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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疑点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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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梓纯无法直视高寻阳的眼,只怕一个不小心便被他窥探了内心。

他们同为那场灾难的幸存者,有着旁人无法体会的曲折童年,再次重逢,本该惺惺相惜,可无论安梓纯还是高寻阳都无法从当年的痛苦中释怀。

高寻阳见此,大抵明白了安梓纯的心情,便起身叮嘱了句,“喝了药,好好歇歇再回去吧。”说完便转身退出了屋去。

高寻阳走后,含玉才赶忙上前帮安梓纯拭泪,安梓纯却挡了含玉的手,自个胡乱抹了几下,问道:“秀仪和二姐姐那边——”

“小姐放心,奴婢先前与县主说,二小姐突然晕厥,小姐便急着送二小姐回府了。二小姐那边也赶着吩咐映容先送回府去了。”

“那我溺水的事。”

“小姐放心,没您的吩咐,奴婢不敢乱说,只与二小姐说您是叫县主请走了。”

安梓纯闻此,才稍稍安了心,静静的合上了眼。

含玉见了,忙端起桌上已经微凉的汤药,柔声劝道,“小姐,高公子一片心意,您——”

“含玉。”安梓纯却没想应承这话,而是答非所问说,“我是被人推下湖的。”

闻此,含玉手一颤,没拿稳,药碗立刻脱手砸在了地上,深褐的药汤撒了一地,溅在了含玉雪白的裙角上。

门外的碧衣女子闻声立刻进屋查看,含玉一时慌乱,也不知要作何解释,倒是安梓纯冷着脸,沉声道:“药凉了,再去端碗新的来吧。”

碧衣女子闻此,点下了头,便出去了。

安梓纯说完,神情淡然的望着含玉,心中却疑惑重重。今日有人推她下湖,绝非意外。即便事发突然,她亦能清楚的感觉到那双手极重的力度,分明是要将她置于死地。

可她不明白,今日来平湖祭拜母亲和哥哥,除了少数公主府的老人知晓这个传统,几乎没有外人知道。再者,祭拜过后,来望仙楼小憩也是秀仪当即提出,并非事先打算好的行程,害我之人,如何能预料到我会独自去望仙楼的后院赏景。

除非是早有预谋,打算趁着今日杀我,便打从公主府一路跟来,趁我独处时,才下了毒手。

只有如此,我那看似意外的溺水事件才能有个相对有理的解释。

含玉这会儿已经有些吓过了头,十分焦灼不安,忙问到:“小姐,可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安梓纯闻此,才回过神来,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若知道是谁,便不必在这儿拼了命的理头绪了。”安梓纯说完,无力的躺回了床上,“含玉,此地不宜久留,等我再歇歇,咱们便赶紧回去。”

含玉见小姐如此平静,心里却着急。一想到小姐身边竟潜伏着一个时刻都想取她性命的人,便不寒而栗。只是这事儿虽紧迫,却不知与谁说。老爷和曹氏那边自然不能提,毕竟老爷与小姐向来生分,即便说了,也只会指责小姐是小题大做。而曹氏更不必提,与小姐结怨已深,刺客或许就是她指使来的也不一定。

然而唯一能替小姐撑腰的六殿下却不在圣都,眼下他们当真是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了。

含玉越想心里越不甘,小姐堂堂宗室嫡女,皇族之后,怎会落到如今惨淡的境地,即便被人暗杀也不敢声张,只怕招来更大的祸患。

更何况,眼下我在明敌在暗,不知那些贼人何时还会出手,所以往后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再不能叫小姐被他们暗算了。

安梓纯原也不想与含玉说这些,可事出蹊跷,总要叫大家都有个防备才好。否则那日她着了暗算惨死,就如今日一般被说成了意外,虽说死不足惜却也太过冤枉了。

安梓纯到如今已经两历生死,早将生死之事看淡,只是人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即便身为女子也有自己的尊严与气节。死亦要死得其所才对,绝不能成为他人垫脚石下的冤魂。

到此,她也不得不将今日遇险与五年期那次看似意外的谋杀联系起来。

当年她并非自个贪玩失足落水,与今日一样,也是被人从背后推下水的。这事的真相她从未与人提及,包括芹姨和含玉她们在内。

她之所以不说,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因为那次溺水之后,她病的太久,久到她清醒之后,整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当她知道受此事牵连,前后已经处死了不下百人,无论事情到底是不是意外,牺牲都太过惨烈,她便打定主意,不要再见更多的杀戮。毕竟谁人没有父母兄弟,她是经历过丧母之痛的人,她不愿更多的人再体会这痛苦,便只能将此事深埋于心中。

可她心中却没有一刻要放弃查明真相的权利。只是这所谓的真相,很可能只是她的臆想,因为她的确没有理由认定自己被人谋害与画舫的意外沉没,有着某种联系。毕竟画舫沉没一事,朝廷已经认定是定国公府的婢女寻仇所为。

而她作为最接近事实真相的人,却不敢苟同。她曾大胆猜想过,或许母亲的死,定国公府的倒台本身就是一场巨大的阴谋,而所谓的婢女寻仇,只是粉饰这谎言最名正言顺的借口。

五年了,安梓纯本打算自今日之后,便放弃这些虚无缥缈的念头,可方才的溺水,似乎将她全然打醒,虽然没有事实的理据,可直觉却告诉她,她今日溺水与五年前那次,必定有着某种联系,似乎极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可这猜想却有些站不住脚。若那人真是处心积虑要杀她,五年间怎会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机会。这里毕竟是望仙楼,他就不怕事情败露之后,无法全身而退吗?

安梓纯想着,头抑制不住的痛起来,又侧身狠狠的磕了几下,含玉忙探身,轻轻的拍打安梓纯的后背,见小姐的唇边又染了血,赶忙帮着擦拭了干净,“小姐可别再逞强了,回头奴婢就叫哥哥去请王院使来,给您好好诊个脉,这都咳血了,已不是小病了。”

安梓纯闻此,也没什么力气说话,只点了点头,便又躺了回去。渐渐的睡着了。

等安梓纯再次醒来,已是傍晚,斜阳的余晖透过窗子斜斜的打进屋来,打在床边偌大的衣柜上,映着个人影,安梓纯虽还有些迷糊,却一眼就认出那影子是高寻阳的。

含玉见安梓纯醒来,忙凑上前问道:“小姐可感觉好些了?”说着见安梓纯的眼光直直的盯着衣柜,回身一瞧,才明了,只说,“都已经站在窗口一个时辰了,高公子是真惦记您的。”

安梓纯闻此,蓦地收回了眼光,心又揪的生疼。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逼迫自己对定国公府的任何人表达善意。无论如何,母亲和哥哥都是被他定国公府连累而死,到底是非与否,这都是不争的事实。即便念及救命之恩,不能将高寻阳当做仇人,亦不是可以亲近的朋友。

“含玉,扶我起来,咱们得趁天黑前回去。”

含玉得了吩咐,赶紧伺候安梓纯穿好了衣裳又小心的扶她下地,坐到了妆台前。

窗口的影子已然不见,含玉才放心开口说:“小姐的衣裳和鞋袜都是高公子按着您原先的打扮叫人打点来的,就连这枚素银簪子也是刚问过我样式,现准备的。着实心细。”

安梓纯闻此,没有应声,依旧安静的坐在妆台前静静的盯着铜镜中那个眼神无光,疲惫不堪的女子,轻叹了口气。

安梓纯回程的马车,特意挂了永康郡王府的图腾,到应了安梓纯先前叫捎回府去的谎话。到此,安梓纯也不得不承认高寻阳的确是个心细如尘的男子。

含玉小心的扶着安梓纯上了马车,不忘回身与碧衣女子说,“今日有赖你的照应,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

碧衣女子倒也是个爽朗的人,只应道,“咱们都是按吩咐办事,姑娘不必与我客气。”说着抬手扶了含玉一把,将她送上了马车。随后又问道:“您家主子的黄金猞猁可在车上了,那样的灵物,莫要落下。”

含玉闻此,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碧衣姑娘怎知那日灵猫儿的事。

安梓纯虽坐在马车内,却将方才的话听的真切,立马掀开了马车帘子,问道:“姑娘的意思是——”

碧衣女子见是安梓纯问话,忽然变的异常谦卑,忙应道,“奴婢贱名踏雁,配不起您唤一声姑娘。”

安梓纯却没工夫理会这些,又追问说:“踏雁姑娘方才说黄金猞猁,莫非你见过。”

踏雁听了这话,到有些糊涂,便直言说,“难道不是姑娘在遇险之时,吩咐您的黄金猞猁来向我们主子求救的吗?”

马车缓缓的行驶在城外僻静的小路上,马车内安梓纯依旧充满了疑惑。踏雁口中的黄金猞猁一定是那日的灵猫儿无疑了,因为放生灵猫儿那日便是她头一次见高寻阳的那天,分明听见他也是这么称呼灵猫儿的。

如此想来,那小东西果真是个知恩图报的灵物,先前已经在青犴口下救过我一回,今日又在我溺水之时寻人救援,可为何偏偏是找高寻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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