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竹园

第三百二十四章竹园

牧灵这样的话让紫烟夫人不由呆住了，虽然巨竹乃是他们巨竹国的神灵，号称守护着巨竹国，但是，千百万年以来好像没有人见过他们巨竹国神灵出手，至少自从她成为巨竹国的弟子以来，她便没有见到巨竹有什么动静过。

巨竹一直都是那样，一直高擎云端，没有变化，似乎千百万年过去，它依然是这样。

然而今天牧灵这样的一个外人，作为巨竹国神灵的巨竹突然有了动静，在牧灵的操控之下，竟然冒出一条根须，一下子就将皇甫豪抽飞到天边，这太不可思议了。

在紫烟夫人发呆的时候，牧灵已经往前而行，眨眼之间穿过药园，此时此刻，牧灵已经站在药园最后面，从这里进去就是竹园了。

但是，竹园虽然与药园相邻，然而，此时整个竹园波光荡漾，高擎云端的巨竹洒落点点光芒，这点点光芒化作一个巨大无比的封禁结界，这个巨大无比的封禁结界将整个竹园封禁起来，任何人都无法跨过这一道封禁结界，任何人都无法进入药园。

牧灵看着眼前这个结果，看着高擎于云端的巨竹，他不由得笑了一下，昔日的一幕幕浮现在心头。

此时，牧灵眉心裂开，无尽的识海中，一道如黄金一般的法则射出，“啵”的一声，这道法则射出了封禁结界之上，法则瞬间化解，化作一条条的道纹，道纹荡漾，在封禁结界上化作一道门户。

门户打开，牧灵举步踏入结界，踏入竹园，当牧灵进去之后，门户随之消失，封禁结界依然不变，任何人都无法跨越。

“不可能——”看到这样的一幕，紫烟夫人顿时脸色大变，她被震撼得咚咚咚连退了好几步。

这怎么不能让紫烟夫人震撼呢？竹园一直以来是他们巨竹国的禁地，千百万年以来，除了他们的始祖，好像没听说过有谁能进入竹园。

然而，今天牧灵这样的一个外人竟然轻而易举地进入竹园。不是以武力攻进去，似乎是竹园特地允许他进入一般。

特别是紫烟夫人看到牧灵在封禁结界打开一道门户之后，她更为之震撼，这意义味竹园接纳牧灵，他们巨竹国的神灵巨竹接纳了牧灵。

千百万年以来，他们巨竹国也曾经出过不少惊才绝艳的天才，也曾经出过不少明君贤主，但是，除了他们始祖，似乎好像没听说过有谁被他们竹园接纳，被他们的神灵巨竹接纳。

牧灵可是一个外人呀，竟然被他们的竹园、被他们的神灵所接纳，就算是亲眼看到这一幕的紫烟夫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至于药园中的其他药师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还以为牧灵是巨竹国的弟子呢。

“诸位，今日大家能赏脸来参加这一场盛宴，实在是一大盛事。”紫烟夫人回过神来，立即对药园中所有药师说道：“不过，今天发生突然，大家有所误会，导致冲突流血，所以不得不提早结束宴会。”

此时，紫烟夫人立即结束这一场盛宴，突然发生的变化实在让她这位沉着稳重的皇主有些措手不及。

在场的药师不敢再说什么。庆余死了，皇甫豪生死未明，发生这样的大事，他们都知道暴风雨要来临了，所以，此时诸多药师纷纷离席。

所有药师被送出去之后，紫烟夫人立即来到药园最后面，站在竹园入口，站在封禁结界之前。紫烟夫人深深地呼吸一口气，伸手往封禁结界压去，她想尝试一下能不能进入竹园，但是“啵”的一声，紫烟夫人立即被封禁结界上强大无比的力量弹了出去。

紫烟夫人站稳之后，深深地呼吸一口气，传令说道：“召见十八妖王立即来此，不得有所耽误！”

牧灵踏入竹园，只见这里一片胧朦，整个竹园都浸在快化成浓雾一样的天地精气中。

在这里，天地精气浓郁得吓人无比，只怕大教疆国的祖地都没有如此浓郁纯粹的天地精气。当站在这竹园中的时候让人觉得全身舒泰，全身的毛孔舒张，有着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站在这里，就算是天赋很一般的人，在这一刻都能特别感受到这片大地的法则，天赋好一点的人更是大道轰鸣，与大道无比亲近，大道也会随之鸣和。这里可以说一块宝地，一块让任何大教疆国都为之垂涎三尺的宝地！

“千百万年的浸润呀，就算是一抔凡土也能成为一片神地。”牧灵站在这竹园中时，感受着大地的脉动，感受着整条蓝秀大脉在脚下长吟时，宛如地下藏着一条巨龙一样，这也不由得让他感叹一声。

这片大地很久以前只不过是一片普通的大地而己，但是后来在那一世，牧灵在此种下翠竹，诸皇来效命，有虚神神皇来此，为这片大地加持，有无敌的存在为这片大地定下无上封禁。

在当年，牧灵以逆天无比的手段改天换地，将蓝秀大脉的天地精气引来于此，以整条蓝秀大脉的天地精气蕴养着他所种下的翠竹。行走在竹园中，这里宛如一个森林一样，树影摇曳，河流潺潺，花卉无声无息绽放，草树抽出绿芽。在这里，充满了生机，在这里，充满了活力，在这里，充满了宁静，似乎，这里是广袤无比的天地之间一块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

牧灵漫步于竹园中，最终，他来到巨竹之前。这一株巨大无比的巨竹此时就在牧灵眼前，千百万年过去，再次看到这一株巨竹。

巨竹碧绿，宛如宝玉一般，这看起来如宝玉一般的竹躯光泽流动，让人看起来感觉像是无上仙玉一般。千百万年过去，这巨竹依然光泽明亮，依然光泽动人，没有丝毫老态，似乎，再活千百万年也依然没有任何问题。巨竹十分巨大，站在它面前时，宛如一面又宽又高的巨墙一样，这么一株巨竹，也不知道需要多少人才能环抱得了。

牧灵站在巨竹之前，不由得伸手轻轻抚着如玉一般的竹身，叹息一声，喃喃说道：“多少年过去了，当年将你从凶地中带出来，只是一株幼苗而己，今日已化作神灵。”

竹影摇曳，高耸于云端上的竹叶沙沙作响，竹枝轻轻摇晃，似乎回应着牧灵的话一样。

牧灵以识海的一道法则打开封禁结界，已经化作如神灵一般存在的巨竹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它也知道是谁来了。

牧灵轻抚巨竹，心里面不由得轻轻感叹一声，有所怅然，喃喃说道：“世间万事难有十全十美。虽然说你不能化道成智，但是，对你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千百万年悠悠，只不过是弹指而己，看沧海桑田，世间一切红尘恩怨只不过是云烟而己。”

巨竹翠光流动，似乎是回应牧灵的话一样，似乎倾听着牧灵的话。

牧灵轻轻倚靠着巨竹，闭着眼睛，在这一刻，他通体舒泰，轻松自在，在这一刻，他的心灵难得的安宁。千百万年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曾经的他随手便能卷动九界风云，曾经的他举手便能血屠万域，曾经的他，一怒则天下惊，曾经的他双眼张闭便是天地昼夜，千百万年以来，他做的事情太多了，杀戮、征战、算计、探险、栽培……

千百万年过去，除了被迫的沉睡之外，他几乎无休无眠，时间从未饶恕过他。

此时，他坐于这里，觉得轻松自在，心灵安宁。在这里，他不需要想什么，他不需要提防什么，哪怕他心里有着无数秘密，但是，此时他依然能放松心怀。

巨竹也很宁静，翠光变得柔和，此时巨竹更显宁静，似乎，它正静静地守护着牧灵一般。

过了好久，牧灵这才睁开双眼，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不由得笑了一下，然后缓缓绕着巨竹而转。当牧灵绕着巨竹转到一半之时，只见前面乃是一方水池，水池散发出淡淡的光芒，还没有靠近水池，便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水气扑面而来。深深呼入一口这水气，便能让人通体舒畅，宛如完全洗涤了心灵一般。水池中的水乃是由巨竹身上一条古老无比的老根上滴落，这老根隔很久才慢慢滴落这么一滴。

“巨竹国人人皆言仙露之妙，又有多少人见过真正的仙露呢，又有多少人知道仙露那只不过是一种称谓而己。”看着水池，牧灵淡淡一笑。

这便是巨竹国的仙露，巨竹国历代都有人寻找传说中的仙露，但是从来没有人找到过。千百万年以来，只怕巨竹国每个地方都有人寻找过，但，却从来没听说过有谁找到仙露。

仙露只是一个统称，只有不知道的人才会将这种东西称作为仙露，事实上，世间所称的仙露种类很多，品质更有着很大的差别。

牧灵并未在水池中久留，他依然继续前行，他绕过仙露水池，最终停在一座小屋之前。

这座小屋不大，也很简单，但是千百万年过去，似乎它一点变化都没有，依然是那么的窗明几净。

看着眼前小屋，昔日种种不由得浮现心头。那个袅娜多姿的少女，那个柔情似水的少女，那个包容体贴的少女……千百万年过去，恍然间宛如昨日一般。

“吱”的一声，推开门户，踏入小屋，恍然间，牧灵还听到“少爷”这样的娇呼，在当年，那声“少爷，你回来了”，这样的声音让他一颗心舒畅！

小屋整洁，千百万年过去，桌椅依然没变，在书架上，依然整齐摆放着一卷卷的古笈。

“雁儿呀，雁儿，当年你还是放不下呀。”牧灵不由得淡淡一笑，最终，他不由得轻轻叹息一声，有些怅然，有些无奈，苦笑道：“万载悠悠，我曾号令万界，曾有人说没有我做不成的事情，事实上，万古以来，太多事情充满着无奈。一个个人从我身边离去，该挽留的我也未能挽留。”

小屋宁静，牧灵的目光如流水一般在小屋每个角落流淌而过，这里曾经充满了他的身影。

不知不觉间，牧灵已经站在书架前，在书架上摆放着诸多古笈。看着这些古笈，牧灵不由得拿出来随手翻了翻。古笈上的文字在他眼前流淌，昔日一幕幕也在牧灵眼前浮现，当年所发生的一切突然袭来，恍然间宛如昨日一样，是那么的真切，是那么的真实。

如果紫烟夫人他们看到这些古笈的话，一定会被吓得魂都飞了起来，因为这全部都是他们巨竹国的不传之秘，在这古笈中，甚至有一些是连他们巨竹国都未能拥有的功法秘笈。

哪怕是巨竹国的不传之秘，牧灵也只是随手翻阅，这些对他来说没什么秘密可言。巨竹国的功法秘笈多数出自于他的手，只有一小部分才是巨竹国始祖自己所创。

当年，巨竹国的始祖还是一个普通少女时，牧灵将她留在身边，引她踏入大道，传授她无上之术。巨竹国的始祖受种种条件限制，牧灵也并未将她当作仙帝培养，尽管如此，她留在牧灵身边，作为牧灵的婢女，照看牧灵起居，牧灵也是对她悉心培养，传授她无上功法。

虽然说巨竹国的始祖并未能成为仙帝，但是终其一生，她的造诣也十分惊人，十分逆天。

牧灵轻轻翻阅了一番书架上的古笈之后，最终，他将所有古笈放回书架中。

窗前，明几上摆着一张古琴，看到古琴，牧灵不由得轻轻叹息一声。他在古琴之前坐了下来，最终，牧灵深深地呼吸一口气，让心绪平静下来，举手而弹，悠扬一曲，轻松自在地流淌着。

琴声悠扬，悦耳动听，在琴声中，宛如将牧灵带回过去。当年，雁儿的琴艺也是他所教出来，每当他心有所烦的时候，雁儿都会为他弹上一曲。现在再次弹起旧曲时，这又不由得让牧灵回忆往昔，过去的一幕幕在心头回旋，久久难以忘记。一曲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牧灵这才罢手，最终，他不由得怅然一叹。多少年过去了，现在已经是物似人非。

............

在竹园外，紫烟夫人召见十八妖王，十八妖王一接到最紧急的命令后，立即赶来了。

与此同时，紫烟夫人下令，除了她与十八妖王之外，任何人都不能靠近药园。可以说，此时整个药园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这、这不可能吧。”听到紫烟夫人的话之后，飞鹰妖王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脸色大变。事实上，脸色大变的何止飞鹰妖王，其他妖王不由得脸色大变。对他们来说，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这怎么可能，千百万年以来，传说除了始祖，再也没有听说过有谁进过竹园。”古松妖王也不由得动容地说道。

虽然十八妖王都知道紫烟夫人的话绝对不会假，但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依然让他们有些难以相信，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样的消息。千百万年以来，巨竹国不知道有多少先贤尝试过，就算是巨竹国曾经的无敌虚神都想进去，但是却未能成功，无法进入竹园。然而，现在牧灵这么一个外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辈，今天竟然轻而易举进入竹园。这样的事情若不是出自于紫烟夫人之口，十八位妖王都无法相信。

“这不是强攻进去的，而是打开门户进去的，这意味着我们巨竹国的守护神灵对他的认可。”紫烟夫人沉声郑重地说道。

十八位妖王不由得相视一眼，这样的事情依然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一位妖王说道：“这太不可思议了吧。千百万年以来，我们巨竹国出过不少天才，也出过不少贤君明主，但是从来没听说过谁得到过巨竹神灵的认可，现在一个外人却能得到我们巨竹神灵的认同，这、这、这实在难以置信！”

这也不怪这位妖王如此激动，他们巨竹神灵竟然对一个外人如此认可，除了他们始祖之外，再也没有人得到过巨竹神灵的认可。今天一个外人却得到巨竹神灵的认可，这样的事情不论发生在哪一个大教疆国，都一样让人觉得离谱无比。

“陛下，现在该怎么办？”另外一个妖王不由得问道。

此时，其他的妖王都望着紫烟夫人，等待着她的命令。对于十八位妖王来说，一个外人得到他们巨竹神灵的认可，这让他们有些束手无策。

“诸王又有什么见解呢？不妨说出来听听。”紫烟夫人郑重地对十八位妖王说道。

飞鹰妖王沉吟一下，说道：“陛下，以在下来看，这是一件好事，可谓是一箭双雕。牧公子药道无双，对于我们巨竹国来说，要挽留牧公子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现在他得到巨竹神灵的认同，或者就能借此将牧公子挽留下来。”

“陛下，我也觉得飞鹰兄这个建议不错。”那位药师出身的妖王不由得说道：“千百万年以来，我们巨竹国的弟子强者都未能得到我们守护神灵的认同，现在牧公子却能得到巨竹神灵的认同，这说明他与我们巨竹国有缘。说不定这是天意，或者是我们始祖在天有灵，或者，这是我们巨竹国能傲立万族之巅的一个机会……

“……试想一下，牧公子药道无双，又能得到我们守护神灵的认同，或者，这意味着我们巨竹国有可能在牧公子带领之下走向辉煌，走向巅峰。陛下，以我个人的见解来说，这是一件极好的预兆，这对我们巨竹国来说，是一件好事。”

“此事......恐怕不可。”此时，古松妖王一脸为难的开口说道。

“为何？古松兄，你一身荣华，结为本国所赐，可是到了此时，你居然不为本国所着想。究竟是何居心？”飞鹰妖王厉目横眉，怒视古松妖王。

实际上，不只是飞鹰妖王，就连紫烟夫人与其他妖王也对古松妖王的话，心怀不满。

“这......诸位息怒，此事，绝非我存心阻拦。只是.......罢了，我接下来所说的话，希望诸位绝对不要外传。这位牧公子，乃是烹天阁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