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以杀止杀（二）
飞云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凤池山庄路上。落日余晖将他落寂的身影长长的拉伸着，就像在撕扯着他的身体一般，心痛的不可名状。人命岂是草芥？但是今天，他的手上却沾满了令他腥臭作呕的鲜血！
回到山庄，正值第二天午时。南宫灭，邵奇峰赵杰众人正在厅内商议着什么事情，见飞云满身是血，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进来，全都站了起来，脸上重溯着喜悦之情。
“云儿，你回来了，一切还都顺利吧？”南宫灭当先说道。飞云面无表情。他不明白，为何第一句不问问自己有没有受伤，不管身上的血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人之常情总要先关心一下自己，何况自己还是他的外孙？
“雷都早就死了对不对？你们都知道的吧？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让我去杀雷都？”飞云怒不可解，面对众人毫不留情面。
“我对你说过，杀不杀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霹雳堂从此在武林中消失！”南宫灭语重心长的说道。
“那您的目的达到了，霹雳堂从此不复存在！”飞云面对南宫灭，此时的心情真是无比复杂。“雷同和雷皇也死了，但是雷同不是我杀的，他是自刎而亡！”
“那又有什么分别？他自杀也是因为自认打不过你而畏罪自杀，这功劳还是要算在云少爷你的头上。所以云少爷不必对外说什么！”邵奇峰安慰飞云，语气平淡，好像那死去的不过是些鸡狗。
“哈哈，可喜可贺啊，这下云少爷必定扬名天下！”赵杰也不忘在旁说道。
飞云听着他们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像一把刀一样割着自己的心，实在不愿在这里多停留片刻，此时此刻，他只想回到若雪身边，如果是她，她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作何评价？飞云心里不禁这样想到，遂对南宫灭说道“外公，我累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想回临安了！”
“你去吧，武林大会还有几天便到了，这几天我也忙的很，顾不上和你亲近，你出去玩玩也好，这几天便好好休息，放松下心情吧！等忙完了武林大会外公在好好陪陪你！”
“多谢外公，那我先走了！”言罢飞云转身离去，不顾其余众人异样的目光。
飞云回到临安柴嵩宅邸。
若雪看到飞云疲惫无神的眼睛，满身的血污，急切的上前问道“飞云？你怎么了，你怎么全身是血？哪里受伤了？……”
不等若雪说完，飞云便抱住了若雪，紧紧的抱着，好像稍一松力就会消失一样！
若雪猝不及防，但是并没有反抗，而是轻轻的抱着飞云轻抚他的背脊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若雪刚一问完，别觉手上感觉不对，抬手一看，满手鲜血，若雪急忙推开飞云看向他的后背“你受伤了？”一条一尺来厂的刀口，皮肉外翻，令人惨不忍睹。若雪一介女子，哪里见过这等情景，害怕之余便是对飞云的无比担心，眼泪一时忍不住留下，二人相对无言，但是却都心照不宣。
“我没事，只是皮外伤，你不要担心！”飞云轻轻拭去若雪眼角泪滴，心疼的看着自己深爱的女子。
“还说没事！”若雪赶忙命婕儿通知柴嵩，让柴嵩替他疗伤。
柴嵩并没多问，替飞云缝合伤口，浮上金疮药，便说道“你且好好休息吧，辛好只是皮外伤，休息几天便可痊愈！”
“多谢柴大哥了！”飞云说道。
“我已经听说了，你一个人灭了霹雳堂，现在你可是扬名江湖了！”柴嵩淡淡的说道，不知这话是何意。
“那又怎么样？我并不认为这件事我做的很对！该杀的人没杀到，不该杀的人杀了一大堆，现在我也是满手鲜血之人了！你还认为这是件好事吗？”
“这是你外公南宫大侠的意思吗？”柴嵩沉思良久问道。
飞云并不知各种原委“是，难道这不是你的意思？”
“此话又从何说起？”柴嵩一脸惊异。
“好吧，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今天不说不行，不为别的，为那些死在我剑下的人。”飞云沉吟道“从我们在金城认识以来，到长安，到中都，再到临安，你一直在帮我，难道不是想让我加入你们抗金的阵营？你明明非常痛恨金人，可为何还对若雪礼数有加？难道这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初是你让我去铁寨门看打架，我误打误撞遇见了若雪，想必那个时候你已经知道若雪的身份，也知道她的父亲是金国重臣！你难道不是想通过我控制若雪，间接的拿到若雪这个筹码？”飞云将这些话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却突然觉得一下轻松了许多。
“哈哈，小兄弟果然非同常人，才思敏捷。我果然没看错你！不错，不能说我没有这个想法。不过你大可放心，就算你对抗金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也丝毫不影响我们的兄弟之情，我更不会拿若雪姑娘和掺乎到这场纷争之中。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说明！”柴嵩突然定定的看着飞云正色道“如果你帮助金人的话，那你我便无兄弟之情，只能会是敌人，那个时候我们再见面，可就尴尬了！”
飞云怎会听不出这话中含义“这你可以放心，我爹爹是辽人，我娘是汉人，我既然决定不帮汉人，就算若雪的父亲是金国重臣，我也定不会帮助金人。本少爷虽然学问不深，学武不精，但是江湖义气几个字，还是懂的一些的！”
“哈哈，怎么突然学的谦虚起来了？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啊，看来这爱情的力量真是不可小觑啊！”
“我一直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金城，又处处帮我追若雪，难道真的是为了我之前的猜测？”
柴嵩听到飞云问及此事，便站起身来，在房中来回走动，负手而立说道“哎，其实这不是两件事，这是一件事情，只是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还记得我经常吟诵的那首诗吗？”
“你是说三易老人的那首诗？江南江北八九月，葭芦伐尽洲渚阔。欲干未下风悠扬，影落寒潭三两行。天涯是处有菰米，如何偏爱来潇湘？可是和这诗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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