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哥哥太坏了怎么办19
吃鱼:年级前三百, 我做到了, 你答应的奖励什么时候给我?
珞珈:可是我还没准备好……
吃鱼:你什么都不需要准备。
吃鱼:我说过不会做到最后一步, 就一定会信守承诺,所以不用害怕。
吃鱼:周六,就这么定了。
珞珈:好吧。
放下手机, 珞珈站起来向外走。
方姩桉:“你去哪儿?马上要上课了。”
珞珈:“去找林惊风。”
她在篮球场找到了林惊风。
他一个人奔跑、投篮,运球转身的时候, 看到了朝他走来的珞珈。
“顶着大太阳打球不热吗?”珞珈背着手走到他面前,“只是站在日光里我都觉得要晒化了。”
林惊风便抬起手为她遮太阳, 声音闷闷地说:“你来球场干什么?赶紧回教室吧, 上课铃都响过了。”
“我来找你呀。”珞珈把背在身后的左手伸到林惊风面前, 手里拿着一个巧克力味的冰激凌,她笑着说:“请你吃冰激凌, 甜食会让心情变好一点。”
林惊风没接冰激凌,而是握住了她细白的手腕, 牵着她走到球场边的林荫道。
枝繁叶茂的香樟树将日光遮得很干净,树叶的清香浸透在空气里, 蝉躲在树上慵懒地唱着不太动听的歌。
他们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珞珈拆开包装, 直接把冰激凌塞进林惊风嘴里,她自己也有, 是冰片蜜桃, 可以吃到细碎的果肉。
两个人各吃各的, 谁都没有说话。
等吃完了, 珞珈站起来:“走吧,回教室上课。”
林惊风却坐着没动,他低着头,闷闷地说:“对不起。”
珞珈怔了怔,她转身面对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不像周正午那么聪明,即使我已经付出了最大的努力,可我还是办不到。”
“所以,”珞珈顿了下,“你要放弃了吗?”
林惊风猛地抬头看着她:“不,我不会放弃的。”
珞珈笑起来:“如果你愿意继续努力的话,我们的约定依旧有效,这次你只需要再前进一名,就能收获一枚女朋友。”
林惊风喜出望外,他站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珞珈:“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珞珈靠近他一点,抬手扶着他的肩膀,踮脚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这是你前进十五名的奖励,要继续加油喔,追风少年。”
她退回去,笑着说:“可以回去上课了吗?”
林惊风讷讷地点点头,珞珈转身往教学楼的方向走,走出去好远,见林惊风没有跟上来,她回头一看,发现他竟然还傻傻地站在原地,仿佛石化了一样。
珞珈哭笑不得:“走啊,傻站那儿干嘛?”
林惊风如梦初醒,拔腿朝她跑过来。
中午去食堂的路上,方姩桉悄悄问珞珈:“你对林惊风说什么了?他怎么突然又斗志昂扬了?”
“没说什么啊,”珞珈说,“就是鼓励他几句而已。”
方姩桉明显不信:“那你到底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珞珈摇头:“现在不要,以后不知道。”
方姩桉啧了一声:“我发现你真的很会。”
珞珈问:“会什么?”
方姩桉说:“我以前以为你是只纯情小白兔,现在才发现,你原来是只狡猾小狐狸。”
珞珈装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呀,快走吧,不然该排长队了。”
放学后,珞珈接到朱橘芩的电话,让她直接去某饭店,说池新良在那订了桌,为了庆祝池屿的成绩有飞跃性的进步。
等挂了电话珞珈才想起来,对于她考年纪第二这件事,朱橘芩竟然没有任何表示,不过她也并不在意。
方姩桉和周正午也要去庆祝,喊珞珈和林惊风一起,但林惊风要参加篮球队的训练——他前段时间为了备战月考缺席了太多训练,所以教练下了死命令,除非他病得下不了床,每一次训练都必须到场——珞珈也以要和家人吃饭为由婉拒了。
在站台等公交的时候,池屿骑着摩托车停到她面前,直接把安全头盔扔过来:“上车。”
珞珈在几个女生的注视下上了摩托车,为了避嫌,她只是揪住了池屿的衣服,池屿却直接抓住她的手环住他的腰,沉声说:“抱紧点,想摔下去吗?”
摩托车发动,驶进晚高峰的车流里。
等红灯的时候,珞珈把头盔的面罩推上去,语气真诚地拍马屁:“池屿哥哥,你好厉害,一下子进步这么多,只要你认真努力,你的成绩一定会更上一层楼,明年考上重点大学也不是问题。”
池屿偏头说:“如果我考上重点大学,你会给我什么奖励?”
珞珈靠在他后背上,小声说:“我会把我最宝贵的东西给你。”
池屿笑了下,没有说话。
绿灯亮了,摩托车跟随车流向前。
珞珈把面罩放下来,轻轻地吁了口气。
如果她猜得没错,她和池屿的假装情侣游戏很快就要结束了,至于怎么结束,就要看池屿了,而且她愿意无条件配合他的表演。
因为结束,是新的开始。
相比饭店的大鱼大肉,珞珈更喜欢家常小菜,可为了不扫大人的兴,她基本没停过筷,但实际上吃得少之又少。
朱橘芩夸池屿进步大,池新良则夸珞珈教得好,气氛在交叉互捧中一直很融洽。
池新良虽然没有对池屿说什么好听话,但他的脸上从始至终都挂着笑,由此可见池屿突飞猛进的成绩让他有多开心。
晚上临睡前,珞珈收到池新良的微信转账,三千块,说是对她教学成果的特别奖励。
珞珈假惺惺地推辞几句就收下了,这是她的劳动所得,她没理由拒绝。
第二天上午,林惊风没来上学。
珞珈给他发微信,他平常总是秒回的,今天却没动静,她问周正午,他也说不知道。
等到大课间,林惊风依旧杳无音讯,给他打电话也不接,珞珈担心他遭到华哥那伙人的报复,再也坐不住,直接跑去问班主任,班主任却说林惊风根本没请假,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珞珈向班主任要了林惊风家的地址,又请了两节课的假,回教室背上书包,离开学校。
林惊风家离学校很远,打车半个小时才到,坐公交的话起码得一个小时。
下车后,珞珈边问路边往前走,十多分钟后才真正抵达目的地,她已经汗流浃背。
珞珈站在一栋破旧的居民楼前,用手遮着阳光向上看,灰败斑驳的墙体上爬满绿意盎然的爬墙虎,透出一股荒凉的生机。
没有大门,珞珈直接上楼,楼道里贴满了乱七八糟的小广告。
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从楼上下来,一个劲儿地盯着珞珈看,擦身而过时还冲她吹了声口哨。
珞珈上到三楼,只有对门的两户人家。
辨认过门牌号,她敲响了靠近楼梯口的那扇门。
敲了半天没有回应,珞珈放弃了。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垫在台阶上,坐在楼梯口给林惊风打电话,这回直接关机了。
没办法,她只能干等着。
方姩桉发微信问她找到林惊风没有,珞珈回复:还没,我正在他家门口守株待兔。
微信刚发出去,突然听到开门声,珞珈扭头去看,就见对门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手里提着一袋垃圾。
珞珈急忙站起来。
“阿姨您好,”她指着林惊风家问,“请问您知道林惊风去哪儿了吗?”
中年女人打量她两眼,说:“看你的校服,你是小风的同学吧?”
珞珈点头:“他今天没去上学也没请假,我很担心他,所以来看看。”
中年女人叹了口气,说:“小风他奶奶昨晚上出车祸了,就在前面的路口,醉驾,老太太被撞飞出去十来米,上了年纪的人骨头脆,摔一跤都能送命,被车撞了哪还有活头,老太太当场没气了,小风却坚持要送去医院抢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珞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人生无常,轻飘飘的四个字,却沉重得令人难以承受。
她突然想起那天早上,林惊风带给她的鸡蛋饼,他说是他奶奶亲手做的,语气里难掩骄傲。
那真的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鸡蛋饼。
女人又叹了口气:“小风这孩子也是命苦,小小年纪没了爸妈,现在相依为命的奶奶也没了,他以后可怎么办哟。”
女人要下楼,珞珈急忙拉住她:“阿姨,您知道林惊风在哪个医院吗?”
女人说:“这我不太清楚。”她顿了顿,“你是小风的女朋友吗?这么关心他。”
珞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女人奇怪地看她两眼,拎着垃圾下楼去了。
珞珈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搜附近的医院,正要下楼,又猛地怔住。
林惊风正站在楼梯转角处,静静地望着站在高处的她。
他背对着光,脸上看不出什么悲痛的神色,麻木而荒凉。
他的白衬衫上有大片的血色,触目惊心。
珞珈走下去,她站在最后一层台阶上,伸手抱住了林惊风。
面对残酷的命运,她也无能为力,她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安慰。
林惊风缓缓地抬起手臂,搂住珞珈的腰,一点一点收紧。
他把脸深深地埋进她的脖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
窗口的阳光晃得珞珈的眼睛又酸又涩,她闭上眼睛,更加用力地拥抱林惊风。
过了许久,脖颈的皮肤上传来灼烫的热意。
林惊风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从今往后,就剩我一个人了。”
珞珈鼻子一酸,眼泪到底还是流了下来。
林惊风压抑的哭声回荡在破旧的楼道里,珞珈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脊背,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