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赤萧
幽玄一步一步走向橙月，而橙月也吓得瑟瑟发抖。少千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身体瑟瑟发抖，突然感到了有那么一股熟悉而陌生的真气，只是那么一瞬间，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但少千还是把握住了那道真气，豁地俯身冲了出去。幽玄虽然惊讶于少千怎么会动，但看到少千就像个普通人似的那么双手摊开忽地飞过来，也没有惊慌，心道：“狗急尚且可跳墙，想必你这也是偶然的一个扑而已。”侥是如此，幽玄也不敢对碰，只是闪身躲开了少千的这一扑，少千一把没扑到，反尔扑到橙月的身上来了。真气的感觉只是那么一刹那，现在又没了，但是少千搂住橙月道：“不要害怕，我不会让这混蛋碰到你。”说着满眼怒火瞪着幽玄。
幽玄笑道：“还真是了不起，在这么瘫软的状况下还能扑过来，看来你很在乎你这个媳妇啊，啊哈哈，很好很好，待会我就让你亲眼目睹你媳妇呻吟的样子，你是不是也很想听一听呀，啊？”
少千平时口才很好，总能说得过旁人，但现在是真的惊慌了，心里乱了，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干骂道：“你他妈混蛋，你***不得好死。”
炎云突然道：“少千，护着师妹趴在地上。”
少千虽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以为炎云突然能用魔法，所以照炎云的话，虽然浑身乏力，但毕竟已经是扑在她身上的状况，所以竭力地把橙月压在身体底下护着她趴下了。幽玄疑惑地看向炎云，炎云眼睛散发着奇异璀璨的光芒，浑身上下也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幽玄突然惊慌道：“这。。。这个光芒是，莫非你这个傻瓜要自爆？”
正是要自爆的前兆，天降神殿的弟子，都懂得一种魔法，这是在最为无奈的时候所使用的魔法，这种魔法也不需要感受到什么灵力真气，只是下个咒语就可以把自身的灵气化为活跃的状态来引爆，其威力根据自身的修为而定。如果像炎云这样的无念第一重境界的修为，其威力可以毁灭方圆几里的范围。炎云自然知道这么做少千跟橙月也都会受到波及，甚至会死，但就算是如此，自己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千被吸取真气，橙月受到凌辱，何况少千跟橙月所处的地方稍微凹陷进去，侥幸的话，少千跟橙月还会活下来。
幽玄慌忙地喊道：“笨蛋，我不会取走你的性命的，我只会把你弄得无力之后便放你走，你要想清楚啊。”
幽玄知道跑是没时间了，又喊道：“你要是自爆，会粉身碎骨，是无法挽回的，我保证放你们一条生路。”
炎云岂会信他鬼话？就算是放我走又如何，我目睹了朋友被杀，师妹被褥，自己活在这世上，还能有何面目？身上的光芒是越发璀璨起来。正当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传来了一声笛鸣，这鸣音蕴含真气，嗡的一声袭来，直接打断了炎云，炎云噗地口吐一地鲜血，随着再一次笛鸣响起，一根赤竹闪着白芒嗖地从天而降，落在了炎云的身前。再仔细一看，并不是赤竹，而是一把样子很像赤竹的剑。这把剑约莫三尺，并不算是长剑，剑柄乃是赤竹状，剑刃是带有尖点的波浪状，剑身带有八个大小异同的圆孔，当剑落在炎云身前时，此剑自主地又是嗡地轻响一下。
“还真是一群小鬼，这么容易就让人给玩弄了，还差点要自爆。”不知何时，有位老人已然出现在了四人面前，正是竹陨。
少千抬头一看，立刻激动地叫了出来：“前辈！”
幽玄惊恐地看着竹陨道：“你。。。你是什么人？”
竹陨冷冷地看着幽玄道：“人们都叫我竹陨散人，你也甭想那么多了，你这个混蛋该死，你就说说你想怎么死吧。”竹陨的话不容置疑，幽玄惊恐之极，转身就跑。
“不说就我来定你的死法，你这种混蛋，就化为灰烬吧。”说着竹陨散人手一挥，一捆火竹像流星雨般从天而降，砸到幽玄，幽玄连叫都没能叫出一声，就化为灰烬了。
竹陨走到炎云身前查看炎云的身体状况，道：“我看你也算是一块难得的美玉，怎么那个叫灵玉的小家伙把你教成了这么一个蠢样？眼巴巴地中别人的迷药不说，一看不妙还要自爆？”
炎云无奈地苦笑道：“呵呵，前辈您说话也太直接了吧，不过，您这么会出现在这里？”
竹陨道：“我不出现你不早就去了另一个世界？我一直跟着你们，一直想考考你，但无奈一路没什么好主意，随后你们自己就出现了状况，我就不用多费心思了，在旁边好好看戏就成了。”
炎云问道：“前辈，您怎么又要考考我们？您不是之前在竹林已经考验过我们吗？”
竹陨道：“那是看看你们的修为到了什么程度，这次我是想看看你们的人格，特别是你。”
炎云问：“那您看我人格怎样？”
竹陨微笑道：“我看已经可以了，作为一个为了朋友跟师妹，可宁愿自爆的你，虽然很是胡闹，但你已经通过了我的考验。”
炎云不解：“前辈，您考验我是为了什么？”
竹陨用他精纯的真气缓缓逼出十香草的药力道：“我看你资质很好，人品也不错，想收你当我的嫡传弟子，你愿不愿意？”
炎云自然百般愿意，但是试探性地问道：“前辈自然是厉害的紧，可你刚不说我一身蠢样吗？我怕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
竹陨瞪了一眼道：“贫嘴，你这是在探我底细呀？我一身神照境第一重的修为先不说，你可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吗？”说着指了指落在炎云身前的那把剑。炎云仔细的瞧了瞧那把剑，神情越来越惊讶，激动道：“赤竹状的剑柄，剑身刻有八个孔，难道真的是古剑‘赤萧’？”
竹陨点头道：“看来你还不是一无所知，没错，这把剑就是赤萧。”
炎云惊讶的神色自是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赤萧也是十大古剑之一，剑柄是赤竹状，剑身带有八个孔，挥舞中，自然带有优美的箫声，因此而得名赤萧。
竹陨接着道：“等我好好教导你一番，能得传我一身本事，到时候在传你这把古剑赤萧，你还会是蠢样？”
炎云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气力，炎云向竹陨磕头道：“弟子自然万般愿意，请受弟子一拜。”
竹陨道：“这样就行了，我本就是天降神殿出身，收你为徒，也是最好不过了。”
而在这个时候，危险已经除去，但是竹陨一直在炎云身边给他治疗，少千慢慢觉得这状况很是尴尬。虽然口头上只是开玩笑似的叫橙月为‘媳妇’，不过现在这么压着橙月，不免很是不自在，想要挪开吧，却乏力的一动也没法动。橙月也慢慢从幽玄的惊吓中缓过神来，虽然情急之下，少千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扑过来的，但现在已经没事，也是同样的感到尴尬，想要推开吧，浑身无力。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少千，感到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地加快，于是就撇开了脸蛋到一旁，轻声啐道：“你。。。你个大流氓，还。。。还不快让开？”
少千虽然平时性格活泼，油嘴滑舌，但对于女孩子的交流只是限在言语而已，至于肌肤之触，几乎是不曾有过，顶多是被师姐葛小叶勒住脖子的程度而已。如此浑身紧贴着橙月，少千的心也不免怦怦乱跳，于是结结巴巴道：“嗯，我。。。我，嗯，我马上让开。”话是这么说，但中了十香草后，浑身无力，没有昏睡过去就已经不错了，想挪动身体从橙月上方移开谈何容易？少千刚刚使出浑身的力气稍微动了动，发现与自己胸脯抵触的地方甚是软绵绵的，还没来反映，就突然听到橙月先来反应，橙月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啊！”。橙月几时让自己的胸脯让别人碰到过，而现今少千身体压着自己，这么压着自己的胸脯动了动，自然是敏感到浑身都酥。不出声也就罢了，橙月如此一来，这一声轻叹，弄得少千心神迷乱，听的少千怦然心动，差点没让自己的下体产生男人本应有的生理反应，还好少千强制镇住心神，这才有惊无险。橙月也知道不能乱来，于是轻声道：“你。。。你还是不要动，待着吧。”
少千也忙点头道：“嗯。”
少千跟橙月，就这么保持着压着与被压的暖昧关系，直到竹陨治理完炎云一块走过来，期间两人都丝毫不敢动，生怕出乱。
炎云走过来看到此景，禁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但看到两人都是脸蛋红彤彤的，也就没说什么，把少千抱起来挪开了，两人这才呼出一口长气。
炎云不说那是他对两人很是体贴，竹陨散人岂会不说一句？当场就道：“你们两个亲热够了吧？怎么在我这么一个老头面前还搞这一套，你是无视我的存在吗？”
少千忙道：“前辈您就别开我们玩笑了，这不是情形所致嘛。”说着偷偷瞄了一眼橙月，橙月也是羞得不说一句话。
竹陨又道：“呵呵，你们两个不是夫妻吗，怎的还这么害羞？”
少千又是赶忙解释道：“呵呵，前辈，那只是开玩笑，您莫要当真啊。”
竹陨假装怒道：“什么？开玩笑？你这个小混蛋是在欺负我天降神殿的小姑娘吗？我明明有听到你叫她为媳妇，你这是拿我家小姑娘开玩笑那？”
少千直摇头解释：“前辈，您误会了，我送了橙月一把剑，跟她有约，假装当三天媳妇，所以才会如此称呼来着，我并没有拿她的感情开玩笑的意思。”
橙月也是附和道：“前辈，你这是说到哪去了，这只是我们之间开的小玩笑罢了，我就是不让他叫我三天媳妇，他也不会把剑拿走的，这又不是什么相互交换的东西，自然是玩笑。”
竹陨呵呵笑道：“我是老不死了，还真不懂得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交流，在我们那个年代，这种玩笑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呵呵。”
听到竹陨这么说，少千跟橙月也是相顾莞尔一笑。
三人跟随竹陨又回到了小竹林，少千跟橙月都恭喜炎云成了竹陨散人的嫡传弟子。
少千问道：“前辈，您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说来惭愧，我已经四百多岁了，在过不到七八十年，或许就会入土为安了，现在还只是神照境第一重。”
“哦，原来进入神照境之后，想要再提高一个档次是这么难的一件事。”
竹陨叹道：“何止是难，进入神照境之后，感觉就像是来到了一片汪洋的中心，有种已经到达了修为边界的感觉，也不知道该如何修炼才能有新的突破。”
少千想了想，又问道：“前辈，神照境跟天剑境比起来，那个更厉害？”
竹陨道：“一样的，都是同等高度的境界，只是说法不一罢了，对于法师而言，进入神照境是跟你们修炼真气进入天剑境是一样的，也会脱胎换骨，灵气会有质的改变。以前的我自以为神照境已然是顶点，却又哪里知道其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些人早已突破了我这个境界，进入了新的境界。”
橙月问道：“前辈，您说的是谁啊？”
竹陨指了指少千道：“喏，这个家伙的门派就有一个，现任绿洲洲主羽言，已经是天剑境第二重的高手了。宁道寺出身的两位高人，麻姑跟许飞琼也都是天剑境第二重的高手，论法师而言，我们天降神殿也有几个进入神照境第二重的，只是不知道他们还是不是活在这世上。哦，对了，听说楼兰也有个神照境第二重的高手，好像是楼兰王族的一人。”
少千忽地又问道：“咦，那这么说，就没有踏入天剑境第三重的人了？”
竹陨道：“听说过，想必你最清楚，当时创立绿洲的前辈，绿叶仙人，应该就是天剑境第三重的修为，如果记载没错的话，当时我们天降和宁道寺的创始人都是天剑境第三重，只是时间都太长了，谁还记得那记载究竟对不对。”
橙月又问；“前辈，那突破了天剑境界会是什么？”
竹陨想了想，道：“突破天剑境，恐怕就不是我所能理解得了的东西了，大千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是我没碰到过而已吧，只能这么理解了。”
炎云道：“师傅，您的赤萧是何人所传？”
“是我云游天际时，偶然所得的，对我而言，可谓是幸运到了极点，十大古剑，人人所求，呵呵，恐怕我们天降神殿之中，不再有人带有十大古剑吧。”
听到这，少千不禁有些羡慕炎云，现在炎云也是跟清风一样，是配有十大古剑之一的人了，正这么怔怔地想着，突然听竹陨说道：“小家伙，如果修为不济，就是带有好剑又如何？只要好好潜心修炼，就是手握草木也皆可破敌。”少千一怔，明白竹陨散人是在点明自己，忙行礼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铭记在心。”
竹陨点点头，看了看橙月的佩剑后道：“小姑娘，让我看看你的佩剑。”橙月虽不知竹陨要干什么，但还是拱手递过去。竹陨看了看寸芒之后，连连点头：“不错，果然是一把好剑，小姑娘福分也不浅啊。”说着又从新打量了一下少千。
竹陨心道：“这个家伙不会不知道这把剑比自己的剑还要好，却是直接送给了小姑娘，难道是真的钟情于我这天降的小姑娘不成？”他又哪里知道，少千得这把寸芒全不费什么功夫，就是运气好，碰到了师傅，叨叨着拿了过来，得来全不费工夫之物，自然也不懂得珍惜，少千又是看到清明的清冥后，不是十大古剑看不上眼的心态，自然是大方地把剑送给了橙月。
竹陨突然想到那个被自己杀的人，于是问道：“那个叫幽玄的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如此恨你们？”
三人一想到那幽玄，不禁有一股怒气上头，但随即一想，再怎么坏也已经是不是这阳间的人了，算了吧，于是少千把幽玄与他们的故事一一说给了竹陨，当竹陨听到幽玄利用大型结界协助辰国老皇帝控制朝廷时，连连摇头道：“这世间，利用一身修为，想要享荣华富贵之人又何止是幽玄一人，他有今日，都是自己造的孽。”
少千挠了挠头，不解道：“前辈，那个什么魔法契约是怎么回事？难道利用自己的修为掌控朝廷就会受到魔法契约的影响吗？”
竹陨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魔法契约的存在的？”
少千一想到那个幽玄变老的样子，很是恐怖，道：“我是听炎兄说的，不过托幽玄的福，算是见识到了魔法契约的厉害了。原本那么充满灵气的幽玄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变成了那个鬼样，那可真是太恐怖了。”
竹陨又问炎云：“你觉得魔法契约是什么？”
炎云道：“魔法契约不是当我们学魔法之前，需要签订的契约吗？是怕我们乱用魔法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少千问道：“那个管理朝政也算是害人的事？”
竹陨道：“没错，我们天降神殿形式上签订魔法契约，就是怕门派弟子们出道后，在大陆胡作非为，才会有此一举。但是只要是开始修行的人，就都会受到魔法契约的束缚，包括四大门派和其他大陆中的任何门派。”
少千道：“可是我们并就没有签订过什么魔法契约。”
竹陨道：“魔法契约不是签订的，我说过，我们天降神殿签订魔法契约那只是形式罢了，只是用来约束门派弟子的一种形式罢了。”
竹陨这么一说，少千冥思了一会，陡然明悟了一些，问道：“难道那魔法契约是自然形成的，也就是上天所规定的？”
竹陨微笑着点头道：“小家伙悟性蛮高的，够聪明。没错，所为魔法契约，只要是修炼真气，修炼境界的人，都会有，因为基础的修炼自然是激发自身的潜能与吸取大自然很小一部分精华的过程而已，然而慢慢随着境界的提升，那也就不是简单的自身变强，而是接近逆天的过程。比如一个人进入天剑境，就会脱胎换骨，这已经是地地道道的逆天行径，既然上天允许了你做些逆天的行为，那么作为代价，自然要束缚你的一些，那就是魔法契约。从某种角度看，上天一直很公平，想必那幽玄做了不少祸害人间的事，所以当一失去他所赖以生存的主要结界时，他就受到了魔法契约的影响，所以才会变成那摸样。”
“原来如此，怪不得，咦，前辈，如果我们没有破坏掉幽玄的结界，那他岂不是还会好好地活着？”
竹陨摇头：“那可未必，随着罪孽深重，所受到的魔法契约影响也会越来越大，就是你们没有破坏他的结界，魔法契约也会慢慢腐蚀他的身体，他也活不长。”
少千连连点头道：“哦哦，原来如此，看来以后要多多行善，免得受到魔法契约的束缚，身体变老，那不糟了？媳妇，听到没，要多多行善，以后不能随便用闪电击我。”
橙月噗嗤笑道：“那是你自己造的孽，我只是代替魔法契约行事罢了。”因为是在同门前辈面前，橙月又是个女孩，自然不会随便管少千叫官人。
听到橙月的回答，三个男人不禁一同呵呵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