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制出解药
“好！”这一句轻赞伴随着掌声一同响起。
陆楠一愣, 抬眼便正看见了站在小院门口, 眉眼之中犹带了三分赞赏的秋灵素。她是什么时候来的？陆楠竟是不知道。
陆楠整理了一下袖子，站了起来。青衫缓带，气质卓然。她轻轻一笑间, 便有了如同画中走出的古时名士之风。大约若有隐士疏狂之态, 便应当是如此模样吧。
“姑娘有事找我？”陆楠了然问道。她知道，以秋灵素的性子, 要是没事的话, 对方是绝不会主动上门来找她的。
“有些事。”秋灵素道, 她清浅笑了起来, 如暗香浮动梅花, 显出十分韵致来：“若不是有事，如何能够恰巧听得这一曲呢？”这样的话，便是很别致委婉的夸赞了。
那一笑却又仿佛如昙花一现，消失在唇角了。
看样子是已经忘记前些日子闹的不愉快了。陆楠没有接下对方的夸赞，反而笑了笑问道：“姑娘心情不错？”
“是还不错。”秋灵素点了点头不置可否道：“我已查出最初那是种什么毒了。更具体, 还需要你去帮忙。”说着，她微微一笑道：“我曾说过的, 我医术只会些皮毛。”也许是因着心情不错，她的态度也变得平和近人起来。
“需要我现在过去？”陆楠便已明白了秋灵素的来意：“若是姑娘不急的话，可否等我一小会儿？若是急的话，你暂且先过去, 我随后就来。”
秋灵素摇了摇头：“不急。你若有事, 暂且办了也无妨。”
“多谢。”陆楠礼貌回了一句, 便走到了无花身前，他正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楠敲了敲桌子。
“爹？”无花仿佛被惊醒一般抬起了头。
“在想什么呢？”陆楠微弯下了腰问道。
“我只是在想......我若要练成爹你这样，还需要多久？”他微垂了眉眼道：“我已知道，为何爹爹无法出口夸赞我的琴声了。是我先前太自以为是了。”
陆楠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无花的头，直言道：“我也不擅弹琴，你可莫要把我当做目标。听一听也就过了。你现在已经够好了，没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吧。——我有事暂且先走一步，你慢慢琢磨一会儿，若是累了，就去歇息。嗯？”
无花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爹你去吧。”
陆楠应了一声，便起了身向秋灵素走去：“好了，我们走吧。”
秋灵素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点了点头，便跟上了陆楠，两人一同出了院子。走出没多远，院子里突然响起了琴声。
陆楠没有反应，秋灵素却是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才跟了上来。
“我现下方才信了一句话。”秋灵素突然道。
“嗯？”虽然这话说得没头没尾，陆楠还是接了她的话头：“哪句话？”
“龙生龙，凤生凤。小公子如此年纪，琴技方面，竟有如此造化。”秋灵素仿似感叹道：“有些附庸风雅之人，年纪大几倍不止，琴音却还不如一个孩子动听，却也不知为何还有颜面弹与别人听。”
陆楠侧过头去看，却见秋灵素眉眼仍旧冷清，却又仿佛带了几分讥诮之意。后面这句是在吐槽她遇见过的人吧？不过以秋灵素天下第一美人之名，有人刻意在她面前秀一秀也实属正常。她或许不仅遇见过，还遇见过不少。秋灵素绝非一个无刺温和的美人的。
“我也不过是附庸风雅之中的一个。”陆楠直言道，她并不想深谈这个话题：“秋姑娘能否同我讲讲，你发现的那种毒？知道是什么毒，想要解开，便要容易得多了。”
秋灵素意味深长的看了陆楠一眼，却见她似乎是真心实意的不想多言，便又收回了目光，回答道：“自然可以。不过我发现的是最初他所中的毒，之后这毒又经过了几次异变，现在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毒了。不过我总结了一下病状病发的时间和规律，也许能够派上一些用场。”
陆楠点了点头，还是多说了一句：“辛苦了。”
“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秋灵素回了一句，便同陆楠细讲了一下那种毒的名字药性以及中了之后的症状，犹疑再三之后，她还是道：“这种毒的话，我会制作。”
陆楠有些讶异，然后便笑了起来：“那届时大约便要麻烦姑娘制作一些出来了。”毕竟要更细微的了解毒性变化的话，样本是必不可少的。
秋灵素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然后陆楠就发现了一点。秋灵素真的没有说谎，她甚至实诚得近乎可怕了。她说她只会一点皮毛医术......她就真的只会一点皮毛医术。一点多的都没有。
举个例子的话，就是......秋灵素大概可以包扎个伤口，治个胳膊脱臼，跌打损伤诸如此类。她是连药都不会开的。当陆楠知道这一点时，整个人都懵了。任慈的这消息也未免太不靠谱了，这根本就不能算会医术好吗！
不过虽然秋灵素不会医术，但是毒术确实极好。这好歹也算个安慰。
陆楠对于朋友，一向是尽心尽力的，既然秋灵素不会医术，她就只能自己跟秋灵素学些毒术知识，以保证融会贯通，能够更好的治疗南宫澈。毕竟秋灵素已经把最初这是什么毒都已经找出来了。
两个月后，努力终究还是得到了成效。经过了千百次的实验，陆楠终于和秋灵素做出了解药，然而却不敢煎给南宫澈喝。
毒素由来已久，已经渗入了骨子里。要想真正的解掉，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毒素已经有了新一轮的异变，变得更加难缠难以解决。想要解决，就只有像任慈所说的那样，选择“以毒攻毒”了。但是南宫澈本身的身体很弱，经受了毒素的摧残之后，就跟只还有一口气没落下的活死人一般无二。他能够经受得起烈性的“以毒攻毒”吗？如果喂下去，救人可能救不了，南宫澈死透了倒有可能。
关于这个问题，便只好又找了任慈。陆楠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手术前，必须要家属签字了，这真的很有必要。
任慈自然是同意的。最开始的时候，陆楠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然而他还是去请了秋灵素，这就已经可以看出他的态度了。
然而事情却并非那么简单。任慈同意，是因为他觉得有希望，那么博一博，或许还能够成功，但是南宫澈的状况，便是服了药，也不过是九死一生。那一丝生的希望太过渺茫，尤其是南宫澈本身生存的意志还并不那么强烈的情况下，几乎等于送命。陆楠不得不把事情同任慈说得更明白了一点。
听了陆楠的话，任慈的神色沉重起来，他似乎也已经明白了南宫澈的问题：“此事暂且交给我吧。”
陆楠点了点头，任慈心里面有数的话，这件事的成功率便会大得多。然而任慈去见了一趟南宫澈之后，又找上了陆楠。
“贤弟，你可是曾答应了澈儿什么？”任慈开门见山道。
陆楠一愣，想起了之前的确答应了南宫澈一些事情。她那时是觉得没什么希望了，觉得好歹南宫澈算帮了她，也不好让他遗憾死去，但是没有想到，这看似并不靠谱的方法，当真有可能救回南宫澈。
“我知道了，我独自去见他一面吧。”陆楠叹了一口气道。
陆楠见了南宫灵之后，也没有多做掩饰，直言道：“听任帮主说，你觉得我曾答应过你什么？”在南宫澈面前，陆楠便也没有表现她同任慈的熟稔。
听到陆楠这话，南宫澈皱起了眉头，诧异的看着陆楠：“你......你忘记了吗……”
陆楠神情古怪：“我答应过你什么吗？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南宫澈瞪大了眼睛：“那天、、那天你不是......答应了我，让小灵......”
陆楠脸上渐现回忆的神情：“你是说，那一天吗......”她神情变作了正色：“那一天我并没有答应，你昏迷了过去......你不会是昏迷过去的时候，生了什么错觉吧？”
也许是陆楠的表情太过真实，南宫澈显然是信了，情绪低落了下去。陆楠顿了顿道：“你的病有希望了。你知道吗？”
南宫灵一愣，慢慢点了点头：“哥提过......”
“所以，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陪任帮主？你明明可以自己做到的事情，为什么要寄希望于别人？”
南宫澈好似被当头一棒打懵了，下意识解释道：“是因为......”
陆楠好整以暇等着他的下一句解释，南宫澈似乎也慢慢明白了过来，他一直低沉的情绪也高昂了起来，脸上渐有了一丝血色，大笑了起来：“我明白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