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Chapter 86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 赤司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仿佛昨天情绪失控的人不是他一样。
对齐木说话时的语气依旧温和, “抱歉, 昨天受到了一点刺激，没有忍住为难齐木了。”
这倒是让做好心里建设的齐木感觉怪怪的。
「……没事」
赤司笑了一下，也没有继续深究这个话题，下课以后，罕见的发现旁边的人一动不动的坐在旁边。
像是……在发呆。
注意到赤司的目光, 齐木回过神来，移开视线。
【还是没有想好怎么回答】
【直接告诉他我来教育中二期少年时不时会把情况变得很糟糕】
【……】
齐木觉得自己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心神不宁的上完了一整天的课两个人又要一起去篮球部的时候，看着前面说说笑笑的路人, 和他们两个之前沉默的气氛。
「……」
【以前也不会觉得这样很尴尬】
两个人维持这样的状态到了篮球部, 赤司很快就组织大家一起集中训练，一时间也没有人察觉哪里不对劲。
倒是队里新来的营养师和齐木走在了一起, 根武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赤司，缩了缩脖子，终究是没有敢说什么。
“心情不好？”空助也不知道怎么从齐木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他心情不好，坐在他旁边, 抚慰小动物一样递上新买来的咖啡果冻。
齐木脖子僵硬了一下，视线落在模样惹人心疼的咖啡果冻上。
还是不受控制的伸出手将咖啡果冻放在怀里, 然后理直气壮的盯着空助。
“我昨天也没有说什么啊, 你不是也说过吗, 他很强。”空助若有所思的看着赤司, “倒不如说说楠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脸色冷了下来，“如果真的不喜欢的话，楠雄有很多办法让赤司不能靠近你吧。”
所以他才看赤司那么不顺眼，他连想要赢弟弟一次都那么困难，对方的待遇比他好太多了。
浑然忘记是自己要不顾一切使用合理手段赢弟弟这件事。
“如果楠雄要是看他不顺眼的话，哥哥也可以顺带帮你解决掉他哦。”
「……」
【他是赤司家的继承人】
“难不成你是在担心他是赤司家继承人？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哥哥可以给你仿制一个赤司家继承人。”
「……」
【……】
【别用这么无所谓的态度说违法的事情】
空助立马露出一副你看吧的表情。
“承认吧，你就是在乎他。”还状似十分无奈的要拍拍弟弟的脑袋，被齐木躲开，不在意的转过身要离开。
被齐木喊住。
他刚转身，一个咖啡果冻就扔了过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怀里的咖啡果冻，刚要说什么，抬起头就发现人不见了，脸上的表情立马丰富了起来。
一直在替赤司默默观察那边的篮球部成员先是见了新来的营养师拿出咖啡果冻来贿赂队里的经理，脸上还挂着不坏好意的笑容，心里大喊糟糕，经理对咖啡果冻这种东西的抵抗力是负数啊。
然后看两个人疑似争执的模样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最后居然看到了齐木把咖啡果冻还给了对方，他们倒吸一口气，彼此干瞪眼，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赤司很快就发现叶山他们的注意力不集中，冷下脸来要斥责他们，他们就已经自觉的转过头，羡慕的看着赤司。
“……”赤司要斥责的话咽进喉咙，没好气的挥了挥手，“抓紧时间训练。”
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队友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来给赤司打报告，“新来的营养师去找齐木了。”
赤司眉头微皱，注意到这一幕的队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股脑的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全部抖出去。
“他还给齐木送咖啡果冻！”
“不过齐木没有收，还回去了！”
“赤司，齐木肯定是向着你的！”
这两天来，他们见识到了齐木空助的本事，难免有些震惊，但心里还是向着队长的。
七嘴八舌的把看到的事情说完，然后期待赤司给他们一个反应。
在一边默默整理东西的黛千寻抬起眼，摇了摇头。
赤司没有露出他们想象中的任何反应，换好衣服，双手环在胸前，微微挑眉，“这就是你们训练开小差的原因？”
“明天加训。”
留下队友鬼哭狼嚎就要离开，手放在更衣室门把手的时候，他顿了一下，“他是齐木的哥哥。”
“……”
哦，那还真是一件令人惊喜的事情。
众人麻木的想。
……
赤司走出去以后，发现齐木在不远处等着他，他微微一愣，抿直唇角走过去，眼睛里面多了一点光。
“我们走吧。”
齐木点点头，心里的那点不适应总算是消退了不少。
走到校门口，赤司停住脚步，看着隔壁的店铺，笑了一下，“听说齐木今天损失了一个咖啡果冻？”
「……」
【啊，你是听谁说的】
“篮球部这么大点的地方没什么秘密，他们看到就告诉我了。”赤司猜到了齐木怎么想，直接说了出来，脚步一转走向和家方向相反的小店，“让我自作多情一下，齐木是因为我没有收那个咖啡果冻，这样的话，我补给齐木没问题吧。”
「……」
【……】
【有问题，我没有接咖啡果冻不代表我就对你很感兴趣】
【接了你的咖啡果冻反而更奇怪了】
红发少年的一只脚已经踩上了台阶，一片枯叶落在他的脚边，赤司眸子暗了一下，稍微扭转了下脚踝，枯叶便落在脚下，等再移开的时候已成碎沫被风吹得飘散在空中。
没有等齐木回复，伸手推开店门，门口的铃铛叮铃铃的响了起来，还有挂在门口的感应娃娃用机械音喊着欢迎光临。
“又来买咖啡果冻？”
齐木跟在后面进来，听到一个年轻的女人笑着问赤司，看态度很熟悉，赤司嗯了一声。
女人欸了一下，转头告诉后面的工作人员。
【真羡慕啊，他已经来这里有半年多了吧】
【也不知道他喜欢的人什么样】
【居然一直坚持来给对方买咖啡果冻，少年时期的恋爱真美好！】
她还记得那会天气刚刚转温，红发少年踏入店里，冰冷的目光在触及到单子上的一物时变得柔软下来，肩头还落着几瓣樱花，俊美如画。
“要一杯咖啡果冻，带走。”
当时没忍住和对方多聊了两句，少年说话时很有礼貌，在问到是不是喜欢咖啡果冻时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唇角微提：“有人喜欢。”
有人喜欢？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是少年喜欢的人，而且，是因为对方喜欢咖啡果冻，自己也一并喜欢上了吧。
没想到过了两天又看到对方来买咖啡果冻，从上学期开始，对方的视线根本没有在这之外的东西上停留过，她叹了一口气，真是一个专一的孩子。尤其是在对方坚持了近半年以后，她更加惊叹了。
她接过做好的咖啡果冻，递给赤司，笑了一下，“下次有时间，带着你喜欢的人一起来这里啊。”
齐木站在门口的位置，就听着他们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店内空调的缘故，耳朵有些发热，手心也是溢出些汗。
木木的接过咖啡果冻，两个人的手指碰在一块，齐木顿时觉得指尖都有被烫到。
空助那句——你就是在乎他，不停在耳边萦绕，绕的他有点心烦。
****
空助像是完成了任务一样，开始在洛山高校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尔出来一下，叮嘱几句就不见踪影了。
其他人眼巴巴的看着他离开，松了一口气，然后就谨慎的看着齐木，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人是兄弟。
“怎么说，感觉齐木空助更聪明，和我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
空助给人的感觉一向是如此，但对待外人又会给他们一种他很好的错觉。
有人大吃一惊：“你是说我们经理不聪明！”
“……你别曲解我的意思，就是他们两个稍微有点不一样，齐木空助是站在一边都很显眼的人。”
“是有那么一点感觉……”
“是不一样。”
其他声音在听到这耳熟的声音时戛然而止，看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们背后的赤司发呆。
“一个更优秀一些。”
赤司只是过来拿一下落在这里的书，说完拿着书离开。
“……”他这是什么意思？也认为齐木楠雄没有齐木空助厉害吗。
……
冬季赛半决赛，洛山高校与秀德高中对上。
赤司头几天就收到了来自绿间战意满满的短信，觉得莫名其妙。
没有得到回复的绿间锲而不舍的又给齐木发了一份。
齐木看着前面带着各类占卜寓意的话和末尾说替他转达给赤司时陷入沉思：「……」
面无表情的删掉短信，谁理他。
秀德高中的关注度不比洛山差，同样是以篮球闻名的高中，尤其是以往的冠军夺主学院，呼声一向很高，这个冬天更是多了两位被众学校记下的搭挡，绿间和高尾。
两个人的配合愈加的齐步，也让人们看到了不一样的秀德高中。
比赛还没开始，绿间不知道是从黄濑那里沾染了什么习惯，也是作为一个老熟人跨界来打招呼。
“今天最幸运的星座是巨蟹座。”
没头没尾的继续补充，“幸运物也已经带了，赤司，齐木有和你说吧，那胜利我拿走了。”
然后转身离开，留下被挑拨的洛山众人。
叶山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念着杂志上对绿间的评价。
“成熟稳重？”
“严谨主义？”
“……”
个鬼。
赤司歪着头问齐木：“他有和你发什么？”
「……和发给你的东西一样，你没有回复他，他以为你没看到」
赤司诧异了一下，顿时闷声一笑，当时他看到都无语了一瞬，更别提无辜被牵扯到的齐木。
食指和拇指粘合搓了搓，“比赛结束请你吃咖啡果冻。”
也是一副胜利是属于他的模样。
「……」
【……】
【我为自己刚刚谴责绿间骄傲道歉】
【明明一言一语把冠军说成自己家的赤司才更过分】
「比赛加油」
赤司笑了一下，“齐木还是第一次对我说这话，有点紧张。”
「……」
【啊，请不要在超能力者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
赤司眼里划过一缕狭促，“我是真紧张，要不然摸摸我的心脏，心跳很快。”
「……」
【……】
齐木站起身，面无表情：「我去买点喝的」
****
齐木握着-赤司刚刚塞给自己的水看比赛，哨声刚响起，场上的气氛马上就变了。
他默不作声的拿出之前带着锗金属的东西，屏蔽了一瞬间高涨了好几倍的心声，心里有点累。
自己干嘛要辛辛苦苦的来这里，考验超能力者的耐心吗。
来观看比赛的还有很多其他学校的人，大多数人都认为冠军会在这两个队伍里产生，没有想到他们在半决赛就遇上了。
秀德和洛山的呼声都很高，洛山更是祭出了很少出场的啦啦队，齐木多看了两眼，感叹了一下学校的大气程度。
然后发现有一个人挡在了自己面前。
他移开视线，又是一个人堵在了自己面前。
「……」
稍微犹豫了一下，把锗藏进兜里，被屏蔽掉的心声一股脑的冲了进来。
【早知道齐木对啦啦队这么感兴趣我们就不要了】
【要是让赤司知道肯定没有好果子】
也不知道篮球部的人是怎么统一了口径，对外没有泄露过他们的关系，对内也严管监察，主要对象是齐木。
「……」
齐木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古早年代，麻木的将锗贴身，扰人的心声散尽。
【专心看比赛总行了吧】
……
秀德和洛山两所学校球员的水准差不多，赤司抬起眼看了看高尾，抿起唇，“下一场黛千寻休息。”
自认为在场上表现还可以的黛千寻微微皱眉。
“对面的高尾，已经把你看透了。”赤司沉着冷静的解释了一句，立马安排了下一场替换的人员。
高尾和绿间的配合更是引来小高潮，高尾篮球刚抛出，就见绿间腾空，两只手接住篮球朝着框里扔去，空心球。
赤司顿了一下，眸色有些深。
绿间抹了一把汗珠，才一节比赛，他就有些累了，不愧是洛山高校。
但是……赢了这一场的话，他就可以向诚凛高中正式报仇了，上一次输掉的事，他还牢牢的记在心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诚凛会打败阳泉，杀进决赛。
明明他们队员的身体素质也不是顶尖，却有这样的能力。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赢下来这一场比赛。
绿间身上冒出浓厚的战意，感染着队友。
二年级的脸上笑眯眯，心里多少在哀嚎，连一年级的都努力成这样，还要不要他们活了。
赛场上的比拼更加激烈。
“可恶！”叶山又一次扑空了，他努力的跳起来，眼睁睁看着篮球在他指尖上两三厘米的位置飞驰而过。
不单单是他，实渕玲央那边也不好对付，他们像是知道这个麻烦的四分篮球选手，更是豁出去不让实渕玲央碰到篮球。
洛山和秀德轮流进球，比分却在一点点的拉大，因为秀德偶尔透进了三分球，而洛山只能靠两分追上。
赤司脸上没有一点怒意，直到比分在第二节结束拉开了两位数。
中场休息，在训练室里，赤司简单的嘱咐了对方几句，眼睛看着实渕，“待会我会把球传给你。”
实渕立马反应过来，表情慎重的点头。
第三节开始，不舒服的换成了秀德，赤司终于切换到了小前锋的位置，叶山被派去守西尾。
他不紧不慢的拍着篮球，拦着他的是绿间。
“我们很少这样One on One过吧，”赤司微笑，手底的动作仍然不是很大，他就这样运着球走了过去。
绿间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克制住自己不完全盯着篮球，却在篮球轨迹突变时下意识的追随过去，篮球在赤司手上灵活的要命，下一秒变回了完全相反的轨道。
努力要拦住这一球的绿间脚踝扭转，膝盖却慢了半拍，狼狈的半摔在地。
赤司从他身边绕过，篮球落进了实渕手上。
没有人料到赤司突破绿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实渕反应很快，手里的篮球抛出，三分球。
比分差仍然在两位数，绿间却知道，秀德真正的危机来了。
他所预料不假，直到第三节比赛结束，他也只是碰到了两个球，而没有一个人拦住赤司，比分已经变了，洛山领先两分。
场上满是洛山的欢呼声。
绿间脸上没有任何颓色，昂首挺胸的下了赛场，盖着毛巾，闭上眼睛在一边休息。
一点点的补充流失掉的体力。
“最后一节，我们负责拦住赤司，进分交给绿间和高尾。”
队长下达了这样的命令，绿间猛地抬起头，舌头突然打结了，“啊，不，不是……”
他的神情有些急迫，队长大坪泰介笑了一下，“为了胜利。”
他的表情僵住，随后认真的点头。
为了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