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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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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珈在天亮之前回到住处, 上床补眠。

贺山盟回来的时候, 她听见动静醒来,起床出去, 见他一脸憔悴, 想必是一夜没合眼。

珞珈问:“可问出什么了?”

贺山盟疲惫摇头:“从头至尾, 他一个字都没说过。他绝非正常人, 似乎根本没有五感六觉,不会痛,听不见,也不会说话,就像个活死人。若想从他嘴里撬出线索, 怕是不可能了。”

珞珈沉默片刻, 道:“哥哥, 我们去趟凉州吧。”

贺山盟怔了怔,道:“其实,那日你对我讲完你的遭遇,我便打算亲自去凉州一趟,找到那个墓坑自然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掳走你的人, 倘若你一起去,自然能事半功倍, 但我又不想让你去, 再回到那个地方一定会勾起你痛苦的回忆……”

“哥哥, 你不必说了, ”珞珈轻声打断他,“只要能抓到凶手,我可以做任何事。”

贺山盟既欣慰又心疼地笑了笑,道:“那好,我去跟师父说一声,明日便出发。”

珞珈点头:“好。”

腊月十二,贺山盟带着珞珈,还有他的师弟韦子峪、师妹宋华浓,出发前往凉州。

凉州位于锦州以北八百里外,若是骑马,只需两日路程,但珞珈身怀有孕,只能乘车,且刚下过雪,路滑难行,约莫五日才可抵达。

担心珞珈一个人乘车会闷,贺山盟让宋华浓来陪她。

宋华浓穿着惯常的红衣,像初夏时节团簇盛放的牡丹,娇艳欲滴,展现着蓬勃的生命力。

贺峦清却是另一种美,像秋日里开在枝头的木芙蓉,淡雅孤清,似乎随时都会凋谢,令人望之生怜。

两个人依旧没什么话聊。

与其彼此尴尬,珞珈倒更愿意一个人呆着。

宋华浓搜肠刮肚半晌,微笑道:“我从未见过大师兄对谁像对你这般温柔,真叫人羡慕,我也好想有一个这样的哥哥啊。”

珞珈柔声道:“我倒羡慕你,可以同哥哥在一处长大。”

宋华浓不以为然道:“你别看大师兄现在一副沉稳持重的模样,他小时候可坏了,时常同其他师兄合起伙来捉弄我,不知把我气哭多少回。”

珞珈道:“这样的感情才深厚,不像我与哥哥,常常觉得生疏。”

宋华浓道:“你现在与大师兄同在一处,要不了多久,你们便会如寻常兄妹那般亲近了。”

珞珈微微笑道:“希望如此。”

日落时分,一行人在荒村野店落脚。

一起用过晚饭,便各自回房歇下,贺山盟与韦子峪同住一间,珞珈与宋华浓同住一间。

待宋华浓睡着,珞珈抬手在她鼻端轻轻一挥,然后穿衣下床,悄无声息地行出客栈,踩着积雪走进如墨夜色里。

一直走出很远,珞珈停在一片树林里。

她将袖子卷起,抬手取下发簪,弹出尖刺,在小臂上轻轻一划,鲜血便涌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雪地上。

未几,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她的小傀儡正循着她的气息找过来。

很快,冷夜出现在她面前。

她的小傀儡受尽折磨,完全没了英俊少年的模样,蓬头垢面,脸上沾满血污,她离开前给他新换的衣裳也已破烂不堪,胸腹间尽是皮开肉绽的伤口,走路时还一瘸一拐的。

知道他不会疼,也知道这些伤口很快就会愈合,但珞珈还是有些心疼,有些愤怒,她抬手轻轻抚摸冷夜毫无温度的脸,然后将还在流血的伤口送到他嘴边,如哺乳一般,喂他喝自己的血。

冷夜贪婪地吮吸着。

珞珈痛得蹙起眉,忍着没出声。

她抬头看天,没有月亮,却有漫天繁星,闪着黯淡的微光,驱不散浓郁的夜色。林间有风,簌簌有声,枝上雪吹落些许,落在她脸上,点点微凉。

等觉得差不多了,珞珈喊停,冷夜便乖乖松了口。

珞珈擦掉他唇边血迹,道:“你不必跟我去凉州,回合欢宫去吧,在乐山村等着我,大概十天后,我就会回去。”

合欢宫建在乐山上,乐山脚下是乐山村,合欢宫的粮食、禽肉、蔬菜等都是乐山村的村民们在供给,当然,村民们也会得到丰厚的报酬。

冷夜应是。

珞珈摸摸他的头,微笑道:“去吧。”

冷夜转身离开,珞珈蹲在地上,用雪擦干净伤口上的血迹,放下袖子,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回到客栈,一切无恙。

珞珈脱衣上床,安然入眠。

腊月十六,一行人抵达凉州。

抵达时天色已晚,只能暂且歇下。

第二日,韦子峪弄来凉州的地形图,开始搜索墓坑的位置。

珞珈说她只记得墓坑在一片树林里,其他一概不知,但凉州城外四面都是山林,单凭他们四人,想要在漫无边际的山林里找到一处墓坑,与大海捞针无异。

贺山盟道:“我们可以问问救你的那支镖队,是在何处遇到的你。”

珞珈道:“那段时间我神志不清,见人就怕,一心只想回家,我根本不知道救我的镖队隶属哪家镖局,而且镖队是走镖路过凉州,天下之大,如今再想找到他们怕是不太可能了。”

宋华浓道:“师兄,凌云派就在凉州,凌云派的掌门连城雪与我爹是至交好友,若是请他借几十弟子相助我们,想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韦子峪道:“师妹所言极是,我亦觉得十分可行。”

贺山盟思忖片刻,点头道:“那就这么办。”

贺山盟和宋华浓去凌云派借人,韦子峪留下来保护珞珈。

两个人相对而坐,在客栈二楼喝茶。

珞珈看着窗外景色,低声道:“相隔不到千里,凉州与锦州的景致竟如此不同。”她转头看向韦子峪,问道:“韦大哥,你以前可曾来过凉州?”

韦子峪垂眼看着手中茶杯,并不看她。

相比宋华浓的热烈如火,他更喜欢贺峦清这样温柔似水的女子,她生得这般好看,声音又如此动听,没有哪个男子能忍住不对她这样的绝色女子生出非分之想。

但她是大师兄的妹妹,是端木家的遗孀,她于他而言,便是痴心妄想,所以韦子峪这一路都不大敢看她,连话都不曾同她说过一句,她方才那一声娇软的“韦大哥”,几乎勾得他灵魂出窍。

韦子峪低着头回道:“不、不曾来过。”

珞珈道:“与其在客栈里闲着,不如出去走走,看看异乡风致,韦大哥意下如何?”

韦子峪如何拒绝得了,他点头道:“好。”

珞珈回房找了一块面纱戴上,两个人一道出门去。

韦子峪不好意思与她并肩同行,他稍稍落后她两步,倒更方便窥视她。

虽穿着冬装,她的腰肢依旧纤细得不盈一握。

乌黑的长发及腰,光滑如缎,纯白的发带垂在发间,随风飘动。

面纱被风吹起时,白皙的脸颊和小巧的下巴若陷若现,反倒越发撩人。

韦子峪口干舌燥,强迫自己转开眼去。

路过一个卖首饰的小摊,珞珈停下来挑选,看中了一支宝蓝点翠珠钗,她转身将珠钗递与韦子峪,道:“韦大哥,你帮我插到发间吧。”

韦子峪受宠若惊:“我、我不会。”

珞珈抬手比划了一下,微笑道:“就这样插-进发髻里便好。”

韦子峪接过珠钗,走到她面前,照她方才教的那样,将珠钗缓缓插-进她发间。

他从未离她这般近过,她身上的香气氤氲在鼻端,让他无法自控地心猿意马,面热心跳。

插好珠钗之后,他急忙退开两步,暗暗地松了口气。

珞珈问:“好看吗?”

韦子峪点头:“好看。”

珞珈转身看向摊主:“多少钱?”

摊主答:“一两银子。”

韦子峪立即掏出钱袋付钱。

珞珈道:“待回了客栈我让哥哥还你。”

韦子峪急忙摆手:“不必还,当我送你的。”

珞珈微弯着眼睛道:“谢谢韦大哥。”

她对他笑了!

韦子峪心如鹿撞,他也想对她笑一笑,却忘了怎么笑。

他们继续往前走,依旧一前一后。

长街尽头,是河岸,岸边建着一座高楼,匾额上三个苍劲大字:白鹤楼。

珞珈道:“韦大哥,我们上楼看看吧。”

韦子峪自然说好。

楼高九层,上到八楼时,珞珈不慎崴了脚,是韦子峪把她搀上去的。

凭栏远望,长河宛如一条银色玉带,蜿蜒流向未知的远方。

冬日暖阳之下,城外山峦隐约可见,山上积雪皑皑,一片苍茫。

珞珈迎风道:“站到高处,视野开阔,风景自与平地不同。”

韦子峪偏头看着她道:“我从未见过比这更美的景致。”

珞珈看过来时,他又急忙转开头去,看向远方。

高处风大,站了没多久便吹得人身上没有一丝温度。

韦子峪道:“我们下去吧。”

珞珈应好,转身时,疼得叫出声来,身子一歪便靠在了韦子峪身上。

韦子峪急忙揽住她的肩,温香软玉在怀,他不由呼吸一窒,关切问道:“疼得很厉害吗?”

“嗯,”珞珈用哭腔道,“好像不能走路了。”

韦子峪顿了顿,道:“那……我背你吧。”

珞珈感激道:“有劳韦大哥了。”

韦子峪松开她,走到她身前,屈膝弯腰,道:“上来吧。”

珞珈“嗯”了一声,抬手取下那根宝蓝点翠珠钗握在手中,从侧后方快准狠地刺进韦子峪的颈动脉,热血瞬间喷溅而出,染红了珞珈的手。

韦子峪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能,便脸朝下扑倒在地。

在此处看景的除了她和韦子峪,还有两个陌生男子,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住,珞珈手中的珠钗带着鲜血飞射出去,正中一名男子眉心,另一名男子这才如梦如醒,惊恐奔逃,珞珈随意地挥了挥衣袖,一枚银针旋即射进男子左眼,男子大叫着倒地,捂着眼睛抽搐片刻,便不动了。

珞珈弯腰,将手上的血擦到韦子峪身上。

他害她的小傀儡受了那么多折磨,让他死得这么痛快实在便宜他了。

珞珈又走到那两名遭池鱼之殃的男子身边,弯腰将其眉间珠钗拔-出-来,顺手扔进河里,然后若无其事地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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