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雀阁（1）
“那日为何帮我？”孔琉走近一名女子，这是自己第三次见她。
颜琼瞄了一眼来人，“那日肉有剩，不想养胖那群饿鬼。你运气好刚好在旁边，就便宜你这小娃娃了。”话刚说完，颜琼也不等孔琉回话，便自顾自地朝石牢里走去。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颜琼！”
孔琉看见在颜琼的身后，石霸也尾随进了石牢。
石霸——石牢一霸。这是石牢中的人给他起的别名。他那浑圆壮实的身子也的确担得起这名字。瞧见石霸就意味着以石霸为首的十几个石牢里体格最壮实的饭霸已经吃完饭。
通过这半月的观察，孔琉发现，这石场每日供两餐，分别在正午与黄昏。吃饭时，暗卫就会打开石牢的石门，石牢中的人自由出入吃食，各凭本事吃饭。
石牢里的人一般分三波进食。第一波，是石牢里体格最为健硕之人，这似乎已成了约定俗称之理。他们未吃，其他人也不敢接近石槽。因为他们一拳下去，可能就是你的半条命！
第二波是石牢里体格一般之人，也是人数最多，争夺最激烈的时候。先者，吃食便多，越往后食物便越少。
最后一波，就是石牢里体格最弱的人。通常等到他们进食时，石槽里的食物已空。运气好的时候，会留下些残羹剩饭，但是这只会使他们苟延残喘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这是个很残酷又现实的情况。只要一日你吃不饱饭，第二日便就会没了之前的优势，情况更下一层，劣势循环，最后优胜劣汰，走向死亡。
孔琉现在便是这最坏情况，整日饿得发蒙，仿佛明日就会被饿死。
今日孔琉情况很糟，也只是吃了几片烂叶以及几口颜色浑浊不知何物的‘汤水’。
孔琉往石牢深处走去，打着些小算盘——那些快饿死的人总是在石牢的深处。
一些低沉的呻吟声彼伏传来耳际。孔琉一听便双眼放光。今日定要死死守在这人身侧，待他一命呜呼饿死之际，自己还能分块肉！孔琉心底打定主意，加快脚步向里走去。
石牢的尽头向左有个侧洞。孔琉左转，饿死之人没见，一副惊奇的画面却出现在自己眼前。
只见洞内有十几余人，男女皆有，交混一处。其间孔琉瞧见了颜琼的影子。她被石霸坐在身下，身上无覆一缕。石霸俯首埋在她的胸前。浓重的喘息声混着女子特有的娇媚声从其间陆续传出。此时颜琼手里双举着一个桦麦包正吃得满足。忽右侧一男子又覆手缠上颜琼的腹部，他的另一只手此时正抵在另一个女人的头顶。他平躺在颜琼的右侧，裤子脱了大半，有个女人正趴在他的下半身上，双手抓着他壮实的臀部
忽然一个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女子一阵剧烈的抖动，娇喘频发，嘴角那吃了一半的桦麦包便滚了下来。女子伸手去抓，却一把被身上的男人抓了回来，尖叫出声。
孔琉一看，那男人咬破了女人的耳垂。
这场景孔琉在石场时常遇见，并不吃惊。孔琉重重地咽了口口水，原来这些吃食就是这么来的。怎么没有人来找自己，脱衣服的活计自己也会！孔琉不想再多，一门心思全在那半个桦麦包上。
孔琉见无人理会自己，便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将那半个桦麦包一把塞进了嘴里。刚想拔腿就跑，怎奈双腿突然不听了使唤，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抬头睁眼，孔琉看见那个女人正侧着头满眼仇恨地看着自己！孔琉心里一惊，一把捂紧嘴里的桦麦包，拔腿跑了出去。
“臭丫头，我的东西你也敢抢！”夜里，一个女人找到了孔琉。
孔琉睡眼朦胧。来人细眉尖面，孔琉并不认识。自己何时又抢过她的东西？
“你是谁？”
“等会你就知道了！”说着女人一个巴掌就着了孔琉的脸。
火辣辣的感觉从孔琉面上传来，让孔琉清醒了不少。再看那女人，怒目圆睁，是她！那个掉了半个桦麦包的女人。
“我……我实在太饿了。”孔琉一时语塞，照实说来。
“呵。”女人冷哼一声，“这里谁不饿！今日我就好好教教你规矩。抢东西，也得擦亮了眼睛，看看这是不是你能动的了的！”
女人举手挥下，孔琉脸上又多了一个掌红印。
孔琉被打得急了，挣扎着起身，个头却还不到女人肩头，胡乱地伸手乱抓一把，不想竟抓住了女人的右手。
“臭丫头，你是不要命了！”女人用力抽手，一使劲抽不出来，再使劲还是抽不出！怎么回事？女人重视眼前的女孩——面容黝黑，姿色下等，个子瘦小，并无特别。
孔琉用手一推，女人应声倒地。
“你这女人，不就吃了你半个包子，有你这打人的力气，半个包子都补回来了！”她这也太脆弱了，一推就倒下，“顶多下次陪你半个。”孔琉说着心虚。
“赔我？就凭你这小身板？哪个男人肯跟你换？”女人冷哼出声。
换？琉梦脑海里自然浮现出光着身子的男女相互交缠的场景，原来她们的吃食都这这么得来的！琉梦恍然大悟，心里暗自埋怨，这种好事怎么没落到自己头上！
彼时，牢门打开，暗卫涌入。一牢之内的所有人皆被叫醒，赶于石场中央。
孔琉瞧见牢人神色皆是严肃，甚者竟有哭泣者，嘴里不住呢喃着，“要死了，要死了……”
彼时晨光破晓，孔琉瞧见暗卫领来了一位灰衣男子。男子空手之间却千丝乱舞，转眼见一面只容一人通过的银色圆形镜面便出现在他身侧。
暗卫不发一言将牢人全数推进了镜面中。
孔琉扑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心里不住咒骂着推自己的那个暗卫用力过甚，用力过甚！白花了这力气，白吃了这粮食。这多余的一口，留给自己多好！
孔琉肚里饿得发慌，在地上趴了许久，并不想动弹因为不想浪费力气。直至孔琉眼里出现了一株五叶的植物。叶上占着点碎雪，孔琉瞬间从地上弹起！
雪薯！这是雪薯！一株五叶，还是五个！孔琉想起了以前跟芥子经常去村外的树林里挖这个当吃食，用火烤之，味道极好！如今虽没火，但雪薯生吃也无碍。
孔琉朝雪薯走去，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铁松林中。孔琉无心多想，眼里心里只有那五颗雪薯，抱着那五片叶子便开始徒手挖起来。
两颗雪薯下肚之后，孔琉长呼一声，这才又活了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