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马甲险掉
陆楠觉得, 知微小姐姐现在心里面肯定在想,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说一套做一套的。然而......无法辩驳。
面对无花抛出来的问题，陆楠叹了一口气：“你娘么......”是天枫十四郎为美色所迷干出来的事情诶。“这就要追溯当年了......”她一副说来话长的样子，表情仿佛回忆当年。
陆楠沉吟着不说话后，空气之中一时就显得有些沉默。也就在这时，知微却突然开口了：“所以你们......”她的目光在无花和陆楠身上来回, 然后轻声问道：“果真是父子么？那先前......”为何装作不认识的模样？这未尽之语可以说是非常明显了。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
“......”陆楠揉了揉额头，一时无语。一个个的, 都问出这种问题, 我要怎么回答？
“我跟我爹之间的小游戏罢了。”也许是见陆楠有些为难，无花轻描淡写的回答道。他并没有要同知微细说“小游戏”是什么的意思。
知微似乎已经懂了什么，她沉默的笑了笑, 笑容却有些黯然惨淡，却又遮掩于笑容之下，轻易让人瞧不出来：“细看之下, 才觉出小公子同公子模样颇有些相似，小公子日后定也会像公子一样出色的。”
“......”说得跟真的一样，我差一点就信了。
无花多看了知微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对着陆楠笑了笑：“爹, 这位姑娘伤了手, 已经不能弹琴了, 我们先走吧, 让她好好歇息。”
这话也是从陆楠先前对知微的话里化出来的。说得合情合理。他拿了陆楠的话，堵了陆楠自己。无花都已经这么说了，她就不好留下来了。留下来也当然不能让姑娘弹琴，那说些什么？经无花这么一闹，说什么都觉得不对劲，不解释不对劲，解释透了更不行。果然怎么看都觉得离开最好。
陆楠便起身向知微告别，唇畔仍含三分笑意，温和无比：“知微姑娘，我们便先走一步了。”
知微闻言，便微微垂了眉，似乎有些失意，却又好像只是错觉，看不见她的神情，只能听见她的言语温柔：“嗯，两位慢走。知微......便不送了。”
“没事，你好好养伤。等会出去的时候我就去说一下你的问题，不用担心。”对于知微的话，陆楠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她点了点头，便牵着无花往外面走。
“麻烦公子了。”知微轻声道谢道。
待陆楠同无花彻底离开房间，知微才抬起了头，眉眼之间三分清愁，微蹙的眉尖仿若西子捧心之态，温婉之余更添动人，让人隐隐心疼，她捂了捂胸口，苦笑着好像释然般喃喃道：“我早该知道的......如公子这样的人，合该早已经娶妻生子了。”
却说这边，陆楠去报备了一下知微的事情，然后带着无花离开了这个地方。走过一路，人渐少了些，一直沉默着的无花就又开口问了：“往日那位姑娘，都是要送爹你出门的吗？”
陆楠不明所以，不知道无花问起这件事的意思，她想了想点了点头：“会送啊。有什么不对吗？”
无花一笑，并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没什么不对。......爹，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陆楠：“......我觉得你可以不必说出口。”总感觉不会问什么好问题。
无花停下脚步，看着陆楠，陆楠便也顿住脚步，两人对视了半晌，陆楠做投降状，无奈道：“我说笑的，你问。”
“她说我们现在很像。”无花突然道，咬重了“现在”两个字眼。
“......”假的，骗你的，她随口说着玩的。丑的人丑得各有不同，好看的人好看得各有相似。知微肯定是看我长得好看，所以才这么说的。陆楠一听，便已经知道无花的意思，她在心里面疯狂吐槽道。
“所以爹，到底哪张脸，才是你真正的脸？”无花紧接着继续问道。
“！！！”陆楠神情一凛，心跳猛的加速起来，那一刻她几乎怀疑无花是知道了什么。然而她绝不会是那种被人一诈就把事情全盘托出的菜鸡，混迹多年的老油条，心理素质是无比强大的：“你怀疑了什么，不妨直接说出来。”她道。
“爹，你身上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无花道。
陆楠脸上的表情便已全然消失了，她看着无花道：“我当然有秘密。天底下有谁没有几个秘密呢？”她并不否认，却也并不细说。只有分外熟识她的人，才能知道她心下的紧张。无花这一记直球，打得太让人猝不及防了。
“当年你会娶我娘，是否只是一个意外？”无花道。
听了这话，陆楠心下稍安。只是却又不知道无花到底想到哪里去了。
天枫十四郎娶李琦是不是意外不知道，但是如果当年是陆楠自己，那肯定是意外了：“你还猜到了什么，继续。”她并不否认，引导道。
“爹，这才是你真正的脸吧？”
陆楠一顿：“继续。”这种皮都要被扒穿但是又隐隐感觉对方扒错了方向擦肩而过的刺激感。
“你是否有一个不同寻常的身份？”
“你真的是为了来找娘才远赴中原的吗？”
“你一直瞒着我们的，究竟是什么？你又为什么不用你的真容出现？如果我没有发现，你是不是会隐瞒我一辈子？......”
无花的问题一个个抛出，犀利而又让人无法招架。然而他问得越多，暴露得也越多。无花显然没有想到他爹是换了一个芯子这一点，而是在怀疑他爹深藏不露城府max，给他爹艹了一个吊炸天的人设。
陆楠默默无言，心下已经彻底放松了下来，决定顺水推舟。没错！你爹就是这么叼！儿子！脑补不要停！
“花儿，我一直都知道你很聪明。今日却发现，你还可以更聪明。”陆楠敛了表情，高深莫测道：“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一句，在我面前还好，因为我会永远包容你，也不会怪罪你的失礼。但是别人面前，你说的这些话，就足以为你惹来杀身之祸。”她加了一点威势，给无花添加了一点压力，顺带让无花长长记性，有些不辨喜怒道：“三年前......”
“我一直记得。”无花打断了陆楠的话，突然露出了一个表情，谦逊，有礼，又微带了三分疏离：“爹，你教我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这样的表情只出现了一秒，他就又笑了起来，看着陆楠眉眼弯弯，讨喜得过分：“可是你不是别人。”
很犯规的一个笑，带着全然的信任，直戳人心窝子：“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你永远都是我爹呀。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陆楠便一顿，心下微软，收了气势，叹了口气：“你如果想要知道的话......”那我一点点编给你听行不行？你想听什么样子的故事我都有。
“那我便告诉你。”陆楠敛了表情，尽量让自己的话显出真实感。
“你应该知道我之前的身份。”
无花一愣，回想了一下：“伊贺谷？......”
天枫十四郎是伊贺忍者这种事情，他并没有隐瞒过。不过更多的事情，就连李琦都不算清楚。而他们不清楚的那一部分，就是陆楠可以加工的部分。
陆楠早就已经知道在中原，他们对于忍者的印象，而无花对忍者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忍者很叼的地步。忍术的神秘，无疑给陆楠留了更多的空间。
“你对于忍者，知道多少？忍者究竟是什么，你又知道么？”陆楠问道，她微微别过了脸，看向了其他地方。从旁边看去，能看见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能看见她侧脸轮廓隽美，眉睫之下投落一片阴影，却显出一种格外不一样的神彩，神秘之中，又似多了几分不可言说。
在他们之间的话题开始走偏之际，两人便有意无意的走到了僻静无人处。而现在，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风静静吹着，拂起了陆楠的衣摆，发丝被风吹乱，她的气质便显得越加高手风范，高不可攀起来。
无花沉默：“我只知道忍者很厉害。”他这样道。
“是，忍者很厉害。”陆楠接道：“每一个合格的忍者，都必须学会忍术。而忍者要想学会忍术，便必须断绝□□，将自已完全奉献作为忍术的祭礼，其过程之艰苦卓绝简直非人所能忍受。”①
“断情绝欲？”无花也严肃了表情，显然意识到事情的不同寻常：“所以你跟我娘......”
“你听我说便是。”陆楠打断了无花的话，她的气质已与往常完全仿似两个人。
“忍者之所以神秘，只是因为他们不轻易出现在人前。行踪诡秘莫测。”陆楠问道：“什么样的人，会行踪诡秘莫测？”
“忍者......隐忍之人。”陆楠转过身，凝视着无花，仿佛无情无欲。见无花身体似有颤抖，她才微露出了一点笑容，仿佛春风暖化寒冰。
“所以......我是个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