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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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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行走在夜晚的江边,也许是立春刚过,风中残留着一丝丝的冷意,致使平时老人小孩晚间散步的余兴节目消停了下来。

到了一处凉亭,忽然天上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男子急忙跑进亭子里。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雨水,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

一眼望去,眼前的男子身形臃肿肥胖,但是布满横肉的脸上却依稀可见清丽的眉目,不由得感叹一句,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活成你这个样子,也算是自己作的。”男子喃喃自语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男子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一行泪珠从那脸上滴落下来,配上他这副面容,却并不让人感到滑稽可笑。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凉亭里的人忽然像疯了一样冲了出去,站在马路中间大喊道:”贼老天,你为何对我如此不公,活了这么些年,老子一忍再忍,你真当我是泥捏的吗,如果你真要我死!”男子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声吼道:”你他妈劈死我啊!”

远处撑着伞的几个年轻人仿佛听见了男子嘴里说的话,笑道:“这年头,屌丝是又能做梦又能作死啊,你们说是吧。”身旁的几位好友也笑了起来:“就是就是,一个个自己不努力整天怨天尤人,真是丑人多作怪。”

空中忽然响起了一声惊雷,把这几个年轻人吓得一激灵,再往前看的时候,路中间已经空无一人了,只剩下路中间的一坨衣物。先开口调侃的那个男生问道:”我们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一个男的,被雷劈没了?““好像是吧?……“

2012年11月,清江市的下起了一场大雪,把这座小城雕塑的像是一座美丽的冰雕,仿佛昭示着玛雅预言世界末日来临的前兆。

路上的行人匆忙的走着,想着赶紧回家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饭菜暖暖身子。灯火通明的大楼里,家家户户里都忙活着各自的饭菜,一间没有任何灯光的房子就显的有些格格不入。

屋内,卫生间里突然出现一坨肉,对,一坨,仔细一看,是一名男子。

男子忽然感觉身上传来一阵剧痛,就像被剥皮抽筋一般,强忍着不去抓挠,可那痒却如噬骨一般一波强似一波,到得后来再也无法忍受,只得惨呼一声,晕了过去,可能隔音较好,并没有人听见这声惨叫。

夜深人静,门外传来了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同时有一对男女正在说话,略显疲惫。

“唉,这班真不是人上的,累死累活一个月工资就那么点,加班了也没有福利拿,哪有这种说法,迟早我得去劳动局告他们。”一个男声说道。“消消气,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等忙完这一阵子就消停下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道。

“有点饿了。”男子小声说道。

“你先去洗个澡,我去热个饭菜。”女子说完向厨房走去。

男子从房间拿出了睡衣,向着厕所走去,打开门看见一个黑影躺在地上,吓得一激灵,急忙打开灯,只见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年躺在地上。男人面色大变,喊道:”淑仪!打120!”

女人听到喊叫声往厕所跑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少年,眼睛一红:“小晨!”宛如杜鹃啼血一般……

病房里,柳晨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

适应了一下眼睛的酸涩感,看了看四周,余光忽然瞥到了一个趴在床边的女人,柳晨浑身一颤,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伸手朝着女子探去。

感受到了指尖的温度,柳晨鼻子一酸,但又不舍得吵醒熟睡的女子,痴痴的看着,忍不住的低声呜咽起来。

就像冥冥之中母子连心一般,女子撑起身子,看向床上的柳晨,眼光中满满的溺爱。

柳晨看到女子醒来,心理防线轰然倒塌,紧紧的抱住女子,大声的哭了出来:“妈,妈妈……。”

女子愣了一下,不知道素来叛逆的儿子怎么忽然之间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但还是微微笑了起来,轻拍着儿子的后背说道:“乖晨儿,妈妈在这儿呢,不要怕,妈妈在呢。”说着说着,也轻轻的呜咽了起来……

良久之后,柳晨的情绪总算是平静了下来,柳父听到房间里的动静朝着屋内走来。

柳晨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男人,平静下去的内心又泛起了巨浪,颤声道:”爸……”柳父看着病床上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看到儿子那悲伤的表情,舔犊之情支使着他没说出什么不好的话,但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柳晨强忍着激动之情,但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的父母。

那个被自己气的一病不起的父亲,父亲去世之后在家苦苦守候自己的母亲。活生生的站在床前,可以用手触碰。

柳晨向着父母伸出双手,柳母看了一眼柳父那一脸傲娇的样子,伸出小手拉着他的大手,朝着柳晨伸去。

柳晨紧紧握住这双手,感受着手里的温度,两行清泪顺着眼眶流下,柳父虎目一酸,也红了眼睛,伸出另一只手揽住了柳晨的右肩。柳母眼见这一幕,也哭了起来,一家三口紧紧抱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柳晨对父母的歉疚和悔恨。

过了一会儿,柳父向着柳母说道:“淑仪,好好照顾晨儿,单位还有事儿,咱俩不能都旷工了,不太好。”

柳母说道:“放心去吧,路上骑车慢点儿。”柳晨有些不舍,但也只得说道:“爸,路上小心。”柳父诧异的看了眼柳晨,还是转身走了。

柳晨目送着父亲出门,想了想,朝着母亲问道:“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十一月一号了今天。”柳母随口说道。

柳晨看了看自己,伸出双手,白皙的双臂,细长的十指,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双下巴没有了,自己留蓄着的胡子也没了。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的柳晨惊喜的无法自拔,心里想到:“我这是穿越了?”

想去卫生间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柳母看到这孩子一回儿哭一会儿笑也有点儿拿不准主意了,说道:“晨儿,你好好休息,妈妈去找医生过来看看。”“好,妈,您慢点儿。”柳晨道。淑仪又看了看儿子,出门找医生去了。

柳晨看到母亲出门了,连忙掀开被子下床,向着卫生间走去,但是看着手里的针管,无奈之下只得拿起支架。

来到水池前,抬头看了眼镜子,柳晨面色一喜,笑着喃喃道:“贼老天,谢了。”说完,又使劲捏了捏脸,嗯,很疼,心里说道:“老天爷,待我不薄啊……”

过了一会儿,柳母带着医生来到病房里,医生看了看柳晨的舌苔和眼睛,又拿着听诊器摆弄了一番,朝着柳母说道:“病人无大碍,只是有些营养不良。”

“医生,那我儿子昨天怎么会晕倒了?”柳母问。医生神色一紧,“营养不良导致的食欲不振,我这里给你开几张单子,等会儿去前台拿药,回去按时吃药,别让小病变成大病,厌食可不是开玩笑的。”

柳母心里想,晨儿平时吃饭挺规律的,这怎么会营养不良呢,又看了一眼儿子,想了想医生说的话,嘴上说道:“好的,谢谢医生,辛苦了。”“不辛苦,职责所在,倒是你,多关心关心孩子。”医生严肃的说道,说完朝着门外走去,也没再看柳母一眼。

柳母一愣,随后苦笑一声,朝着柳晨床前走去,悉心照料。

次日,柳母给柳晨办理了出院手续,母子俩朝着医院外走去。“晨儿,你这回一定要听妈妈的,学不能不上,咱们家里不算富裕,以后帮不了你太多,你还是得靠自己打拼,咱们虽然穷,但是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不为了爸爸妈妈,也为了你自己。”

柳母苦口婆心的说道。柳晨听着这熟悉的话,曾经多少次父母的劝解都以自己的不耐烦为结局,敷衍了事,自己该怎么开心怎么造作,根本没有考虑过父母的感受,现在听着这话,就像天籁一般。

“知道了,妈,我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柳晨看着柳母的眼睛坚定的说道。柳母脸上露出的欣慰的笑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忽然之前性情大变,但是这一切都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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