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乞丐同于禽兽
李西来十分虚弱,这次受寒并不简单,他当初毒发,又接二连三受了伤,以致感了风寒,损伤了元气,一时半会难以好转,还需要好生调养,可时间却不等人。
天色渐黑,李西来虽然孱弱,但安心许多,一整天未曾察觉到日本浪人的踪迹,看来鬼神八一受此重创,一时没有余力再深入追捕两人,心中这么想,可李西来依然没有大意,一路小心谨慎。
天色沉黑,今夜没有月光,不适合上路,两人正找栖身之所,没多远,瞧见前方有架废弃石桥,便赶去。
四周空旷,幸有这石桥庇护,根部处十分紧窄,容两人过夜堪可,李西来遂与光子相拥而眠。
夜深人静,怀里人挣了挣,李西来睁开眼,发觉光子满脸涨红,便问,原是要小解,光子离去,李西来发呆。
“要去北京,路途数千里,还有追兵在后头,我现在乌绝复又孕育,是否还有能力护持住光子?如果没有这个能力,会不会害了她?”颓丧念头出现仅有一秒,便在李西来脑海中散去。
李西来目光笃定,光子不会出事,金色法则不容许她出事。
等了片刻,光子没有回来,李西来疑惑,小解要多少功夫?就是女孩子也不需要这么久才是。
疑问刚一生出,横架心湖,莅临脑海的金色法则剧震,李西来心知不妙,强撑而起,出了石桥,四下扫视。
半夜冷风一吹,李西来虚弱的身子瑟瑟发抖,他循着光子离去的方向,不住轻唤:“光子……”无人回话。
走了数十米,来到方才光子的所在,不见人影,李西来心中大急,金色法则涌出妙力,入李西来五官之中。
眼耳口目焕然一新,李西来不及思考这怪异力量的源头,他闻到光子的气味,两腿艰难迈步赶去。
夜间煌煌如白昼,地面清晰可见数个参差脚印,必是有歹人作祟,李西来发足狂奔,隐听前方放肆之语。
“方头,还是你眼尖,不过那小子怎么办?”一人言语中满是兴奋,他夸赞方梁眼力高超。
“怎么办?待会完事了,上去杀了他!”方梁哈哈大笑,他们白天发现李西来两人,起了歹心。
“唔……唔。”光子想要挣脱,方梁低头一望,不由魂飞天外,口中碎碎道:“娘的,真勾人!虽然小了点,但肯定能进去。”鲁担急色道:“方头,你快请,兄弟们等着呢。”一言既出,只听七八人咽口水。
野庙内,方梁把光子扔到地上,翻身便压了上去,一边猴急的乱扯光子身上衣物,一边解自己的下身。
“帮忙按住。”说完,周边的人抓住光子的四肢,方梁得意洋洋,显出狰狞,再度扑上,腥臭的嘴巴凑上。
“混蛋!”李西来没想到会是这种场面,废掉的野庙里,七八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围在光子身边,四人按住光子手脚,其中一人四十来岁,压住光子,面容奇丑无比,下身精光,依稀可闻一丝让人作呕的腥臭味。
光子双眼死灰,泪水依稀可见,看得李西来目眦欲裂,恨不得让这些乞丐,受尽天底下最残酷的刑罚。
听到李西来的声音,绝望的光子泪水一颗颗溢出。“去,抓住他!”方梁毫不见惊慌,反而指使乞丐。
两人逼近,李西来残忍的目光,让他们有些惧意,其中一个大着胆子一拳击来,李西来不闪不避,倒在地上。
两人明显一愣,还是那个大胆的,上前一提李西来,轻轻松松提在手上,于是回了野庙。
“我道是个什么厉害人物,原来不堪一击。”那人擦了把冷汗,把李西来丢在地上。
李西来蜷缩在地上,捂住被打的胸口,看向光子,“看什么看?”方梁一脚飞出,李西来挪移几尺。
方梁居高临下,胯下摇头晃脑。“这小哑巴是你亲戚?睁大眼睛看清楚!”方梁回身,按住光子,狠狠一撕。
“方头,你有没有觉得,这小子,好生俊秀。”鲁担目露奇异光彩,指着李西来,方梁闻言,不由软了几分。
片刻,方梁讷讷开口。“你好这口?”鲁担面对七八名乞丐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
方梁摇摇头,一望光子,淫心暴涨,这点插曲忘之脑后。而那鲁担则是扑向李西来,两手按住李西来手腕。
光子惊叫一声,那方梁已着手向下,一直沉默的李西来,爆发了。金色法则兴风作浪,翻转乾坤。
寰宇之内,有无数种能量,或渺小,或浩大,或卑微,或强大,其中有一种,名为法则之力,在宇宙无数种能量中,法则之力,牢牢占据金字塔的上层,有毁天灭地,掌控星辰的伟力。
金色法则大展光芒,李西来有如神魔附体,些许虚弱一扫而空。他迎头而上,两手勒住鲁担头颅,一张嘴张成血盆之口,霎时喉管破裂,血如泉涌,‘咯吱咯吱……’两手一用力,颈骨四分五裂。
李西来踢开尸首,面对庙中乞丐呆滞的目光,无情出手,片刻,各种扭曲的尸身倒在地面,犹如被人掰断的洋娃娃般,场内乞丐余方梁一人。李西来步步接近,接近呆愣的方梁。
“妖怪。”方梁不知所措,李西来单手提他脖颈,一脚踢出,连根带蛋尽皆入腹,随手一掷,方梁奄奄一息。
做完这一切,李西来脚步一软,熟悉的虚弱感传来,但不同于之前,这次的虚弱,只是耗费了颇多的力量,自从法则之力涌出的那刻起,李西来亏损的元气便已补足,现在的他,只需要休息一晚。
光子扶住李西来的身躯,小心为他拭去嘴角的艳红,揽住他的手臂,眼里满是安心的神采,而李西来脱下外衣为她盖上。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这处死尸遍地的野庙。
次日清早便行,约莫五六天后,彻底离开广东,入了湖南境内,路上遇到几起方梁之流,但这次李西来有所防备,两人俱能从容而去,见到这乱糟糟的天下,李西来心中徒有冷笑。
又走了几天,前有密林拦路,林子前一颗大柏树上,有张风霜侵蚀,字迹模糊的贴告,李西来一瞧,上首的几个字,似乎是‘赵家庄’,见有人迹,李西来心中喜悦,如今远离广东,八一等人一时半会追不进内陆,而两人一路奔逃,正需要一个地方,好好修整一番。两人于是进了林子。
林中树木枝叶茂盛,只有几点光斑洒下,带来怡人的阴凉气息,昨夜下过小雨,路面稍有些湿润,两人前行不远,李西来一望前方,有一排深深浅浅的脚印。
循着走去,约莫小半刻钟,见到一块青石,上头有个猎户打扮的男子,腰挎短刀,背负强弓箭壶。
李西来两人看到他的时候,猎户也注意到两人,“你们两个小娃娃,从哪里来的,怎么敢进翠峰林内?”
那猎户一望两人,多看了光子两眼,心中好感顿生。李西来两人走近,做了个揖,方才开口。
互通姓名,前方确实是赵家庄,这猎户是庄中人名为赵保。而李西来则说两人南上寻父母,赵保微觉好笑,也不点破,带着几分恐吓说道:“你们进林时,难道没看柏树上的通告,翠峰林近来有恶虎,庄里七八条人命都被那畜生吃了。”李西来一惊。“那通告早被风霜侵蚀,看不清字迹。”
赵保点点头,李西来道:“林中恶虎作祟,为何没有官府出面,反倒是你,来这翠峰林内,难道……”
“官府相隔太远,管不到此地,我不忍庄内人受苦,特来翠峰林内擒这恶虎。”赵保一拍强弓,满是自信。
听到这话,李西来望向赵保,他那双眼睛中的神色,并非那么坦然,似乎是因为被逼无奈,才来猎虎。
两人聊了一阵,赵保关心望来。“白天那畜生还算安分,一到晚上必出来找人吃,天色将黒,你们两个循着这条大路,早些赶到赵家庄,暂且住下,通知你们的父母过来接人。”
李西来道:“那你保重。”遂牵住光子,走上那大路。可没几步,隐有风雷之声入耳,四周灌木丛抽搐般响动,依稀可见一抹迥异于树木颜色的洁白,在丛中四处窜动。
赵保大惊失色,他从青石上跳下,右手取下强弓。“快过来!”一声呼喝,李西来两人小跑返回。
双眼眯成一线,赵保拉开弓弦,作满月之姿,那虎依旧未曾现身,只在丛中四窜,赵保深吸一口气。“着!”
箭枝随即射出,正中那一抹白色皮毛,那虎便一动不动,赵保眼中大喜,可片刻却又心生疑惑,这一支箭而已,如何能够立刻让一头猛虎失去生息?就算射中致命所在,虎也会挣扎才是。
灌木丛中再响,一颗硕大白虎头露出,李西来见此大骇,抱起光子奔向旁边一颗桐树。“快,快上去。”
光子踩住李西来双肩,拉住树枝,李西来则是在下面发力,两人没一会功夫,已经上了两丈有余,暂且安全。
那白老虎慢悠悠走出,赵保一见,亡魂俱冒,他只听说过恶虎吃人,没见过究竟是怎样一只恶虎。今朝亲见,赵保后悔不迭,白虎四肢着地,便到他肩胛,可谓着地六尺,身长一丈,人力如何能与之相抗?至于方才他认为射中的箭矢,现在正被白虎咬成两截,叼在嘴里。
赵保一个激灵,抱住旁边一颗松树便往上窜,松树不似桐树,有许多枝丫发力,赵保两只粗壮的手,磨出大片红痕,但他不管不顾,拼了老命的往上爬。白虎见三人都上树,也急了,奔跑过来纵身一跳,登时凌空而起,一阵清风刮向后背,赵保汗毛立耸,生死之际,硬生生往上窜了两米,致使白虎扑了个空。
赵保虽然逃过一劫,腰间挎刀却撞上枝丫,掉在地上。白虎闻了闻,又扒拉两下,旋即一爪将挎刀拍飞,撞在青石上,只听‘叮当’一声。赵保回头一望,发现那刀已出鞘,插进泥土,那刀身弯弯曲曲,似是被人掰折。赵保的刀,是偷工减料的刀吗?自然不是,这把刀是赵保委托庄内赵铁匠,所打造的百炼钢刀,质量上乘,可仍旧被白虎,一掌拍折,可想而知,若是拍在人身上,必死无疑。
白虎拍飞钢刀,便望着树上三人,猩红的舌头,不住舔舐鼻尖,那双无情的虎眼里,满是跃跃欲试的神态。
摸摸光子的头,她倒显得不是很害怕,李西来苦笑一声,望向赵保,两人眼里,俱是戚戚庆幸。
喘息片刻,赵保额间大汗。“怎么办,这老虎据说是会爬树的,更别说白虎这种异种。”李西来连道:“那是谣言,老虎这么大的体型,怎么能爬上树,咱们等一会,它熬累就会走了。”赵保听了惊疑不定。
却说白虎,绕着两棵树走动一阵,它一仰头,望向李西来两人,李西来当即抬头,不敢和这东西对视,众所周知,和猛兽对视,不亚于挑战它们的威严,李西来可不想激怒这头白虎。
光子一点不怕,瞧了一阵,贴近李西来耳边。“这只白猫真好看。”李西来低声道:“别瞧它,别说话。”
两只雪白虎耳一动,那大老虎似是听到两人私语,竟是前爪扑住桐树摇动起来,李西来暗自叫苦,让光子抱紧,他则紧箍住树干,白虎一番施为,两人未曾落下丝毫。
见此那白虎失了耐心,人立而起,足有一丈多高,后腿发力,就要往上蹬,四肢顺利扣在树上,白虎正要上爬,哪料锋利的爪尖,刺破桐树的树皮,流出些黏糊糊的浆液,白虎脚下打滑,终究没有触及到两人。
李西来大松口气,得有空隙时间转头望向赵保。只见赵保脸上满是惊慌,发觉李西来望来,他颤巍巍的道:“它……会爬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