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合亩制
南越号的到来，引起不小的轰动。一开始原住居民以为南越号是个海怪，纷纷撤离，随后又发现怪物上载着不少人，便稳下心来，不再惊慌，开始围观。
“儿郎们，不要惊慌，我是骆越族的布山，几百年前，跟你们还是一家人咧！十年前，我还带人来过这里呢，有十年前见过我的人马”布山一下南越号，便对着前来围观的居民呼喊，然后转身指着子婴道：“这是我们骆越族共同推举出来的大氏老，请带我们去找你们首领，我们有事商讨。”
布山这个做法，子婴还是比较认同的，先讲清楚是自己人，然后叫他们带自己等人去找首领，这样少费很多功夫。
岛上众人一听是骆越族人，便欢欣鼓舞，上前围着布山，就像看到自己的亲人出海归来一样热切，海岸对面有十多年没来骆越人了吧？
“上次我来拜会你们部落首领，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你们的首领还是黎仲吗？”
“回布山首领，现在还是黎仲首领带着大家。”一个小青年站了出来，回复布山。
“你是？”布山疑惑，没见过这小青年，而小青年却知道自己也是首领。
“十年前，我还是个小孩，家里就在黎仲首领屋子旁边，当时见过您。”
原来是黎仲家隔壁小孩。
子婴便让老李和船员们看着南越号，留下李栎协助，带着布山、老叔、乘风、三人，跟着小青年去找部落首领，居民们一部分还在围观南越号，指指点点，另一部分则好奇这个大氏老的身份，也跟了上来。
跟着小青年，沿着小路，一路直通山上，到了一间船形房屋前，小青年停止了脚步，不再带子婴等人往前。子婴观察了一下这屋子，基本上以竹木扎架，茅草覆盖屋顶，藤条竹子交互织成地板，并且地板离地半公尺左右，可能是为了防潮。
“黎仲！老黎！在不在屋子里？”布山也没有跨步进去，没经过主人同意，擅自闯入别人家中，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只好再门外吆喝。
屋里黎仲听到外边声音，从里面走了出来，直到看见布山。
“布山大首领！里边请。”黎仲快步走到布山面前，邀请布山进屋。布山却没有动，而是转头看了一眼子婴，然后对黎仲说：
“这是我们骆越族各大部落共同推荐出来的部族大氏老！”
“大大氏老！”黎仲口吃，骆越部族很久没有大氏老了，如今再出一位震惊过后，黎仲再次摆出比对待布山还要尊敬的态度，双膝跪下，双手交织与胸前，弯腰低下头颅，直到额头碰到地板，说道：“黎仲代表部落所有子民，欢迎大氏老！”
子婴扶起黎仲，“不必如此。”
黎仲起来后，对那小青年说：“小鬼，去通知部落所有人，今晚日落时分，到山顶那块大空地，举行晚宴，大家都散了吧。”挥手让跟着子婴等人上来的居民回去。
青年小鬼：“好的。”转身就要跑下山，身后又响起黎仲的话：“让部落里的娘儿们开始准备饭菜！”
“明白明白！”小鬼回了一句话，想着今晚又能大吃一顿，放在以前，只有祭祀、过节的时候有丰富的晚宴，舌头一舔嘴唇，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
船形屋里，黎仲不断地给众人倒酒。乘风端着这杯看上去略显浑浊的液体，想起了秦风酒那香味，心中苦闷，刚下船的时候怎么忘了带几坛秦风酒上来。本来不想喝，但来海南岛的路上，布山在南越号上给众人说过海上居民有不断敬酒的习俗，只好忍住，不断地喝下黎仲倒的酒。
反观子婴、布山、老叔几人，倒是和黎仲有说有笑，喝得不亦乐乎。子婴将自己这次来海南岛的目的说给黎仲听之后，黎仲先是欣喜，随后摇头：“此事，实施起来有点困难呐！”
“具体说一下，会遇到什么阻碍？”子婴看到黎仲摇头，追问道。
“我们部落主要实行合亩制来进行生产和组织。”
“合亩制？”
“就是家族制的意思。”布山赶忙解释。
黎仲接着跟子婴阐述了所谓的合亩制，一个合亩包括若干个家庭，各个家庭之间均有血缘关系。合亩内的土地由合亩统一经营，合亩全体成员共同劳动，按户平均分配。
“这不就是人民公社化嘛！”子婴脱口而出，后来时间证明，人民公社化平均分配这条路行不通的，还得按照按劳分配，多劳多得的原则。
“人民公社化？”黎仲不理解这几个字什么意思，而布山、乘风、老叔几人早已见怪不怪了，秦王嘴里总会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话。
“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说。”子婴摆了摆手。
黎仲又跟子婴说了合亩制的生产过程中的一些禁忌，这个部落还有牛日、鸡日、马日和蛇日，牛日不能用牛犁田、耙田，鸡日妇女不能拔秧，蛇日与马日，所有人不能犁田、耙田、播种、收割等等。
说完动物日的禁忌后，黎仲又给众人说了男女分工问题，男子负责犁田、耙田、浸种、播种、灌溉、挑稻、防兽害和烧山栏地。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子婴腹诽了一下黎仲，不过两千多年前，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获取土地和草木灰肥料了。
女子则管理选种、插秧、除草、收割和播山栏稻种子。劳动中男女简单协作盛行，不分工种，不分轻重，都是大家一齐干，收成之后按户平均分配。
“而大氏老欲实施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则是以单个家庭为主，按劳分配，不懂子民们会有什么想法？”黎仲说出心中的担忧，“不过将海岸对面居民迁来海岛，我想大家都会同意，毕竟海岛人力有限，很多土地没有开发。”
子婴沉吟片刻，也不能说这个合亩制完全不好，就像当初的耕战体系一样，在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没出来之前，对农业生产也发挥着极大作用，虽然合亩制平均分配的制度生产效率相对低下一点，但存在即合理，它不会凭空出现的，合亩制此时肯定是符合这个部落的生产情况。
“这样吧，黎仲，晚上晚宴的时候，我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到时候看情况再决定，如何？”
“也只有这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