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走南望北

时间多的很快，10月8号的早上东明已经穿好了新衣服，包括新皮鞋，等待着李向辉的到来，当然不用我说，烤肉老板已经把两个来月的工资给东明结清，他不是赖账的人，我就不多说了。

东明没有久等，李向辉按时到来，穿的和上次一样，他简单的和烤肉表哥说了两句就带东明去往停车场开车，车是空车将要去乌鲁木齐的郊区屠宰场拉货。

东明想问拉的啥货，面对这个不熟悉的可怕老板他不敢多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副驾驶。

似乎李向辉很内向，不怎么说话，但是烟瘾很重，不停的抽烟。虽然二手烟熏的东明很不是滋味，但是出于一个伙计的身份，他不会挑三拣四、也不敢去直言建议自己的老板。

把车开到屠宰厂停下以后，李向辉就叫走了东明，他们去哪里？他们去商店，那时候管超市叫商店，到了商店买了方便面、矿泉水、面包、香烟、手纸……等日用品和食品。

东明对这些也不含糊，他知道是长途，不一定到处都有饭馆，他一边帮李向辉提着大包小包的塑料袋，一边紧跟在他后面，说到这里，当兵的人走路就是快，必定训练过，而且是个大个子兵，腿长走路快，所以东明不能太慢。说到军人，哪怕是个炊事兵，他是军人，军人是经过严格训练和纪律教育的，不是百姓，他是不是好兵东明现在不知道，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刚认识话多了不招人喜欢。

一会功夫，这个李向辉把他带到一家维族餐厅，要了一个新疆【大盘鸡】、和两份羊肉炒拉条就开吃，东明好奇地问：“辉哥，怎么不到你哥那里吃，花这钱，他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也一直说你的好，看来你们的关系很不错”。其实郝东明是套近乎说这话。

“你懂个屁，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我是在赶时间，时间比饭还重要，我和我哥的关系不用你说，赶紧吃吧，吃完我们就走”。李向辉的语速很快，说完了话就开始吃饭。东明碰了一个软钉子也不做声，就赶忙填肚子。

连买东西带吃饭差不多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们来到了屠宰场。

到了屠宰场装卸工已经正在绑篷布，车里的东西郝东明也不知道，只见工人把车绑的很结实。

他在一旁看着李向辉和一个衣着富贵的老板交涉了手续就开始上车。说到衣服富贵的象征太多了，如金项链、貂皮大衣、狐狸围脖、手里的【大哥大】、还有挺着威武的【啤酒肚】……这些多多少给东明的感觉是：与李向辉交涉的这个人不是个小人物。

别以为东明傻到连大哥大都不认识，他村子里没有，在外面近半年多了，他见过大款，尤其是烤肉店来吃羊肉的新疆大款、外地大款……，有的是。

坐上了车李向辉的第一句话就是：“明娃，你会看地图吗？”西北人叫你娃，就是你小的意思，没有羞辱性的，你别误会。

“我会看简单的地图，但是没有实用过，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没等他说完，急性子李向辉说：“那好，以后就慢慢学着点，多留心、多长点眼”。

“知道了，我会好好学的”。

“我们拉的东西你也要保密，不能乱说，不管是谁，商业机密你知道吗？，不该说的不要乱说话，叫你来无非就是给我一个解闷的，其余的大事用不上你，你也干不了啥”。

“嗯， 我知道托你的福了，我会努力的”。说完东明就望着窗外的景色。

坐在车里，汽车奔跑在公路上，东明的心情和表情似乎也显得格外豁朗。

随着汽车快速的奔跑，在不知不觉中车已经到了陕西汉中一带，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从乌鲁木齐到这里，一路上几乎是李向辉一个人没有怎么睡觉，困了的时候就在车里随便眯眯眼，还是当兵的人身体素质强，我本人也是佩服之极，当年的疲劳驾驶查的不严，也许这趟货物的时间对于李向辉来讲，的确很重要，要不然不会这么玩命的开车。

大家知道汉中自古是军事要地，再越过秦岭就是四川境地了，面对眼前这个秋色正浓的景色，完全和新疆万里无疆的感觉全然相反，虽然他们路过玉门、敦煌、兰州、天水等地。

眼看就要过秦岭，疲劳的李向辉不敢掉以轻心，他决定和郝东明先住一晚上，养好精神再赶路，他知道秦岭的路也不好走，虽然这个地方他经常走。

由于东明不是司机，所以就必须歇下来住店。如果郝东明是司机，或许能换换李向辉，这也是他们休息的一个前提。

在旅店里，李向辉告诉东明：“明娃，明天路上眼睛亮一点儿，这里有不要命的人，到时候最好咱们别碰上，赶紧睡觉吧，你也别怕，有我呢”。

“知道了，辉哥”。郝东明说。

这是下午6点多了，李向辉已经很累，但是郝东明似乎很精神，他想去外面看看，可又不敢之声，这些，李向辉是能看出的，因为他是个老江湖了，连你这个毛头小子的心思都看不懂，外面怎么混？

“你可以出去，但是别走太远，我休息了”。李向辉说完就蒙头大睡。

东明出去以后，听见这里的人虽然是陕西管辖，但是口音偏向四川，他对陕南的这个地方充满了好奇，总之，他是个好奇的人，我能理解，你也能理解。

他知道这里已经离他家很远了，放眼向北看去，只见天苍地茫，一种乡愁涌上心头，他此刻的心情想作一首诗，但是脑子却是一片空白……。

这次，他将南去，第一次想家，没有老乡、没有烤肉店的老板、同事、同学，更没有亲人！李向辉的出现对他现在来说，是孤独的，但是他不想放弃！

已经快到蜀地的边境，也就是将要踏上南方的路途，这里已经没有大漠敦煌、没有黄河铁桥、没有新疆一望无际的田野、和乌鲁木齐繁华的景象，他不知道那个地方是什么样子，一切都来自于好奇，而不是金钱的诱惑。

眼看天色已经变黑，这里的空气很好，他隐约看到了北斗七星，虽然他不是【袁天罡】会看星象，但是这个标志老师是讲过的，他没有忘记。

他似乎感觉到，自己没有好好读书是错误，不听父母老师的教诲是要走弯路、受苦的，但是现在想这些都没有意义，摆在面前的是，走好该走的路，明天谁也不知道！他在想，我郝东明不可能一直这样，我总有一天会改变眼前的一切，来让我的父母认为我是娇儿，让我的亲戚老乡因我而自豪、骄傲！

他看着北斗七星许了一个愿，远在北方的父母，我要你们因为我，改变你们的生活，让你们的晚年因为我郝东明而享福，不在遭罪、不在受欺凌、不在叹息、不在操劳、不在有悲伤的泪水……。让这些都不再来，让幸福开心的笑容围绕我的家庭！

郝东明对着北方许完愿，就走向了旅店，进了店里看见熟睡的李向辉，知道老板很辛苦，他蹑手蹑脚的上了床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