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亲的探望 上篇

一通电话直接打翻了我想要继续追梦逐觉的期盼。我接通了电话，是父亲打来的，他的声音已经沧桑了，但却给我一种踏实的感觉。父亲给定了地点－－农学院超市。

????????我慌张了，父亲多半是因着我的成绩来的，我的成绩已不堪入目，仅大二下学年的十门课就挂了八门，着实让人有些寝食不安了。所以常常食不下咽却又不得不咽。不想这些，单单是眼下也值得我慌乱一阵。我才起床，时间却已是下午一点钟，午饭没吃，脸没洗，牙也没刷。刚刚父亲电话里问到吃午饭了没，我答没。

????????洗漱也不安但总算形式已走完，戴上眼镜穿上鞋便提着外套出了寝室边走边穿。

????????无心细顾路上来往的行人车辆，只见那地上的黄叶也不再如前几日那样耀眼的黄了。一边焦急地躲避行人车辆，一边朝父亲口述的地点赶去。

????????风起了一小阵，我向上拉了拉外套的拉链，朝手心里哈口气不停地搓手，天确实是凉下来了。躲避着交叉驶过的轿车，我看清了正在那边张望的父亲那张熟悉的脸，在他旁边的，是我的叔伯。我一边向他们走过去，一边瞅着父亲手里提的东西－－一盒茶叶。那茶叶盒比一台笔记本电脑稍大些，厚度比台式电脑的机箱稍薄些。?

???????“怎么没接电话？”父亲一上来的第一句话问的我有点蒙。我没说话。看来自己洗漱的确耽搁了不少时候。“脸色怎么这么黄啊。”叔父说，父亲也盯着我直看。“先去吃点东西去吧。”叔父提议到。“吃什么？”父亲的第二句话。“吃什么？”我也跟着父亲再叙述一遍。“你想吃啥就吃啥。”叔父的话激发了我的食欲。“那就吃黄焖**。”才走了几米，我看到了鸡公煲的招牌，就改变了主意。“吃鸡公煲吧。”我回头转身对两位长辈说道。“都行啊，想吃什么咱就吃什么。”他们齐声说。

????????鸡公煲店里的人聚集了很多，有的坐了满桌，有的三三两两。我们三人选定一处坐定，然后由我开始点餐。中等鸡公煲，小白菜，油菜，撒尿牛丸，鱼豆腐，我瞥了一眼方便面，没点，平时跟同学出来吃，他们必点。接着，又点了三碗米饭。我把单递给了父亲，问父亲还有什么要点的吗，父亲又把单递给了叔父，问叔父还有什么要点的吗。“一个煲够吗？”叔父问道。“应该够了，”我说，“平时我们四个人出来吃一个就够了。”“那就点一个吧，这菜先点这些吧。”叔父说。“嗯，不够可以加，先吃了再说吧。”我说。父亲交了单子，边把单子递给服务台的人员边嘴里还说着：“先要这些，不够的话再添。”服务人员点着头接过了单子。

????????先是煲来了，接着米饭也来了，我们便开吃。三个人吃得不是很快，但却吃得津津有味。我边吃心里边冒出许多的话来，但都没说出口。想的是：这要是赶在平日，吃起来那是叫一个快，大家都头也不抬地狼吞虎咽，煲里的菜肉顷刻间入肚，哪个都生怕少吞一块肉，少食一片菜。三个人的米饭碗已见空底，叔父又叫了三碗。叔父吃了两整碗，我吃了两碗零半碗，父亲食量小些，只吃了一碗零半碗。就要吃完了，叔父去结账了，父亲去了厕所，只有我还在默默吃着最后一座小米山。

????????就这样，三个人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舒服地走出了餐馆。接着，我们去了农学院超市。叔父在外面等候，我跟父亲走了进去，父亲说缺啥就说。我说只买箱牛奶就好了，父亲没有给我买牛奶，却给我买了一大包燕麦片，一包维维豆奶粉，一包黑芝麻糊。他说：“用热水冲着喝，肚子也舒服，牛奶凉喝了肚子会不好受。”父亲给我挑了一根大香肠，我自己选了一包早餐饼干。结账的时候父亲支付宝没钱了，是用微信结的，服务员拿出来一个大袋子，我小心翼翼地一件一件地装着这爱的购物品，服务员见我如此有爱的动作，竟也看的出了神。我们走出了超市，叔父正在一旁等着，他问：“买的什么？”“给他买了点奶粉，可以用热水冲着喝，牛奶太凉了。”父亲回答叔父。“牛奶凉可以用热水烫烫啊。”叔父说。

????????我们住到了如家宾馆，事后才听同学说如家宾馆是价格最高的宾馆。但是环境还是不错的，尽管叔父说它很简陋。怎么这么说呢？里面的喝水的杯子是一次性的，连刷牙的杯子也是一次性的。大概所有的宾馆都是这样的吧，用完一扔一换，也省得刷了。????????叔父跟父亲还在跟前台人员商议着订房的事，我知道自己也帮不上忙，就走到了一旁的沙发前坐下，一会儿看父亲他们，一会儿看看桌面水缸里的两只金鱼。一只很正常，另一只却好像怀孕了似的，但它们在水里都很快活的样子。叔父跟服务员上楼去看房间了，父亲朝我走了过来，我们一块坐着。从刚刚就进来一直等到现在的一对情侣正在订房，男的身材一般，女的倒还正点。?我跟父亲两人轮换着将视线投向那里。电梯下来了，出来的却不是叔父，又一对情侣说笑着走出了如家，大脑却控制不住地想象起关于她们的事。电梯升起又降下，叔父下来了，决定就住这套房了。叔父跟父亲还在前台办着手续，电梯里却又走出一对情侣。?

???????手续办完了，我们一齐走上了电梯。很是奇怪，叔父怎么按都按不了按键，父亲说：“可能需要刷房卡。”果然叔父一刷房卡就行了。叔父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个应该是防公安用的。”在叔父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我们的房间，走廊里不时从四面八方的房间传出说话声跟男女嬉戏的声音。房间是不大的一间，但也不小，进门左手边插房卡，右手边是衣服架，上面的凸槽里挂着衣撑。再向前走，左手边拉开一扇门，里面是独卫跟浴室。这个浴室从我们初去到我们离开，我们三个人谁也没用，只是叔父在洗手池里洗了个头。再往前走，摆在左边的是一张大床，跟一张小床，大床在外侧，小床在里侧，两张床之间有一个床头柜，床头柜上有一个固定电话，固定电话上有一连串的wife密码。坐在床上，对面是一个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液晶电视下面是一排窄桌子，最里侧摆着两个一次性纸杯跟两瓶矿泉水，我没去看是什么牌子的。稍往外侧一点，有一个电底座加热式的烧水壶。这里明明是住三个人的量，却什么都是两个人的用量。两个人用的一次性喝水杯，两瓶矿泉水，两双简洁拖鞋，两个人用量的衣撑，两副牙膏牙刷，两条毛巾，两条浴巾，甚至连手纸都是两卷。但是洗手池上只有一块肥皂。我关上厕所门，一边小便，一边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初见父亲叔父时叔父对于我脸色的描述，确实是有些瘦黄。但竟然还有一个同学说我胖，我觉得我只是身体重吧，胖其实是谈不上的。

我们三个人各自看着自个儿的手机，只是偶尔说说话。叔父问：“你们学校门口出租车多不多？”我说：“多，走了一辆又来一辆。平日里有很多同学出去玩，所以出租车常在那里等着。”等到大概六七点钟的模样，叔父便提议出去吃点东西，顺带买点东西。?叔父问附近有没有什么大点的超市，还说像学校附近这种小超市没什么可买的。父亲用手机搜到了附近又不附近的兴隆超市。走出房门，走在走廊，墙上有一幅幅裱起来的油画，但图案都是单一的，我挨个抚摸着。我们走出如家宾馆，走到老校门口打了个的，到达目的地共十一块钱的车程。叔父问：“喜欢吃肯德基吗？”我说：“喜欢。”正好马路对面有一家，我们就进去了。三个人，三杯可乐，五个汉堡，一根鸡腿，一个蛋挞。叔父最先吃完了自己的两个汉堡，我吃了一个半，突然吃不下了，就把剩下的半个汉堡给了一旁的父亲。父亲勉勉强强地吃下了。父亲似乎胃口不太好，其实我胃口也不太好。父亲把自己的可乐倒了一半给我，正好我的喝下了一半。叔父开始回忆以前，说：“静波以前可喜欢吃汉堡跟羊肉串了，每次都能吃一大些。还记得那时多大吗，也就四年级。”静波是我的小名。我上小学、初中都是在镇上，那时叔父在市里小学教书，常常接我到他那里玩，没事就带我去吃大餐。记得当时有一次我一下就吃了一百二十串羊肉串。

????????走出肯德基店，南边一点便是兴隆地下超市入口，我最先走了进去，下楼梯，在一排座椅上坐下继续喝没喝完的可乐。叔父跟父亲在外面聊着话，抽着烟。我喝着可乐，愣着神，看着过往的男男女女。他们进来了，我却还没喝完，急忙喝完，一同进了超市的门。转了又转，我们来到了一家红酒店内，挑了又选，最终买了两瓶红酒。结完账，叔父从柜台走过来，服务员说：“看好了吗，没什么问题了吧。”还是叔父仔细，他说：“这起酒器生锈了。”服务员又给换了一个。

????????“怎么回去？坐公交吧。”父亲说。“公交多少钱？”叔父问。“两块钱。”我答道。“那都行，出租也是合一人三块多钱。”叔父说。“那什么先来坐什么吧。”父亲说。于是我们一同走向公交车站牌。父亲的零钱不够了，差一块，叔父又没有零钱。我提议：“有十块的就行，投上十块，然后等再上来乘客，从他们手里再收回四块。”之所以会这么说，因为跟同学一起出去时，没零钱了他们就经常这样玩。而叔父却担心起来，“那要是到了钱还没收齐，钱找谁要去？”“坐多少路车？”叔父问道。“218路。”我回答。过了一会儿，公交车还没来，出租车倒是来了好几辆，我们招停一辆就坐了上去，一直坐到农大老校门。?

???????到了宾馆，大厅却空无一人，前台服务员也不见了，只有茶几上的两条金鱼还在鱼缸里不停地游来游去。我第一个来到电梯门口按开了电梯，走廊里依旧传来各房间的声音，我们却已到了门口。我们三个人待在房间里面，像是困在一个笼子里，一个不能打破的压抑的笼子。彼此沉默不言，有的躺着，有的坐着，各自在自己的一方天地，把玩着手里的手机。辅导员去武汉参加农机展了，今天晚上的航班，但是航班延误了。父亲也不时跟他发着短信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