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信与不信 仅在一念
一众门徒从『清岚院』蜂拥而过。随之传来的话语,杂乱不堪,让猷青瞬间扯起了眉头。
转瞬回望,喊了床榻上的师弟,“尘轩,快!冯家妹妹出事了!”
白尘轩虽未站在门口,但也隐约听得几句,本欲快些下榻,却突觉胸口闷痛,故而用力的扶向床柱。
……
于莲池水岸山石洞中的小丫头,正双眸含泪,怯怯张望,看着不远处的门徒越围越多,慌乱之下,就又将撕碎的衣衫裹了裹。
眼泪吧嗒吧嗒直掉,垂在自己清凉的肩膀处,她知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狈,除去撕破的外衫就仅剩下一件胸衣和一条亵裤。身子越发缩紧,颤抖的躲在石壁内。
她虽未经男女之事,亦清楚这是对自己多大的羞辱!
韩枫被春絮拽来,前行不过几步,便傻傻的停在了原地。
靳文奚厚颜无耻的光着膀子,于洞口挥臂摆动,“二师兄,我~昨天我看冯姑娘在池边喝酒,本是好心相劝,却被她拉着一起共饮!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
“你撒谎~我没有~”她委屈的挤着眼缝,颗颗珠泪,无助的流淌。
靳文奚竟还在她的面前演戏,表现的淋漓尽致。
“二师兄,我~对不起……冯姑娘~”
“你走开~你别碰我~”撕扯着喉咙,拼命呐喊,满心悲痛落于唇齿,却无法在一瞬之间,得以解脱。
韩枫慌乱的站于人群中,久久不得动弹,亦是低垂着眸光,无法直视。
“二师兄~这冯妹妹应是还没有长大,不晓得什么是男女之别,明明跟你已有婚约,却大半夜的邀人喝酒,如今丑事出了,让你的脸上也挂不住……”
“闭嘴!”韩枫扯着嘴角,只落下两个字。
春絮慌神的止了声音,自是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脾气。
四下还在看着她的笑话,冯菍姌躲在洞中难以出来,眸光依旧怯怯的闪动,此刻却无人来帮她。
靳文奚还在演着他的大戏,将自己落在洞外的长衣捡起,故作愧意的欲要为她披去。
冯菍姌一手遮眼胸前寸缕,一手尽出全力的推开他。
“你走~你走开~”
她孤立,无助,愈渐崩溃。
霎时,一身摇摇白衣,从众门徒后方挤来,看着眼前之景,他仅是抖了抖眉梢,并未落下只字片语。
微微顿了一瞬,就又迈了步子。
前方本是有着宽敞大道,白尘轩却偏在韩枫师兄面前行过,还扬臂推了他一把,手掌恰好拍在他的胸口处,使得韩枫摇晃着身体退去半步。
而白尘轩~由始至终都没有看他这位师兄一眼,仅是将目光不移不偏的投向山石洞口。
“三姐~”祁泱慌张的跑来,转而便被猷青师兄困在了怀里。
众人遥遥看着白尘轩行步走去洞口。靳文奚上前同他讲话,“尘轩,我不是故意的,你可要替我向二师兄好好说说!”
此刻,他仿佛听不到周边任何的杂乱之声,就仅是脱了自己的外衫,半蹲身体,裹去了小丫头冰寒的娇躯。
她还在无声的哭泣,眸光处已是看不清楚,可她感觉得到~眼前之人是他。
“别怕,我带你离开~抱紧我。”
冯菍姌抿着嘴角,掩住泪水,将自己两只嫩白的手臂搭去了他的脖间。
白尘轩敢于众目之下,抱她离开。
而韩枫却依旧在原地,无法挪离。
“尘轩,你可要好好教育一下你这个小妹妹!免得以后再犯这种有辱清誉的事情,不仅害了她自己,还连累了别人!”
身体微微顿了一瞬,他仅用余光瞧了片刻,“师姐这利嘴还是改改为好,免得惹人生厌!她的事情无需你们插嘴,你们~也没有这个资格!”
“你~白尘轩!”春絮怒火的喊着。
然而,他已闭紧了自己的双耳,再不闻嘈杂之音,只静静地听她心跳的节奏。
“我没有,拉着他喝酒!我没有~”
“我相信~好好休息一下,很快便过去了。”
这一切,好似一场永远都挣脱不掉的噩梦。小丫头于他怀间颤抖,脸颊埋入他的胸口,让他的心也突然跟着痛了起来。
他怪自己昨夜走的太早,为何不在门外好好守着她?
韶华在对岸的凉亭中,看尽了整个过程。她心里的慌乱越发强烈,迅速的转去身子,已是泪眼模糊,终要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敢于面对事实。
韩枫始终失魂的站在原处,心间似被戳空般,已然觉不出痛了。
“二师兄……”
“走开,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此刻,他的脑子里全全是菍姌被尘轩带走的画面,耳畔亦是尘轩所说的话语。
他比尘轩出现在这里的时辰早,却只是傻傻的看着,让她受尽耻笑,一个人无助的哭泣。
究竟自己~都做了什么?
春絮心有不甘,气愤的别去。其余门徒亦都散了开。韩枫转而侧步,失神的游走。
“我三姐方才难过,你为什么不去帮她?为什么?”祁泱愤愤落语,伸手用力的打在他腹前,“原是我看错你了!你竟还不如白尘轩!不~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在伤害我三姐!”
靳文奚瞧准时机的穿好衣衫,跑到韩枫身旁,故作愧意的拧起眉头,“韩枫师兄,你要不然就一掌劈死我吧!不然~等九师弟回来,我也是要去请罪的!”
此刻,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别人?
他也有罪!他也对不起她!
“等我大哥回来,我一定要告诉他,你们是怎么欺负我三姐的!”祁泱碍于自己是个孩子,无法替三姐出头,只得奔去凌云门外,待大哥回来。
韩枫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故此迈步独自离开。
“大师兄~你看这事?究竟该怎么做?”靳文奚见旁人都走了,就冲着猷青再补了一瞬演技。
猷青背着手臂,落下沉思片刻,转而仰头对他说道:“四师弟一向聪明绝顶,自是想得到,无须以死解决,便可弥补愧疚的事情吧!”
“师兄是想让我?”
猷青眼皮微微一翻,别了眸光。他可什么都没说,都说是他自己聪明!
靳文奚的脸上扫过一丝喜悦,但很快就被他掩了去。
猷青瞧着靳文奚碎步离去,便不慌不忙的走到了池边,屈身捡起了那躺在草坪之上的酒壶。
不禁放于鼻尖闻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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