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赵县恶战
城外,十万恶狼虎视眈眈,似乎要将这赵县夷为平地,城内丝毫不见慌乱,有这四只小老虎坐镇,何惧之有?
赵风进至城中,脸上再没有方才的调笑之色,一反常态的严肃,眼神除了冷冽之中很夹杂着一些忧伤:这一仗必定是一场恶仗,很多兄弟都会在这一战中倒下,还有多少人能活着?赵风心中没底,这城外之敌可是足足十万人啊,而这赵县城内只有九千可战之兵,而且其中四千还是新近降兵。虽有连发巨弩,虽有在外时刻准备给张角致命一击的赵云,可是.....
点将台,赵风肃穆而立,张任,太史慈分列左右,雨已经停了,天际边泛起了彩虹,那弯弯七彩光芒宛如连接苍天与大地的桥,不知这大战过后有多少人要过这座桥,赵风咬咬牙,不再去想,沉声道:“兄弟们,大敌当前,我等唯有死战,我们的亲人都在这座城中,如若城池失守,那么我们的家人将成为别人的俘虏,俘虏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将成为别人的鱼肉!”
“死战到底!死战到底!”城外的张角清晰的听到了这宣誓般的呐喊,心一直往下沉。当下不再愣怔,命人埋锅造饭而后攻城,这顿饭将成为很多人最后的晚餐!
城内城外都一片死寂,在这边死寂之中,酝酿着一场惨烈的恶战。当看到那高高的箭楼,想起那精锐的兵士,张角的心越来越虚,可那有怎样,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也没有回头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若连这弹丸赵县都拿不下,那图谋这大汉江山将成为最好笑的笑话,可是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张角,让他心惊肉跳,似乎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在等待着他犯错,等待着给他致命一击,可待他望去之时又根本别无旁物,到底是什么呢?张角想啊想啊想啊,又根本不得要领,索性甩甩头不去管他。
一顿饭的时间,转瞬即逝,赵县每个箭楼都有一支十人组成的小队,箭楼之上一次上去四个人,操纵两台连发巨弩,城墙上,要求打头阵的原黄巾死士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虽然进驻这赵县不过半月,可这赵县给予他们的温暖与关爱,那赵风给予的信任与对他们的大方,让这些人感激不尽,在这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再不报答更待何时?士为知己者死。这些兵士,不仅从赵家冶所之中挑选了各自擅长的兵器,长枪,刀盾,弩,而且穿上了和白马义从一样的铠甲,莫要小看了这身衣裳,这说明了赵风对他们的认可,再上战场他们就不再是黄巾贼,而是大汉冀州刺史手中最精锐的白马义从,这种身份的改变,让这些人的血液都在燃烧,四千人分为了三队,大体以刀盾手最多,为接近两千人,长枪兵一千出头,弩兵也有接近一千人。城墙之上,严阵以待,首批上阵的就是那四千新近入编的白马义从,赵风一个个或拍打他们的肩膀,或替他们整理铠甲,或与他们来个熊抱,男人之间的友谊往往就是这么简单。
城墙下黄巾军的鼓声响起,两面城墙下,无数的黄巾军蜂拥而至,他们缺少攻城的器械,也没有坚韧的铠甲,他们有的是一颗炽热好战,悍不畏死的心。五百步,三百步,一百步,**着胸膛肩膀扛着梯子的黄巾军士们奋勇向前,箭楼之上久经训练的巨弩操作手们,手心中冷汗直冒,虽然演练了无数次,可当这真正的来到了这战场之上,不紧张那是骗人的。“赵县的儿郎们没有孬种!”太史慈的声音在城墙上回荡。将那略微有些失神的巨弩操作手从幻觉之中拉回。
每面城墙上七台连发巨弩开始了扫射,这情景,让赵风想起了从前看抗日电影中常见的画面,喷着这火舌的重机枪。一片片的敌军倒了下去,又有一片片的敌军冲了上来,城楼之上的白马义从们麻木了,机械的射出弩箭,再射出弩箭,这巨弩虽然威力无比,可发射之速度一来缓慢,二来虽占据制高点,可发射起来却需要一个角度,一旦敌军冲进了这个角度之内,则失去了功效,再无他用。
张角开始之时被这箭楼上的巨型弩箭之威力惊呆了,心中凄然,区区赵县装备上了这等神兵,就如此厉害,如若那巨型城墙之上有此巨弩...张角不敢想下去了,观察着眼前战局,张角也发现了这巨弩弊端,在帅旗之下声嘶力竭道:“弟兄们不要怕,冲过去,只要冲过去那片死地,那大家伙就没用了。”在这喊声震天的沙场之上,又有几人能听见他的嘶喊?!
赵风安立与城墙之上,原本担忧的心情逐渐平复,这是赵风来到这个时代中的第二战,他也是个人不是神,他也需要历练和经验。
冲过巨弩杀伤范围的敌军越来越多,梯子也越来越多,赵县城头之上,摩拳擦掌的弓弩手们开始了第二轮射杀,方才逃出升天的黄巾军士又遭到了第二次死神的召唤,终于躲过了阵阵箭羽,架上了梯子,又被无情的推倒了,再架上再推倒,越来越多的梯子使得守城的白马义从们忙过来了,终于有第一个黄巾军士攀爬到了城头,可迎接他的是锋利的长枪。
城强下的敌军越来越多,多到了可以还射的地步,城墙之上的弓弩手也倒下了一片。
赵风连忙命令弓弩手们后退,这每一个人都是赵风的宝。
越来越多的敌人爬上了城墙,肉搏战开始了,从城墙外冲刺,到拨打箭矢,到攀爬城墙,爬上城头的贼军多已是强弩之末,没有费多大力气,便诛杀殆尽。
城外,帅旗之下的张角面无表情,可心却是在滴血,已经足足一万人了。可这赵县之守敌却纹丝不动。
看着城墙之上的尸体,赵风忙里偷闲,命令正在休息的白马义从将这尸体驾到城墙之上,不一会儿,这城墙就高出了许多。城下向上射出的箭矢,多半被这加高的城墙挡住,城墙之上的弓弩手却站在滚木垒石之上向下激射。
这场惨烈而枯燥的战斗一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方才停止,足足一天一夜了,这赵县却依然稳如泰山。清点死亡人数之时,赵风的心情很沉重,足足一千白马义从长眠于此。而丧失战斗能力的也有一千余人。赵风的眼睛模糊了,他竭尽全力的想去看清楚这倒在血泊之中的兄弟的面容。可却被张任太史慈架着回到了中军大寨。谁的心不痛?张角更痛,两万黄巾军士将自此化为白骨。
战争就是如此的残酷,残酷的让人窒息。正如了那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直至残阳如血,攻守双方都相安无事。
赵县五百里开外。
赵云此时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就如同一个小叫花子,在这灾荒的战乱年月,叫花子如过江之鲫,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可正是这叫花子所在的群体确是信息量最大的群体、
“老乞丐,天公将军现在在哪儿呢?我要去投奔他老人家。”
“嗯,小子的身板是不错,现在大贤良师正在攻打赵县呢。”
“赵县?你怎么知道的?”赵云装傻充愣。
“方才要不是遇见了乡里人,我就没命了。”
见赵云不解,那个骨瘦如柴的老者接着说:“唉,我今天晌午,肚子饿的不行,就坐在管道边上休息,见大约有三四千黄巾强勇,压着三,四十辆大车从旁边过。”赵云的眸子一下子闪亮起来,又生怕自己失态,连忙低头从腰间摸出了一个馒头,塞给了老乞丐。
那老人不知多久没有见过吃食了,三口两口就将那馒头吃了个干净,吃完居然又伸出了手,赵云也不着急,便又给了那老人一个馒头。吃的老人连连打嗝,赵云赶忙上前在背后捶打。那老人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不待赵云开口,老人悠悠开口道:“你不是乞丐,你乃赵县之人。”赵云闻言,眼中精光四射,杀机顿起。那老人却豪不慌张,呵呵笑道:“年轻人莫要动怒,你可是打探那黄巾贼的粮草辎重之去向?”赵云也不答言,只是死死盯着老人。
“年轻人,那贼军粮草,午时方在此处,你既能顺着车辙前来自顺着车辙前进便是了,又何必来问老夫。”
“不知老丈如何知晓,某乃赵县之人。”
“想这冀州大旱数载,除了那赵县能有这白面馒头,何处还能有?如若你是那行乞之人,岂会如此大方的给予老夫两个?!”
已经被泥巴掩盖了一张俊脸的赵云不由得还是脸上发烧,自认为天衣无缝,却不曾想在这老者眼中居然是漏洞百出。
“某赵家赵子龙是也,今日老丈赐教,他日,某必当报之。”赵云躬身一揖,飘然而去。
那老人待赵云走后撕下了脸上的伪装,笑呵呵看着赵云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遂未曾得见那被皇上称为——武盖霸王,统赛韩信的赵风,但观其弟足已知其兄了。郭奉孝诚不欺我!”
赵云回到骑兵驻地,不再迟疑,将脸上泥土除去,披上凯甲,对麾下将士道:“现我赵县定在受那贼人攻袭,我等今日务必要讲那粮草焚烧殆尽,以乱敌军心。”
众人轰然领诺,随着赵云,顺着车辙便追了下去。只一个时辰,前方影影绰绰已经看到了一支蜿蜒数里的输送队伍,赵云道:“尔等自管射杀其众,敌追尔就跑,敌停尔就射。”
一时间官道之上,尘土飞扬,一千二百名骑兵如下山的猛虎般就冲了下去。负责押送粮草的乃是那张角的四个弟子杜远,丈八,雷公和李大目。
感觉大地颤栗,蹄声如雷,杜远忙命千军驻足。看向丈八,丈八也看向杜远道:“他娘的是要下雨?这太阳这么大个儿,怎的还打雷。”
此时的李大目和雷公已经和白马义从中的骑兵交上了手,七八个骑兵已经被这二人斩于马下。赵云看的清楚,心中大怒:“杀我兄弟者,我必碎其尸!”
掌中涯角枪连扫带挑,就杀出了一条血路,此时死于这二贼将之手的白马义从已经不下二十人,赵云怒斥一声道:“尔等退下,此二人,由吾来杀之。”
骑兵继续前行,普通的黄巾贼兵,哪里是这些骑兵的对手,这片刻间他们就冲近了粮车,将那早已准备好的火油,浇于其上,其后自然有火箭伺候,转眼间,大火四起。这一下可把个杜远,丈八惹急了,有心灭火,可此时哪里来的水呢?打马扬鞭就奔着白马义从杀将了过来,那白马义方才吃了雷公和李大目的亏,再不恋战,拨马就走。
此时赵云已然将那雷公刺于马下。丈八远远就看见雷公身死,哇呀呀暴叫不再理会那白马骑兵,只是朝着赵云便冲了过来,杜远心想,那李大目和雷公双战这白袍小将尚且不敌,我去又有何用?且这粮草辎重被烧,即使逃回去,张角又岂会饶恕于我?拨马逃命去了。
丈八冲至赵云身前,一枪便扎向赵云心口,赵云此时大枪正刺向那李大目,见又有贼将杀来,口中道:“来的好。”随即施展出一招铁板桥,人身子倒贴于马背,手中枪依旧不停,那李大目本以为得救,却不曾想赵云有如此手段。二马错蹬间,大枪便以没入胸口。
李大目的战马蹬蹬蹬向前窜出几步,而其主已落于马下。
丈八见一枪不中,心中更怒,掌中枪一顺,泰山压顶便砸了下来。那赵云此时早已起身,涯角枪不知从何方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刺入了丈八心窝。
那丈八到死也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先动手的,为何对方的枪却后发先至,取了自己的性命。黄巾贼众见赵云神勇,己方大将皆已命丧其首,又看见了那正在风中挥舞的大旗,白马义从赵,不由得各个心惊胆寒,哪里还敢在此久留,便树倒猢狲散般逃命去了,赵云也不追击。鸣金将骑兵招回,在熊熊大火之中便消失在了地平线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