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111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二天简准时的按生物钟起了床, 并没有因为换了环境而有任何改变。迈克洛夫特打着小呼噜, 没有因为简的动作而有半天清醒的意思。
简拉了拉铃, 哆嗦着爬起来捅了捅壁炉, 放了两根木头进去，不一会儿, 房间又重新暖和了起来。
一会儿外头传来脚步声，是贝丽送热水上来。简洗漱完，穿上厚实的裙子和靴子, 又披了件大大的羊毛披肩，这才下楼去。
简下楼时正好看见福尔摩斯先生与夏洛克出门，两人都穿着骑马服和长筒靴，看样子是准备去溜溜马, 他俩在家时都有早起外出骑马或散步的习惯，只有迈克洛夫特, 每天起床都跟垂死挣扎一样。
难怪迈克洛夫特比查尔斯、夏洛克要胖，简在心里暗暗鄙视了一下自己的老公，然后又想起欧也妮也喜欢晚起, 呃……这一点母子俩倒是一样。
转念简又想到，查尔斯这是与夏洛克又和好了吗？
冬日里的清晨还是十分寒冷的，夜里打了霜，草尖还带着白色。即使呵气成雾, 天还微亮, 但一天的工作已经开始了。
简没有打扰正在打扫卫生的仆人们, 她穿着厚实的衣服, 准备到附近走走。路过客厅那颗大圣诞树的时候，简随手将自己用碎布做的两个小香包挂了上去。
“早上好，太太，你要出去？”管家正好进来，看见简不免问了一句。
“早上好，邓不利多，我正准备去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简整理了一下香包附近的枝叶，“这是我做的，好看吗？”
“很不错。”管家先生仔细欣赏了一下，“很有东方的风格。”
“是吗？那我做得还是挺成功的。”简裹了裹羊毛披肩。
“回来再吃早饭吗，太太？”为了区分简和福尔摩斯太太，现在大家都管简叫太太，而叫福尔摩斯太太为子爵夫人或是夫人。
“我大概半小时后回来，回来再吃。”简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啊，对了，邓不利多，如果迈克洛夫特起来，请给他准备一杯温水，他最近有些咳嗽。”
“好的，太太。”
简在浪博恩时也喜欢散步，结婚后搬到伦敦却正好遇上不适合外出的时机，再加上伦敦的空气说不上好，这会儿走走，她竟然感觉久违的松快。
周围的草地光秃秃的，只有远远的小山丘才能看出整片的绿色。
门口一条大路通向几里外的小镇，路两边是小片的树林。
树林里有不少冬天也不凋零的灌木，上面还挂着些许浆果，这是冬季里不迁徙的小鸟们和不冬眠的小动物们的食物。
简便是顺着大路走过去的，她一直走到一个小石桥，这里恰好是一个岔路口，大的那条路是通向镇子的，小的那条拐了个弯，却是隐没在树林里。
简正打算沿着小路走走看，却听见“得得”的马蹄声，她干脆站住了脚，等马过去再走。
没想到骑马过来的竟然是福尔摩斯先生和夏洛克，他俩坐在马上，让马保持着小跑的速度。
“简，你怎么在这儿？”夏洛克一眼便瞧见了简。
“我出来散散步，你们这就回去了？我之前看见你们出门，这还没多久呢。”简抬头看向福尔摩斯先生和夏洛克。
夏洛克道：“只是小跑一番罢了。”
福尔摩斯先生对简这个儿媳妇很是满意，漂亮、聪明，深得儿子喜欢，更重要的是她也对得起儿子的这份情深意重，所以福尔摩斯先生也愿意对简展示自己的友善。
福尔摩斯先生对简说道：“这林子前头是个湖，不过你一个人在林子里走可不大安全，先回去吧，下次让迈克洛夫特带你去瞧瞧。”
简听了点点头，“好的，你们骑马先回去吧，我自己走着回就行。”
福尔摩斯先生和夏洛克便骑着马“得得得得”先走了，等他俩走远，简拿出怀表一看，原来自己出来已经半个多钟头了，她还以为没走多久呢，难怪福尔摩斯先生和夏洛克都回来了，于是她也往回走。
简回来后迈克洛夫特已经下楼来，他穿着睡袍打个哈欠坐在餐厅里切着面包。
“早安，亲爱的。”简路过时吻了吻了迈克洛夫特的脸颊。
“早安，你可真冷。”迈克洛夫特被简的唇冰了一下，“快用热水洗洗脸暖和暖和。”
“查尔斯和夏洛克回来了吗？我刚才在路上遇到了他们。”
“回来了，他们换衣服去了。”迈克洛夫特咬了一口面包含糊的说。简突然把手放在迈克洛夫特脸上，迈克洛夫特被冰得大叫一声，嘴里的面包都掉了下来，他扔下面包作势要起来抓简，简大笑着跑上楼去。
圣诞节大餐是一个家里女主人的差事，简原本是不想越俎代庖的，然而福尔摩斯太太却早早就写了信来说想让简在大餐上出几个菜，照上次的样子，简只需遥控指挥，也不用出钱，什么都是有的，来了也自然有厨娘帮工动手。
这有什么不行？
福尔摩斯家都过过这么多个圣诞节了，难道以前不吃饭？不过能吃点好的谁不愿意，反正福尔摩斯太太是半点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谁让简是自己儿媳妇呢？
福尔摩斯太太早就偷偷让弄了点腊货尝味，别说，瞧着做法好似差不多，味道却完全不一样。福尔摩斯太太咂吧咂吧嘴，简每次都没有让她失望，相信这次也不会。
简也没矫情，她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了这事，之前她用信件遥控大家做了一些准备工作，今天就是正式开工的时候啦。
工作早就布置下去了，简吃了早饭去到厨房里，里头的人都在忙个不停。
夏洛克也来凑热闹，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简主持厨房。夏洛克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会儿，厨房几个人，洗菜的洗菜，削皮的削皮，煮肉的煮肉。还有两个男仆在厨房外头，两手举着细铁棒子，正在锤板子上的牛肉。
“这是在干嘛？”夏洛克十分稀奇，见过切牛肉的，没见过锤牛肉的，这是要做肉糊糊吗？
简路过顺便给了夏洛克一个“没见识”的眼神，“你吃的牛排也是锤过的，不过用的肉锤太小，用来锤这么多肉得锤到什么时候，所以我才让他们用铁棍，这样一次性可以多做点。”
“牛排需要锤到这么烂？”夏洛克觉得简在驴他。
“谁说我这是做牛排？我是要做肉丸。”
肉丸是这么做的吗？夏洛克非常怀疑。
“好了别在这儿捣乱，我们要开始准备烤鹅了。”简挥手赶开夏洛克。
烤鹅可是圣诞节的重头菜，一般来说欧洲人吃烤鹅都是现杀现宰，在鹅上刷酱肚里塞料就直接进烤箱。
简就讲究多了，她要求宰鹅的时候口子得小，不能整个破开，而且还得小心不能把鹅的皮肤弄破了。
处理好的鹅先用盐、茴香、豆蔻、桂皮、丁香、葱、姜、蒜等调料与酒、水调出一盆料汁，再将整个鹅浸泡上一晚。然后再鹅肚子里抹上盐，放进葱丝和苹果，灌上简特制的酱汁，还得缝起来。
简还让人从鹅脖子的皮下插了根管子吹气，简直闻所未闻，女仆们都吓得不敢干这活，还是叫了个在外头干活的男仆来吹的。夏洛克还在一旁不停的问为什么，把简烦得不得不得，差点就让夏洛克来吹鹅了。
要么吹，要么滚！
夏洛克龇牙咧嘴纠结了半天，决定选后者。
男仆本就是干体力活的，肺活量大得很，两口气就把鹅皮吹得鼓鼓的，简亲自动迅速将鹅脖子扎住，好让气不跑了。
先用开水烫过，又用冷水冲过，鹅皮还得淋皮水，最后挂在外头风干，要直到下午做晚餐的时候再进烤箱。
遗憾的是手头材料不足，简只能尽力而为，不过就这样也够让厨娘和其他仆人啧啧称奇，以往吃烤鹅，谁会想到要花这么多个小时就为了准备工作？
简却不以为然，你以为英国都是黑暗料理，欧洲没有美食？那你就错了。吃喝玩乐才是人类的终极追求，区别只在于有没有钱能让你捯饬。
只有烤鹅可不够，简还教丽特太太煮了一大锅炖肉，丽特太太本就擅长肉汤，可是这炖肉又跟她之前知道的都不一样。五花肉切块焯水，与香料一起炖，大火炖完小火炖，竟是整整煮了四个小时才算好。可是等锅盖打开时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值的。
怎么能这么香呢？香得让人挠头顿足，香得让人控制不住口水，香得让人心里头直痒痒，香得让人好像得了病，狠不得立刻尝上一口才能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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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特太太忍住口水盖上锅盖，“哦~”也不知谁遗憾的叫出了声，她转头怒视其他人，“还不赶紧干活！”
其他人立刻低头忙活起自己手头的事来。
简嘱咐丽特太太做一些巴掌大的小白饼，她一说做法丽特太太就懂了，这饼子有些像做欧包，面得和得劲道，不过不是烤箱烤的，而是用平底锅慢慢的烘熟。这个简单，丽特太太一气儿就做了五十个。
因为晚上要吃大餐，中午就简单得很，香喷喷的炖肉香软糯烂，小白饼撕成小块沾着吃。
炖肉实在好吃，白饼又好消化，活动活动也不妨碍吃晚餐，简放开肚子吃了四个半，福尔摩斯太太也吃了四个，剩下的四十多个白饼竟然被三个男人包圆了，夏洛克一个人就吃了二十个。
福尔摩斯太太生怕他撑坏了，连忙赶着大家出去好好运动了一番。她还嘲笑自己的小儿子，中午就吃这么多，晚上还能好好吃大餐吗？谁想三个福尔摩斯五点多回来的时候，夏洛克还没说话呢，肚子倒先“咕噜噜”的叫唤上了。
“什么时候吃饭？我饿了！”夏洛克理直气壮的询问。
福尔摩斯太太：“……= =”夏洛克，你已经不是青春男孩了，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食量？
简：“……= =”吃这么多还这么瘦，浪费粮食。
如果只有夏洛克一个人问，肯定是没人搭理的，但是迈克洛夫特也悄悄问简，简就立刻去跟福摩斯太太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早点吃晚饭才不容易胖。
福尔摩斯太太同意了，巴掌大的小饼是不怎么顶事儿。