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少女的秘密

在女仆将清水端上来后，卡戎自己用毛巾擦拭脸庞，又洗掉手上的血污。　做完这些之后，他才起身和雷诺走向后厅。　“主人！”刚从楼上匆匆下来的邦妮药剂递了出来。　卡戎伸手接过，随口说道：“米娅小姐还在工作？请她过来一起享用晚餐。”　邦妮点头答应，视线却是掠过卡戎身上他的衣服。　等她带着少女重新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了一件白色内衬。　对于邦妮的体贴细心，卡戎早有体会，正如对方清楚自己现在喜欢不拘小节。　所以当他走到一旁从容解开衣扣，换上干净清爽的衬衣时，邦妮根本没有像尼娜、米娅两人那样睁大眼睛，而是风轻云淡。　“该享受我们的晚餐了。”　在占据主座的卡戎开口之后，雷诺和米娅两人才拿起刀叉开动，已经吃过晚饭的两名女仆则候立在旁边。　知晓他锻炼消耗会很大，这边准备的食物很丰富，有烧鹅牛排鲱鱼等等。　饥肠辘辘的他并没有太在意所谓优雅准则，刀叉切割出肉块后，就不断将它们送入口中，动作异常迅速。　原本他以为自己这样已经够引人注目了，但是没想到兰登家的私生女更夸张，她干脆就放下刀叉，直接用手抓起面前的半只烧鹅。　雷诺骑士向来心若磐石，不为外物所动，但是看到对面少女这副狼吞虎咽的气势，也是略微愣了一下。　卡戎抬手示意邦妮她们连忙过去帮忙，以防少女吃得太猛又被噎住喉咙。　等到少女心满意足地停下时，其他两人早已吃完。　“吃饱了？”　卡戎淡淡看了她一眼。　“嗯！”　米娅用力点头，对他甜甜一笑，“谢谢卡戎哥哥！”　在邦妮将她油腻的双手擦干净后，少女摸着撑起来的肚子，开心得将眼睛都眯着月牙。　只是如此单纯无邪的表情，配合脸上那道结着血痂的可怖伤疤，总觉得极其不协调。　卡戎望了一眼放在旁边的两支药剂，沉思片刻说道：“邦妮，给米娅小姐准备半杯清水，再倒点治疗药剂进去。”　“好的，主人。”　邦妮微微一笑，她本来就很心疼少女的遭遇，只是身份卑微，不敢有任何逾越，幸好主人越来越温柔了。　卡戎并不知晓女仆心中的想法，他单纯只是觉得少女脸上突然多出的这道疤，可能与自己放其进来工作有些关系，加上初遇时自己对她态度挺恶劣，因此想要弥补一下罢了。　看到少女喝下半杯清水后，卡戎看着她说道：“这瓶药剂归你了，喝水的时候可以加一点，对你的伤势有点好处。”　交代完对方，他就拿起桌上恢复药剂，并朝雷诺颔首点头。　两人同时起身离开，但是还走不到几步，他突然听到后面传来少女柔糯的声音。　“卡戎哥哥，你是个好人....”　被发好人卡的卡戎脚步略微停顿，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也许自己就不应该多此一举.....　当然这只是一时闪过的想法，这件事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　在他们离开之后，尼娜和几名同伴便过来收拾餐桌，邦妮则是带着少女到大厅休息。　“邦妮姐姐，等一下你把衣服给我好不好？”　“什么衣服？”邦妮困惑地回应着。　米娅目光看向她手中那件染红的衣服，“卡戎哥哥对我这么好，还给我礼物，但是我什么也没有，所以...所以我想帮哥哥洗衣服，这也是我唯一会做的事情了.....”　越说底气越弱，米娅沮丧地低下头。　“这个....”　邦妮一开始还有些迟疑，但是看到少女泫然欲泣的样子就心软了，开口安慰道：“米娅小姐，衣服您尽管拿去，知道您这么懂事，主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真的吗？”　少女仰起脑袋，嗪着泪水的眼睛汪汪看着邦妮。　“当然是真的！”邦妮脸不红心不跳地给出肯定回答。　其实她这纯粹就是造谣了，卡戎即使知道这件事，顶多也只是淡淡地嗯一声，哪里会有多余的情绪反应。　不过少女对此并不清楚，脸上充满欣喜之色。　随后两人又讨论起如何去血污的办法，聊到关于卡戎的一些往事。　察觉时间渐晚，邦妮才连忙止住话题，匆匆忙忙地上楼。　米娅则是抱着衣服来到宅子后边的小院，这里有一口圆石井，旁边还搭了个小棚子，平时女仆们主要就是通过井口打水，来清洗衣物和床上用品。　少女先将衣服放到一旁，随后熟练地把吊着绳子的木桶抛到井中，直接开始开始打水。　辘轳木轴转动的声音，引来其中一名巡夜德尔家侍从骑士的注意。　尽管侍从骑士穿着沉甸甸的金属铠甲，行走之时却并无发出任何声响，他无声无息地站在墙角的阴影里，暗中观察打水的少女。　在确认对方行为没有可疑出格的地方，侍从骑士才松开握着剑柄的手，悄然离开。　米娅对此似乎一无所知，自己低声哼着歌谣，提着装水的木桶走进棚子。　尽管没有点燃灯架上的蜡烛，周围十分暗淡，但是少女却是行动自如，将水倒在池子里，又在抽屉中取出刷子、皂块，黑暗对她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不过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工作，而是将衣服举高高，亮晶晶地望着染血的地方，这种目光就像美食家看见极品菜肴一样。　“好奇怪，明明蕴含的能量不高，而且是雄性的血液，为什么会这么香醇诱人？”少女仰着小脸，轻声呢喃着。　比起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更诡异的还是她身上的一些变化。　浅澈碧绿的眼眸渐渐转换为瑰丽猩红的血色，小嘴露出一对小巧秀气的尖牙，让人本能地感到不详。　如果先前的侍从骑士还在这里，必然能认出少女血族的身份，绝不是他们眼中的无害人员。　“不管那么多了，先尝一点试试。”　少女轻轻舔着嘴唇，身上散发出一股隐晦的波动。　早已干涸冰冷的血液重新变得温热，并转变为淡薄雾气，不断脱离原本依附的衣物。　淡红雾气袅袅漂浮，少女将它们吸入口中，天真稚嫩的小脸渐渐浮现陶醉迷离之色。　良久，少女才摆脱这种状态，重新变得正常。　少女用木瓢勺水，开始下意识地刷洗衣物。　“唔...好熟悉的味道...难道以前我真的和卡戎哥哥见过......”　此时她已经收敛尖牙，眸色也变回碧绿，就是神色有些懵懂迷惘。　直到洗完衣服，走出棚子将其晾在细木竿上，少女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站在井边的少女有些生气地嘟着嘴巴，准备回屋继续还没完成的工作。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心有灵犀地抬起头，正好看见刚走出阳台透气的卡戎。　清冷的夜晚中，迷人月光安静徜徉，遥遥相望的两人交汇着目光，仿佛在无声中传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