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很感激你，但我更恨你
身体触碰的刹那，没有了雷力护体，石小僧狠狠的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口中不断的咳出鲜血，全身像破碎了一般，几乎不能动弹！ 漆黑的雷弧不断的修复自己破损的身体，石小僧强忍身上的剧痛，口中含着鲜血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朝着对面男子一瘸一拐的走去！掌中的雷弧一闪一灭，力量几近枯竭！ 对面的男子见状好不到哪里去，头发根根竖起，烧焦了一大片，鼻子……嘴巴……耳朵……还有全身的衣服冒着缕缕的黑烟，身体似乎还在一颤一颠的起伏，看起来很是喜感！ 石小僧跌跌撞撞的来到男子的身旁，瞧见他的模样，心下有点不忍，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做错了事情，总得付出代价！ 石小僧冷冷的注视着地上的男子，开口说道：“这一次是我赢了！” 闻言男子动了动，稍稍清醒了几分，挣扎着坐了起来，竟是大笑不止，状若疯狂，配上一脸漆黑的模样，到真是有点吓人！ “哈哈哈……” “你在笑什么？”石小僧眉头一皱，开口问道。 男子口中吐出几口鲜血，看样子伤的比石小僧稍微重些！ 抬起头来，眼神淡漠的注视着石小僧，他又变成了石小僧第一次见到的模样，眼神无光，平凡无奇！ 晃了晃沉重的脑袋，稳住摇晃的身体，石小僧看着男子，这是一种模糊的感觉，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男子！模糊的记忆一闪而过，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很好奇……你怎么第一眼就笃定我就是杀人凶手？咱们只见过两次而已！”男子稳了稳身形，开口问道。 石小僧闻言定了定，脑中清晰了几分，嘴角不免扯出一抹笑意，淡淡说道：“直觉！还有一系列的猜测……不过还是你刚才所说的话令我再无怀疑！” “什么猜测？什么话？”男子闻言眉头一紧，十分不解，身为一名觉醒的锻造士，从拥有能力的那一刻起，任何能查到他身上的蛛丝马迹都已经被他消除，怎么可能留下任何的证据！ “莫不是在讹我的话？” 男子打起几分的警惕，不过也就无所谓了！自嘲一笑，等待着石小僧的下文，有时命运就是这般的捉弄人！若是没有他们的相遇，他的事情或许永远无人知晓，人生在世，了无牵挂，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石小僧能感受到男子眼中的波动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表情，竟然也有这般感伤的时刻，心下不由一动！ “我很好奇……你以前是真的从没见过我吗？”石小僧咪着眼，淡淡的说道。 男子闻言怔了怔，低声道：“你发现了……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石小僧看着男子淡淡说道。 石小僧继续说道：“你刚才跟我说过，我们这次是第二次见面！” 顿了顿，石小僧淡淡开口“但是……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情……死亡国度的路上，咱们见过一次，虽然回到这里我追你不及，被你逃掉……但是咱们分离不久……按照一般的常人逻辑，我们都算是第一次见面……哪里来的第二次？” 石小僧说道这里，眼神冷冽了几分，说道：“所以我没有说错吧！起初在111路公车上下意识阻我去路的小乞丐！你就是凶手！” 男子闻言身体一震，没有其它，只是惊讶于石小僧的细致！ 嘴角扯出一抹弧度，男子淡淡开口说道：“有趣……有趣……没错，人就是我杀的，但是你又能奈我何！有证据吗？人民的好刑警……我给你个建议……不如就在这里把我杀了吧……惩善除恶多好的事情啊！呵呵……” 石小僧眉头一皱，眼神再次冷了几分，杀了人毫无罪恶感，当成不值一提的儿戏，他不明白，或许他现在还不明白，所谓正义是否真的会迟到！或者它本就不存在！ “我不会杀你……因为那样我觉得会脏了我的双手！但是我要你为你所犯下的罪过向他的家属忏悔赎罪……”石小僧淡淡开口说道。 男子闻言，淡漠的表情巨变，脸上一阵慌乱。 “不……不……绝不可能！”男子好像想到了什么，慌乱的大叫道。 奋力的挣扎起身，想拖着重伤的身体向前爬去！石小僧定定的看着地上的爬痕，浑身大震，连死都不怕的男人，这会竟然这般崩溃！ “满口人性正义……你明白了什么……不……其实你什么都不明白！”男子一边爬一边叫道，声音渐渐低沉，好似自言自语。 明白与不明白，我要明白什么！我不能明白什么！这一刻谁都无解！ 冷风呼啸，人心冷暖，这脚步怎变得这般的沉重！ “谁？” 石小僧面色一冷，转眼望向左侧草丛之中，雷力加持之下，他的听觉是何其的灵敏，那边微小的动静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耳朵！不由冷声叫道。 石小僧话音刚落，清冷的月色之下，走出四十来几的灰衣妇人。见到比人，石小僧面色一异！ 不同于石小僧的平静，地上的男子见到来人全身巨震，不管不顾，双手颤抖的拼命往前爬去！似乎有些无法面对！ “警官……” 女人叫唤一声，砰的一声在石小僧的面前跪下！ “你……你这是干嘛！”石小僧一惊，连忙扶起来人！ “放过他吧！我家男人做过不少该死之事，本就该死！不怪他……不怪他……”女人请求道，好似自言自语！ 石小僧看着来人，错愕不已！转头看着地面的男子，一时竟说不上话来！ 这女人，他见过，在案发的现场，身边带着一个孩子，不！其实是五个孩子！！ 那时候他就在想，有时候，对一个人的错觉，用在女人的身上似乎更为的合适些！ 惩恶扬善……杀人男人……女人理解…… 石小僧默不作声……他却是无话可说！ 女人没有看对面的男子一眼，女人无言，男人亦是无言！一阵清风吹来！夜深了……有些微冷！女子终于肯看了男人一眼，随即转过身来…… “我见过你，在天桥之上！那时候你是个可怜人！” “现在我的孩子是个可怜人……” “我很感激你……” “但我更恨你……” 悠悠的声音传来，女人走了！石小僧走了！唯留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