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绿洲
一个静静的夜晚,一段平静的生活,一切都显得那般惬意。如果睡不着,而且觉得有些无聊,便可上屋顶看看那片璀璨的星空。因为总会觉得那片星空永远看不厌,不觉烦。
一副书生打扮的少年双手当枕,嘴角处叼着一根狗尾草,翘着小腿躺在屋顶上。这时,一个看似三十出头的男子跳跃而上,落在少千的旁边。
“千儿,又在想父母吗?”
“算是吧,只是每每看着星空,或多或少的会想念他们,虽然不知道他们长的什么样。”
“呵呵,看星空可是个很好的习惯啊。聪慧之人便常常能从浩瀚星空中领悟一些,感触一些。”
少千咀嚼了一下嘴角里的狗尾草,斜眼看了一眼师傅,便问道:“那您有没有从这片星空中领悟到什么?”
“为师算是愚笨之人,我只是感触到,这世间并没有什么事情是永恒不变的,只有那些星星一直闪烁着,不曾改变。”
“呦,好深刻的话呀,就像那刻骨铭心恩爱的两个人本应该是夫妻,却也不曾永恒,到头来却已决裂似的,是吗?”
“嘿,你个臭小子。哎,已过百年了,只有世间的轮回反反复复,永恒不变,人却早已昔非。”
师傅没像平时那么喊着臭小子找揍,还挥舞着他那一双蕴含真气的拳头来砸少千,倒是颇有感触似的叹出这么一句。
少千瞪大了眼睛,问道:“师傅,您这是自我感动,还是在赞同我的话呀?”
“虽然你小子经常不正经地说三道四,倒也不是全无道理。平日里听你那些胡言乱语,虽有许多五谷杂汤,东拉西扯的词句,但我觉得其中的某些话,我还是很听得进去,呵呵,千儿啊,你的悟性和天赋要比我高出许多。”
“嘿嘿,我说师傅,您老人家都自称是愚钝之人,怎还拿我跟您比?哦不,我哪能跟您比呀,这不是糟蹋,不对,这不是让我很是受宠若惊吗?嘻嘻,顺便问一下,您这么说,是在夸我还是。。。”
“臭小子吃我一脚。”
当少千还想振振有词的时候,师傅已经不顾一切他那高人前辈的形象,对少千施展开来所谓的无影脚。
“哎呦!”
躺在屋顶看星星的少千不得不慌忙地闪开飞过来的那一双臭脚。其实不是少千欺负师父口才比他差,但每当看到师父那忧伤的神情,少千便不忍再触动他,后来又发现,每次这么一闹,便是能让他心情好转的最好的一种办法。
“算了吧,您神功盖世,我哪儿是您的对手,嘿嘿,我要下去睡觉去了。”
“睡觉?怎么不修炼了吗?”
“我也是人,虽然修炼也可以不睡觉让人精神抖索,不过没睡觉那么踏实舒服。”
“呵呵,去吧,为师还要多坐一会儿,看看星星。”
“知道了。”
看了一眼师父,少千便跳下去走进屋子里。
“呵,问世间,又有什么的样结果才能算是真的对或错呢?罗伊,你过得可好?”
绿啸天看着星空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阳光明媚的清晨呵,该出去晨练了。嗯啊,睡得真香,浑身都很踏实的感觉。”
少千舒服地伸展一下筋骨,然后就跳跃出去奔向生命泉的方向。这个所谓的生命泉,其实就是一个地下涌泉,春夏秋冬都会这般潺潺流淌,闷热的夏季不会干渴,寒冷的冬天不会冻结,是个地地道道的地下涌泉,而‘生命泉’这个名字也是绿啸天起的名字,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小生命,也就是不到一岁多的少千。当初发现这个孩子的时候,绿啸天以为少千已经死了,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是煞白的像个白纸,而且体温也是冰凉冰凉的。不过他立刻发现,这个孩子尚且残留一丝跳动微弱的脉搏,绿啸天当场医治少千,运尽浑身的真气,还把绿洲各种名贵的灵丹妙药喂给少千吃,才得以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师傅对我的恩惠呀,我怕是这一辈子也还不清。”少千自己经常这么想着,而且有一回还跟啸天当面说过这句话,结果却换来了啸天用怪异的眼光盯看少千好一会儿,然后问了一句,“你没发烧吧?”。少千当场无语。
少千每天都会来这生命泉里洗脸,因为这处泉水能给他带来说不出的清凉与冰爽的感觉。少千的嗅觉一直很好,可以清晰地闻得到森林里各种树木花草的清新之气,只是在今天,他现在嗅到了一股陌生的气味。
前方出现的是穿着古怪(其实是宫廷服,少千从没见过宫里的人,所以觉得奇怪),头戴镶嵌着一根羽毛的银冠,腰间佩剑,背负弓箭的三个人。三人好像是迷了路似的在那边探索着方向,而且还在商量着要往哪边走。少千看了一会儿那三个人,随即走了过去。
少千问道:“不知是何人来到我们绿洲,有何事?”
少千的突然出现先是让这三人证了一下,随后三人静静地打量少千几秒,像是在打量着少千的修为。
其中一人道:“我们是辰国的宫廷侍卫,有要事前来拜访绿洲洲主,不知阁下是绿洲的什么人?”
“我是绿洲古剑楼门下弟子绿少千,既是来客,何以在此徘徊?”
话虽这么说,但少千心里暗自明白,绿洲地势此起彼伏,不常来之人,便不容易找得到通往绿洲内地的路,其实绿洲本就没有特别用来出入的道路,只有一条能通入绿洲边缘的小道,然后就是树林。因为绿洲几乎不跟外面的世界打交道,何况绿洲人士都是修真之人,进出时都是用树上飞的,从不脚踏地面而行,因此没有道路也是自然的。
果然见那三人中一人解释道:“不瞒这位小兄弟,其实我们三人初来贵地,这路又是不知该如何走,因此才会在此徘徊。”
少千嘻嘻一笑,缓声道:“不必客气直说便是,绿洲的确没有什么特定的道路,三位请随我来,我带你们到翠微仙阁去。”
三人行礼道:“有劳少千兄弟了”
若是熟人,少千大可腾身而起,脚踏树叶飞身而去,只是既然来到绿洲,那便是客,不管对方会不会轻功,是不是修真人士,且跟不跟得上,他只能步行带路。
辰国宫廷侍卫先行开口问道:“少千兄弟,我们来之前,只是奉命说来贵地找绿洲洲主羽言,你说的那翠微仙阁便是他老人家的住处吗?”
“三位大哥看来都比我年长,直呼我少千便是,不用兄弟长兄弟短的。对了,还没请教三位大哥尊姓大名呢。”
“呵呵,真是失礼,免尊姓,我叫辰楚,左边的这位是辰良,右边的这位叫辰星。”
少千扫视了一下三人,心中暗想:‘这三人眼睛闪着精芒,内气收敛,身形矫健,光看那手上虎口有硬茧,便可知是这世间一流的好手,不知前来我们绿洲又有何事?’
但脸上却无任何表情,淡淡地道:“咿呀,三位大哥是亲兄弟吗?可是我看着你们长的不是很像耶。”
只见三人笑了笑,那辰星道:“你真会开玩笑,为国家效劳,出门在外打交道,我们用的都是国家恩赐的称号罢了。”
“哦,呵呵,我说呢,我还没出过绿洲,所以不知道外面的世道都是什么样子。”
那三人看了看少千,似乎是默契地一同笑了笑,那辰良道:“我觉得你还年轻得紧,而且以后要出去闯荡这世间的时间多得是。”
“哦,是吗。”少千疑惑地点了点头.
“少千,你们绿洲就一个翠微仙阁和古剑楼吗?应该不是吧?”辰良问到。
“嗯,不是。还有古剑楼,冰心堂,蝶舞居和幻塔,都各有各的修炼特色。”
“哦,你刚才说的那个翠微仙阁呢?”
“那个呀,仙阁是这四大派别之中有所成就的弟子们前去磨练并开始参与门派事务的地方,自然洲主也是住在仙阁。”
“哦,对了,方才看少千兄走路姿态,修炼境界冒似不低,而且看你腰间配着一把剑,应该是个使剑高手吧?”
见辰星这么一问,少千微微一笑,摸了摸腰间的木剑,摇头道:“我哪里是什么高手,只不过是一个亦剑第三重的小辈罢了,依我看三位的身手才称得上是所谓的高手吧?”
听少千这么一说,三人都是微微一怔,其实,这三个人是在疑惑,先前少千是如何以比他们三个低不少的修炼境界,还能让他们没察觉就接近了他们,但碍于初面,又不好意思直接询问,因为那样有些窥探绿洲古剑楼的修练心法的感觉。
辰楚还是一脸微笑:“少千,其实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先别说我们三个,就是我们大辰国而言,在你这个年纪达到你这种境界的人,却也是寥寥无几。我在你这个年龄段,还是勉强修入亦剑第一重的境界而已。对了,你应该有很多师兄或师弟们吧?那他们呢?也和你一样吗?”
少千嘻了一声,道:“和我一辈的很多,最亲近的有一位师哥,一位师姐,一位师妹跟师弟,嘿嘿,不过就我的境界最高,他们都是亦剑第二重。”
“呵!”
辰楚一脸的微笑改为苦笑,不止是他,少千发现辰良跟辰星的表情也是为之一变,辰良是一脸了然之色,辰星是一脸羡慕之色。
那辰楚道:“难怪,这世间有那多的修真人士想要拜入绿洲,迷恋绿洲,盼望成为绿洲一员,那多的盛名,都不是吹嘘出来的。绿洲果然是人才济济,藏龙卧虎。年纪轻轻如你尚且如此了得,更别说是你们的长辈了。”
辰星道:“哎,在早年,我也一直想拜入绿洲,却也只能在这绿洲的边缘转悠了几天,后来就放弃了,因为我知道我与绿洲无缘。”
少千疑惑:“咦?怎么当时没有人出来接你吗?以我任何一位师傅,或师伯他们的修为,出来走走便可以发现你的存在吧?”
辰楚反问:“你不知道你们绿洲收门人都看重什么吗?”
少千摇头:“不知道,从我记事开始我就住在绿洲,而且我师父收徒的时候,我记得他好像就是随意碰见一个人,就把他收入门下。”
辰星道:“你们绿洲收人的形式,习武之人都知道,看的是缘分,资质和背景。绿洲洲主认为你与绿洲无缘,便是资质再好也不会收留你。哎,大部分人都是没那个缘分啊。”
听了他们这些话,少千脑海里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我们绿洲有那么好吗?怎么人人都向往这里?嘿,真还真是一个新鲜事。师傅不是还说过有别的修真门派吗?那别的门派也是人人向往的去处?这我可得回去好好问一番师傅。
走着走着,前面已经出现了一座高高的阁楼,古色古香的建筑散发着一种仙人居住的感觉。
“三位大哥,翠微仙阁到了。”少千指着前方说到。
三名侍卫默默地看着那高高的阁楼,也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