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楔子 祭奠
就在我刚走出原地还没五秒时间，一发又一发rpg夹杂在密集的弹雨中，在我原本藏身的草丛间炸裂而开。
四散飞溅而出的弹片割断草根划过我的脚腕留下一道血口，我顾不得疼痛疯狂一般向着身后的密林中跑去，一人多高的灌木丛很巧妙的为我遮去了片刻安宁，但当安宁过后，迎来的是毁天灭地的疯狂。
我的行踪被人发现了。
我能听到身后那群家伙愤怒的吼叫，和他们手中子弹冲破枪管汹涌而出的躁动。
一声声巨响如惊雷般在前路响起，一发又一发火箭弹挂着浓重的尾烟在我身前炸裂。
我一边跑路一边看着身上的伤口，一道又一道，火辣辣的疼，好在都没有伤到要命的地方，最让我难受的脚腕上的那道口子，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越往后面越是明显了。
耳麦中屠夫那畅快淋漓的大笑声让我怀疑自己又被他摆了一道，换做我这边是打死都笑不出来的。
跑到一颗大树前我停了下来，身后那群家伙在追出一段距离后便直接将我放弃，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家伙贼心不死，咬着我不放。
他们的目的显然是比我更为明确，没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费什么时间。
当然我也没必要在这里跟他们这几只小鱼小虾玩躲猫猫。
在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脚腕的伤口后，我开始了属于我的反击，对待身后那一直追着我的家伙们，开始一个一个点名。
他们的距离很分散，并不是聚拢在一起抱团的，这对于我来说无非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我拔出腰间的锯齿，一把由阿拉斯加捕鲸叉更改而来的，我特意让人加长了刀身，在刀口上增加了一排细齿，这让屠夫等人啧啧称奇。
温柔的绵羊疯狂起来，无异于一头饿狼。我对他这话不置可否。
我猫着腰摸向一名穿着反叛军衣服手中拿着一把破旧ak的年轻人，说他是年轻人是因为他真的很年轻，大约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说枪破旧，是因为那把ak已经没了枪托，只有一个枪身，枪身上面裹满了布履，可以看出他很珍惜这把枪，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当我手持锯齿划破他的颈动脉时，对于他来说，这一切都结束了。
在我还在特战旅的时候，里面的教练就教过我们，如何对你的敌人一击致命。
割喉绝对不是最稳妥的方式，但却是最考验人的，你很难看着一条生命在你眼前流逝，即使你内心强大。
如注的鲜血从他脖颈喷射而出，就像一只高压下爆发的喷泉，他终于抛下那把陪伴他半生的ak，双手捂着脖颈艰难的转过身。
温热的鲜血从他颈部喷射在我的脸上，身上。
对上我的是一双存满惊恐的眼神，我不知道那是对死的恐惧还是对我的。
这让我想起了我第一次杀人时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死的那个人是自己一般。
他捂着脖颈，口中含糊不清着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眼神从恐惧渐变为祈求，他伸出一只手，抓向我，就如同奄奄一息的溺水者看见了那漂浮在水面之上的一株稻草。
我抹了一把满是鲜血的脸颊，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间，走向下一个。
怜悯那是我两年前才有的，然而现在，在我眼前只有一条道路，那就是死，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无线电中队长那边似乎已经接近了尾声，先锋，杰斯负伤，有人死亡。
“谁特么死了。”我向队长询问道，有些感到意外，并没有悲伤。
屠夫跟我说过，战场这狗娘养的东西会教会你忘记很多东西，包括悲伤，以前我是不信的，但当亲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倒在你脚下，我不难在去相信这句话的实际意义。
“圣诞，是圣诞。”
耳麦中，队长低沉着声音，除去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外当做伴奏外，在无其他。
我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发现没什么可说的。
圣诞是我跟屠夫从墨西哥带回来的，英国人，之前在英国陆军特种空勤团下属的srr服役，参加过伊拉克战争，伊战结束后他选择了退役，后来在大毒枭查咔身边做保镖，我和屠夫将查咔结果了之后把他带回了北极狐，没想到他会留在这里。
脚下的家伙已经没了动静，加上最初那个年轻人，倒在我面前的他，算的上是第四个了。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战争这狗娘养的反倒成了老少皆宜的生活方式，形形色色什么样年龄段的人都有，所谓的人性，也只剩下所谓了。
倒在我刀下的，就当是祭奠圣诞了，我这样认为着。
三三两两搜寻着我的反叛军已经没入了更深的密林，没了踪影，我扫了一眼身后那沉寂着的四周，双手紧握着95，向着来路摸索去。
在这里浪费的时间不能太多，仇恨拉下去，增援部队都会涌向队长那边，我需要在给他们来点更刺激的。
屠夫自从队长报备圣诞死询之后就在也没有出过声，这让我隐约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我讨厌这种感觉，很讨厌。
脚腕上的伤口在做过简单的处理后还在不停的往外渗血，这让我在走出数米远后不得不停下身来处理它。
从裤兜中翻出血盾，小猫在临出任务时塞给我的，一种部队中专用的速效止血粉，撒在伤口上，不一会功夫就可以起到显著的疗效，我在特种作战旅时就对这东西情有独钟，到现在，更是百试不爽。
就当我处理完脚腕上的伤口，起身准备继续前行，身后却是猛的传来一道细不可闻的枪响。
“TAC？50？sniper！！”这是我脑袋里蹦出的第一个词汇，枪口虽然加装了消音管但还是被我听了出来。
在枪声响起的一瞬之间，我只感觉自己整个左肩被一股毁天灭地般的力量给吞噬，身体直接被那股力量无情掀起，向前飞去，落在一米开外的草地间，摔了个狗吃屎。
原本便是满脸血的我现在结结实实又是一脸，火辣辣的感觉就如一枚被人点燃的导火索一般，引燃我整个痛觉神经。
我顾不得疼痛，向着右侧滚去，一米多高的杂草几乎将我整个人都淹没，但这并不算完，紧接着又是一声沉闷的枪响，子弹擦着我的后背而过，留下一道带着焦糊味的血痕。
我躺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向右滚去，一颗大树挡住了我的去路……。
“要死了么？”
我望着天空的位置，前所未有的倦意涌便我全身，眼皮子似乎在打着架，我告诉我自己这还不算完，我该做点什么的。
繁茂植被将蓝天白云堵了个结实，看不到一丝的云朵，整个上身的左半部分失去了直觉，没有一丝疼痛感，就好像那半块躯壳不属于我一般。
“就到这里了嘛？”我问着自己，更多的是不甘心。
全身的力气已经不足以支撑我拿起胸前的95，我用右手摸着腰间的锯齿，想将它掏出，然而试过几轮，皆以失败告终。
第一次感觉掏一把刀是如此费力，第二次感觉到，自己或许真的要死了……。
无线耳麦中，传来一阵又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那种爆炸声不同以往炸裂，不是一两发炮弹可以比拟的。
“任务完成？”我想着。
我似乎听到队长在喊我的名字。
意识开始模糊，我闭上眼睛，开始享受着死亡。
然而我并没有听到我想要的一声枪响，一阵沙沙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那是鞋底踩在草地上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有人来了，我紧绷着神经，破天荒的有些小期待。
那家伙一只就在我身边，我敢肯定，从子弹打在我身上的威力可以看出来，他就在我身边，不远，很近。
很难有人在我身边做到悄无声息，就连屠夫都很难办到，我并不信那帮土的掉渣的反叛军有这手段，能做到这一点的只可能是遇到了所谓的同行，这是我的想法，也算是对我精神上唯一的慰藉吧。
队长说，对于一个战士来说，最好的结局莫过于死在战场上。
我也曾见过那些收缩起獠牙退却利爪的老兵，他们的后半生仿佛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傀儡一般，等待着死亡。
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从远到近，渐渐清楚。
当他那张涂抹满厚重油彩的脸抵到我的身前时，我不由的笑了出来。
我认识这张脸，那张挂在三十六个国家黑名单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