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不肯罢休
净虚说完,便见一人站出来说道:“小和尚,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那叛军丧尽天良,奸丶淫掳掠、无恶不作,更是屠戮我天秦百姓无数,我辈武林之人恨不得将那些叛军悉数杀尽,又怎会放得那些叛军活路!?”
“真言大师慈悲为怀固然无错,但我认为这好歹也要因人而异,真言大师竟然会去救那些叛军,哪怕真言大师如今在武林之中的名声再盛,也请恕我无法苟同!”
说着,这人冲着真言大师便是一个拱手行礼,只是其动作之快,倒是尽显敷衍之意。
见此,净虚怔怔然地说不出话,又忽闻另一人说道:“这女魔头虽是杀人无数,但好歹她还杀了不少叛军,也算对我天秦有益。我等虽是前来响应九大正派、共同捉拿这女魔头,但就冲着她杀叛军这一点,我们几人便不会冲她出手!”
“女魔头杀了你们金龙寺的弟子,此事本也是你们金龙寺与她的恩怨,到底是与我等无干。现在这女魔头敢只身前来,倒也令我等佩服她的胆量!既然现在她已是来了,不如就让真言大师与她将恩怨理清,有我等在一旁做个见证,也不怕这在场之人有谁会偏袒着谁!”
言罢,这人索性抱臂而立,一副观望地模样,显然已是拿定了主意。
而这人身后几人,也是相视一眼之后,便微微点头,倒是与这人同进同退,不再打算为难那灭佛真人,只是要看真言如何回答。
而净虚听得这人之言,其面色不禁更是难看,又听闻四周武林众人窃窃私语之声,净虚才知自己对世间之事想得太过天真。
“这话说得不错,原本以为这女魔头嗜杀成性,我们这才赶来要围剿她,想不到这事儿只是这女魔头与那真言大师的恩怨,我们要是插手,岂不是多管闲事了?”
“嗯!毕竟那女魔头与叛军乃是杀父之仇,是那真言大师阻拦在先,这才让女魔头记恨上了金龙寺,我们要是动手的话,岂不是等于帮了那些叛军?”
“只是这事儿乃是真言大师与这灭佛真人之间的恩怨,这灭佛真人却杀了那么多金龙寺弟子,到底还是罪不可恕啊…”
“且看那真言大师如何回答,要是他们之间能够私了,倒也犯不着我们去多管多问了!”
“那好!我们就先看着…”
……
四周众人如此说着,尽皆打起了观望的主意,倒是不见任何一人再出来说话。见此,净虚心中更是着急,心道这些人不是来帮助金龙寺捉拿灭佛真人的么?为何事态会发展到现在这等地步?这些人竟然都指责起了自己师父的不是?
心中不解,净虚便要开口呼声,不想那话还未出口,其身后真言便已是唤道:“净虚…”
“师父?”
闻声一愣,净虚回首看去,只见自己师父正看着自己,其不禁一声轻咦。
“净虚,回来吧…”
但见真言轻叹一声,便向净虚招了招手,示意他回到自己身旁。
“师父?”
见状,净虚却是不肯罢休,只想要让师父出声解释几句,也让这在场之人都明白师父的苦心。
而真言身为净虚之师多年,二人可谓是情深如父子,他此时见到净虚模样,又如何会猜不到净虚的心思?尽管是猜着了,但真言却是没有解释地打算,只是又冲着净虚瞪眼呼道:“净虚,莫非你连为师的话都不听了!?”
“净虚不敢!”
见到师父颇为动怒,净虚顿时一吓,这便连忙垂首而立答着,又回到了师父的身旁立定不动,不再见他吭声。只是看着净虚的神情,其上明显还是有着忿忿之色,显然其心中还在想着要为自己师父打抱不平。
唤回了净虚,真言也不再理会他,只是抬足上前几步,又看向四周武林众人,这才缓缓说道:“阿弥陀佛!诸位可是认为,贫僧当年阻拦这位道长替父报仇、去杀那些叛军之事,乃是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倒谈不上,只是那些叛军乱我天秦社稷,本来就应该将他们杀尽!可真言大师却要救下那些叛军,倒是让我们不能理解,所以还请真言大师给我们一个满意地解释!”
一人冲着真言抱拳呼道。
闻言,真言泰然自若地答道:“阿弥陀佛…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些人都已是答应了贫僧,不再继续为恶,贫僧又如何忍心再看着他们死于非命?”
“叛军终归是叛军!他们所行恶事已是罄竹难书,又怎能保证他们不是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再做一套?真言大师如此就轻信那些叛军之言,若是放得他们离开,又被他们杀了我天秦百姓,试问到时谁又能为那些百姓之死负责!?”
一人不认同真言之言,这便出声反驳问道。
“不错!”
又见一人嚷道:“叛军终究是叛军,他们无恶不作,怎么能轻信他们的话?哪怕真言大师身为佛门之人,不能做那杀孽之事,可也不应该如此轻易就要放他们离开!依我看,真言大师理应将那些叛军抓回来囚禁才是,这样一来也不怕他们再去作恶!”
“此事倒是贫僧所虑不周了…”
真言又一叹说道。
这时,又一人说道:“此事事已至此,多说已是无益,我们也不必揪着多年之前的事情不放。眼下,我们还是看真言大师如何与那灭佛真人解决恩怨才是,毕竟灭佛真人也杀了不少金龙寺的弟子,此事若是不给一个交代,我们这么多人来此一趟,岂不是都白跑了?”
“这话不错!当年之事,都已是过去,再多说也没用了,毕竟我们赶来长安也是为了这女魔头之事…”
说着,这人转而看向真言,便问道:“真言大师,这女魔头杀你金龙寺弟子无数,你且要如何?”
闻言,真言也不急着回答,只是看向灭佛真人,这才答道:“贫僧只要道长保证,从今往后不再造杀孽,再随贫僧回寺中一趟,至于住持他们要如何处置道长,还要等寺中商议过后才知。”
听得真言所说,在场众人尽皆点头,此事倒也不算过分,而且金龙寺满门佛门之人,倒是不可能动了杀孽,自然也不会叫嚷着要杀了那灭佛真人为门中弟子报仇,所以这灭佛真人跟着真言去往金龙寺倒也不会有着性命之虞。
不想那灭佛真人听得真言之言,却是发出一声讥笑,引得众人纷纷向她看去,又见一人冲着灭佛真人问道:“灭佛真人,你杀了金龙寺弟子无数,真言大师要将你带回金龙寺也是常情,你难道觉得此举不妥?”
“不妥?”
轻咦了一声,灭佛真人看向这人,又是蔑笑一声,答道:“自然是不妥!大大地不妥!”
“贫道身负血海深仇尚未报得,如今这金龙寺也还存在于世间,贫道又如何会跟着这贼僧回去?要是贫道真从了这贼僧之言,那贫道的大仇岂不是永世不能得报!?”
“嘶!”
灭佛真人此言一出,却是使得在场之人尽皆倒吸一口凉气!
听她之言,竟然仍是要与金龙寺不死不休,就是众人与真言给她一个台阶她也不下!
不过转念一想,众人随即也就释然,毕竟这可是弑父之仇,要是此仇都不能报,就算灭佛真人只是一介女流,想来也没有颜面苟活于世间,要是等到百年之后,又有何面目去地府面见自己的父亲?
别人的家事,众人不好吭声,真言见着灭佛真人不肯妥协,这便问道:“那敢问道长,道长究竟要如何才肯罢手、不再向我金龙寺弟子下手?”
“你终于是问到了这里!”
闻言,灭佛真人一呼,这便盯着真言,咬牙逐字地吐道:“那些叛军,贫道已是杀得差不多了,当年之事,也只与你一人还有着关系。至于要贫道如何才能罢休…”
说到此处,但见灭佛真人微微一顿,目光之中露出一丝狂热,又冲着真言继续说道:“只要你能够让贫道亲手手刃了你的性命,那贫道自然不会再去与金龙寺为难!怕就怕你不肯献出自己的性命,毕竟你可是金龙寺的活佛,受这世间万人敬仰,又如何肯这般轻易地就舍了自己的名声?”
“哈哈哈哈哈!”
言罢,灭佛真人仰面张臂便是一阵狂笑不止,而四周众人却是听得心惊不已,这灭佛真人竟是要取了真言的性命,才肯罢手不再肆意屠戮金龙寺之人,这叫真言如何。如何会答应?
在众人看来,先不说灭佛真人会不会真的罢手,真言也是绝对不会如此答应。这完全是无理的条件,任谁也不会接受,何况灭佛真人现在就在真言的面前,真言只需趁其不备地出手,必定能将这灭佛真人一举拿下,倒是根本不必去理会灭佛真人所提出的要求。
而真言武功之高强,这在场武林众人之中,也是有不少人知晓。真言可是金龙寺上一任住持玄缈大师的亲传弟子,其武功之高在金龙寺之中也是鲜有敌手,而这灭佛真人武功虽强,但也是定然不及真言,所以真言要向灭佛真人出手的话,灭佛真人也是抵挡不下的。
“女魔头,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想要伤我师父性命,先问过小僧答不答应!”
忽闻一人呼声喊道,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那净虚正手指灭佛真人一喝,言罢便冲身出招,向着灭佛真人攻去。
“净虚!”
见状,真言连忙便是伸手喝止,奈何净虚已是冲出了许远,却是没有理会自己师父的劝阻。
“哼!贫道与你师父说话,何时轮得到你这个后辈插嘴!?”
一声怒哼,又见到净虚竟还向着自己动手,灭佛真人更是怒不可遏,这又喝道:“竟敢冲着贫道动手,也也不称一称自己的斤两!贫道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又得了你师父多少真传!?”
言罢,便见灭佛真人也想着净虚迎去,其手中拂尘挥舞,却是将自己身前尽数罩住,不让净虚看到拂尘之后自己的动作。
如此举动,也是灭佛真人之前与净虚有过交手所致,她心知净虚武功不弱,自己不能大意轻敌,这才一开始便使出了这等手段,叫净虚防不胜防。
要说与人争斗的经历,灭佛真人可是比净虚丰富了太多,灭佛真人就是要欺负净虚心机不及自己之深,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而净虚见到灭佛真人藏身拂尘之后,果然是没有提起防备之心,只是一心想着冲出拂尘笼罩,再欺身到灭佛真人近前与其近战。净虚跟着真言修行习武多年,所修习地武功多数是拳脚的功夫,此时灭佛真人凭着拂尘御敌,净虚也知道灭佛真人拂尘的厉害,所以也不敢给灭佛真人施展拂尘功夫的空间。
见到净虚毫无顾忌地就这般直冲冲地扑来,灭佛真人面上闪过一丝冷笑,只道净虚已是中了自己算计。再看二人眨眼之间便已是冲到了一处,灭佛真人也不留手,其手中拂尘忽地滴溜一转,那拂尘的丝须这便漫天尽数散开,直朝着净虚面前罩去!
见状,净虚仍是不见察觉,只是齐出双掌挥舞,便想要将拂尘给挡开,却不想自己的双臂这才刚刚探入了拂尘,就被那坚韧地丝线给缠了个严实,竟是如何使力也挣脱不开!
感受着自己双臂好似被越缠越紧,净虚面色终是变得大惊,他这才察觉自己已是被灭佛真人给制得死死地,没想到自己一招便要落败?
心中惊惧,净虚却是不肯坐以待毙,其双臂虽是给缠死,但他身子双腿还是能动。只是此时双臂被制,净虚的身形动弹不便,所行便以双足猛力蹬地,其身形腾空而起,双腿又向前奋力一踹,直向着灭佛真人面门奔去!
“反应倒是不错!”
见到净虚还在反抗,灭佛真人却是不见急躁,只是如此说了一声,又送出左掌,向着净虚双足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