号。
其实郑新成干这事不奇怪, 在交易那一刻，可能有“以命抵命”的幼稚想法，警察们一直在防着他，比如派发餐具牙刷软塑料制品等，可没想到对方还是找到漏洞。
帅队长对此人的重视程度提升一个档次，当然他烦躁的不是这个，而是根据领导告诉他的信息，那个计算机上面的研究资料终于有出现过。
而这个出现的地点——
在国外，美、日、德……很多国家可能都有，搞得跟八国联军侵华一样，实际上根据了解，对方都在阴暗地方花高价买的，也不知道其中是否有幕后黑手，对方似乎刻意卖的。
这个问题涉及有点严重。
而且，之前帅队长以为这事主要偏向于能源方面，可如今又把材料方面牵扯进来，让整个案件更加扑朔迷离，涉及多国后，这件事成为一个上升到国家安全的事件。
搞得跟小说中他要拯救世界一样。
什么鬼？！
他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错觉。
**
一个小时后，郑新成终于醒来。
“懦夫。”进入病房，帅队长直接进入主题，开骂，“曾经身为保家守卫的士兵，知法犯法且不说，竟然出卖自己的祖国，连承担责任的勇气都没有。”
他赌郑新成不知道此事。
果然，对方闻之，浑身一震道：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现在至少美国日本德国都有你手中的资料，说不定全世界都有你手中的资料，你确定不是在为反华国团队工作！”
帅队长把音量调高，整个人如同一只暴怒的野兽，气场超强大。
“不可能！不会的！他们说这是国内关于煤炭厂的商业竞争，若是叶曦的研究成果出来，对原煤采购肯定会降低，国家本整改煤炭方面，多少小厂都关门了，煤矿工人失业，要是这项技术出来，更多人丢饭碗……不可能！”
帅队长简直被他气乐，原来郑新成还有一副忧国忧民的心肠。
“他们是谁？”
“……”
“他们骗你的，这事跟煤炭可能没有关系，根据我们的调查，极有可能跟材料有关。”一切都是可能，其实帅队长也不确认真正跟哪一个有关，当然这说出来吓人的。
“不可能，他们说盗取数据什么的只是混淆视听的，还把那个数据放到我的网上，我亲眼看到他把U盘里的备份删除。”
原来如此，怪不得郑新成电脑里有这份数据，欺负没有学问的老实人。
真够蠢的。
“你还知道U盘，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有多少备份。”
“我——”
半个小时后，
郑新成终于全部招供。
与他联系的有两人。
一个是个男的，声音还是毕竟年轻的，但他没见过。一人是北理大学能源系的学生林乐，是主要联系他的人，也是给他八十万人民币的人，据说他爸爸都是煤矿工人。
那个周末去旧楼实验室偷取实验报告成果的是林乐，若不是周末他才值夜班，且那个门材质太过特殊，需要特殊工具才能破除，他们早已经得到秘密，可惜没想到叶曦发现的那么快。
“他那这个技术准备做什么？”
“给大大小小的煤矿厂，他们就可以有生存的机会。”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
他缺钱给儿子治病。
而这些林乐他们的描绘，只是让他犯罪后继续“讲义气”的理由，他给自己的犯罪找个高大上档次的完美借口。
郑新成真的有那么蠢？
或许是，或许不只是。
或许他只是愿意这么相信，给自己一个心里暗示，自杀也是为儿子与那些煤矿工人，他是没错的。
“任何理由都不是你犯罪的原因，不要自.杀，你还没来得及对你自己的愚蠢赎罪，那些卖出去的资料你也收不回来。”
看着郑新成捂着眼睛泪流满面模样，似乎后悔不已，帅队长毫不客气戳破郑新成沉浸的假象，果然看到他身体一震。
呵呵。
**
走出医院病房。
“立即派人去把北理大学能源系学生林乐带回来问话。”
“是！”
帅队长最后看一眼病房门，眸色不明，才转头面无表情的离开。
“头儿，林乐的资料调出来了，北理大学能源系大四学生，他是C省F市人，父亲确实是一位煤矿工人，不过是曾经，他父亲打煤炭死了，然后他拿着赔偿金上的学，那个小煤矿去年已经关门。”
“头儿，林乐跑了，毕业证书都没拿，前天坐飞机回C省没有回来过，校方以为他回家找工作，大四学业什么的都不剩下，而他母亲那边说他根本没有回去过……”
然后，他们在林宛的宿舍找到一切痕迹，甚至于电脑里还有他的国外账户等东西，而且有很多反国家言论，搞得像个黑客高智商反社会一样。
帅队长：
……差点还真就相信了。
当他眼瞎？！
真以为警察都跟电视剧里傻子一样，况且华国还真没什么刑事断案的侦探所，要是他们傻，整个社会——大概玩完了。
**
这件事从一开始是个套，其中还有非常多谜底未解。
林乐目的究竟是原煤炭技术？还是材料技术？
他怎么知道叶曦做的能源实验，甚至于知道是原煤炭处理技术？这个根本没有对外公布过，连能源系教授们都是在参观那日下午知道此事的，他还能提前跟郑解释。
他竟还能知道国家都不知道的国际暗下间谍渠道？而且还能通知这些渠道的犯罪分子逃走解散？能源系分局熊佳丽主任跟这件事究竟有没有关系？她为何失态？
最大的破绽是——林乐给郑新成看耐高温材料资料的时间，那份资料恰巧是在能源局去能源系参观至少，叶曦报警后。
他原本是打算把这个隐瞒下来的。
后来他已经猜测到郑新成有可能会被抓，即猜测到叶曦有可能会发现他的手段，在吃个午饭的时间调整作案手段。
后面警察的一切都是按照林乐或者他幕后主使的步骤来走。
唯一有个意外，他们高估这份丢失材料的重要性，这跟叶曦对待此事的“慎重”态度有关。
资料其实一点都不重要，所以有的国家机构花钱不甘心，恶趣味地通知华国这件事情，还有人直接想反找卖家报仇的。
但是他们还是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个，所以林乐才可以顺利逃走。
自此，警察面向全网逮捕林乐。
除去林乐，还有唯一一条线索——叶曦当初的报警有哪些人知道？警局系统、西南煤业、北理大学华主任以及部分校领导、叶曦的三人团队、叶曦信任的神秘大神朋友。
一环接着一环。
寻常人一眼看过去，最有可能有问题的竟然是警局系统。对方不仅牵着他们鼻子走，最后还给他们很贴心地补一刀。
他们根本不在乎警察知不知道这个。
“操蛋！”
帅队长终于骂出声。
查查查——
最后把自己人全部查一遍？
幕后黑手真不是故意玩他们的？！
**
今天是星期五，北理大学的旧楼办公室，忙碌味道依旧。如今这里已经是北理大学的圣地之一，但几乎没有人上来打扰，因为到达“戒备森严”的地步。
除去修房，实验室门窗等地方都重新安装过，叶曦她们不在，每个实验室还有二十四小时监控摄像头。而且有西南煤业雇佣的保镖24小时轮流守卫……
此时，
叶曦的三人团队正在开会。
经过高幅度工作的洗礼，谭晓艳与张春阳在耐高温材料方面无比熟练，叶曦也并不阻止他们休息时间钻研制作方面的知识。
有问必答，
甚至于给以一些指点。
这种大方态度，让两人越发感激，对待工作也越来越热情。
毕竟——
未来可期。
叶曦在他们眼睛里就是实验之神，就差点没把她供奉起来。
甚至于，谭晓艳与张春阳得知叶曦的压力后，主动提议项目组用上企业大小休的不人道上班方式，即一周休息一天即小，一周休息两天即大，相互轮着来。
会议最后，叶曦道：
“照例，下周一开始第23号24号材料性能的测试，谭姐23号，张哥24号，上周六上班是小休，这周末大休，谭姐张哥，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明后两天好好休息。”
“万岁！！”
“曦领导万岁！”
机器人都需要休息，何况人呢！
“对了，走之前你们把实验室安保全部看一遍，完后，我再检查。”
“好的。”
叶曦看着他们离开办公室的背影，笑一笑，低头正巧看到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备注显示的是——很久不见的警官帅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