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怀表
在看到被他大哥领进家门的那个年轻男子的一瞬间禾嘉泽便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目光在接触到的刹那就被他牢牢吸引,比与历任们的任何一次相遇时的心动都要来得更为强烈。
可能是因为太久不见,使得他心底积压了太多难以言喻的情愫,压抑了太久太多反而在得到释放时冲昏了禾嘉泽的头脑, 不管不顾的要即刻把那人抓到手里才能安心。
尹迁被他扑了个满怀, 他撞上来时的速度一点儿没减弱,令毫无防备的尹迁被冲得向后倒退两步才站稳, 他下意识的将手放到禾嘉泽的腰后托着他, 禾嘉泽紧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撒手,脸埋在他的脖颈下, 没过一会儿眼泪就将尹迁的半边衣领彻底沾湿。
被晾在一边的禾致修也挺尴尬的, 他双手背在身后, 转头左右随意看向别处。
家里给禾嘉泽请来的心理顾问哄孩子好像很有一手,在他的安抚声中禾嘉泽的哭声逐渐减弱, 可能是由于最初哭得用力过猛, 开始打嗝打得停不下来。
只有打嗝的声音还挺让人尴尬的, 禾嘉泽觉得没面子, 接着继续哭。
等禾嘉泽哭累了, 把头往尹迁肩膀上一埋没过多久就陷入了睡梦之中。
禾致修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余光朝那位私人顾问打量, 他是禾父通过多重筛选出的最终结果,按照禾父的话来说, 工作能力强的人好找, 不仅工作能力强还能长得入了禾嘉泽眼的人就只有尹迁了。
尹迁的表情淡漠, 皮肤像蜡一样白,那股不近楼台水月不食烟火的劲儿倒是挺让人放心的,看上去就像个性冷淡。
他也的确是入了禾嘉泽的眼,没有被退货的风险,可禾致修瞧着这苗头有点不对。
禾致修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我弟很久没好好睡上一觉了,尹医生什么都没做就能让小泽睡着,真不愧是……凭本事吃饭的专业人员。”
“应该的。”尹迁还搂着禾嘉泽,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直到禾致修与他明说:“你现在是不是应该把小泽送回到卧室去?”
尹迁道:“我害怕随便动会吵醒他。”
禾致修双手抱臂,审视着他道:“你打算抱着我弟弟在这里坐一夜?”
在禾致修的陪同下,尹迁把禾嘉泽送回到了卧室,接着两人又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将房门掩合上。
刚退出房间,尹迁的视线与禾致修深沉的目光相碰撞。
禾致修双手抱在胸前,沉吟一番后道:“尹顾问,我知道我弟弟看起来乖长得也可爱,但他特别能撩骚,你最好不要打其他什么歪心思,被他看上的都没有好下场。”见尹迁眉头皱起,禾致修又补充:“这不是威胁,是忠告。”
尹迁不像是个多话的人,对于禾致修所言,他也表现得极其冷淡,只有小幅度的点头作为回应。
“既然他已经睡着了,你就改日抽空再过来吧。”禾致修又看了眼时间,对尹迁道:“我该回去了,一起走?”
夜里禾嘉泽做了个美梦,在日升后他醒来时却又发现落了空,枕边无人,卧室里空荡荡的,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他坐起身想要下床去客厅寻找时,却瞥见放在床头桌上的一个小纸条,上面留有联系方式与简短的话语: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如果你有需求,请随时与我联系。
禾嘉泽被子看了一眼挺立着的美梦后遗症,他现在就有需求,不知道这人能不能在他的需求消失前赶到。
他醒的早,还能有闲暇时间升国旗,求人不如求己,禾嘉泽心里的不安消失,快快乐乐的当一把升旗手为自己服务。
出门时禾嘉泽拨通了对方留下的电话号码,提示音响起没过多久就被迅速的接通。
“禾少爷?”从听筒里传出的男人的声音清疏冷冽却不失温柔。
听着这称呼禾嘉泽觉得有些别扭,他与外人接触的机会不多,家里的佣人也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基本上都是叫他的小名,鲜少有人以少爷来作为称呼喊他,顶多从朋友口中听他们调侃的喊一声禾二少。
禾嘉泽道:“……别这么叫我,今晚上你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电话那端的人答道:“尹迁。”
禾嘉泽:“我在去学校的路上,你可以陪我聊聊天吗?”
尹迁呼吸泼洒在话筒中,伴随着一声浅笑传入禾嘉泽耳里,他以一个简短的字作为回应:“好。”
禾嘉泽问道:“你喜欢手表还是怀表?”
尹迁思考了一会儿后回答:“嗯……怀表?”
“今天晚上我送你一个。”禾嘉泽走路的步伐都变的轻快不少,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过了大半条街,他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段路程,特意又放慢了脚步。
尹迁道:“不用送给我什么贵重的礼物,我也会随叫随到。”
禾嘉泽语调暧昧道:“这是不花钱的,我可以给你咬出一个怀表。”他特意在说到咬字时放慢语速,脸上恶作剧时会出现的狡黠笑容是尹迁此时看不到的,“咬出一个圆圆的牙印做表盘,再用笔画走针。”
尹迁的声音干涩不少,试图扭转话题道:“别闹……你吃过早饭没有?”
“我会吃的,你别管这些。”禾嘉泽话锋一转,轻哼一声,再次问他:“你不喜欢我送给你的怀表吗?”
禾嘉泽在走到学校前都一直举着手机,他刻意用言语拨撩尹迁,在听到尹迁的呼气声疑是变得粗重时,又开始泼冷水:“我听说你在业内是十分优秀的精英,你目击过恐怖灾难现场吗?都给哪些名人做过私人心理顾问?”
尹迁沉默已久,僵硬的回答道:“……这些不方便向第三方人提及。”
估摸着他冷却的差不多了,禾嘉泽说:“哦,那你喜欢胸针吗?我可以咬出椭圆形。”
尹迁:“……”
禾嘉泽在尹迁的大脑神经边缘反复横跳,在他终于走到学校要挂断电话时,手机另一端的尹迁几近快要疲软。
与前些日子相比,禾嘉泽的气色与精神头都明显好了不少,白羽看到他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问他发生了什么好事情。
禾嘉泽笑道:“我有私人心理顾问了。”说到私人两个字时他刻意加重字音。
白羽见怪不怪:“禾叔不是老早就要给你找心理顾问了吗,这有什么稀奇的。”
禾嘉泽:“我的心理顾问很好看,真的是又帅又令人发/情,腿长腰细脱了衣服有腹肌。”虽然这次还没看到对方衣服下面的光景,但禾嘉泽基本已经把历任出奇一致的好身材牢记在心,特别是他们半隐在底裤下的人鱼线。
白羽用笔点了点桌面:“我在这里放一个鸡笼,你自己钻进去。”
临近中午时,李东硕忽然跳到了禾嘉泽他们所在的教室,蹭了他们半堂课。
介于白羽真的有在认真学习,李东硕也不好在这时和禾嘉泽叽歪,等到下课后他才点明自己的来意。
李东硕向禾嘉泽抛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我……有人求我,狍子。”
禾嘉泽迷茫的看向他问道:“你的语文老师是用脚教你的吗?为什么你说话我听不懂。”
李东硕叹了口气道:“是任允明。”
禾嘉泽脸上的愉悦一扫而光,白羽也皱起眉,收起课桌上的两本书,刻意在整理时发出很大的声音。
李东硕犹犹豫豫的说起:“之前看你在群里说任允明做过的那些事,我就私下去找他想问个明白,他说他想当面和你解释清楚,问你能不能最后一次给他这个机会?”
大概是因为禾嘉泽身边有禾家人派来的人跟着,任允明不能直接接近他,才又选择通过李东硕来接近他。
“我不觉得这些事有什么好解释的,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白羽靠坐在桌沿边上,双手抱臂,有条有理的为李东硕分析:“做错事后去说前情的意图很明显,这是博取同情的一种手段,就拿段清舒来举例子,如果我只说她对禾嘉泽多次实施校园暴力,你会觉得段清舒不是个东西,而我在把这个结果告诉你的同时又说了段清舒身世可怜家境凄惨,禾嘉泽他是个阔绰的二世祖,受害者与施害者的这个重点就会被模糊掉,你还会在心里为人渣打抱不平。”
李东硕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禾嘉泽:“那你的提议是用脚想出来的吗?”
李东硕叹了口气说:“我也好奇他会怎么解释,万一真的另有隐情呢?单靠一段录音也说明不了什么,任允明说那个录音有问题。”
“我理解你的心情,一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哥们背地里做下三滥的事情让你一时间无法接受。”禾嘉泽起身摆手让李东硕赶紧让道,一边说:“但我接下来可能要忙着谈恋爱,没时间搭理他,等我闲一点再说吧,前些日子让你们担心了,我会考虑看在你的面子上让他请我们吃顿饭。”
“一堆废话。”白羽把禾嘉泽的背包接过来甩到肩膀上,对他道:“如果你去的话,那我也跟着一起去,我就想去旁听看看任允明葫芦里装的是什么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